第9章 蹩腳的推銷
地下室面積比一樓要大些，應該不是這座房子應有的面積，房子主人可能自己私下擴建了。這裏整體就是個無障礙物的大廳，一側有個方方正正的房間，沒有門，梅露安很清楚地看到裏面放着大小不一的鐵砧和磨刀石等物品，那裏看來是大家修整武器的地方。
大廳地面鋪了一圈小石磚，鋪了很多年的樣子，石磚的邊角都磨圓了。貼牆放着幾個武器架，刀劍槍矛之流擺了不少，都是些廉價貨，有的刃都卷了還擺在那沒處理。除了武器架，每隔四五米還豎著一個用來練習的木樁，角落裏還用鐵鏈吊著稻草和皮革扎的假人，讓梅露安心動不已。
大廳中央一個十米見方的地界沒有石磚，而是鋪滿了粗沙粒，沙面比石磚地矮了一個台階。梅露安原本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但還沒等發問就看到有兩個人相互招呼着就走到沙地上，比劃着架勢打鬥起來，原來這塊沙地是這麼用的。
“我可以在這練練嗎？”梅露安興奮地問。
金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手問她用的什麼武器。梅露安從包裹里抽出她那把鉤刀遞給金，金一拿過來就覺得牙疼：“你這是從沒保養過還是剛經歷過一番激戰啊？這刀快不能用了。”
“是嗎？”梅露安沒有這方面的常識，既然遇到了明白人，便向對方討教起來。金指出了自己看到的問題，給梅露安講得清清楚楚。也許是因為難得遇到向他請教的人，金越說越興奮，說到最後他拍着胸脯向梅露安保證會給她選個更趁手的武器。
“可我覺得這把鉤刀就很趁手了啊。”梅露安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這人其實是武器商人吧，她想。
“這把刀確實不適合你，”金有些急了，連連解釋着：“太短了，危險性會增加不少。而且你又不懂得如何保養和修補武器，等刀不能用了你就傻眼了不是？我給你選的絕對適合你使用，而且還不用那麼麻煩的修補。”
梅露安是不懂這些，所以沒看出來金確實是在為她着想，而且這把鉤刀也該拾掇了。不過幸好她猶豫片刻后，還是同意了金的提議。
“你喜歡用內彎刀的話，那這把更適合你。”金帶梅露安回到大廳，打開一個展台，將裏面的刀遞給梅露安。
這把刀刀身細長，比梅露安原來用的那把鉤刀長出半個刀身，刀面與之相比卻寬了不少。同樣是內彎的形狀，這把刀的弧度沒有鉤刀那麼大，只在刀身中央靠後位置向內折了一下。讓梅露安覺得有趣的是，刀的前面比刀中間要寬出一塊來，像是刀的肚子，那個位置的刃面也是最寬的。
“這把刀有什麼講究？”
“這叫拉傑普特彎刀，比你那把的刃要寬一些，更適合劈砍，還不會太飄，影響發揮。”知道梅露安對此了解不多，金也就不再長篇大論了，挑了重點說。
“我去試試刀！”梅露安跳着就往地下室沖，金苦笑着把她拽住了。
“那什麼，剛沒跟你說，在地下室試武器的話，需要交錢。”
“哈？”
“得交錢。”
梅露安嘲諷道：“剛你還說這傭兵協會就是為傭兵服務的，敢情一切都是收費項目啊，還是看我年紀小，糊弄我？”
她最初搭訕的那名女子聽了這話走過來幫着金說話：“小妹妹你誤會了，地下室收費是有原因的。”
原來，最開始使用那些假人練手是不收費的，可大家都是用自己開了刃的武器，一個假人堅持不了多久就不能用了，還要重新製作。幾個月後，這筆開支讓房主陷入了兩難境地。有承情的好友為他支了個招，在地下室提供了沒開刃的各式武器給想要練手的傭兵們使用，如有梅露安這種情況的，要收一枚銀幣的假人使用費。
一枚銀幣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梅露安摸了摸錢袋尋思着，這點錢還是掏得起的，只是這把刀若真如金所言，適合她用的話，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買得起。想到這裏，她也不急着試刀了，先問刀的價錢再說。
果不其然，這把刀貴到了她買不起的地步。“八十金幣？這也太貴了吧！”
這樣想的絕不止梅露安一個人，周圍人都紛紛點頭表示自己也是這樣想的，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梅露安砍價，因為他們都是懂行的，知道這價錢對這把刀來說只低不高。
在梅露安問價時，金就有些後悔自己多事，把這把刀推薦給梅露安了。這刀不但是把好刀，還是著名工匠打造的一批名刀之一，刀身上都是有編號的，也因此，高昂的價格讓眾多愛刀人士敬而遠之。金也是愛刀之人，不想這把刀在展台里蒙塵，乍一看到用慣了鉤刀的梅露安，便起了推銷的念頭。可他卻忘了，梅露安還只是個孩子，大人都拿不出來的錢，她又怎麼拿得出來？
還別說，梅露安還真能拿得出來。
她一進遊戲，這個角色的父親就已經過世一周了，正好可以收拾行李出門做主線任務去。這一收拾，讓她翻到了八十金幣的家產。不過出門旅行到現在，八十金幣早就花掉了一些，現在兜里還剩七十六金。一金幣相當於現實中多少錢呢？梅露安還真算過。要是按照一大杯啤酒十銅幣，約等於現實中五塊錢的話，那一銀幣就是五十塊錢，一金幣五千塊錢。四十萬買把武器，這是瘋子或武器宅才會做的事。
“反正也是買不起的，我就不用試刀了吧。”梅露安搖搖頭，將刀放回展台。
金很失望，倍感落寞地穿過人群往樓上走，回頭看見梅露安還在打量那把刀，他突然不甘地重又燃起了鬥志。
“我掏錢，你試試刀吧。”他聽到自己這樣對梅露安說道。
“我又買不起，試刀幹嘛？”梅露安奇怪地看着剛才還像被閹了的公雞，垂頭喪氣往大廳裏面走，現在又雄赳赳氣昂昂眼冒綠光沖回來的金。
“買不起也沒關係，總要叫你知道這把刀的好啊！”金眼中綠光越來越亮，晃得梅露安不敢直視。
這就是遊戲裏的武器宅男啊，梅露安心想，要想和他的思維對接成功真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