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那些頭腦簡單的戰鬥系（21）
一個月，在卓帆和秋葉兩人的通力合作之下，一架新型的s級戰機誕生了。
淬火之術氣勢驚人，儘管卓帆見多識廣，還從未感受過能量如此龐大的淬火。
黑黃相間的機體，高大威猛，虎形態與人形態的輕鬆切換給戰鬥帶來了無限可能，側重力量的同時也注重靈活性。
秋葉駕駛着戰機在天空中飛翔，卓帆抬首仰望，彷彿能透過秋葉看見戰機的主人駕駛着他，遨遊在浩瀚無際的星空中，與魔龍人廝殺拼搏。
長期鬱結在他胸口的結漸漸舒展，忽然之間，他釋然了，心中豁然開朗。
夜晚，他結束研究院的工作準備回住所休息，看見不遠處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往這邊跑。
研究院涉及閃耀帝國的機密，護衛研究院的都是秋葉的親兵，還能把不懷好意的人放進來？
卓帆剛要喊人，發現那這偷偷摸摸的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秋葉本人和袁天。
“快來快來！”秋葉拉着袁天的胳膊往前拽。
袁天腳步不情不願地一步一停，兩隻眼睛已經往實驗室里瞟去。
“看！”秋葉興奮地把人拖進去，“你的戰機！卓教授親自為你造的！”
袁天嘴上說著：“哪是為我造的，是留給閃耀帝國的。”臉上已經笑成了一朵花。
白天秋葉在試飛時，他就躲在角落裏看到了，那時候離得遠，但已覺氣勢逼人，現在戰機近在眼前，即使是靜止的，也是威武霸氣，無可替代。
秋葉鄙夷地橫了他一眼，還來不及揶揄他幾句，袁天已邁着輕鬆愉悅的步子走向戰機。
袁天摸着下巴：“嘖嘖，卓帆煉化的戰機就是好！看這金屬的光滑度，看這漂亮的色澤！”
秋葉冷冷道：“煉化工作主要是我做的。”
“就是紋路的質感差了點，以後還需要加強。”袁天嫻熟地無縫轉換，“看看這設計，簡直全宇宙一流，恐怕幾百年都沒有人能超越了，兼具了藝術感和實用性，把戰機的性能表現得淋漓盡致！”
秋葉繼續冷冷道：“什麼叫做表現戰機的性能？老大，你拍馬屁能說人話嗎？”
“什麼拍馬屁！我說的是事實！”袁天一本正經。
“卓教授人又不在這裏，你說給誰聽呢！”
袁天不理會秋葉，像撫摸戀人的臉一樣溫柔地撫摸戰機的腳：“嘖嘖，真是完美！”
秋葉捂住眼睛，不忍再看。
“我就知道他一定會成為最優秀的機械師的，他的努力沒有白費，他像所有人證明了他的才華。”袁天的語氣變得嚴肅而深情，每一句話都發自肺腑，“我就愛他這樣的人……一輩子都愛……”
實驗室外，卓帆站在陰影里，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內心波濤翻滾。
這架戰機雖然不是他親自煉化，可每一寸都是他的幾十年的心血，是他一生所學的結晶。
他一直想為他量身打造一架戰機，一架配得上他的戰機，這樣也算是與他並肩作戰了吧？
現在這個願望終於實現了。
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喜悅的呢？
戰機的完成也意味着卓帆將要返回所羅門帝國。
時間實在是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東西，轉瞬即逝，讓人無法捕捉。
離別前的最後一夜，卓帆獨自收拾完行李。
他會來找我嗎？這個疑問一直盤旋在腦中，揮之不去。
一次又一次的敲門聲，但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前前後後來了幾波告別的人，但都沒有袁天。
他是鐵了心與自己劃清界限，連一句再見都沒有嗎？卓帆煩躁地躺在床上，稀里糊塗地睡去。
朦朦朧朧間，他又聽到了敲門聲，短得幾乎讓人以為是幻聽。
打開房門，袁天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跟我來好嗎？”袁天笨拙而緊張地發出邀請，生怕聽到卓帆的拒絕。
當卓帆看見袁天招出一架又破又爛的戰機時，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又被撞了一下。
這是他的第一架戰機，是他泡在垃圾場幾個星期的成果，它見證了他人生的轉折，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因為戰機的零件老化程度非常嚴重，保養非常困難，但沒想到二十多年過去了，竟然還能正常地飛行在天空中。
機艙里充滿淡淡的金屬氣息，這種味道卓帆再熟悉不過，在明月和星辰的映照下，他感到十分安心。
也或許是因為身邊多了個人的關係。
他會開口要求自己留在閃耀帝國嗎？卓帆想到了老師和父母，還有臨行前爺爺的囑咐。
如果他真的提要求，那就只能拒絕了，我們兩個就只能反覆在相會與拒絕中糾纏嗎？卓帆又擔心起來。
“下面是我們的新兵營，這些招募來的新兵完成基本訓練后就會安排到各大軍團去。鳳起陛下還準備再徵兵，正在準備當中。”袁天突兀地與卓帆說著這些事。
卓帆十分莫名，又有點氣惱，為什麼他跟別人說話時，總能裝出一副帝國上將器宇軒昂的模樣，一跟自己說話就就變得詞不達意，前言不搭后語？
“你家族的人不可能背叛所羅門，要你拋棄家人離開所羅門帝國，顯然也不可能，我不能做傷害你感情的事。”他說。
卓帆如釋重負。真好，他沒有提讓自己為難的要求，可隨之而來的又是淡淡的憂傷。
“這些年我一直惦記着你，一直愛着你，讓你傷心了那麼久，是我對不起你。”袁天沉聲道。
雖然在人後聽他說過多次，可這回是面對面，親口對自己說的，又有了種別樣的動容。雖然一次次提醒自己，這傢伙欠收拾，千萬不能心軟，千萬不能原諒他，可溫柔的人裝不來鐵石心腸，在一次次的軟磨硬泡，一次次的感動中軟化。
袁天鼓起勇氣：“再等我幾年，也許更短，我會去帝都星接你，帶着我的軍隊正大光明地去帝都星接你！”
卓帆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彷彿熔漿衝破地殼，噴薄而出。
他是如此深愛眼前的這個男人，哪怕斗轉星移，都無法磨滅他鐫刻在心中的印痕，哪怕已是死別，都願意為他孤老終身，哪怕一時的怨恨，也無法改變日積月累的思念，二十多年的愛戀，又豈是想割就能割去的？
“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袁天期期艾艾。
卓帆的心化成一灘水，所有的隔閡煙消雲散。
他們緊緊相擁，漫天星辰見證了他們再次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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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經過艱苦而漫長的戰鬥，終於取得了勝利。閃耀帝國驅逐所羅門一族，取而代之成為新的霸主。
新的事物在萌發，一切都欣欣向榮，所有支離破碎的都在慢慢複合。遠離家鄉的人回到故土，分隔兩地的愛人終於團圓。
袁天回到帝都星，一處理完公務就急急忙忙趕到皇家科學院。
有一項艱巨的任務在等着他，就是把卓帆接回家。
袁天緊張得要死，臨走前上了趟廁所，現在站在科學院門口又想上廁所。明明是去見心心念念的戀人，卻弄得好像是去赴死。
這段日子也沒怎麼跟卓帆聯繫，他不會又改變主意不要我了吧？不不不，應該不會，他答應我等我的，我們都已經和解了！會不會有其他人阻撓？不不不，怎麼可能，還有誰敢阻撓，見一個砍一個！等等，他爺爺和他老師應該不會阻攔吧？
糟糕，出門忘記照鏡子了，我的形象沒有問題吧？穿軍裝合適嗎？會不會太嚴肅了？是不是應該去換便裝？風那麼大，我的髮型會不會被吹亂？
袁天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地在科學院門口轉悠，把一根能反光的電線杆當鏡子照。
“老大，你在幹什麼？”突然有人站在他身後大喊。
袁天嚇得差點跳起來，回頭一看，是高登·克拉克和竺曦風。高登笑得不懷好意，眉眼間全是調侃，竺曦風則繃著個臉，一如既往的沒有好臉色。
“你不進去嗎？你對科學院不熟吧？想去哪裏，需要小風帶路嗎？”高登特別壞，明知道袁天跟竺曦風不對付，還故意這麼說。
“不不不。”袁天斷然拒絕，“你們忙，我不着急。”
被高登這麼一攪合，緊張的心情反而得到了緩解，待他們走後，袁天整整衣帽，踏進了科學院。
一路詢問，順利找到了卓帆所在的實驗室，一進門就看見他帶着一些研究員正在認真工作。
戰爭已經結束了，但他並未因此鬆懈，仍然在他的崗位上兢兢業業。
袁天望着他認真工作的模樣，又不禁得意起來：嘖，我看上的人就是好！
該怎麼和他說呢！是衝進去直接大喊一聲我來接你了？還是先閑聊幾句？袁天又混亂了，沒了狗頭軍師，每次面對卓帆都沒有底。
就在他躊躇不前時，研究員們發現了他，紛紛向他問好。
卓帆放下題板讓眾人下去休息，很快研究室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安安靜靜，落針可聞。
袁天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他強裝鎮定地踱着步：“呵呵呵，給誰造戰機呢？”
乏善可陳的開場白，卓帆內心翻了個白眼，難道這個時候這個場合，不應該說幾句溫柔的話，然後來個久別重逢的擁抱或者親吻嗎？
沒有，什麼都沒有，只有傻兮兮的“呵呵呵”！卓帆氣不打一處來，懶得跟他多說話。
袁天又想直接把人搶走，又生怕唐突了他，怎麼開口都覺不合適。心急之餘又擔心起形象問題，對着戰機的大腿照起了鏡子，短短一截頭髮被他撥弄來撥弄去。
“你來幹什麼？”在一旁憋了很久的卓帆忍不住罵道。
袁天手一抖，一撮頭髮豎了起來。
“按規矩戰機在研發時，就算是你也不能隨便進出的。”卓帆嫌棄道。
太凶了，真是的，為什麼他對別人都那麼溫柔，對我就這麼凶？袁天嘀咕着。
“我來接你了！”袁天幾步走到卓帆面前，鼓足勇氣。
卓帆梗着脖子：“所以呢？”
袁大腦門冒汗：“聽說戰鬥系比較適合和輔助系在一起……”
他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卓帆側目。
“呃……然後我的戰機比較容易壞，非常需要一名優秀的機械師……”
看看！這說的是人話嗎？不管是所羅門帝國還是閃耀帝國，我卓帆堂堂大機械師就給他修戰機嗎？笨死了！這傢伙笨死了！卓帆繼續側目。
“所以……”袁大正色道，“能成為我的專屬煉金師嗎？”
還在生着氣的卓帆猛然被這句表白驚到了。
毫無防備，沖入他的心房，亦如他的每一次出現，橫衝直撞，蠻橫地走進自己的世界。
這是一句遲來了二十多年的話，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們本應結合，但陰差陽錯，耽誤了彼此二十多年的韶華，如今一點都不帶鋪墊地擺在眼前。
笨死了！簡直笨死了！卓帆抱住袁天：“你怎麼那麼笨呢？”
難道他的回答不應該是我願意嗎？袁天悶悶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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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夙願終於實現，袁天歡天喜地地與卓帆結為一對夫夫。
兩人本就名聲在外，一個是過去榮耀軍團的軍團長，現在的閃耀帝國大將，一個是久負盛名的大機械師，卓家的家主，他們的結合自然是引起全帝國上下的矚目。
袁天對自己新郎官的身份非常滿意，認為自己應該好好表現，不論如何都要把過去二十多年的缺失補回來。
這天卓帆還在科學院裏加班，忽然一名研究員慌慌張張地跑來：“卓、卓教授，外、外面停了好多輛陸戰車，說是來找你的。”
什麼情況？又爆發戰爭了嗎？
卓帆急急忙忙跑到大門口，果然看見一排陸戰車停在科學院門口，威風凌凌，氣勢洶洶。
袁天的副官提姆一看到卓帆立刻立正行禮：“卓教授好！卓教授，我奉袁將軍的命令，來接你下班！”
卓帆驚呆了，這架勢是來接下班的？
他剛想說等一會，我活還沒幹完呢，可再一想，多耽擱一秒鐘，這些車就要霸着科學院一秒鐘，簡直是丟人現眼。
竺曦風剛好在辦公室窗口看到這一幕：“這些人是袁將軍派來的嗎？”
高登湊到窗前驚嘆：“嘖嘖，老大就是老大，做什麼事都是大手筆。”
竺曦風遮住眼睛，不忍心再看。
卓帆一路咒罵著來到餐廳，萬萬沒想到還沒有更驚悚的事情等着他。
一下車，兩列士兵從車門口一直排到餐廳大門，一個個精神抖擻英俊挺拔。
“卓教授好！”他們齊聲問好，整耳欲聾，就差沒拉根橫幅上書熱烈歡迎了。
卓帆被嚇得差點下車，但又不能真的窩在車裏，只能硬着頭皮下來。
一輛豪華跑車停在路邊，霍普望着車外：“咦，那不是卓教授嗎，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這麼多士兵圍着他？”
遊子薰也探頭張望，當他看見袁天站在餐廳門口時，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咳咳，我們……換一家餐廳吃飯吧。”
卓帆低着頭，無視在門口迎接他的袁天，直接穿過大門進入餐廳。如果地上有一條縫，他一定會立刻鑽進去。
袁天則跟在卓帆身邊，笑得滿面春風。
偌大的餐廳只有袁天和卓帆兩個人，侍者和大廚都畢恭畢敬地迎接他們。
當小提琴樂隊走上舞台開始演奏時，卓帆的臉快要埋到了餐盤裏，深深地懷疑和袁天結婚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在他們餐廳對面包廂里，秋葉趴在玻璃窗上：“鳳起你看，袁大和卓教授！”
鳳起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見卓帆黑炭般的臉：“卓教授好像有點不舒服。”
“哇，你看袁大給卓教授準備了什麼？包場的燭光晚餐，小提琴樂隊！太浪漫了！”
鳳起拿起手帕替他擦了擦唇邊的醬汁：“你確定卓教授喜歡？”
這邊袁天溫柔地詢問：“親愛的，你想吃什麼？”
卓帆艱難地抬起頭來，表情糾結而痛苦：“我們回家吃吧。”
“我們還沒吃晚餐的，你就想回家？”
卓帆握住袁天的手：“對，我特別想回家，在外面一刻都呆不下去了，我們回去吧。”
袁天先是疑惑，然後是驚訝，最後是驚喜，一把抱住卓帆：“好！親愛的我也很想你！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卓帆望着激動的袁天，表情扭曲：“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清晨，陽光照進他們的卧室，卓帆面龐清俊，線條柔和，沐浴在晨光之下，如同一幅清新的畫，袁天從睡夢中醒來，望着枕邊還在熟睡的人，內心無比滿足。
好想抱一抱，再親一口，袁天忍了半天沒有忍住，長臂一展，把還在夢中的卓帆抱在懷裏，用力在他臉上嘬了一下。
卓帆被驚醒了：“幹什麼？”
“親你。”袁天得意洋洋，好像完成了什麼宏偉的功績。
獨居了幾十年的卓帆，一開始並不習慣把床分一半給另外一個人，睡覺的時候總覺施展不開，還經常會被吵醒，比如現在，偏偏這傢伙惹了事還像什麼事都沒發生，反而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卓帆把他的臉推到一邊，翻了個身繼續睡覺，袁天心癢難耐，整個身體撲到他身上。
“我要睡覺！”卓帆掙扎了一下。
可憐卓帆文質彬彬一名教授，怎麼幹得過袁天這種五大三粗的武將？很快被他四肢固定壓得動彈不了。
“袁天！昨天都鬧了一整晚了，還沒夠嗎？”卓帆急道。
“不夠！不夠！二十多年啊，怎麼都得補回來！讓我來盡義務吧！”要是別的事袁天肯定聽卓帆的，唯獨這事不行。
“補二十年？”卓帆被嚇到了。
“再來一次！我們再一起休息！”
“跟你一起還能休息嗎？”
“我保證！保證再來一次就休息！要不兩次？”
“滾！”
袁天心滿意足地抱着卓帆，終於能體會鳳起和秋葉無時無刻不想抱在一起親親的心情。什麼時候帶他人前秀秀？袁天的虐狗之心熊熊燃燒，殊不知他們二人的事早已傳遍帝國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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