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沒皮沒臉
主僕們說笑的功夫,已經進了趙令儀的起居室,卻不想,映入眼帘的便是不堪入目的場景,讓趙令儀當場就愣住了……
臨窗的炕上,南宮湛和汪綉言兩個擁被而眠,而炕上凌亂的放着兩個人的衣衫。
雖然看不見被子下面是什麼情況,可只要看着眼前兩個如同交頸鴛鴦一樣躺在一起的人,再看着被子衣衫凌亂的情形,便已經能猜測出來,兩個人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趙令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可依然沒能平復心中的怒火,她的臉色現在是鐵青的。也是,沒有那個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躺在自己屋裏還能心平氣和吧,她這樣的表現也卻是是最正常的。
“世子妃,您息怒,或許是有什麼緣故。”看着趙令儀的臉色鐵青,清妍忙就在一旁勸道。
世子看着素來是個好的,對自家姑娘也是疼愛有加,怎麼會在這時候鬧出這樣的事兒來?竟然就在自己的屋裏和別的女人如此,這可不是公然的打世子妃的臉面嗎?
何況,這個女人還是汪氏的侄女兒,說起來,也算是世子的仇人了,世子怎麼就不挑一挑?就算是找個丫頭也能說的過去不是?
難怪世子妃這樣生氣,換了自己,也許比世子妃還要惱火呢,只怕是早就拿着大棒把兩個人打起來了。
趙令儀確實覺得自己就快要被氣死了,雖然她沒有指望過讓南宮湛一輩子就只有自己一個女人,可是她也沒有想過,南宮湛會公然的在自己的屋裏和別的女人做出這樣沒臉面的事兒。
尤其這個女人是汪家的女人。難道他就這麼不管不顧,連殺母之仇都不顧了嗎?
不過。她倒是小瞧了這個汪綉言,原本以為她就是臉皮厚,可是現在才知道,這女人根本就是個沒臉皮的。要不然怎麼會和別人的丈夫睡在別人的屋裏?
等等,這是自己的屋裏,南宮湛就算是要收別的女人,也不會就這樣公然的鬧騰吧?可見。這件事背後還是有些蹊蹺的。
“把他們給我叫醒來!”不管有什麼原因。趙令儀也沒打算善了這件事,所以,她冷冷的吩咐道。
一抹寒光從趙令儀的眼眸中一閃而過。她從來不願意輕易傷了別人的面子,可既然人家不稀罕自己留着面子,那就不用留了,只管狠狠的打過去可不就是了。
趙令儀話音落下。兩個丫鬟面面相覷,這要怎麼叫?難不成是過去推兩個人起來?
按說。這麼一會子了,這兩個人早就該醒來了,可至今沒有動靜,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裝着不說話,硬是不醒來。
“世子妃——”
趙令儀嘴角劃過一抹冷笑,裝着睡着。自己就沒辦法了嗎?丫鬟們不好下手,難不成自己就不能親自動手?趙令儀看着黃花梨圓桌上的茶壺。不聲不響的走過去,從茶壺裏倒了滿滿一杯水,直接就潑到兩個相擁而眠的人的臉上。
“嘩啦”一聲響,炕上的兩個人就變成了落湯雞一般,不過,這茶水還是有些效果的。
溫熱的水讓南宮湛瞬間清醒過來,原本是一場春-夢,可是忽然就被大雨淋濕,這讓他不得不從美夢中醒來。這樣的感覺可不好,真的不好。
不過,讓南宮湛更意外的是,才睜開眼睛,就看到趙令儀一臉怒氣帶着譏諷的笑容看着自己。這也就算了,為什麼自己的身邊會睡着一個女人?這女人是誰?怎麼會和自己睡在一起?
南宮湛有半刻時間是傻在當場了的。他從來沒有注意過汪綉言,自然也不認識汪綉言這女人究竟是誰。
不過,南宮湛知道,不管背後究竟有什麼,現下最要緊的就是要平息趙令儀的怒火。只要是女人,看見這樣的情形,要是不生氣就怪了。
這時候汪綉言也清醒了過來,她睜着一雙美眸,先是看看裸露着上身的南宮湛,尖叫了一聲,然後再倉皇的看看趙令儀。
趙令儀只是冷冷的站在炕前面,看着汪綉言這做作的表情,一句話都不說。
她在等,等着這兩個人給她一個完美的解釋。
“世子妃,是我不好,您要打要罵都可以,千萬不要怪罪世子。”汪綉言已經反映過來,忙就翻身下炕,拿一件衣裳裹住她的身子,就跪在了地上磕頭求饒,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兒。
趙令儀聽了這話,臉上譏諷的笑容越發的多了。還真是沒看出來,這汪綉言有這樣的心胸呢,她這話倒是說的好,把一切的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反而為南宮湛開脫。
若自己是那等糊塗的女子,只怕就要腦補許多的東西,然後和南宮湛大鬧一場,讓她趁虛而入。而她則因為得體溫婉大方的表象,就此得了南宮湛的心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趙令儀不是尋常人,也不打算走尋常路,起碼就目前為止,趙令儀還是情願相信南宮湛,而不是相信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
這半年時間,汪綉言總是來清輝堂,趙令儀可不會看不懂,她的目的是嫁到清輝堂來,成為汪氏的爪牙。不過就是因為南宮湛從來不待見她,所以才沒有對她下達逐客令而已,卻不想堂堂的汪家姑娘,也會做這樣下作的事情。
若是這一次,如願以償的嫁給南宮湛也就罷了,要是不能嫁給南宮湛,她還有路走么?
說起來,倒是南宮湛還是一臉的茫然,這女人究竟是什麼人?他怎麼不認識,看着也不像這院子裏的丫鬟。
“把世子的衣服放下,你不配!”趙令儀冷冷的對汪綉言說道。
原來,汪綉言在倉皇中拿起的衣裳居然是南宮湛的。而趙令儀卻覺得這樣很是刺眼,南宮湛的衣裳是她配披在身上的么?
“世子妃,您別生氣……”汪綉言訥訥的說著。迅速的抓過自己的衣裳裹住裸露的身體,她害怕趙令儀會直接伸手過來扯走南宮湛的衣裳,所以只能選擇自己動手。
可是她心裏卻在念叨,怎麼姑姑還不來?不是說好了,等着世子妃進府了,她就趕過來?這都好一會子了,怎麼還不來?
南宮湛是真的睡著了。可是汪綉言卻是在裝睡。她就是要等着讓趙令儀生氣,現在也算是如願以償了。
“王妃,您怎麼來了?”忽然就聽見外面傳來丫鬟急促的聲音。
趙令儀聽了這話。也終於明白了,這原來就是一個連環局,真是不知道,這汪氏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總不會是把汪綉言送到清輝堂這麼簡單吧?
不過。來了也好,一次性把事情都弄清楚。可比糾糾纏纏的要好的多。不過,汪氏和汪綉言真的就以為,憑着這拙劣的手段,就能達到目的嗎?
“哎呦。這是怎麼了?綉言,你——”汪氏進門,呼天搶地的喊道。似乎她才是被嚇到的那個人。
“王妃怎麼有閒情逸緻來清輝堂了?”趙令儀嘴角依然是冷笑,就算是對着汪氏。也沒有什麼好語氣。
汪氏本來是想拿着長輩的身份壓制趙令儀,可是看着趙令儀的表情,就好像是已經洞悉了她的想法一樣,她忽然就有些膽怯了。
汪氏也知道,自己今日安排的這一場戲很粗糙,可是她從來都覺得,粗糙什麼的,並不要緊,要緊的事有效果,就像是當年她嫁入王府做了王爺的側妃,就像是她成功的對付了施王妃,做了王府的正妃一樣。
汪氏不是一個細緻的人,她永遠都認為,只要能達到目的就是好計策,這一次也不例外。
眾目睽睽之下,南宮湛和汪綉言睡在一個炕上,就算是逼也要逼得他負起這個責任。
汪氏似乎已經預見了她計謀一步步的實現。
是的,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讓汪綉言對趙令儀取而代之,就算是之前她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隨着時間的推移,她也已經放棄了,汪綉言沒有這樣的本事。
而且,就算是取代了又能怎麼樣?她並不是沒有兒子,繼承王位的只能是自己的兒子,所以,南宮湛只能死,不能活。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花了許多心思在南宮湛和趙令儀採購的菜和米中下毒,卻一直都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這才不得不把汪綉言送到清輝堂。
她哪裏知道,她安排人下毒的菜和米早就被趙令儀給換了,清輝堂小廚房裏吃的都是趙令儀從空間裏弄出來的新鮮菜和米。就算是下人吃的也是一樣,倒不是趙令儀有多大方,而是空間裏的米菜漲勢良好,吃都吃不完。
而這個秘密,也就只有清妍和清嵐兩個知道,連另外一個陪嫁大丫鬟清吟都不知道,汪氏就更是不會知道了。
所以汪氏就只能懷疑,那些葯根本就沒有下進去,所以她要安排人到清輝堂。
汪氏不是沒有想過要收買一個人,可是她花費了許多心思,卻只是收買了半個人,對,她只是收買了半個人,這個人不願意對自己的主子下毒,只願意做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
至於汪綉言,對她而言只有一個用處,那就是用她的手在清輝堂下毒。至於其他,汪氏不在乎,就算是汪綉言死了,對她而言也不過是死了一個沒出息的侄女兒罷了,僅此而已。
“我聽人說,清輝堂這邊出事兒了,就過來看看。”汪氏咬牙切齒的說道。
趙令儀冷眼飄過,讓汪氏覺得很不舒服,這趙令儀,現在不是應該歇斯底里的鬧騰嗎?怎麼會這麼冷靜?這可不合邏輯啊!倒是讓她不能應對了。
“王妃倒是好耳目,這麼快就知道我清輝堂有事兒?不過,我卻沒覺得有什麼的大事發生,值得王妃辛苦來這一趟。”趙令儀話語很平靜,就好像她沒有看到炕上凌亂的景象和地上跪着的衣衫不整的女人一樣。
“他們——”汪氏指指炕上,再指指炕下的人,意思就是告訴趙令儀,眼前這兩個人做出了讓她生氣的事兒。
卻冷不防被趙令儀打斷了話頭,趙令儀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說道:“原來是這件事。這也算不得什麼,不過是一個沒皮沒臉女人爬床而已,大戶人家,誰家沒有幾件這樣骯髒的事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趙令儀的聲音很平靜,就像是她在說一件別人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似乎眼前這對男女,和她沒有一點關係。
汪氏怎麼也沒有想到趙令儀會這樣的平靜,她不是和南宮湛的關係最好嗎?怎麼一點都不嫉妒?究竟是她天性如此,還是硬生生的壓抑了自己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如果說汪氏不是這麼快到的話,趙令儀或許還不會這樣平靜,可是汪氏的到來,讓趙令儀徹底的明白了,這件事根本就是汪氏一手策劃的,而汪綉言不過是她的棋子罷了。
南宮湛整個也是一個受害人而已,既然如此,她何必要鬧的人盡皆知的讓南宮湛沒臉呢?
今日的事,就算是鬧到最後,充其量不過是清輝堂添一個碗筷罷了,難道汪氏還指望着汪綉言能得寵嗎?就算是之前不知道汪氏是害死施王妃的人都不可能,現在就更是不可能了。
南宮湛顯然也沒有想到趙令儀會這麼說,他確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睡著了,然後,一覺醒來,身邊怎麼就會多了一個光溜溜的女人?不過,趙令儀不鬧,肯相信他,卻是最好的了。
“湛兒媳婦,雖然你大度,不鬧不吵,可是這件事既然發生了總要解決不是?”汪氏錯愕半晌,終究還是開口說話了。
趙令儀不和南宮湛鬧騰,夫妻兩個就不會起衝突,她也沒有什麼機會添油加醋,汪氏只能自己提出意見了。
“哦,依着王妃的意思,此時該怎麼處置?”趙令儀似笑非笑的看着汪氏,淡淡的說了一句。
“畢竟她已經和世子,那就以側妃之禮嫁入王府可好?”汪氏說這話的時候,可沒有什麼底氣,所以連聲音都低了一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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