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貴妃生事
“娘娘，沈貴妃到了！”眾人說笑間，內侍進來回稟道。
趙令儀一愣，怎麼這時候沈貴妃到了？不是聽說，沈貴妃恃寵而驕，就連日常給皇後娘娘請安，也是三五日才來一趟，其他的時候，都找借口不來的？
現在這時辰，要說是來請安的，好像不太可能，那她是為什麼來的？
皇後娘娘和其他幾位娘娘也是面上一冷，笑容都消失不見，誰不知道，這宮中沈貴妃在的地方，連皇後娘娘在內都被壓制的厲害。今日好端端的過來，也不知道又要生出什麼事兒。
“臣妾拜見皇後娘娘！”眾人都還沒說話，卻見沈貴妃娘娘已經進來。
沈貴妃娘娘一雙丹鳳眼得意的上挑，似乎是瞧不起皇后，又或者是把其他的妃子都不放在心上。
不過，趙令儀也不得不承認，沈貴妃，確實是個美人，雖然已經是三十歲的人，可她體態纖儂合度，肌膚勝雪，如同羊脂一般細膩無瑕，再加上精心打扮，衣衫首飾無一不是精緻非常的上上品，當真就是明艷不可方物，便是連上首坐着的皇后，也被她壓過一頭。
這樣的人，不受寵，那才是奇怪了。
不過，讓趙令儀更加驚訝的是，沈貴妃的身後還跟着一個人，剛才只顧着看沈貴妃，卻忽略了沈貴妃身後的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嬿婉。
怎麼沈貴妃居然會帶着趙嬿婉來皇後娘娘的鳳儀殿？不是說，沈貴妃對**之後才嫁入沈家的很不待見？怎麼今日竟然還帶着來拜見皇後娘娘？這是要給趙嬿婉做臉面。還是為了別的？
“沈貴妃來了，賜座！”皇後娘娘淡淡的說道。
此時，在場的妃嬪們都起身站着，沈貴妃也不客氣，邁步就走到皇後娘娘左下首的位置坐下來。一時讓人直覺得環佩叮噹作響，香氣撲面而來。
這算是趙令儀最近距離的一次見沈貴妃，香風襲來的時候，趙令儀差點兒就覺得要打出噴嚏來，好在及時的忍住了。
等沈貴妃坐下之後，妃嬪們給沈貴妃行禮。沈貴妃傲慢的叫起。眾人這才重新按照位份坐下來。趙令儀也緊隨其後給沈貴妃行禮。
沈貴妃瞧瞧趙嬿婉，說道：“都說燕王府的世子妃是個妙人兒，今日仔細一瞧，果然是個美人。難怪把湛哥兒的魂兒都給勾走了。”
趙令儀聽了這話。面上當時就有些不好看了。這話怎麼說的？她是明媒正娶的正室，怎麼會用勾魂兒這樣的詞形容？不過，沈貴妃在宮中囂張是由來已久的。便是皇後娘娘也不得不避其鋒芒。所以，趙令儀即便是心裏不舒坦，也只能暗暗忍下來。
“好了，湛哥兒媳婦也坐下來，今日都是一家子人，不用客氣。”皇後娘娘蹙眉道。
在皇後娘娘看來，不管怎麼說，趙令儀都是晚輩，做長輩的實在不用和晚輩如此，沒得讓人笑話。這沈貴妃，在宮中折騰也就罷了，怎麼會越發的糊塗的？
“謝皇後娘娘！”趙令儀屈膝謝恩之後，這才坐下來。
“皇後娘娘，臣妾娘家的弟媳婦今日入宮給臣妾請安，臣妾就帶着她來給您請安。還不趕緊給皇後娘娘請安？杵着做什麼？”在場的人都坐下來以後，就只剩下趙嬿婉一個人還站着，感覺就有些怪怪的了，沈貴妃見皇後娘娘不開口詢問，索性就自己開口道。
皇後娘娘眉頭越發的緊縮起來，這宮裏頭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規矩了？妃嬪娘家的人來了，一般都是回稟皇後娘娘，除了皇後娘娘有旨意召見的之外，其他人都是不用來鳳儀殿請安的。
可沈貴妃直接就把娘家的人給帶來了，這算什麼？而且當著皇後娘娘的面這般語氣說話，讓人怎麼想？這可不是直接讓皇後娘娘沒臉？
幾位嬪妃卻不啃聲，只是瞧着皇後娘娘。
“既然來請安，請了安就回去吧。”皇後娘娘忍住氣說道，不過是個不相干的人，好端端的來給她請安，真當她是閑的沒事幹？
對趙嬿婉，皇後娘娘卻是記得的，當初就是她在宮中大行穢亂之事，由此才得以嫁入沈家的。
不過，連沈貴妃在內，沈家沒有一個人待見這位趙家庶出的姑娘，沈貴妃還因為賜婚的旨意是皇後娘娘所下，所以連皇後娘娘都怨毒上了，這幾年沒少藉機生事。
“皇後娘娘，臣妾這弟媳婦，可是世子妃的娘家姐姐呢，姊妹兩個一同入宮，也算是難得，怎麼說，也該讓她們姊妹們在一處說說話，您說呢？”沈貴妃卻悠然自得的開口反駁皇後娘娘的話。
這樣公然被挑釁，皇後娘娘的面上自然不好看，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不管怎麼說，她們二人確實是姊妹兩個，要是不讓她們在一處說話，傳出去，只怕也不好聽。可是，讓趙嬿婉留在宮中，皇後娘娘又覺得心裏堵得厲害。
“回稟皇後娘娘，臣妾和姐姐素日也是常見的，要說話，也都是在自家府中。”趙令儀不得不硬着頭皮說道。
“世子妃這是做了貴人就不認自家姐姐了不成？”沈貴妃沒想到趙令儀會開口，所以便撇了她一眼說道。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以為，我們姐妹要說話，在自家府中就好，今日難得來拜見皇後娘娘，自然是以請安為重。”趙令儀心道不好，可是到了如今，她也只能堅持自己的意見。
沈貴妃冷笑一聲，對趙嬿婉說道：“素日就聽說，你在定國公府不受待見，本宮原是不信，今日一瞧，果然是如此，要不然你這妹妹。也不至於連和你說話都不肯。”
趙嬿婉面上頓時就通紅，只是匆匆瞪了趙令儀一眼，卻沒有開口說話。左右在沈家，她不受待見是習慣了的，多這一次少這一次也無關緊要。
趙嬿婉到了這會兒，才算是明白為什麼沈貴妃昨日安排人去府中找她，讓她今日入宮，原本她還想着說不得有些好處，如今才知，卻是為了折辱於她。
趙令儀也沒想着沈貴妃居然公然說出這樣挑撥是非的話。只是她一貫和趙嬿婉關係不睦。就算是不挑撥，兩個人也算不得好，所以並不在意。
但是，為了定國公府的面子。趙令儀卻也只能開口道：“臣妾不知貴妃娘娘這話是從哪裏聽說的。三姐姐是我們定國公府的女兒。自然是受府中眾人的喜愛。莫說是父親和祖母對三姐姐疼愛有加，就是我們兄妹，對三姐姐也是友愛。又如何能說三姐姐不受待見？只怕是貴妃娘娘貴人事多，聽岔了也是有的。”
就算是趙嬿婉在定國公府不受待見，那也是定國公府的事，當著外人的面，自然不能這麼說。沈貴妃今日原來不是為了皇后，而是為了她。也難為沈貴妃，記得她這個小小的人物，巴巴兒來找這一回茬。
“原來是這樣？可是本宮聽說，你的嫁妝是你姐姐的數倍之多，若是你姐姐是受府中重視的，怎麼會嫁妝簡薄？”沈貴妃半眯着眼睛，盯着趙令儀道。
趙令儀這時候才知道，原來沈貴妃也是為了嫁妝的問題，才來這裏鬧騰的。當真是不夠丟人的。堂堂貴妃，怎麼就眼皮子這麼淺？連弟媳婦的嫁妝都要過問，過問也就罷了，居然是當著諸位嬪妃和皇後娘娘的面，難道就不怕別人笑話？
顯然，沈貴妃是沒怕別人笑話的，而且她也不怕別人笑話。
宮中諸位娘娘聽着這話，着實都覺得面上不好看，可是並沒有人開口說話，畢竟，沈貴妃的事兒，最好還是別開口，要是被她記恨上，總是壞事多好事少。
不過，這一場戲，她們還是很樂意看的，早就聽說，趙家幾位姑娘的嫁妝都很豐厚，只有嫁入沈家的這一位嫁妝最簡薄，連姊妹們的一半都不到。原本還想着是以訛傳訛誇張了，如今聽沈貴妃這麼說，果然是如此啊。
這究竟是趙家不肯給沈家面子還是這姑娘真的不受待見？不過話說回來，不管是什麼原因，沈家因此沒面子卻是實實在在的事。
“貴妃娘娘說笑了，嫁妝自是由府中長輩們準備，都是按照規矩來的，自然不會厚此薄彼。且不管嫁妝的多少，都是娘家為女子準備傍身所用，是女子自己的事，就算是夫君，也不該過多過問。貴妃娘娘您說是嗎？”沈家心心念念的就想着趙嬿婉的嫁妝，連宮中的貴妃娘娘都為此費心，只怕趙嬿婉要保住那些嫁妝也不容易，說不定，此時，趙嬿婉的嫁妝，都已經被沈家吞沒了吧。
不得不說，趙令儀這會兒算是真相了，沈家的人早就明目張胆的把趙嬿婉的嫁妝納入公中，名義上說是趙嬿婉年紀小，不懂得經營，由府中統一管理，可實際上，趙嬿婉也就只剩下了名義上的權利，實際上，她嫁妝莊子鋪子上的人都已經換了，她是說不上一句話了。
“你倒是個膽子大的，果然是喪婦長女，沒有規矩！”沈貴妃確實沒有想過趙令儀是個膽子大的，敢公然的這樣回答她，當時也就怒了。
“回稟貴妃娘娘，臣妾雖然親娘早喪，可是卻有繼母竇氏精心教導。”喪婦長女是事實，可是卻算不上無人教導，趙令儀自問，規矩上還是懂的的。
“你——”沈貴妃惱火道，一拍桌子，差點兒就要站起來。
“好了，沈貴妃，你總是長輩，為了這麼點子事兒和晚輩斤斤計較，也不怕被人聽見了笑話。”皇後娘娘忽然就開口說道。這話卻是在指責沈貴妃，而在回護趙令儀。
趙嬿婉在一旁看着，心裏很不是滋味，當初為了嫁妝，沈家的人給她受了多少的氣，一步步蠶食她的嫁妝也就罷了，要是能對她好些也好啊。
可是這府中的人都是潑皮破落戶，揮霍着她的嫁妝，卻還不拿她當人看，平日裏在府中，連有些體面的下人都敢擠兌她。
以往只覺得沈家風光無限，到了後來才知道，沈家雖然產業不少，可是宮中貴妃娘娘一年不光不能貼補府中，還要府中的銀子貼補她的花銷，再加上沈平是個混不吝的，根本不管府中有沒有銀子，只管到處揮霍，一年下來，府中的銀子竟然是不夠使喚的。
所以，趙嬿婉現在對讓父親給她補貼嫁妝這件事，並不和之前一樣熱衷了。原本她的想法是，和父親要一萬兩銀子的銀票，然後偷偷藏起來，將來也算是有錢傍身，日子好過些，可卻沒有想到沈家也動了讓趙家增加嫁妝的想法，若是如此，就算是父親補貼的再多，也是沒辦大到她手中的，她又何必呢？
左右，沈家的人並不會因為花着她的銀子就對她好些，尤其是沈貴妃這個大姑子，每次她到了宮中，都會受她擠兌，明顯不拿她當人看。
沈貴妃自是聽出皇后話中的意思，明顯是在指責她，一時要惱火，卻又沒辦法反駁，趙令儀是她弟媳婦的娘家妹妹，說兩人是平輩並無不可，可是趙令儀的夫君燕王世子南宮湛是皇上的嫡親侄子，又是在宮中長大的，宮中眾位娘娘無疑都是長輩，這更是事實，沈貴妃自然不好說，她不算長輩。
“臣妾宮中還有事，先告辭了。”沈貴妃嚯的一聲站起來，然後衝著皇後娘娘說道。
說罷這話，她佛袖而去，到了門口瞧着趙嬿婉還兀自站着，便又惱火道：“你還不走？等着喝茶不成？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又沒有這份體面。”
趙嬿婉忙就對着皇後娘娘和諸位娘娘行禮告辭，這才匆匆忙忙的跟着沈貴妃離開，可是她心裏卻清楚，沈貴妃今日在皇後娘娘這裏沒有討到好處，只怕回宮以後，又要拿她出氣。
沈貴妃離開之後，皇後娘娘笑着說道：“這沈貴妃的脾氣，還是和以前一樣，也是皇上寵着她。”
幾位娘娘又說笑了幾句，給趙令儀給了賞賜，南宮湛已經來鳳儀殿接趙令儀了，皇後娘娘少不得打趣兩人幾句，這才讓南宮湛帶着趙令儀去慈和宮陪太妃用午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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