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兵小將(二)
在訓練營的生活單調,每天我們都重複着昨天的故事,但是訓練比電視電影裏更加殘酷無情。
我們的“魔鬼選拔”開始了。
早飯之後六點整,三千米的長跑熱身過後,等待我們的是再熟悉不過的障礙訓練,一百多名士兵一個接着一個穿越着障礙,嘴裏不停地喊着:“服從,服從,絕對的服從!”,腳下一刻也不敢停留,四個小時的訓練下來,我們的耳朵里充斥着教官無情地辱罵和譏諷,沒有水喝,沒有休息的時間……以前所受的特種訓練和現在比起來只能是小巫見大巫。
“你,3784,快!你這頭蠢豬!”教官狠狠地用他那雙軍用皮鞋在我的後背上踹上一腳。
“明白,教官!”我的兩腿已經發抖,頭暈目眩,身上的迷彩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了,整個人幾乎要休克。
我是經過叢林特種訓練的戰士還感到如此的疲憊,那些其他的士兵是什麼樣子可想而知了。
“這就是你們的午餐,半分鐘之內解決它!快,蠢豬!”教官在旁邊狂吼道。
我們的手中捏着只有雞蛋大小的一個小小的玉米團,少得像是喂鳥的鳥食。汗水混合著玉米團,我們不到十秒鐘就解決它,實在太少了,跟我們訓練的強度實在是不成比例。
“快,你這個混蛋,快點!”教官一把打掉了小廣州手裏的玉米團,一腳踩在了地上,“快,把它吃掉。”
“明白,教官!”小廣州捧起地上的玉米團,艱難地塞進嘴裏。
吃過午餐我們的訓練隨即開始了10公里的徒步行軍,這那裏是十公里啊,簡直超過了十五公里。
在規定的時間之內我們走完了徒步行軍,沒有完成的接受着嚴厲的懲罰,扛圓木,推吉普,運石袋……方法無所不用其極,層出不窮。
下午兩點訓練還在繼續,我的臉開始發白,訓練場上不時有隊員被抬走…….我的身體像失去了力氣般地軟綿綿地。
瞭望塔矗立在訓練場上,山貓在向使人心驚膽戰的瞭望塔上衝鋒,一層,兩層……五層,終於越過了塔尖……突然,從塔尖上一個側翻栽了下來,立即昏了過去……
醫務兵迅速地把山貓抬到一邊,訓練並沒有因為山貓而停止下來,我的手在瞭望塔一層一層地向上攀登,雙腿再也使不上力氣,全身上下不停地顫抖着……雙腳終於踩在了地上,我卻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再也不想起來。
“TMD,你這頭懶豬,起來,恭喜你們過關了,獎勵你兩百個掌上壓!”教官在一邊拿着擴音器厲聲吼道。
MD,這哪是人呆的地方!怨言歸怨言,但是我不想從這裏被教官罵著滾回連隊,咬咬牙從地上掙扎着站起身,開始我的兩百個掌上壓……
下午五點鐘,我們迎來了我們今天的第二頓,還是像鳥蛋大小的玉米團,還摻雜着沙子,教官把玉米團一股腦倒進了我們在哪裏摸爬滾打了一天的泥水溝里。
“快,半分鐘之內解決它!”不等教官的命令我們已經從水裏撈出屬於我們自己的玉米團,放在了嘴裏咽下去,咽得眼睛都快要擠出眼眶了,不過還是覺得吃的很香。
“現在是8公里的武裝越野,快!”教官的命令在耳邊響起。我們打好了背囊,準備出發。
山貓回來了,他沒有經過軍醫的批准私自從醫療所裏邊逃跑出來了,一定要參加這次的武裝越野。武裝越野的過程中我們還被逼着喊着口號:“服從,服從,絕對服從!”
“MD,你們這群蠢豬,口號喊響一點!”教官在我們身邊狂吼。
再回來的路上我們並沒有走着回兵營,我們因為口號喊得不夠響亮,被逼着邁着鴨步亦步亦趨地挪回軍營。
天氣好像故意跟我們作對似的,剛才還是晴空萬里,紅霞滿天,這時突然就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大雨滂沱。
全身上下迷彩服全部被雨水濕透了,汗水夾雜着雨水順着臉頰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們的全身沒有了一點力氣,雙腿像是灌滿了鉛似的,但還是不得不抬起頭,挺着胸往前挪……一百米,又是一個一百米……我們只能趴在了地上像蟲子一樣向前蠕動。
夜裏十二點我們終於回到了兵營。我像死了似地倒在了床上。
睡得可真香,突然全身一涼,我從床上一蹦而起,我們的身上,床上全都是水,教官拎着一隻水桶站在兵營里:“快,出發!目標操場!”
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我們穿着短褲被帶到了訓練場上,在滿是石子的地面上爬行兩公里。
爬行結束了,我們被反綁着扔進了一個密不透風的水牢裏邊,水牢裏邊漆黑一片。
在這裏自救是首先得學會的,我們在黑暗中奮力掙扎着解開了捆綁在自己身上的繩索。
一個水牢裏邊呆了十幾個人,即使在這裏也沒有任何閑暇的時間,鐵門被砸的咣咣直響。鐵鎚敲擊在鐵門上的聲音震耳欲聾,這個聲音剛剛停止,一陣激烈的槍聲在水牢門邊響起,接着是手雷在水牢裏邊爆炸產生的水柱和劇烈的爆炸聲……我們在水牢裏邊度過了恐怖的幾小時之後,被放了出來,這個時候天已經大亮,我們新的一天開始了。
這只是我們這些特種兵訓練的一天,在這“魔鬼選拔”的二十多天時間之內,我們每天都在經歷着和這個一樣的每一天。超強度,超負荷,超極限的訓練,使我們的疲乏程度達到了極限,很多人在跑步的過程中都會不自覺地處於睡眠的狀態。
但是只要被教官發現,等待我們的將是嚴厲的懲罰,即使是沒有發現,我們也會被懲罰。
懲罰在這裏成了教官磨練我們心理品質的一種手段,責罵、羞辱、懲罰、極限考驗着我們的心裏承受能力。
在這二十多天裏,我們每一天都在和離別做伴,一個又一個的戰友從我們身邊離開…….
殘酷的淘汰使我們從剛開始的一百三十名隊員,到“魔鬼選拔”結束只剩下了不到四十名隊員。
鐵打的兵營,流水的兵。兵流的是血,血是鐵的,刀是鋒利的刀,刀鋒是放在磨刀石上磨出來的。
在這裏永遠只有第一,沒有第二,只有最好,沒有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