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可有興趣飲一杯

012可有興趣飲一杯

朱月暖獨自閑坐一隅,捧着杏花茶細啜,邊欣賞着這茶色,素雅的青瓷碗內,泛着淡淡清香的淺金色茶水,配上這竹室,小小的茶肆便也顯得不同尋常起來。

朱月暖邊品着茶等着戚杏的酒上來,一邊舉目打量着茶肆的佈置,瞧着瞧着,目光便落在對面的楚宜桐身上。

時值午後,除了朱月暖,便只有楚宜桐那些學子們。

此時,楚宜桐剛剛給他的畫添完最後一筆,一手提着袖子,一手執了筆站在案前微笑欣賞。

身邊已經完成作品的眾人立即圍了上來,開始評頭論足的點評畫技:“禹知的畫,越發傳神了,瞧這丹桂花瓣,片片如真的般,只是這樹下的姑娘……卻是哪一位呀?”

“瞧這姑娘雖只是背影,但體態曼妙輕盈,紅衣似火,禹知,你可得老實交待,這位姑娘到底是誰?”

“什麼?!禹知竟是畫了位姑娘?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啊。”幾句話,頓時把所有學子全都吸引了過來。

朱月暖看不到楚宜桐畫的是什麼,但聽到眾人所說,她不由抬頭往那邊多瞧了幾眼。

只是,楚宜桐那桌子被人團團擋住,壓根瞧不到什麼,只聽到眾人朝着楚宜桐開始炮轟。

“禹知,你可是一向不畫人的,更何況,還是位姑娘,快說,這位姑娘是誰?”

“今日這畫,要是讓鎮上那些姑娘們知曉了,還不知該如何傷心呢,禹知居然畫了一位姑娘。”

“你們想多了。”楚宜桐被眾人圍攻,卻是不慍不火,依然笑如春風般,溫和的說道,“那日驚鴻一瞥,今日偶爾想起,只覺此景甚美,便隨興而畫,哪有你們說的這許多道道。”

說罷,他含笑抬頭掃了一圈,卻是看到了對面的朱月暖,他不由一頓。

朱月暖也瞧到了他,便隨意的舉起手中的茶杯向他示了示意。

楚宜桐淺笑着,幾不可察的頜了頜首,便低了頭擱下了筆。

身邊學子們的話題卻已經從追問畫中人的身份開始偏移到這位姑娘的樣貌猜測上。

“大消息,天大的消息!”話未說完,門口匆匆跑進兩個大呼小叫的學子,瞧着那服飾,也是楚宜桐他們一個書院的,都是月白色儒衫,清一色的儒巾束髮,進來之後,也顧不得說什麼大消息,撲上去抱起一旁桌上的茶壺,對着嘴兒便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

“什麼天大的消息?”眾人的興緻被打斷,聚而圍向那新到的兩人,好奇的催促起來。

“金桂街那染錦布坊門口,貼了一張告示。”兩人灌完了茶,也不管不顧的隨意用衣袖擦了擦嘴邊的茶漬,開始一人一句的報道消息,“據說,是朱家大小姐要設擂招親。”

“凡二十五歲以下、家世清白、品德端正、未曾婚配之男子皆可上擂試關。”

“闖關還有獎勵:每闖一關,白銀十兩;若能闖三關,白銀五十兩;若能闖五關,白銀百兩;闖得九關卻解不了題者,白銀五百兩!!”

“設擂地點:十月十五,染錦布坊門前!時限:七天!”

“當真?”眾學子異口同聲的問道。

“還能有假?秦時宇如今都焦頭爛額了,一回頭書院,便尋了他那幫子好友,聚在一起翻典故推敲各種可能出的題了,哈哈,此事已經在書院傳開了,倒是你們,今日在此舉文社,反倒是錯過了那樣的熱鬧。”

“我們還聽說,朱大小姐當街挑釁秦時宇,激他不得不參加破局呢,康子牧還因此被朱大小姐身邊的小丫環誑去了一錠銀子,把秦時宇氣得鼻子都歪了。”

兩人說得興起,邊上的人也問得興起:“那朱大小姐到底出了什麼題?竟把他們幾個為難成這樣,還要翻典故推題。”

“據說,朱大小姐身邊的小丫環誇下海口,此局的題,據說是涉及了天文地理。”

“還有還有,那位朱大小姐居然從小跟着溪聆鎮的清淼先生學文習武,還被楊大儒稱為清淼先生第二,只怕才情不低呢。”

“秦時宇這次算是踢到鐵板了。”

朱月暖聽得好笑,乾脆擱了茶杯光明正大的看着那邊,聽着眾學子們對她可能會有的評價。

而那些學子們,則開始在討論朱家大小姐可能會設的局。

“不如,我們現在去瞧瞧秦時宇他們推了什麼題?”說得興起,有人居然提議道。

“走走走,瞧瞧去。”一屋子的學子竟是不顧桌上的東西,心隨興起,說著便紛紛往外走。

“禹知,你不去嗎?”落在後面的幾個還記得招呼楚宜桐。

“你們去吧,我留下整理整理。”楚宜桐抬頭,溫和的笑着搖了搖頭,便再一次低頭專註於他的畫上。

戚杏去而復還,手中托盤上放着一個玉質的酒壺,一個玉質酒杯以及幾盤下酒的小菜,一出來看到茶肆里的清冷,不由驚訝,“咦?楚公子,怎的只剩下你一人了?”

“他們有事回鎮上了。”楚宜桐一貫的溫和,放下筆,獨自收拾着所有書稿,沒有多餘的閑話。

“這些人……”戚杏失笑,看了看楚宜桐慢條斯理的舉動,也不去管他,逕自坐到朱月暖身邊,把東西放到了朱月暖面前,“姑娘請。”

“謝謝杏嫂子。”朱月暖也不客氣,伸手便提了酒壺,倒了一杯,端起湊到鼻端,閉起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淺淺的酌了酌,才睜開眼睛笑道,“杏嫂子這桂花釀道是純正,只可惜,窖藏時日太短,我若是猜的沒錯,這酒應是前年釀製的吧?”

“姑娘果然是懂酒之人。”戚杏聞言不由輕笑出聲,沖朱月暖豎了豎大拇指,“姑娘說的一點兒也沒錯,我家在此開茶肆不過五年,這一批桂花釀也確實是前年桂花盛開之時釀下的。”

“我也只是學個皮毛,讓杏嫂子見笑了。”朱月暖笑了笑,一口飲盡,贊道,“好酒,若是多藏上幾年,味兒更醇了。”

“我們開門做生意的,哪裏能存得了那麼久。”戚杏搖了搖頭,起身笑着招呼,“姑娘且喝着,有什麼事便招呼我。”

“杏嫂子自去忙。”朱月暖點頭,也不去管戚杏和楚宜桐他們忙什麼,逕自自酌自飲起來。

或許是這些天的心情有些壓抑,朱月暖的杯子一次接一次的拿起放下,其他卻是連筷子都不曾拿起過。

“姑娘,飲酒傷身,悶酒更是傷心,還是少飲為妙。”就在朱月暖再一次伸手欲提酒壺之時,楚宜桐竟走了過來,一手按在了玉質酒壺上,溫和的勸道。

朱月暖抬眸,神情間帶着淡淡的憂傷,眼眶周邊泛着紅,也不知是飲了酒還是想到了什麼事情,顯得楚楚可憐,她盯着楚宜桐,目光有些迷離,許久之後,才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淡淡的開口:“楚公子,可有興趣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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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貴榮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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