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死或降
她們早就發現楚南封住的這個岔道口只對外頭的防禦起作用，或許是為了讓他們有更多的機會，裏面根本不設防，一個轟擊就能將之粉碎。
這道防線碎了，那可是直面那頭寒冰異龍了。
岔洞口的堅冰毫無懸念地破碎，裏頭蛛網一般蔓延的規則火焰線條在一瞬間消散。
“吼……”
那寒冰異龍一聲厲吼，那顆碩大的龍頭從陰影中顯現出來，龍目凶戾地盯着它眼前幾隻小螞蟻。
“呼……”
寒冰異龍一張嘴，一口龍息如同颶風一般朝着玉芙蓉一行人捲去。
葉晴作為實力最強的人，義無反顧地擋在最前方，渾身鳳焰燃燒，釋放出天鳳之焰阻擋這寒冰異龍的一擊。
冰與火，屬性上就是相剋的。
但是當一方強到了一定程度，對另一方的摧毀就是致命的。
葉晴的天鳳之焰比起一般的火焰要強大得多，但她也僅僅抵擋了一息的時間，整個人連身上的天鳳之焰都被凍結起來。
都說到了融神境后，一個境界的超越比起此前一個大境界的差距還要大得多。
分神境與凝神境，就是天差地別的實力差距。
雖說天鳳之體先天強悍，但她面對的可是同樣強悍的寒冰異龍。
葉晴被冰封之後，這頭寒冰異龍直接開啟了冰雪領域。
玉芙蓉等其餘六人紛紛被冰凍，成為了人形冰雕，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抗。
寒冰異龍的冰藍色龍目中露出一絲不屑，領域中陡然出現了萬根冰刺，打算將這冰封的七人來個萬刺穿身。
這時，冰封的葉晴額頭出現了一個金色的鳳形火焰圖案。
“小鬍子，別急着拚命啊。”就在這時，葉晴的神魂海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葉晴本來打算燃燒鳳體拚命的，聽到楚南的聲音，她的心中又驚又喜。
萬根規則化成的冰刺刺向了七人，寒冰異龍的龍目中閃爍着得意的神色，等着好好欣賞一下自己打造的藝術品。
“鐺鐺鐺鐺……”
這些冰刺在刺中七個人形冰雕時，卻被一層無形的恐怖力量阻擋，規則冰刺頓時化為水汽消失。
寒冰異龍暴怒，一口龍息噴向了一處虛無。
“轟”
金焰乍現，這口龍息直接被轟碎。
一道人影自虛無中邁出，正是利用界果跨越空間而來的楚南。
原本楚南就算是有星界之果，也難以找到永恆空間，但是此前那具分身肉身崩潰后留下了一縷神念，就變成了他的指路明燈。
“小龍龍，之前毀了老子一具分身，今兒老子就剝了你一層皮。”楚南哈哈大笑，凌空朝着這頭寒冰異龍踏去。
這寒冰異龍狂吼着，一仰頭，一道道龍息從嘴裏噴出。
“轟轟轟”
楚南雙腿連踏，所過之處，龍息都皆盡粉碎，化為破碎的規則，規則又幻化出無數冰晶幻像。
驟然，楚南加速，騎在了這寒冰異龍的腦袋上。
他雙手凝聚着金焰規則，死死握着它腦袋上的龍角，神力下沉到腳底，猛一發力，這頭寒冰異龍一聲慘叫，龍首直接矮了三分。
“砰砰砰……”
龍首在楚南一次次的發力中不斷地往下低，終於，龍首落地，被楚南踩在腳底下。
楚南有些意外，這頭寒冰異龍似乎只在最初始的攻擊擁有凝神境巔峰的力量，當然，他自信他這具擁有烈焰之神一條完整金焰規則的分身也能把它打趴下，但絕不會如此輕鬆才對。
“嗚……”寒冰異龍被楚南踩在腳下，發出嗚嗚的求饒聲。
楚南用規則鎮住這頭寒冰異龍，朝着它那長不知幾千米的身軀探查而去。
這一探，卻讓楚南吃了一驚，原來這頭寒冰異龍的身體竟然被七根鎖鏈穿骨而過，鎖死在這寒冰窟中。
再仔細一看，楚南本來震驚的臉龐一片木然。
“七星鎖鏈！”楚南喃喃道，這七根鎖鏈，每一根都對應着一個七星陣印。
如此看來，這永恆空間，和天陣派真的脫不了關係了。
難道全盛時期的天陣派，竟然達到了這種程度？
想想那些天陣派的遺老，比如遮天宗，也只是在大荒星域掙扎求存罷了，比一個天靈星界的小門派都比不上。
但是，天陣派卻又出了弒神魔女這樣的人物，上古神邸時代，弒神魔女的弒神刀下不知死了多少神邸。
“我放你自由，你臣服於我。”楚南用神念對這頭寒冰異龍道。
這寒冰異龍急忙點頭，它被鎖在這寒冰窟中也不知道多少萬年了，當然極其渴望出去。
楚南目光掃過這七星鎖鏈，突然有一種感覺，這頭寒冰異龍或許就是留給天陣傳人的。
這七星鎖鏈，除了他之外，再無人可解。
楚南收了寒冰異龍的一半龍魂，然後給它解開了七星鎖鏈。
剎那間，這頭寒冰異龍巨大的身軀一縮，化為了一個一頭藍發的俏麗女子。
“藍寒參見主人。”化形之後的寒冰異龍朝楚南躬下腰。
而這時，葉晴七人身上的冰封被解除。
“楚南！”
“老大！”
楚南笑眯眯地看着七人，道：“我又回來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解流觴跑上來對着楚南身體一陣亂摸，楚南一把拍掉他的豬手，道：“摸個屁，是我。”
“本尊？”
“分身。”
“啊？”
玉芙蓉第一個反應過來，不敢置信道：“是你達到分神境后的分身？可是怎麼會這麼厲害？”
“凝神境的分身……為什麼我的分身只有融神境？”葉晴問道。
“這個說來話長，你們到底要不要進永恆秘境？”楚南道。
“要。”七人異口同聲道，就連那藍寒的目光也是一片熾熱。
……
永恆空間，所有進入其中的人都聚集在中央突然出現的一個七星天陣前。
原本一共二十四個席位，現在只剩下十六個，一共有七個席位被玉芙蓉七人所得，還剩下幾十顆沒有合成，所以就少一塊。
十六個席位中，聖地這方佔了九個，永夜會七個，至於其餘人，只有乾瞪眼的份。
就在這時，這個七星天陣散發出璀璨的華光，一個空間通道正在慢慢成形。
得到了令牌的十六人這時都激動起來，永恆秘境，這可是目前唯一有希望能得到超脫太神境方法的神秘地方。
眼見得空間通道即將成形，十六人紛紛祭出了令牌。
令牌嵌入了空間通道，但當他們跨入其中，卻被恐怖的力量反彈了回來。
“唰唰唰……”
十六塊令牌突然齊齊從空間通道中消失，如電一般飛向了身後。
所有人都轉過了身子，就看到後面不知何時出現了九個人，那十六塊令牌，就繚繞在為首的一名男子身前。
突然，許多人開始驚呼。
“楚南，擎天聖子，他不是死在域外嗎？怎麼會出現在永恆空間裏？”
“真的是楚南，還有靈鳳公主，玉涯聖尊他們。”
“那個藍頭髮的女人是誰？氣息感覺好恐怖。”
楚南一抬手，十六塊令牌一塊疊一塊落在他的手心。
“楚南，快把令牌給我們。”紫玄聖尊大聲喝道，當他看到玉芙蓉他們時，心中就已感到不妙。
“藍寒，給我掌他的嘴。”楚南淡淡道。
驟然，一道藍影一閃即逝。
“啪啪啪啪……”
隨即就是一連串“啪啪”的耳光聲，就見得紫玄聖尊渾身規則潰散，腦袋如同波浪鼓一般晃動。
很快，藍寒回到了楚南跟前，那紫玄聖尊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一臉都是鮮血，嘴裏的牙齒也都掉光了。
頓時，所有人的心裏都泛起寒意，愣愣看着楚南，連呼吸都不敢。
紫玄聖尊作為聖地玄字輩的佼佼者，作為一個分神境強者，竟然在這個藍頭髮的女人手底下毫無還手之力，這代表什麼，代表這個女人毫無疑問是凝神境的強者。
原本還妄想從楚南手裏奪取令牌的人剎那間被一盆冰水澆頭，再也不敢起這個念頭。
“楚南，你可是我聖地中人，怎麼能……”金玄聖尊顫聲道。
“呵呵，聖地！剛剛與永夜會勾結起來攻擊我朋友的是你們吧，什麼聖地，永夜會，我只做我自己。”楚南冷笑道。
“你到底想怎樣？”滅世魔尊壓抑着怒氣道。
楚南瞥了滅世魔尊一眼，哈哈笑道：“滅世魔尊，你分身都沒了還敢開口說話啊，我想要你死行不行？”
滅世魔尊頓時退後一步，大聲道：“諸位，所有令牌落入此賊之手，我們必須聯合起來對付他。”
只是，根本沒有人響應他，那個藍頭髮的女人可是一個凝神境強者，而詭異出現的楚南，十有八九也到了這個層次，要不然怎麼可能從域外突然回來，並且出現在永恆空間裏。
“想要令牌嗎？誰能殺了滅世魔尊，誰就能得到一塊令牌。”楚南突然哈哈大笑。
剎那間，人群有些騷動。
原本十六塊令牌已經分配完，沒有得到令牌的自然心生不滿，但實力不如人，只能壓抑住。
而現在，似乎有了一個希望。
就在這時，離滅世魔尊最近的兩個分神境魔尊突然齊齊動手，對滅世魔尊發動攻擊。
就如同連鎖反應，其餘人也紛紛開始攻擊他。
就見撲天蓋地的攻擊砸向了滅世魔尊，任滅世魔尊多厲害，沒有了分身，又被這麼多人聯手攻擊，直接死無全屍。
一個分神境強者，就這麼憋屈地掛了。
“是我，我是最後一擊殺死他的。”一個永夜會的魔尊大叫道。
這是一個太神境五層的魔尊，以他的實力想要殺滅世魔尊無疑是痴人說夢，但這麼多人的攻擊下，最後一擊讓滅世魔尊神魂之火熄滅的確實是他。
“很好！”楚南淡淡一笑，一塊令牌直接飛到了這永夜會魔尊面前。
這魔尊欣喜若狂，隨即感覺到周圍那一雙雙貪婪的眼睛，不由得一個激靈。
“楚大人，在下暗靈魔尊，願為大人驅役。”這暗靈魔尊心中一動，衝著楚南就拜倒在地。
“好，交上一半神魂。”楚南淡淡道。
這暗靈魔尊一咬牙，還真獻出一半神魂，成為了楚南的一個僕從。
“還有誰願意交出一半神魂的？分神境優先。”楚南道。
一瞬間，又有數十人跪下來願意為仆，但卻沒有一個分神境強者。
楚南的目光掃過幾位永夜會的分神境強者，這幾人除了滅世魔尊外，已是被人控制，應該是四大魔帝的手下。
他又望向了金玄聖尊，青玄聖尊和蘇雪芙。
金玄聖尊和青玄聖尊似乎正在掙扎，而蘇雪芙卻是淡然地站着一動不動。
“我願意。”金玄聖尊突然跪地大聲道。
“金玄，你幹什麼？你也想背叛聖地嗎？”青玄聖尊怒聲道。
“青玄，你少大義凜然，你有南王撐腰，我特么在聖地就是個邊緣人物，資源連你們十分之一都不到，如果不是機緣巧合，也到不了分神境。”金玄聖尊冷哼道。
“你以為你投靠了楚南會有好結果，聖地五王，永夜四帝，你以為楚南能與他們抗衡？”青玄聖尊大聲道，也不知道是在說服金玄聖尊，還是在說服自己。
金玄聖尊心意已決，奉上了一半神魂。
而後，楚南揮手間給了他一塊令牌。
這時，跪下來的人已經達到了一半，約莫二百餘人。
事實上，這裏剩下的人總共不到五百人，其餘人都喪生在永恆之珠的爭奪中了。
“楚南，你到凝神境了？”這時，蘇雪芙突然開口問道。
“是。”楚南道。
“你恨我嗎？”蘇雪芙再問。
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包括楚南身邊的玉芙蓉他們。
“談不上恨，當時痛心過，但也想通了，你是你，天香是天香。”楚南淡淡道。
蘇雪芙笑了笑，道：“其實你出現在這裏，我們這些人的命運已經定了，降你的你自然不會殺，不降的恐怕是走不出永恆空間了。”
楚南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而其餘人也陡然清醒，楚南那邊可是兩個凝神境強者，用得着跟他們講大道理嗎？
他們根本就只有兩條路，一條降，一條死。
頓時，剩餘的大部人都跪了下來。
在死和降之間，他們大部份都選擇了降，包括之前那怒斥金玄聖尊的青玄聖尊。
還站立着的，只有二十餘人，這其中就有蘇雪芙。
“動手。”楚南淡淡道。
藍寒再度掠出，其中有十人死在她的爪下，甚至都沒有像樣的反抗。
楚南收取了這些跪伏在地的強者的一半神魂，這麼一來，他的手底下竟然有四百來號太神境強者了，包括幾位分神境強者。
“蘇雪芙，你是打算進永恆秘境，還是出去？”楚南問。
“算是施捨嗎？”蘇雪芙咬了咬下唇問。
“你曾是天香，世界裏只有我一人，現在你是蘇雪芙，你的眼裏是整個世界，我沒有理由強迫你成為原來的天香，同樣，我也至始至終沒有要求天香的世界只有我一個人。這塊令牌給你，進不進去，你自己決定。”楚南道。
蘇雪芙拿着令牌，呆愣了半晌，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也有些迷惘。
“你們……”楚南望向了那十餘個聖地和永夜會的人。
這十餘人目光堅定，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你們可以出去。”楚南道。
啊？
這十幾個等死的人一臉震驚，難道不是不降就死嗎？
“我喜歡信仰堅定的人，你們可以活着出去。”楚南淡淡道。
“老大，真放了他們？”解流觴問。
“這場大戰，無數人為了心中的信仰而戰，為了信仰，死了多少人，但是誰又知道，他們為了信仰作出的犧牲，卻只是少數人為了利益撒下的彌天大謊。”
“能進入此地的，都是知道內情的，知道的越多，信仰就坍塌的越快，所以，這裏數百人，只有這十幾人為能堅定信仰，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楚南的話，讓許多跪下去的人老臉通紅，也讓很多人若有所思。
是的，他們都知道內情，所以曾經能為之付出生命的信仰，在心裏早已千瘡百孔，直面生死時，為了生，信仰也就塌了。
“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成為新的信仰，那時，我一定不會拋棄每一個信徒。”楚南道。
那十餘人心中震動，朝楚南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真有這麼一天，那這些人算什麼？”玉芙蓉問。
“信我者為信徒，他們，是僕從，是我腳底下的狗，當然，只要是忠心的狗，我也不介意扔幾根骨頭給他們。”楚南哈哈大笑。
就在這時，那七星天陣的通道突然開始波動起來。
已經是最後的時刻了，再不進去，通道就要關閉了。
無數人眼巴巴地看着楚南，一共二十四席，楚南自己身邊的人佔了九席，加上一塊給了暗靈魔尊，一塊給了蘇雪芙，那還有十三席呢。
“所有成為我僕從的人，讓你們都進入永恆秘境，就是作為我僕從的好處。”楚南說著，胸口的七星天陣印記突然射出一道光華，與那通道的七星天陣融合在一起。
“進去吧。”楚南道。
所有人又驚又畏地看着楚南，他能控制永恆空間的通道？難道他與創造永恆空間的永恆之主有什麼關係？
“還不快進去！”楚南大喝一聲。
頓時，數百人衝進入了通道，直接消失在永恆空間。
接下來是葉晴七人，最後，就只剩下了楚南和蘇雪芙。
“我進去之後，這通道就要關閉了。”楚南道。
“哦。”蘇雪芙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楚南等了半晌，沒有再說話，徑直要踏入空間通道。
就在這時，蘇雪芙突然衝過來，從後面抱住了楚南的腰。
良久，她一聲輕輕的嘆息，呢喃道：“再次抱着你，真好。”
待楚南轉過身，蘇雪芙卻只剩下一個背影，遠遠消失在他眼前。
“唔，你確實不需要再進去了。”楚南自言道，就在剛剛，在蘇雪芙的身上，他感覺到了一絲超脫的氣息。
天狐九竅，她的第九竅，即將開啟了吧。
楚南踏入了空間通道，瞬間，通道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