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百五十二章 叮嚀
師胖子跟在他們後面,五個人低着頭進了小雨的房間,這回連林護衛也不敢態度輕忽,都戰戰兢兢地等着小雨發落。小雨瞧了瞧那箭,吩咐道:“從今天晚上起,孔護衛跟着薛忱,林護衛跟着薛文。林護衛,孔護衛,師大哥,今天你們辛苦了,早點歇着吧。我還有幾句話要交待他們倆個。”
待他們三人走了,小雨指了指對面的座位道:“坐吧。”
叔侄兩個一天也沒得着什麼好臉色,哪裏敢坐得踏實,都挨着椅子坐了。
小雨這才沉聲問道:“你們說說,我為什麼要讓你們磨這些兵器。”
薛文雖然有些心虛,還是硬着頭皮答道:“有人心懷不軌跟着我們,有了稱手的兵器才能保護好嫂子。”
薛忱見小雨微微頷首,又轉過頭看自己,忙小聲道:“嬸子怕我們的兵器不合用,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不能自保。”
小雨點了點頭:“你們曉得就好。以後對敵的時候,若是他們人少,功夫又不如林護衛和孔護衛,你們就用長劍護在胸前,不要露出怯色,但是也不要隨便衝上去拖他們的後腿。”
倆人被她說的訕訕的,又不知道如何反駁,只得低頭看着腳下。
小雨將桌上的一個布包打開,露出裏面的兩隻匕首:“一人一隻,藏好了。你們兩個的功夫都不行,若是瞧見不好了,只管跟着兩個護衛逃命。不許戀戰。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薛忱點了點頭。將匕首拔出來一看,見那刀口都是簇新,便曉得也是剛剛磨過的了。不由好奇地看小雨身後的紫鼉一眼,紫鼉笑道:“夫人怕你們沒個防身的兵器,剛剛你們在外面磨,她在裏面磨的。”
薛忱喉頭一哽,忙將匕首插了回去。低頭不語。
薛文聽了這話,忙急巴巴地把自己的匕首也拔了出來,正要說話。小雨擺了擺手,示意他安靜聽着:“若是真的被他們抓住了,也沒什麼。你們只管跟他們說你們是夏九爺的弟弟和侄子,他們自然不會殺你們。只要你們不死。我總有辦法救你們出來。”
薛文一時聽得傻了。怔怔地看着小雨。
小雨的聲音陡然清冷了起來:“你們若是胡說八道,讓他們以為你們是什麼無足輕重的小人物,那就離死不遠了。”
薛文偷偷看了薛忱一眼,見薛忱也在看他,都想說兩句有血性的話,正猶豫間,小雨緩緩地站起身來,看着他們沉聲問道:“我剛剛說的。你們能做到嗎?”
薛文忙跟着站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嫂子。你放心,我拚死也護着您。”
小雨便笑了起來,拍了拍薛文的肩頭道:“嗯,我信得過你。四弟,你知道我沒有弟弟妹妹,一直拿你當親弟弟一般。可惜,我也不曉得怎麼照顧弟弟,伯彥自幼跟着聖人,我們夫妻雖然都有心與你親近,唉…….總是我們夫妻沒有盡到兄嫂的職責。你不要怪我們。”
薛文心裏又何嘗不是如此,聽她這樣說,不禁大為感動,急忙答道:“不怪,不怪。”想了想又覺得這樣說不對,赧然改口道:“三哥三嫂對我很好。”
小雨笑了笑,轉頭瞧着薛忱道:“我頭一回見你,就十分喜歡。看見你,就好像看見我自己小的時候。可惜,你我都是有小聰明而沒有大智慧的人,生來便是輔佐別人的,我是個婦人也就罷了,你是個男子如何甘心。”
薛忱起初還有幾些不以為然,卻被這最後一句話說到心裏,忍不住咬了咬牙,垂下頭去。
小雨長嘆一聲,推開窗子,一陣冷風猛地吹了進來,小雨忙朝一旁讓了讓,笑吟吟地就接着道:“希望你以後順時應命,守着自己的本分,自然也有自己的榮華。不然,就像咱們府里的那位,禪心竭力坐了不屬於自己的位子,心裏總也不安。自己不高興,旁人也瞧不起。”
薛忱聽她說起徐夫人,心中一動,低頭尋思起來。
薛文這時才恍然大悟,結結巴巴地說道:“嫂子,你,好好的與我們說這些做什麼?!”
小雨微微揚了揚頭,溫聲說道:“今兒我雖然讓他們吃了不少苦頭,其實,也不過是鬧着玩的小把戲。明天他們尋思明白了,指不定怎麼對付我們。”
說罷,低頭看着他們兩個,笑眯眯地說道:“我平生樹敵不少,卻還未曾遇到這樣的對手。他們雖然只是一群喪家之犬,卻也有不乏擁躉,我先將要交待的與你們說了,免得以後想說的時候來不及講。”
薛忱和薛文聽了不由臉色大變,小雨安慰道:“你們不要怕,想要我的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叔侄倆從未經過這樣的事情,若是此時跟的是夏六爺或者薛羽,還能說出幾句豪言壯語來。偏偏領頭的是小雨,倆人都不免恐慌起來,生怕自己勢單力薄護不住她。
倆人出了小雨的房間,都低着頭想心事,薛忱瞥見薛文正要推門進客房,忍不住低聲喃喃道:“四叔,你為什麼幫我?”
薛文一愣,隨即赧然笑道:“我好想睡覺,真的,那會兒又累又困。可惜我還是慢了,若是你,肯定不會像我那樣猶猶豫豫。那我們這會兒只怕早就睡了。哎呀,這樣一說,我又餓了。”
薛忱不禁愕然,隨即也笑了起來:“四叔,你說的我也餓了,不如咱們偷偷到廚房弄些吃的吧。”倆人抿着嘴,躡手躡腳地進了灶房,見鍋里還有些饃和冷盤,便抓起來吃了。
薛文回到自己的客房,瞧見林護衛已經歇下,見他進來正要起身。忙擺了擺手,輕手輕腳地脫了衣服躺下,有心琢磨一下小雨說的話,耐不住實在太累了,不過眨眼的功夫就睡著了。
薛忱合衣躺在床上琢磨了好一會兒,雖然心有不甘,轉念想了想,又覺得輔佐三叔也沒什麼不好的,就是將來輔佐三叔三嬸的孩子,好似……也不是不行,這般尋思着,慢慢也睡著了。
倒是對面客棧的朱有財和趙舍,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哪裏睡得着。瞧着對面客棧的燈都息了,這才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也不敢睡踏實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對面有人聲和馬蹄聲。
趙舍年紀大些,懵懵懂懂還覺得是在夢裏,翻了身接着又睡起來,才要睡過去,一顆心猛地一沉,整個人驚得跳了起來,慌慌張張地跑到窗前向外張望起來,就瞧見對面的客棧,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亮起一盞昏黃的油燈來。
唬得他急忙將朱有財搖醒:“奇怪,這半夜三更的,他們要去哪裏?”
朱有財睡眼朦朧,爬起來一看,隱約瞧見對面有人騎了馬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頭。
朱有財和趙舍嚇出了一身冷汗,也來不及點燈,慌裏慌張地穿戴整齊了,不是蹭歪了桌子,就是碰倒了椅子,好不容易收拾的差不離了,急忙跑到大門,一個人在前面守着,一個人到後面去牽馬。
折騰了好一會兒,就見對面的燈火搖曳了幾下,猛地熄滅了,緊接着就聽到門板咣當一聲關了。守在前面的朱有財戰戰兢兢地又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動靜,只得回去叫趙舍歇了。
這般剛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會兒,那邊又傳來馬的嘶叫聲,兩人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次,一時又困又累,偏偏怎麼也睡不踏實,有好幾回做夢驚醒,爬起來查看對面,靜悄悄的並沒有什麼動靜。
好不容易熬到寅時,對面又傳來馬匹的嘶鳴聲,因這時天快亮了,倆人也不敢大意,只得又掙扎着起來跑出去查看。
才躡手躡腳地走了兩三步,隔壁住的一個行腳客猛地拉了門出來,當胸一拳打在朱有才的身上:“老子忍了你們一晚上了,mlgb的,從三更就開始折騰,一會兒一趟,老子tm的剛睡着,你們就鬼鬼祟祟地起來,溜出來折騰。”
那漢子的同伴見了,忙過去拉住他,陪着笑道:“也是沒睡好,脾氣難免大些。兩位,對不住了,對不住。您多擔待些。”
朱有財年輕氣盛,莫名其妙挨了一拳,脾氣也上來了,暗想:“球,老子tm的也沒睡好。”想着便撲過去要揍那行腳客,正撕擄間,隔壁幾個房間都出來人,沒好氣地說道:“他nn的,揍他,一晚上跟tm兩隻耗子似的,一趟一趟的,你們tm的搬油呢!”
朱有財和趙舍見人家人多勢眾,也不敢還手,只得蹲下結結實實地挨了幾記老拳。等這些人出了氣,他們才衝出去一瞧,對面客棧的門板還關得嚴嚴實實。倆人還不死心,又繞道後面,見後面也關的嚴嚴的,哪有個人影出來。
倆人嘆了口氣,悻悻地回到房間,也懶得躺下,瞪着兩對兒通紅的眼睛商量起來。趙舍年長,功夫也略好,便提議道:“不如你回去再叫幾個幫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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