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請旨驗屍
“那麼現在你知道了，是不是該說實話？”左羿暴怒，“如果你還有那麼一點孝心的話，就不要被感情蒙蔽了眼睛，睜開眼睛看看，母后陰魂未散，正在看着你呢！”
左無憂在哥哥的怒吼下，周身寒涼，手腳發冷，她真的感覺到母后的眼睛正在盯着她瞧，心驚膽顫，身子一軟，委頓到了地面，眼淚情不自禁撲簌而下。
“不，不會的！不會是他做的，他不會這麼狠心……”左無憂帶着明顯哭腔的聲音一直在發抖。
如果是他做的，她該如何自處啊？
左曜心扯痛着，看着最疼愛的小女兒痛苦，他感同身受：“無憂，你只需要告訴我們，孟劍究竟是不是冥殤？至於你母后是否為他所害，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朕也不希望是他，你明白嗎？”
左無憂哭着想拭去眼淚，卻越拭越多，梨花帶雨，蟬露秋枝，也無法刪減她一絲一毫的美麗。
“是！孟劍就是殤哥哥！”在母后亡靈的看守下，左無憂沒辦法不吐露真情。
“轟”一聲，左曜腦袋瞬間炸開了鍋。居然是真的！這是他最不想聽到的答案！這個答案幾乎在同時宣告他的無能與失敗！
左曜騰地從榻上跳起來，穩穩落定，健步上前摘下牆上懸持着的赤霄劍，疾衝出去要找冥殤拚命。
“不要去！”小靈兒情急之下，衝上去緊緊抱住他，“不要去！不要打草驚蛇，曜哥哥！”
左曜依然在掙扎着，小靈兒抱得更緊了。
這時，南宮洛正和南宮傲以及萌萌匆匆趕來，見此情形，俊臉一沉，像黑炭似的，咬牙握拳站在一旁。
小靈兒跪了下去，求道：“不要去，求你了，曜哥哥，如果你想知道皇后究竟是怎麼死的，就先冷靜冷靜，不要打草驚蛇啊！”
方才，小靈兒在靈堂沒哭，現在卻迸出了淚花。對於左曜此時心裏的痛苦，她感同身受，因此也格外感到痛苦。
“冥——殤——”左曜咬牙切齒地喊了出去，額際青筋暴跳。
南宮傲冷聲低喝：“冷靜！曜弟，我也很想現在就殺了他。可是在還沒查明事情真相之前，不許你這麼衝動。他的下一個目標有可能就是萌萌，我必須先弄清楚怎麼回事，確定他是否已經在殘害萌萌的路上跨出了那一步！”
左曜瞬間安靜下來。到底還是一個冷靜理智的君主，知曉厲害關係。
他強行壓抑住怒火，苦笑：“大哥，朕真是瞎了眼，白白着了他的道，糊裏糊塗地就把女兒嫁給了他，還斷受了妻子的命！朕真是老糊塗呀！”
南宮傲安慰道：“曜弟，這怪不得你。我也失察了。若非洛兒提醒，我還不相信萌萌的話。”
“對，”左曜想起來，“最早弟妹一直提醒我們孟劍可疑，只可惜我們都不曾相信，這才白白斷送了汐兒的命……”
左曜喉間哽咽，悔不當初。
萌萌道：“如今再說這些也沒有用了。冥殤若是為了報仇，下一個目標有可能就是我。所以洛兒與小靈兒說的沒錯，必須查清楚皇后究竟怎麼死的。剛才洛兒替我把過脈，脈像似乎不太妙，因此推斷可能是中了慢性毒。偏偏我中慢性毒還不久，沒法看出特別的癥狀，因此，想讓陛下答應，讓洛兒與小靈兒一起驗屍，從皇後娘娘身上找到病狀，好叫冥殤不可抵賴。只是，必要的時侯還需要解剖屍體才能驗明真相……”
“是的，僅僅知道孟劍是冥殤還不夠。如果他說是為了無憂才扮成孟劍，矢口否認下毒也沒有用。所以，必須拿到真憑實據才行！”南宮傲也跟着說服左曜。
左曜臉色陡變，斷然拒絕：“不！不可以！驗屍已經是對汐兒不敬，再要解剖，損壞屍身，這怎麼可以？朕不答應。在朕心裏，她依然活着。她會痛，朕也會痛的！”
眾人面面相覷，都面有難色。如果有別的選擇，他們也不肯這麼做。
“任何兇案要查明，仵作也會剖驗屍身，這個陛下應該知道。如果要查，這是免不了的。不過，皇後娘娘應該會原諒的。她應該也很想查明真相，替自己報仇，是不是？”萌萌繼續勸說左曜。
南宮洛道：“陛下，我娘這麼說絕不僅僅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夷昭國，為了天下百姓。不查清楚能安心嗎？冥殤這麼做究竟有何目的？我們並不清楚。如果將來會有更多的人會死在他手裏，試問陛下身為天子，是不是應該以保護子民為己任？”
左曜沉默了，心裏糾結成一團。答應，怕對不起冥玄汐，不答應，又查不清真相。
“這樣吧，陛下，”小靈兒建議，“這事就讓皇後娘娘自己來做決定。我們到她靈前上香，擲筊問明，再作決定，可好？”
“好！”左曜聞言，再也沒有顧慮，立即答應，“就這麼辦吧！”
左羿扶起地上的妹妹，痛心地吩咐道：“無憂，你怎麼這麼傻？明明知道他是冥殤，你還縱容他，幫着他一起欺瞞爹娘和我，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害死多少人啊？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就請你保持冷靜，不要把這裏的任何情況任何話泄露給冥殤，知道嗎？”
左無憂連連點頭，原以為哭到乾涸的眼淚又泉涌而出，委屈地抽噎道：“我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我沒想過害人，我以為他只是為我而來……”
“切，為你而來，你以為自己真有那麼大的魅力嗎？”左羿嗤之以鼻，對於冥殤他真是深惡痛絕，是他害自己的心上人失去清白，害她懷了孩子，受了那麼多苦，他能不恨嗎？
而這恨來得如此劇烈，以致於失去了理智，不顧一切地責怪起左無憂了。
“住口！”左曜到底還是疼愛小女兒的，聽到左羿貶損妹妹，立即厲喝，“不許這麼說自己的妹妹。無憂就是太天真太善良，才會受到冥殤的欺騙。事實上，應該連我們都被他騙了，更何況是不諳世事的無憂！不要再責怪她，有本事就找冥殤算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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