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扯大旗
在前往地下工事的路上，谷老似乎想說些什麼，幾度欲開口可是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對此，周塵也早就猜到了，“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把那些日本士兵的全身骨骼都折斷卻不殺他們？”
“我總覺得，那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
“幾十年前，日軍侵華之時，對待我族人民要比這殘忍得多得多。而且，我那樣對他們，目的並不是想折磨他們。”
周塵的話，讓谷老心裏稍顯寬慰，至少眼前的少年，並沒有因為當年那段歷史而陷入仇恨之中。但對於周塵的做法，谷老還是有些不解。
“確實，我在對那個日本軍官進行搜魂的時候，確實曾經一度陷入了仇恨之中。但當那日本軍官被我兩度搜魂變成痴傻之後，我心中的仇恨也淡了下來。”
頓了一會兒後周塵接著說道：“人在持續疼痛的折磨下，精神很容易奔潰，就算武士道精神洗腦的能力再強，也敵不過肉體上持續的折磨。當年日軍侵華之時，所做的孽事不少。我把他們全身骨骼盡數折斷，只是給他們一些懲罰。等這兒的事一了，我便會把他們交給諸葛前輩，希望他們能改過自新，為當年所做的那些孽事贖些罪吧。”
經歷了一些事後，周塵已經變得更加成熟穩重了，凡事也都懂得從多個不同的角度來看待了。看着周塵的這番變化，谷老心中頗有感慨。“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遇事容易衝動的少年了，這樣，就算我離開，也能放心了。”
世間萬物，從它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就早已有了定數。就如谷老一般，年輕時的經歷造就了他對墨家的感情，就是那份感情，一直支撐着谷老等到了周塵的出現。現在，前方有那麼重大的責任在等待着他，這難道不是天命嗎？
越往裏走，周塵越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制。
那種壓制讓周塵感覺不到天道的存在，無法再進入天人合一狀態，而且就像一天前在毒瘴內一般，連靈識和靈視都無法展開。但這跟那毒瘴內的壓制又完全不同，這中壓制不是對道的扭曲或改變，而是完全的鎖定，根本動用不了絲毫。
“糟糕，不知道再往前會不會連靈覺都失效，要是那樣，就真的跟個瞎子沒什麼區別了。”
“不會，靈覺是上天賜予的一份禮物，只要你已經產生了靈覺，只要你仍然在這天地之中，靈覺就永遠不會失效。從這裏的跡象來看，似乎真的是紫雀晶面世了。”
“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那紫雀晶，既然它面世了，那不更好，省的我費神去找。”
正說話間，前方不遠處有微微火光傳來。
“到了。”
說著，周塵便找了一處陰暗處隱藏起了身形。
“不對啊，照你的腳程算，從遇襲處到這裏，足足有四五里路。通常巡邏的隊伍，會走出去那麼遠嗎？”
確實，山野之地夜間風大，這種距離下，別說是看不見，就算巡邏的隊伍跟什麼人打起來了，也不一定能聽到槍聲。這完全有悖常理，是兵家大忌。
“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麼，這些看上去不正常的事，也就說得通了。而且，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之前一直研究的那些谷老的符紋，我想我也知道出處了。”
周塵的前半截話，還聽得谷老有些皺眉，但後半截話，卻立刻讓他精神了起來。
“你說你知道那些符紋的出處了？你說說看！”墨家自古便是積百家之長於一家，而他們的核心便是好學擅問，心裏的一個結，答案呼之欲出，作為墨家子弟，又怎能忍耐那心癢的滋味。
“你往遠的想，比如說唐朝啊什麼的，再者，既然這裏出現了日本兵，那你就不妨再往這方面想一想。”
周塵的話讓谷老好久沒有回過味來，但當周塵拿出一張符紙並在上面畫了一隻猴子時，谷老卻恍然大悟了過來。
“你是說唐朝擅長鎮壓之道，而禮儀教化也是那時候傳到的日本，然後經過衍變……”
說到這裏，谷老突然不說話了，周塵知道他是去研究那些紋路去了，也就沒再打擾他，而是轉頭觀察起了那些聳動的人影。
由於很多能力都使用不了，所以周塵不得不憑着肉眼去觀察對方的情況。
只見那些日本士兵的臉上全都是一副如臨大敵般驚恐的表情，相信並不只是衣着的變化讓他們產生了恐懼，更重要的，應該是突然消失不見的他們所儲備的物資，以及所有突然出現的讓人措手不及的變化。
“嗯，人類對未知的東西本能的抱有抵觸和恐懼的情緒，看樣子可以從這一點入手。”
在重新整理了一遍那個日本軍官的記憶后，周塵便從石頭後面走了出來，兩顆赤炎驅邪咒組成的火球開路，大步朝着地下工事的入口走去。
“哇啦哇啦哇啦！”
一陣鬼話連篇的叫嚷，眾日本兵雖然子彈上膛舉槍對準了周塵，但周塵分明在他們眼中看到了恐懼。
雖然有了那個日本軍官的記憶，周塵已經能夠聽懂他們的語言，但周塵懶得跟這些蝦兵蟹將鬼扯，直接意念操控着混沌無極刀刷刷幾下就把他們的槍砍成了兩截。
突突突突……
幾個藏着暗處的機槍手見周塵動手，立刻朝着周塵就是一通掃射。
他們引以為豪的強大火力，在周塵的眼裏，卻只不過是小兒科。那些帶着勁風極速飛行的子彈，頂多只能讓周塵屏障的光膜顯現，卻絲毫突破不了屏障的防禦。
刷刷刷又是幾刀，那幾個機槍手手中的機槍，包括頭上的鋼盔和身上的衣物，通通從中間斷成了兩半，但人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
見到這般情景，所有的士兵一時都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全是不可思議和驚慌失措，有些甚至嚇得雙腿發抖牙齒打顫了起來。
見此情景，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舉起一把武士刀大叫着就朝周塵砍了過來。
為了給對方以威懾，更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周塵將屏障壓制到了最小的範圍，只附着在自身體表，隨後便空手握住了對方砍過來的一刀。
叮！
一聲脆響響起，那個軍官還未反應過來，手中的武士刀便已被周塵折成了兩斷。
將手上的半截斷刃扔到對方跟前後，周塵用一口流利的日語說道：“我不跟你們浪費時間，把你們的管事給我叫出來，就說天皇陛下使節前來收取你們挖到的東西了！”
對方完全沒有想到周塵會說出這番話，再回想周塵出場時的場面，以及所展露的武力，突的一個激靈，立即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隨後便一路小跑的朝着地下工事的入口跑去。
不多時，一個滿臉絡腮鬍，身披破爛白布活像掛喪的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誰？是誰自稱是天皇使節？”那一臉絡腮鬍的人一出來便用日語大聲叫囂着。當他看到周塵的時候，一臉疑惑的朝着周塵走了過來。
“你就是天皇使節？看你這身裝束，不像是我大和民族之人，你到底是什麼人？”
“八嘎！”周塵只一聲怒喝，手微微一抬，接着便是“啪”的一聲脆響，那個絡腮鬍本來黝黑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五個手指印。
“我是天皇特派使節，需要向你這個下等軍官證明嗎？”
“沒有證明那就是假冒！”
一巴掌下去，那絡腮鬍的脾氣也上來了，叫囂着就讓手下人開槍，但之前進去那個軍官卻附在他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他這才開始留意起周圍的情況。
只見周圍斷槍殘骸撒了一地，已經沒有人手上還握着槍的，那讓他們引以為傲的精鋼武士刀也被折斷丟在了一旁，他這才開始嘀咕了起來。
“難道他真是天皇陛下特派的使節？”
“應該沒錯，不然以他的武力，我們這的人就算全加上都不一定傷得了他分毫，這隻有傳說中的龍使才能做到。”
“可是我聽說，中國這個谷老的國家，也有很多的能人異士。”
“少佐您多慮了，就像我剛才說的，以他的武力，我們這的人全加上都不一定傷得了他，若他是支那人，大可以一路殺進去，但他卻只廢了我等兵器，卻並未傷我等分毫。”
聽了這話后，絡腮鬍好像明白了什麼，立刻站直了身子給周塵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使節大人息怒，我等有眼無珠，還望使節大人海涵！”
看到對方的態度，周塵不由心裏想笑，但卻故作嚴肅的道：“好了，我也不跟你們廢話了，直接帶我去取你們挖到的東西吧！”
“使節息怒，我們只是挖開了一個地宮的入口，天皇陛下所要之物，還並未取得。”
絡腮鬍的話，瞬間給周塵澆了一盆冷水，“看樣子，還是得我自己動手……”
“時間不多，前面帶路。”
說著，周塵便徑直朝着地下工事入口走去，兩個日本軍官匆忙趕到了前面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