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個人的城堡

不知不覺中已經晚上九點多，在北京城內這個點也許只是夜生活的開始，但是這個時間對宋千來說卻是有些孤寂和寥落。三三兩兩的人群從車上下來然後再向著不遠處的燈紅酒綠走去，如同一個披上夜魅的紗，在這夜空裏如此的明顯。

而有些人孤獨的走在路上，看着天上難得的晴朗，心情卻沒有半分的好過。北京，這個一年四季都讓人傷感的城市。一年四季中也就只有秋天還能見到蔚藍的天空和透明的空氣。大多數時間都會蒙在一層霧紗當中。

張明軒，你就這麼不喜歡我嗎？就算不喜歡我也不用帶着女朋友來請我吃飯吧！宋千苦澀的笑笑。

車來了，穩穩的停在她的前面，跳上車的一剎那，一個黑色的人影也隨之跳了上來，宋千沒有去看是誰，因為這都無關緊要。

車上有不少空位，宋千在後排的位置找了個靠窗的座坐下，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有瞬間的迷失。疾馳而過的車輛，炫耀的發出刺耳的聲音，宋千不屑一顧的轉過頭來，卻被身邊坐下的人驚在原處。

“你能別靠着我坐嗎？”宋千暗含怒氣的看着莫繁，她其實在想他怎麼捨得扔下曲歌一個人出來的。

莫繁看着她笑了笑，答非所問道：“傷着了嗎？”

“嗯？”宋千一愣，隨即冷笑，“傷不傷的好像跟你沒什麼關係。”說著扭過頭去，將視線重新放到來往的車流中，不再去看身邊的人。

有些人只當他是空氣好了，但是空氣卻也有清晰的和渾濁的空氣。而此刻的莫繁恰巧成了宋千這裏渾濁的空氣，如同廁所的味道。

“何必把自己偽裝成刺蝟呢！”莫繁嘆氣，為何她不明白自己呢。明明在乎的要命，卻要拚命裝作若無其事。

宋千看着身邊的車流，完全無視了莫繁。任憑莫繁說什麼話都不願意回頭。莫繁有些尷尬，只得訕訕的在一旁坐着，然後在下車後跟在她的身後，不遠不近。

宋千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轉身衝著莫繁大叫道：“別跟着我了行嗎！”

“那也是我家。”莫繁一字一頓的說道，先於宋千開門進去。

看着門被關上，宋千無力的蹲在樓道里。樓道的燈因為沒有聲音，吧嗒一聲滅了，黑暗如同潮水一般襲來。宋千沒有覺得寒冷或者是害怕，此刻真正讓她害怕的是今後的生活。在住處要面對的是莫繁，雖然對他認識不夠或者是其他，被他這麼誤會，自己在這裏住下去又以什麼樣的名義。對於一些事情，她不屑於去解釋並不代表自己好欺負。在學校，還有個曲歌，想盡辦法的跟自己過不去。

這一切都是因為莫繁。不管是有意也好，無疑也罷，現在誤會已經造成，她不想去解釋，也不會去和曲歌那樣偏執的人去解釋。說她懶也好，清高也罷，雖然她有能力去保護自己，但真的不想去浪費這些經歷。

門又被推開，莫繁穿着拖鞋站在門口，默默的看着宋千，嘆氣，“快進來吧，雖說不冷，夜裏的風也涼了。”見宋千蹲在那裏沒有動彈，莫繁上前蹲在她身前，看着她，覺得心裏很堵，就像有人在他心頭上塞了把棉花一樣，怎麼撥都撥不開。

他不能否認自己在家裏見到宋千的一剎那他不動心，尤其是兩人有過那樣的關係之後。可是今日她在學校里的作為...唉，莫繁嘆息，小孩子心性，不知道輕重。

“起來吧。美人，再不起來我就抱你了？”莫繁見她還是不理會自己，便不管她的掙扎將她一把從地上抱了起來。重量沒有想像中的重，或許她也不如自己想像的堅強。

宋千心疲力竭，不願意再掙扎，只是冷冷的看着莫繁做這一切。直到自己被他放到床上，她仍然眼睛都沒眨一下，如同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的冷漠。

“出去...”

莫繁停下給她掖被角的手，愣愣的看着她，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突然覺得很累，這種累以前從未體會過。

“出去！”冷漠的話從宋千的嘴裏吐出，狠狠的刺傷莫繁的心，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難過，感覺像在滴血一樣。

無奈的退了出來，將房門關上的一剎那，莫繁走到卧室的陽台上，抽出一支煙點上，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灰色的煙霧透着燈光在空氣中不斷的稀薄，最終消散在透明的空氣中。他看着晴朗的天空想，明天又是一個艷陽天了吧。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宋千便背着背包向著西客站走去。路上已經有人陸陸續續的走着，都在向著自己心中的家走去。到了西客站，候車廳里已經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的高興的談論着回家的喜悅，有的在討論着將要去的地方景色如何。

宋千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撥一撥的人來了又走，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樣的感覺。直到廣播預報將要出發到青島的列車檢票，宋千才在行人的推搡中走向火車。

一路上宋千閉着眼睛聽着耳機里不知道唱的什麼的歌曲，昏昏沉沉的向著家的方向進發。

到青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半。棧橋那邊已經匯聚了來自全國各地的遊客。長長的橋上塞滿了形形**的人。臉上都有汗水，卻也有興奮的笑容。沙灘上滿是洗海澡后曬太陽的人。數不清的情侶依偎在沙灘上，兩人撐着一把傘，靜靜的看着海面的潮起潮落。

許多遊客是舉家前來，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圍在沙灘上堆着沙雕，畫著沙畫.....

海水漫過，無論是多麼漂亮的沙畫或者是多麼精緻的沙雕，都是不堪一擊，死在海水的攻擊之下。

傷心的孩子癟着嘴委屈的看着母親，年輕的媽媽含笑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的教會她舍與得.....

小時候，自己看着這樣的畫面是說不出的羨慕，她多麼的渴望自己的媽媽能夠陪在自己的身邊讓自己和多有小朋友一樣快樂的成長，做一個開心的青島小嫚....

思緒回到眼前，宋千看着年輕的媽媽指着爸爸新搭建的沙雕，和孩子解釋着什麼。孩子破涕為笑，終於忘記了剛剛的不快。

還是孩子比較好。最起碼沒有什麼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