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強吻
裴叫獸心懷不軌,企圖撬鎖登堂入室,不過最後的最後卻沒撬成,因為——
其惡行被鄰家小伙撞見了。
鄰家小伙是一搖滾隊的結他手,某夜店御用招牌,不但人長得帥,舉止也酷,更難能可貴的是有一顆正直英勇的心,這不,見隔壁家門口聚了三個“鬼鬼祟祟”的男人,當即蹦出來伸張正義。
“呀——呆!別動!你們誰啊?幹什麼的?”小伙大呵一聲,高舉結他防狼似的看着他們。形勢稍有不對,就開砸。
其中一個撬鎖,呃不,開鎖師傅揚起友善的微笑,解釋說:“先生,我們是小區物業的。”
“小區物業就能隨便撬人鎖啊?”小伙誹謗道,怒。
另一個開鎖的同夥師傅發話了,指了指裴天曜,說:“哦,是這樣的,這位裴先生今早跟老婆大吵了一架被轟出家門,他老婆把自己一個人鎖家裏,到現在還沒出來呢,他擔心老婆一時想不開做什麼傻事,這才火急火燎的找上了我們。”
小伙越聽越不對,反駁道:“是么?我跟隔壁姑娘做了三年鄰居從未見過這個男人,也從沒聽她說什麼時候結過婚,他……”是不是騙子?想到這,頭頂的結他又高了幾厘米。哼,這男的看起來人模人樣,誰知道他衣服底下的心肝是不是黑的?要真是個騙子,看我不一榔頭把他砸趴下嘍!
撬鎖單位的倆人面面相覷,面露懷疑:“裴先生,您真是這家的男主人嗎?”
不是。
這房子是他老婆租的。裴天曜忖度一番,手插褲兜睥睨而視,心頭也在犯嘀咕:哼,這小伙看起來人模狗樣,義憤填膺的,誰知道是不是對他家瑤瑤存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
恩,雖然很不爽,但不得不承認他家瑤瑤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最會招搖撞騙……呃,招蜂引蝶了。
作死!
想這,裴天曜從褲兜里掏出一部某果手機,把屏保圖片往小伙眼前一亮:“這是我們的婚紗照。”
鐵證如山。
小伙直盯盯瞅着那手機屏幕,眼珠一眨不眨以期挑出什麼毛病。好吧,他承認他此時的這顆心呦,酸得嘞,咕嚕咕嚕冒泡泡,雖然不願接受,可照片里的新娘的的確確就是隔壁家女神——即便那時的女神還一副稚氣未脫的“少女”模樣。
小伙頹廢的放下結他,背靠牆壁,萎靡不振。
倆撬鎖師傅扒過去瞧了瞧,樂開了:“新娘子太小了吧,滿20歲嗎?”
“這是三年前照的,我老婆保養得好,看着顯小。”這是大實話,裴天曜淡定的收回手機,瞥了眼那位“生無可戀”的小夥子,又問,“師傅,現在可以開鎖了嗎?”
“好嘞,你等一會兒啊,馬上就好。”師傅們重新開工,撬鎖。
“等等!”生無可戀的小夥子猛不丁回過神來,死扣着不放,“無憑無據的,你說人家是你老婆就真是你老婆了?反正我從來沒見過你,這照片說不定是你p出來的。”最後這句明顯底氣不足。
裴天曜挑了挑眉:“你想怎樣?”
“除非……除非你拿結婚證給我看,否則我不信。”
特么你見有人天天把小紅本揣身上的?裴天曜不悅:“這位先生,我太太跟你非親非故,請你不要插手我們的事,謝謝。”他特意把“我太太”三個字咬得極重,扎人。
被扎的人閃過一絲狼狽。
撬鎖師傅貌似看出什麼門道,勸了句:“行了行了,人家小兩口的事人家自己會看着辦,咱們外人還是少說話,少插嘴,少操心,這俗話說得好,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指不定明天一早人家就和好了什麼事都沒有呢,呵呵,你說是不是?”
小伙不甘不願的退讓:“你們別撬了,裏面沒人,瑤瑤每個周五都會跑趟南郊,回來得很晚,現在是……”他看了看手錶說:“九點多,還有兩個小時。”
裴天曜的俊臉黑了又黑,胃裏醋水翻滾,飛流直下一瀉千里,不咸不淡的扔了句:“你知道的倒清楚。”特么我這個正牌老公都不知道你憑什麼知道?
恨吶!
小夥子訕訕地笑:“咳,這個……做鄰居做了這麼多年不知不覺就……呃,裴先生你別誤會,我跟瑤瑤,呃,我跟你的太太只是普通朋友。”他意圖解釋,但殊不知什麼叫越描越黑:“我們就閑着沒事的時候一起喝喝茶,談談音樂,要不就去夜店開場演唱會,我彈結他她彈鋼琴,哦,對了,我還有一個哥哥,他是個鼓手,跟我住一起,我們樂隊一共有五個人,有時候夜店開場湊不齊人數,我們就找瑤瑤……請你太太江湖救急,她什麼都會,貝斯、keyboard都駕馭的很好,還有還有,她的架子鼓敲得非常棒,當初把我們震着了,若非親眼所見誰都不相信平時看起來那麼文靜的小姑娘還有這麼狂野的一面……”
多說多錯,越說越錯。
裴叫獸想殺人,瘋狂的殺人。
好啊,好得很!好得很吶!蘇綺瑤,他的老婆,他的太太,他的妻子,三年放養膽兒養肥了是吧?三年不管還真以為沒人管她了是吧?竟敢背着丈夫偷偷混夜店,反了天了。
行,小妮子你給我等着,看我不抽你屁股!
裴叫獸齜牙咧嘴,咬牙切齒。
倆開鎖師傅互看一眼,果斷遁走:“裴先生,既然你太太不在家,那我們走了,再見。”
剩倆男人-大眼瞪小眼。
尷尬了那麼一小會兒,鄰家小伙率先示好:“裴先生,你好,我叫張祈。”
“裴天曜。”嗓音陰陽怪氣的。
“哪個裴天曜?”疑惑不解。
“那個裴天曜。”高深莫測。
張祈小伙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冷不丁一拍腦門哇哇大叫:“屍兄!學長!oppa!前輩!偶像!男神!”他一把擼人家大腿,期期艾艾求抱走:“屍兄oppa,你收了我吧,收了我吧,從今往後我就跟你混,跟你走,跟你闖世界,屍兄你就收了我吧。”
神馬情況這是?
……
屍兄跑樓底下鬱悶去了。
蘇綺瑤騎着她的大眾小新車在公寓樓下停好,開車門下來就撞見一個人,一個男人,很帥的男人。
“瑤瑤,你回來了。”向英傑一身筆挺的西裝革履,手捧一束粉色玫瑰花,告白的架勢十足。此時見到等候多時的佳人,臉上笑意更濃。
還是躲不過被逮個正着。蘇綺瑤暗叫糟糕,只能硬着頭皮往上沖:“向先生,真巧。”一個客氣而疏離的問候,明顯影射出她對他的態度:沒戲。
向英傑臉上笑容一僵,捧着玫瑰花的大手緊了松,鬆了又緊,緩了緩道:“下周三是你的生日,就當……生日禮物,沒有特別的意思,瑤瑤,收下吧。”
怎料他的滿腔熱情換來的是佳人堅決而冷酷的回絕:“對不起,我不想讓人誤會,還有,請稱我一聲蘇女士或者裴太太。”
裴太太!
向英傑心裏一痛:“你非要這麼絕情嗎?最先遇到你的人是我,最先愛上你的人還是我,瑤瑤,你為什麼不肯給我一次機會?為什麼不肯接受我的心意?你小時候明明說過長大了要嫁給我……”
“向英傑!”蘇綺瑤斷喝一聲,臉色沉了下來,“小時候的事我全忘了,所以……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請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否則我會以性騷擾的罪名起訴你。”
盛英傑冷笑:“忘了?你以為一句‘忘了’就能抹殺一切?”
蘇綺瑤疲憊的閉上雙眸深呼一口氣,勸道:“你就當小孩子不懂事,過家家鬧着玩的,何必當真呢?況且你明明知道我已經——”
“結婚了么?”向英傑淡淡的打斷,滿口不屑,“你們算哪門子的婚姻?裴天曜,他一走就是三年把你扔國內不聞不問,三年,從法律角度講你們都夠得上離婚了。瑤瑤,裴天曜根本不愛你,不在乎你,你何苦死皮賴臉的巴着他不放?”
死皮賴臉?巴着不放?
呵呵,說得輕巧!蘇綺瑤面露苦澀:“跟你無關。”
裴天曜躲黑洞洞看好戲,心尖尖這個澀的呦,恨不能衝上去吆喝一聲:老子回來了!
氣氛僵持不下,相顧無言。直到——
滋滋滋的震動打破這方僵局,向英傑接通電話,遠方傳來一個着急上火的聲音:“哎呦我的小祖宗!您可算接電話了,少爺你去哪兒?賓客們都等着呢,老爺子急瘋了派人到處找你,少爺你趕緊回來,趕緊的啊……快點兒,別讓老爺子發火……”
向英傑咬了咬牙,不甘不願撂下句:“瑤瑤,我不會放棄的,死都不放!”說完,吊著玫瑰花走了,走去一輛奢華的跑車,開門,落座,轉鎖,揚長而去。
蘇綺瑤望着消失不見的跑車,無奈的搖搖頭,打算上樓了。她租住的公寓位於可適居的二樓,方便靈活,不用每次都耐着性子等電梯,這點,合了她的口味。可是……
樓道里黑漆漆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再冷不丁颳起一陣涼風,在這個狂躁炙熱的夏顯得格外清涼舒爽,也,格外的陰嗖嗖、恐慌慌,瘮人。
“啊。”她叫一聲,但聲控照明燈毫無反應。
“啊啊。”她提高了聲調,可仍是漆黑一片。
算了,坐電梯吧。
一轉身,赫然驚覺背後矗着個人,影。
她嚇得寒毛直豎“噌”起一身雞皮疙瘩:“啊——唔唔唔……唔唔……”刺耳的尖叫生生堵在嗓子眼,嬌柔的後背死死抵上冰涼刺骨的牆壁,脆弱的身軀仿若中世紀的罪人般,殘酷的釘在十字架上,掙脫不掉,逃脫不開,唯一可以呼救的細唇,此時正遭受着無情的踐踏,褻玩,侵犯,蹂、躪,再蹂、躪。
相思,成狂。
裴天曜瘋了,不顧不管懷中女人的害怕與掙扎,如野獸般瘋狂的吻着,拚命的吻着,狠狠的吮、吸那雙柔嫩細軟的唇,修長有力的臂膀強勢而霸道的緊緊擁着她,越收越緊,越收越緊,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胸膛,化為一體,把這三年積壓的所有思念一朝傾瀉而出,給她一個吻,瘋狂熱烈的吻,告訴她,
他想她。
唇舌交融,難捨難分。
她的味道一如記憶中的甜美,酥醇芳濃,如痴如醉,可他自己的味道卻……
滿身酒氣,噁心!
蘇綺瑤急哭了,拚命的掙扎,再掙扎,可終究掙不開這個窒息的牢籠。肺中空氣變得稀薄,大腦也漸漸模糊,身子就像盛在軟綿綿的雲花團里,輕飄飄的碰不着地面,意識越飛越遠,最終遁入虛無。
眼睛閉上的一剎,她絕望的認識到,今晚她是註定逃不掉了,遲早被這酒鬼給……黑暗中,只餘一顆冰涼的淚珠,冷不防滑落蒼白無血的臉頰,無情的跌落,然後,殘酷的破碎……
裴大哥,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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