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年的初吻

第17章 新年的初吻

關於那一番對話在第二天就被忘得七七八八,郝賢在喝酒之後的記憶一直是亂七八糟。

今井對此也十分了解。

市丸銀的離開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除了幾次喝高了郝賢發酒瘋死活要去真央當死神吼得震天響,然後第二天醒來跟沒事人一樣繼續混吃等死,好像那個說‘不去真央就去死’的人不是她一樣。

斬術和白打依舊是一竅不通,所幸她的瞬步和鬼道提升了很多,尤其是一手白雷用的極為熟稔,熟練到甚至可以不用吟唱不用說出名字就能使用。

白雷是好物!劈材生火逮魚鬥毆堪稱居家旅遊老少皆宜的必備殺器!

時間一晃又到了年末。前幾個月夏日祭的時候她和今井倆各懷心事誰也不想出去看煙花,就在雜貨店裏一醉方休了,大着舌頭互相扯嗓子吆喝。

“別、別讓老娘知道當初是哪個兔崽子給我下黑手,不然砍死他!”

“我要當死神!!”

“日……輸的太憋屈了!”

“我要當死神!!!”

“郝賢!喝、喝酒!”

“我要當死神——”

“去吧!”

“當死神!!”

“你去吧!”

“當!死!神!老娘要成為死神!!!”

“去、去真央吧!!喝下這碗酒,姑娘別回頭!”

快掀翻屋頂的鬧騰讓鄰居不勝其擾,忍無可忍之下終於有人來拍門叫她倆小點聲,別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可惜喝醉酒的女人是沒有理智的。今井彪悍的把門一拉開,一酒瓶子砸在來警告她們的男人腦袋上,兇狠着臉叉着腰吼:“老娘和我朋友喝酒,誰敢羅嗦?!”斜倚在矮桌上爛醉如泥的郝賢傻笑着鼓掌喝彩。

醉鬼丟下哀嚎着的男人霸氣的甩上門,繼續吵得雞犬不寧,前車之鑒血淋淋的例子擺在那裏,縱使心裏再不滿也沒人敢去叫她們安靜了。

他們的識時務者為俊傑致使次日醒酒的兩人除了頭痛欲裂,又多了個嗓子啞到說不出話。

新年的那一天郝賢沒留在雜貨鋪,打掃好店裏的衛生就跟今井打了聲招呼,順手拐了兩瓶她的珍藏就輕鬆的往家的方向走。

如今她也不是那個半吊子了,鬼道能用到七十三雙蓮蒼火墜,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控制不好靈力沒用幾個鬼道就累成狗。

托天朝教育的福,她對於鬼道這種需要死記硬背吟唱的東西學起來非常快。

路上有不少露骨或是隱晦的眼神盯着她,她回看過去沖他們笑笑,引起他們的一些騷動。

沒關係了。

一個人也沒關係的,因為他們是整,而她已經會使用靈力。如果有衝突的話,不動手就算用靈壓也能逼退他們。

她想起當年今井問她的那句:郝賢,你覺得你夠堅強嗎?

然後她笑起來。

當初會糾結這個問題的自己,真是像個傻瓜一樣。

她仰頭看着落雪的天空,灰濛濛的如撒了石灰粉的幕布。

市丸銀走了之後她就沒了能依賴的人,所以她理所當然的獨立,理所當然的堅強。

有的時候堅強需要一個理由,或是一個契機——大抵如此吧。

伸了手,攤平的掌心接住了幾片雪花,片刻融化餘下微涼的觸感。

這隻手曾和那個笑起來像個反派一樣的傢伙十指相扣,掌心相貼,在安靜的夜裏用壓的很低的聲音念。

執子之手,生死相扶。

然後那個混蛋落跑了。一聲不吭的自個兒去真央當死神了。

郝賢手腕一翻食指指向那個撲向自己的人,聲音乾脆利落。“白雷。”

銀白色的光剎那貫穿那人的眉心,仆倒在地的身體很快成紛飛的靈子與不斷從天而降的雪融成一體。

經過那麼多次襲擊她也習以為常了,沒傷感的感嘆一下那個找死的傢伙,她淡定的邁步,草繩吊起的兩個酒瓶隨着她的腳步不時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鐺鐺聲。

其實她也很想一聲不吭的跑去真央啊混蛋!

可她不認路QAQ。

“我——回——來——了——”

她剛到門口就喊起來,嗖的一聲眼前一花,立起來有半個人高的小獅郎就撲到了她身上,熱情的用舌頭舔她的臉頰。

完全沒看清它的動作。

郝賢默默。該說不愧是市丸銀那傢伙的兒子嗎?越來越厲害了。

揉了揉它的腦袋,郝賢晃了晃手裏拎着的酒瓶。

“今井桑的珍藏,咱倆把它喝光吧!”

捋袖子做了一桌子的豐盛菜肴,郝賢擺上了兩個碗,用盤子盛了滿滿一盤子的肉食放到小獅郎面前,笑眯眯的看它狼吞虎咽。

“我開動了。”

她的目光停留在對桌的空位上幾秒,夾了幾筷子那人喜歡的菜放到對桌的空碗裏,然後低頭吃起自己的飯狠扒拉幾口,咽的急了有些哽到。

絕不是哽咽。

和今井一起磨鍊的女中豪傑氣場才不會莫名其妙的破功。

郝賢仰頭喝下滿滿一杯酒,辛辣的感覺從喉嚨一直燙到五臟六腑里,她趕緊吃口菜。

【“我沒有你強,沒什麼突出的才能和優點,沒有出眾的實力和地位,我只有你。”

“你是市丸銀,我只認這個,不管以後別人怎麼看你,在我這裏,你還是市丸銀,最初的市丸銀。”】

【“啊啦,這句話算是最好的新年禮物了。”

“我也只有你呀,郝賢。】

昨年的對話言猶在耳。一個人的時候總會很容易想起那些老回憶。

郝賢甩了甩腦袋,把剩下的透明液體倒進乾淨的碗裏,端起來咕嚕咕嚕的也不品味道便迅急的一飲而盡,然後把空了的碗往桌上重重一放,豪邁的打個酒嗝,依稀看到小獅郎用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想去摸摸它的腦袋說沒事,剛探出手卻腦子一暈栽在了地板上。

這就是裝酒聖的下場。

她暈頭暈腦的想起昨年璀璨的煙火,那段長長的路他背着她穩穩的一步一步走回家,月華似水。她趴在他背上,半夢半醒中叫了很多遍他的名字。

“銀……”

她恍恍惚惚的從被烈酒辣痛的喉嚨里溢出一聲低吟。

空蕩蕩的房裏已然無人回答她那聲簡單而堅定的“在。”

——竟已如昨……啊。

她蜷起身,覺得胸腔有什麼揪痛,喘不過氣。

清醒的時候腦子跟被人踐踏了幾百腳一般、手腳軟的像麵條,這樣的感覺毫無疑問是醉酒的後遺症。

身下有些柔軟,她迷糊了半天才發現自己是躺在褥子上。

……嗯,小獅郎這麼能幹?居然可以把喝醉的她挪到床鋪上。真乖,下次給它做它喜歡的糖醋排骨好了。

“醒了呀。小小年紀沾酒是不好的喲,郝賢。”

還在打算着給兒子獎勵之際,一個聲音好似晴天霹靂把她雷的整個人僵滯,頓了幾秒猛然回頭去看,坐在矮桌邊端着酒盞淺酌的人不是市丸銀是誰!

“你——”

口口聲聲說要把他揍的生活不能自理,如今見了苦大仇深的那人她的反應卻是很沒面子的傻眼。

“新年快樂。”

對方笑眼彎彎。

時光不及他的眉眼細長。

……一聲不吭的消失在眼前,一年的音信全無,然後突然出現若無其事的跟她說“新年快樂”?!!他居然這麼淡定,他怎麼能這麼淡定?!

——這傢伙!!!

郝賢終於不再傻眼,一個餓虎撲食把矮桌都撞翻了撲到他身上,噼里啪啦的一片杯盤狼藉。他微有驚訝伸手將她扶穩,毫無防備的換回她呼嘯而來的手起拳落。

“……”

“……”

這一拳打的不摻任何水分,她的指骨都隱隱作痛。被揍的側過頭的少年平靜的轉回頭來,嘴角淤青,一抹血跡順着有些破裂的唇角流下。

下手重了……

郝賢眼神閃爍一下,暗暗後悔一時激動就沒個輕重。

“解氣了?”

少年也沒了笑臉的弧度,語氣淡淡地。

“……”

郝賢乾咳一聲低下頭不知要怎麼回答,目光轉移開才發現市丸銀穿着一身黑漆漆的武士服,那模樣,如果沒猜錯就是傳說中的死霸裝了。

他一年就從真央畢業當上了死神?

郝賢頓覺複雜。

“打的真是毫不留情呢。”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復又眯着眼露出笑容,看不出他的任何思緒。

“……這是給你不告而別的回禮。”

雖然心裏已經後悔那一拳用力太狠,她回答的依然嘴硬。

“那就扯平了。”

市丸銀站了起來,拿起身側地板上的斬魄刀插回腰間,左手習慣性的搭在刀柄上,居高臨下的看她。

“看來我不在,郝賢也過的不錯呢。那就……”

“你又想走?!”

她也不顧酒後無力的身體撐地站起,身體晃了晃勉強穩住,眼睛死死的看着他。

“你也發現了吧。”

他語氣平靜的近乎漫不經心,“我已經是死神了。”

“……我也要去真央。”

她咬了咬牙,昂首看他,“去真央,我也當死神。”

所以……休想丟下她。

“不行喲。”

市丸銀幾乎是下一秒就回應了她,彎着的眼卻露出認真。隨即輕笑一聲又成無所謂的語氣。

“吶,在這不是挺好,何必急着當死神去送死。別說醉話呀。”

“我清醒得很!”

她怒目而視,“市丸銀你少來這套!這已經是年末了,我明年就去考真央——”

她執拗的看着少年淡漠的神色,嗓音低啞的略有顫抖。

“你休想再丟下我……市丸銀。”

對視片刻,市丸銀轉開頭去。

“放棄吧。”

“不!”

“就在這裏。”

“我不!”

“不要靠近瀞靈廷。”

“我拒絕!”

“郝賢,聽話。”

他輕嘆口氣,伸手揉着她的腦袋,讓她的頑抗之舉像是小孩子鬧彆扭一般。

“沒你這樣的……太沒義氣了……一聲不吭的就跑了,一走就一年,還說什麼百年之約,你簡直是個混賬。”

說了擾亂她軍心的話第二天就不說一聲的跑了,一消失就一年,留她一個人在這混亂的地方擔驚受怕,究竟想讓她怎樣啊,到底把她當什麼了。

拍開他揉她腦袋的爪子,郝賢眨了眨眼,睫毛有些濕潤。哽咽着嗓子,挺直脊背瞪着不知不覺中比她高了一頭的少年,輪廓還帶着倔強。

“我再也不信你了,市丸銀!”

“啊啦,這可糟糕了啊。原來我在郝賢心裏的形象那麼差了呀。”

少年偏了偏頭,神色略顯苦惱。

“既然如此的話……”

他低沉的聲音輕的逐漸聽不清,郝賢皺了皺眉,疑問還沒出口就感覺有股力道鉗住了下顎迫使她抬起頭,隨後唇上一軟,傻子也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卧槽,莫名其妙被強吻了?!

傻眼兩秒,郝賢推着他的胸膛想分開問他突然喪心病狂的是想幹啥。對方反而禁錮的更緊,摟在她腰間的手臂強勁的像鐵鉗無法撼動半分,力道強的和他的外表毫不相符,他的嘴唇炙熱地讓她想起那杯辛辣的烈酒。她瞪大眼,只看到市丸銀長長睫毛下微張的眼裏流轉的青色光芒,詭秘而醉心。鮮少見這個一直眯着眼的人睜眼,她如同受到了蠱惑忘了掙扎,腰間被他的斬魄刀咯的生疼。市丸銀像是也察覺了,一手極快的抽出神槍隨手扔在地板上,接着用力一抵,兩人就撞在了牆壁上,粗糙冰涼的牆壁抵在背部讓她一個寒顫,被他壓制在他與牆壁間不能動彈一下,毫無還手之力的殘酷現實讓她深刻認識到兩人的武力值差別。那一拳打的還真是市丸銀放水了吧……

“閉眼。”

他亂了的呼吸打在她臉上。

這簡直是……

她心裏像是千萬匹草泥馬嚎叫着踏過,身體上卻迫於壓力乖乖的闔上眼,手指僵硬的拽着他肩膀的衣料。

唇上的熱度又一次覆來,有什麼探進了口中和她的舌頭接觸。

兩次人生的初吻就這樣沒了,初吻不是小清新的一觸即逝而是火熱的舌吻,更嚴重的是被這個混蛋起來不是人的市丸銀給奪走的。

簡直是……

喪心病狂。

口中烈酒的辛辣已經分不清是誰帶來的了,交纏的唇齒里儘是醉人的酒香,她呼吸不暢的喘着氣靠在牆上,他並不罷休的追尋過來,身體也一併壓來,清晰的沉重。

缺氧中郝賢暈暈乎乎的想。

到底是市丸銀喪心病狂還是她放棄治療。

所以說,為什麼感人的家人重聚戲會演變成這種言情檔,問題肯定是出在那個平素就是個混蛋的人,混蛋起來更不是人的市丸銀身上。那一拳打的太仁慈了,她還白痴的那時候心疼他,早知道就多打一拳了!不,十拳也不夠啊啊啊啊啊!!

去死吧市丸銀!!把她的初吻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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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放下刀,和我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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