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挖礦遇險
星元846年,讓所有人類恐懼的蟲族出現了。
人類文明從古地球開始,一直呈指數爆炸般飛速發展,在安居樂業的經歷了一個世紀之後,一場大規模的人蟲戰爭爆發。雖然人類取得了最後的勝利,戰爭給人類帶來的傷害是不可磨滅的。
從此往後,人類與蟲族之間的小規模的戰鬥依舊不斷,在那場毀滅性的戰鬥中應運而生的新型武器——機甲,成了一時熱門,機甲戰士也隨之成了最炙手可熱的職業。
如果能在軍部有一段不錯的發展,對於全部人生都將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然而機甲戰士的高危性,決定了這份工作極高的門檻,只有體能和精神力在b級以上的才有資格駕駛機甲,而那些天賦體能測試就被劃分為“再怎麼努力也沒有駕駛機甲資格”的人,只能在這片廣袤的聯邦之內尋找其他的輔助工作。
距離首都王星30億公里的某顆未開發星球上,一名青年正蹲在一座十米高的機甲上進行修理。
他有一雙明亮的眼睛,頭髮剪得非常短,如同獵豹一樣,敏捷的從機甲的左肩跳躍到右臂上,他對着機甲稍稍觀察了一會兒,就從褲腿的工具袋裏掏出了螺絲刀和迷你電鑽進行維修。
青年名為陶大暑,年幼時家鄉曾被蟲族大規模入侵,他和家鄉的其他戰士們拼殺了很久,最後沒能逃脫母星被摧毀的命運,聯邦政客決定的一顆炸彈抹去了他們存在過的痕迹,等到一切都安定了以後,他便找了顆星球定居,一直維持着這種默默無聞的現狀。
維修廠的大門被打開,轟隆隆的巨響過後,十多駕殘破的工具型機甲被運了進來。
在經理的指揮下,這些機甲被運到“小故障”的維修區域。這個廠區的經理的是一名中年人,帶着安全帽,穿着齊全的保護衣,對自己的小命無比重視。
經理結算完了上一批機甲維修費之後,對陶大暑招招手喊道:“你過來,有你的信。”
陶大暑迅速的從機甲上爬了下來。
經理瞪大了眼吼:“你就學不會用自動梯嗎,萬一把機甲表層踩壞了怎麼辦。”
陶大暑擦擦手,從經理手裏抽過紙質的信件,笑着道歉:“下次保證好好走路。”
他下低頭,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裏面是一封樸素的厚紙信,最上面寫着學校的名字,最下面刻上了一個血紅的印章。
經理剛被陶大暑氣的喝了口水,左右偷瞥着,看了眼那封信,起先是目瞪口呆的尖叫:“兄弟學院?”
在他不相信地湊過頭去仔細看了兩眼以後,他大笑了起來,“基因潛能e級,哈哈。就這樣你還能上大學?”
陶大暑靜默片刻以後,確定地點了點頭。
星際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基因潛能的高低將決定一個人未來能走多遠,基因,說白了就是人類潛能的測定。等級自然是越高越好,因為,基因潛能高的人,在他有限的生命之中並不一定能夠開發出他所有的能量,基因潛能低的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輸了。
基因潛能的檢測雖然導致了一段時間內極高的棄嬰率,卻也讓聯邦在人才的選拔上有了樂觀的成績,因此,這一項殘酷的數據監測被保留了下來,並且規定每一名年滿十八歲的學生都要進行基因檢測,優秀的學生有資格直接被匹配到優秀的學校進行磨練,而基因潛能低的學生則會被分配到一些三流學校,或是自行選擇放棄讀書,直接從事輔助社會的工作。
體質e,精神力e,基因潛能……e。再也沒有提升的空間。
這就是陶大暑的成績,無比慘淡。
他苦笑不已,直到今天,都依舊很難接受自己就是傳說中的廢柴的事實,即使是進行宇宙垃圾清掃的星際拾荒者,恐怕都比他更有潛能。
人類在不斷進化的過程中,後代總會自主的選擇更強的基因,比如e級與e級的基因結合,孩子有極大幾率會選擇兩者之中最為優秀的基因鏈來組合形成自己。
陶大暑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到自己還是一個胚胎的時候,是有多麼的隨性,才會造成現在的這種局面。
他聯想了一下自己的現狀,恍惚了。
和所有熱血洋溢的青年一樣,陶大暑渴望參加,但是他又和別人不太一樣。
陶大暑並不是看中軍部的那些福利,而是實打實的想要擊殺蟲族,他渴望坐上戰鬥機甲,渴望銀河能夠永久太平,渴望自己能有力量守護珍視的人……但是這種基因潛能,沒有一個正經軍校會要他。
他看着手裏的錄取書,兄弟學院,這是一所貴族學校,擅於用砸錢來取得成績和地位,陶大暑憑藉優秀的成績考入了這所學校,不過因為基因太差,享受的待遇比一般學生都低。
沒關係,只要能當上一名軍人,踏上戰場——他平靜的眼裏燃起了堅定的鬥志。
“臭小子,你別以為拿了個破學校的錄取書就能光明正大的偷懶了,快去幹活!不然今天的工資別想拿了。”可惜這鬥志一下子被現實的壓力澆滅了。
經理霍霍地指揮着這個廠間,在這個落後的星球上,沒有任何高科技的工具,維修員只能依靠常識來判斷機甲出了什麼毛病,幸虧這些機甲只是用來挖礦的,就算真的有什麼大問題沒有修理好,也不會導致太慘重的後果。
這裏的維修員們一天工作十小時以上,一旦結束規定的時間,寬敞的維修間裏立刻沒了人。
陶大暑跟着走了出來,去了隔壁的廠間,他除了干維修之外,還從事挖礦。
挖礦這種活更加有講究,用工具機甲挖礦的,需要專業證書,工資按成果結算。用鏟子挖的,不用證書,工資按斤算(不分礦種)。成果怎麼算?當然是能運多少礦到主管面前,就能拿多少錢。
陶大暑顯然就是沒證書的那類,他提着鏟子,拿了個探測儀就往礦區走。
周圍有個黃毛湊了上來,這是經常和陶大暑一起挖礦的吉米,個子小,經常被欺負,有一次吉米的礦要被別人搶走的時候,陶大暑順手幫了他一把,在這以後,吉米就成了陶大暑的忠實粉絲,常常和陶大暑組隊挖礦。
吉米拉着陶大暑問東問西,眼尖的他看到了陶大暑的錄取通知書,險些大喊起來。
“大暑哥,你竟然能去王星上學!”
陶大暑看了他一眼,內心計較的想:難道我看上去是那種讀不了書的嗎?
吉米也發現自己問了個蠢問題,這年頭王星雖說稀罕,但是也就那幾所名校厲害,這些建在王星上博噱頭的學校,廣泛撒網,只要交的起學費,就連殘障人士都一律收下,更何況他大暑哥這種厲害的人。
在吉米眼裏,陶大暑是神一般的存在,整個礦區無敵手。
但是那些學校的學費,對他們這些窮人來說,可真是天價。
吉米擔心的看了眼陶大暑,憋了會兒,忍不住地還是問出了口:“哥,那你學費湊夠沒?”
陶大暑心裏頭煩惱的也是這個問題,如果他基因潛能能有a級的,別說是這種學校,就是第一學院都要免費請他去,如果他能達到d級,就是再高這麼一級,學費都能便宜一萬。可他偏偏就是e級,學費比那些成績沒他好的貴上了一倍。
他這些天每天花十小時修理機甲,剩下的時候都埋在礦堆里,睡覺時間不足四小時,可是還是沒攢夠足夠多的錢。
還有兩個月就開學了,要是到時候還沒湊夠學費,那就離參軍更遙遠了。
他一定要抓住這個入學機會。
想到這裏,他搖搖頭,坦白的說:“哪有這麼容易,我正在攢。”
“大暑哥。”吉米很想幫他一把,“我這裏還有點錢,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全都拿去吧!”
“這哪能行,你那些錢都是吃飯的。”陶大暑知道吉米的情況,在這個區域的,哪個人不是每天勒緊褲腰帶生活,他要是真把這些錢拿走了,吉米恐怕得大半個月沒飯吃。“再說了,你不存老婆本啊。”他說完之後哈哈笑了兩聲。
吉米的臉頓時通紅,“大暑哥,你瞎說什麼呢,就我們這樣的,哪裏還能娶老婆。”
“你好好存錢,肯定可以的。”陶大暑安慰說,“我去遠一點的礦區看看,說不定能揀點漏。”
他將濕毛巾蓋在了頭上,和吉米分道走開,去更深的礦區走去。
表層的礦區已經被開發完畢,深處的太過危險,一不小心就可能坍塌,老礦工們都是一點一點往下挖,也有心急的人隻身闖下去的,大多是一無所獲,時間一長,大家都默認深處沒什麼值錢的礦,就繼續混日子般慢悠悠地挖着。
陶大暑為了錢,決定拼一拼。
深處的礦坑悶的讓人喘不上氣,又熱又臭,前方的礦道即使被探測燈照射,也看不到什麼狀況了,照哪都是黑壓壓的一片。
陶大暑乾脆關了燈,大致挑了個方向,摸着道上的石花,一點點地往前走。探測儀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就像壞了一樣。
走了一會兒以後,在他沒有注意的時候,探測儀的表面冒出了金光,一閃即逝。陶大暑感受到異樣,四處查看,然而眼睛因為長時間的黑暗,只能看到一團虛弱的霧。
可能到了從沒有人來過的地方了。
他又走了兩步,感覺自己踩上了一塊堅硬的金屬。
陶大暑遲疑了片刻后,蹲下摸了摸,粗糙的手感之中混合了一股黏膩的軟晶體感,表面上有着規則的環狀紋路。陶大暑難得的激動了起來,這如果不是變異的爛石頭,就一定是礦石,說不定他還找到了礦脈!礦脈,那該多值錢啊。
他欣喜地準備繼續深入一番。這時,他的手不聽使喚地抖動了起來,接着是整個人輕微的顫動。
怎麼回事,難道是礦崩了?
陶大暑內心大罵了一聲,這種倒霉事竟然被他趕上了。他感到地上的礦石正在發熱,他覺得自己摸過這塊礦石的手正在被火焰烤灼,有種滾燙的熱量開始傳遞,大腿,腹部,胸部,手,心臟猛地瘋狂跳動起來,一切都不受控制!他咬着牙一頭撞到了礦壁上。
疼。全身都貫徹着這一個字。
不光是身上那股被燙的感覺,還有他的大腦。他雖然還沒有覺醒精神力,但是他知道,有什麼東西正在強行撕裂他的精神海,想要入侵。
絕對不允許!
他垂死抵抗着,臉上、脖子上,到處暴起黑紫色的青筋,額上大滴的汗水砸在地上,渾身濕透,地面那塊礦石在黑暗中越發顯眼,這塊礦石在微閃過白光之後,陡然炸出金色的光。
砸礦壁已經無法緩解陶大暑的疼痛,他如同一隻困獸,不顧一切地在礦底咆哮,他用盡全身力量砸向地面,骨頭碎裂的痛讓他睜開了因為痛苦而緊閉的眼,血紅的眼睛被金光充斥,他整個人猛的一顫,無力地昏倒在了礦底。
機械圖紙,藥劑配方,戰鬥原理……大量的信息湧入陶大暑腦內。
這是什麼!陶大暑在掙扎,但是他只能靜靜地看着這些信息在他精神海里為所欲為,到處亂竄。
一塊白布在他的腦海里飄了過來,飄蕩到他的意識面前。陶大暑粗略地看了大概,通紅的眼睛更加可怖。
原來,他腳下的這片晶體,就是蟲族如此強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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