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當初不相識:回岩城
程慕彎腰去收拾散落一地東西時,連默已經將這一眼望去盡收眼底的房子打量完畢。
不足70平方,洗手間小的可憐,多進去一個人想要轉個身都很困難,廚房的燈忽明忽暗,油煙機上沾滿厚厚的一層油漬,而被程慕撿起來的袋子裏全部是一些速食食物:速凍餃子,速凍混沌,速凍湯圓,方便麵……
客廳很小也很空蕩,一把油漆凋落的椅子,一張破舊的小圓桌子,再無其他。
窗戶破舊不堪,最下角的玻璃甚至破了一塊,冷風趁虛而入,寒冽席捲而來。
連默如墨的劍眉皺的很緊,眸色越發的深幽。
程慕卻直接紅了眼眶。
撇開月影究竟是不是姬夜熔殺的不提,單單是“姬夜熔”這三個字在m國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代表着權威,代表着強大,代表着令無數女人為之瘋狂的——閣下。
在岩城她坐擁最奢華的別墅,有着最昂貴各類名車,各種她親自研發的新型武器,在總統府她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是m國曆來最年輕也是最出色的政客。
是了,她是政客。雖沒有任何的官職,卻代替過國務卿去與歹徒談判,解救過的人質高達500多名,不是軍事家,卻每年參加m國最高級的軍事會議,提供最犀利的建議和最好的武器設計圖,不是隨扈,卻24小時如影隨形的跟着閣下身邊,曾多次將閣下從絕境中解救。
四年前為救總統夫人和皇太子,她只身前去最大的販毒集團換取解藥,三個月後販毒集團基地發生大爆炸,在現場只找到了一些沒燒完的頭髮,經過法醫化驗,確認屬於姬夜熔。
所有人都說她死了,獨獨閣下不相信。
直到現在他還記得閣下與雲夫人爭執,拂袖而去,不願讓任何人跟,僵直峻影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沒走幾步,他突然停下腳步,背對着他們的肩膀止不住的顫抖。
20歲繼承總統之位的連默,身上背負着“殺兄弒父”的罪名,站在政壇的最高點,他時常面露淺笑,溫善無害,讓人放鬆警覺,伺機而動,一擊斃命。
這樣一個人,總該叫人害怕,心存敬畏,但很多時候程慕會發現其實他很寂寞,寂寞的身後除了跟着一個如影子般的姬夜熔,便再無其他了。
總統夫人?
不。在程慕在看,總統夫人從來都不是最靠近閣下的那個人。
由始至終距離閣下最近,最親密的女人,應該是——
深邃的眸光不由自主的射向了那扇緊閉的破門上。
*
房間裏亮着一盞橘色的睡眠燈,將一切都烘托的虛然無力,她靜靜的坐在牀邊保持同一個姿勢長久不動,宛如雕塑。
卷翹濃密如扇的睫毛下一雙漆黑的瞳孔比外面的黑夜更黑暗,平靜的猶如一潭死水。
哪怕她知道,此刻連默就坐在外面的客廳里。
東方泛着魚肚白,姬夜熔走出了房間,客廳的燈依舊亮着,連默坐在椅子上,修長的腿重疊在一起,正統的西裝外面穿着黑色的大衣,很是修身,好看卻與這樣的環境極為不匹配。
程慕在他的身邊站了壹夜,此刻看到姬夜熔出門,眸底泛起一抹亮光,想要開口時,連默突然起身,邁着優雅從容的步子站到她面前,身影完全籠罩住她時,道:“跟我回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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