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鴛鴦戲水
“知道那些黑衣人都是什麼人嗎?”蒙竹對虞子期問道。
虞子期尚未回答,墨黎的聲音已經在賈易身旁響起,道:“是墨家人,只少可以肯定,我交過手的那人一定是墨家人。”
賈易和虞家兄弟一聽到墨家,三人臉色微變,急向墨黎問道:“先生可敢肯定?”
墨黎看也不看三人一眼,而是皺眉思考一會,轉向賈易道:“他們確實是墨家,這一點應該錯不了,可他們為什麼要攻擊三位,我可就不清楚了。”
賈易轉身看了眼虞子期,見他也是一臉困惑,卻發覺虞妙弋站在那裏,向他不停的眨眼。
蒙竹看了看大家,都是一頭霧水,便把眼光轉移到賈易身上,瓊鼻輕輕哼了一聲,道:“這個我知道,一定是你這個壞蛋得罪了墨家人,他們才會派人來伏擊你們。像你這樣的人啊!當真是害群之馬,害人害己!”
蒙竹的話讓賈易為之氣結,暗道我怎麼就壞蛋了,怎麼又是我招惹墨家了,好像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怎麼這麼快就要上綱上線,給老子定了性。
整個墨家我見過面的也就蓋聶一個,想到這個亦師亦友的人,他應該不會要害自己。憑他的武功,若真是想要自己的命,隨便一劍便能將自己輕易殺,何必興師動眾,這麼麻煩。可若不是蓋聶,那還會有誰?墨黎說的如此肯定,看來那些黑衣人是墨家人這一點,應該不會有錯。
蒙竹並沒有就此放過賈易,依然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一臉不悅道:“本少爺在這密林中不知走了多少遭,怎麼就沒見有人來行刺?剛才聽虞大公子說,這是你們第一回經過,若不是你招惹來的,還能有誰?”
賈易心中早想這個問題,蒙竹最後那句話,反倒是提醒了他,讓他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現在已經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他知道現在距離揭開謎底,也就一步之遙。
和蒙竹相反,墨黎似對賈易頗有興趣,邀請道:“現在我們還要趕去驪山狩獵,若是三位有興趣,不妨一道前往吧!”
虞子期見蒙竹不在追問兇手,急忙接口道:“好啊!我早聽聞驪山山色壯麗,就是一向不得空閑,今日藉此機會正好一觀。”
賈易一臉愕然,又見虞家兄弟都是一臉的嚮往神色,他也不好拒絕,只是心裏鬱悶道,這虞家兄弟,當真是見色忘友之輩,忘了今天出府的本意,為了泡妞,居然丟下自己這個苦主不問。
蒙竹見他們並無異議,對虞家兄弟的加入,則滿臉興奮,對賈易卻是冷眼狠狠一瞪,帶着眾人策馬再次進入密林深處。這次由墨黎在前面帶路,賈易看出這個冒牌的蒙大少爺並不待見自己,便策馬和墨黎並向而行,把她丟給虞家兄弟。眾人過了密林,放馬朝遠處山丘疾馳而去。
在馬上賈易微微一笑道:“墨先生如何肯定那些人身出墨家,我一向對諸子百家都有耳聞,這墨家與儒道並列,是當今最大的三大流派之一。怎麼會遷怒我這個小人物?另外墨家講究兼愛、非攻,反對過於殺戮,我才認為應該不是他們才對。”
墨黎冷哼一聲道:“你既然對墨家如此了解,可知如今的墨家,早非當年的墨家了!”他語到最後,眼裏閃過一絲痛苦和悲傷。
賈易卻並沒發現這些,只是聽他說的奇怪,心中一動,想到莫非這墨家還分派系不成,人類歷來都喜愛講究山頭主義,古今中外,都無例外,大到國家,小到幫會,那個不是派系複雜。何況墨家不過是一個鬆散的學術組織,分出不同派系,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想更深入的了解一下墨家,便試探道:“聽先生所說,似乎對墨家很了解了!”
墨黎向他望了一眼,雙目精芒暴閃,冷冷道:“不知道!”
賈易一陣愕然,下意識的接了句,“不知道?”
賈易當然知道,他所謂的不知道,只是不願意說罷了。既然已經知道是墨家在背後下的手,這件事情便算有些頭緒。現在唯一要查的便是他們是受何人指派,這一點並不困難,剛才蒙竹說的很對,這些人是衝著自己來的,世間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仇恨,既然想要自己死,便一定有要自己命的理由。只是那兩個人中的哪一個,他還不能確定。看來要私下找個機會,和那個虞家大公子要好好談談了。賈易心中暗自決定。
眾人來到山腳,賈易見滿山都是低矮的樹叢,偶爾會有一群不知名的鳥兒聽到人聲,從叢中飛起。蒙竹一到這裏,便興緻高張,找把對賈易的不愉快,丟到了九霄雲外。當下取出弓箭,雙腳一夾馬腹,一馬當先,率先沖了出去。墨黎這個護花使者自然怕她有失,早跟着她追去。
蒙鶯兒解下自己的弓箭,給了虞子期,蒙盈兒則把自己的弓箭給了賈易。虞家二少不喜歡打獵,三人便留下來,去找一處地方,好立下營帳。賈易正有話要問虞子期,見有此良機,自然不會錯過,便和虞子期對望一眼,兩人同時策馬而出。
等出了眾人視線,賈易才轉身,一臉色肅然,朝虞子期問道:“我有一事不明,還往虞公子據實而告。”
虞子期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麼,笑道:“你我本是生死之交,有什麼話但管問便是,子期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賈易見他這麼說,也不拐彎,直接問道,“昨日約我到王家山莊去,是宰相大人的意思,還是虞公子臨時起意啊?”
虞子期剛聽開口,見他真是要問這件事,一臉凝重,最後還是深深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情本來是我臨時起意。不過我預先一步派虞果去了山莊,只要是有心人,知道你明天要比武,便能算到我們今天,一定會到山莊去的。”
賈易疑聲道:“這麼說來,誰都有懷疑了?”
“這也不一定?”虞子期打斷他道:“殺人總是有理由的。這些人既然是衝著我們來,就一定有必須要殺我們的理由。我們一到王府,就甚少外出,咸陽認識的人都不多,得罪的就更少了!這樣仔細算來,想讓我們死,又有如此實力的,也只有那兩個人罷了!”
賈易喃喃低語道:“對!是那兩個人。可惜不知道具體是那一個。不過,不論是他們中的那個,想要我的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說到最後,賈易大笑一聲,浩氣凜然,一臉蔑視天下的神情。
這其實並不是賈易虎軀一震,身上便發出什麼“王八之氣”,而是他已經打定注意,等比武結束,就趕快逃出咸陽,改換個姓名,他相信天下之大,如今通訊工具如此落後,那些人是如何也找不到他的。自己只要悶聲發大財就好了,等到秦朝一滅亡,那些個權貴統統失去了權勢,自己卻成了財大氣粗的大老闆,還不想把他們捏成扁的,就是扁的,想捏成圓的,就是圓的。何必急於一時,和他們硬碰,讓自己吃虧。
他是有了這樣的打算,人才輕鬆不少。至於什麼浩氣凜然,蔑視天下。那些都不過是他心情好,啊q精神的一種自然表情流露罷了。
隨着賈易意氣風發,兩人便不去談論這掃興的事,各自打馬,朝山丘奔馳而去。賈易雖然也練習過箭法,可這站在地面上射,和騎在馬背上,卻是完全是兩回事情。
這個馬上只有光光的一個坐墊,居然沒有着力地方,讓他每次都射偏。看看紅日偏西,還是一無所獲,只得打馬返回。還記得後世好像有個馬鐙,回去要弄一個出來,不然每次都空手而歸,也太丟人了。
賈易雖然沒有獵獲,可也先後放馬狂奔了十多里山路,切不說兩條大腿,早被磨的酸痛,就是整個人也像從水裏撈出來的。等他趕到營地,卻只有蒙竹的兩個小侍女在。原來距離他們營地不遠的地方,便有一個峽谷中,那裏是個瀑布,天氣炎熱,虞家二少早跑去洗澡消暑了。賈易跑的火冒金星,這種好事,自然不會放過,問清了方向,策馬而去。
這峽谷也算隱秘,被四周山脈環繞起來,只有南面留有一條狹窄的通道,可以與外面相連。若非知道路徑,還看這潺潺細流從谷內流出,賈易怕也難找到這個地方。
他策馬而來,卻見蒙竹先他一步而到,這鬼丫頭,先朝四周望了一下,確認無人跟蹤后,才打馬進了山谷。見蒙竹先進去,賈易心道晦氣。不過他也暗自佩服這虞二公子的手段,來的時候,他可親眼見到,這傢伙就整日泡在那些女人車上,從未有離開過。想到他在營地里,當眾跟那些女子們淫樂,還有現在居然在自己老丈人眼皮底下,勾引蒙竹這個小丫頭,這份膽量可當真大的可以。
峽谷內到外,也不過就是一兩百步的距離,賈易駐馬在外,想來兩人的露天浴不會很快結束,正要離開。
“啊!”忽然聽到谷內傳出來一聲尖叫,賈易聽的出,這聲音正是蒙竹發出的。
用不着這麼大動作吧!他一肚子的非議,蒙竹聲音還未落,“啊!”另外一聲尖叫跟着傳來。這是虞妙弋的,雖然這傢伙很少和自己說話,可賈易還是聽的出來。莫非谷內有危險?賈易思及此處,不再多想。急忙縱身朝谷內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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