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罪惡感
當我們跑到孫飛家附近的時候，他的家已經被一群拿着棍棒的傢伙圍住了。
孫飛家的玻璃也被砸碎了。
好在，從對話中，我們聽出來孫飛已經提前逃跑了。
又過了一會，不知道之前什麼人報的警，一輛警車從遠處開來，這些人這才散開了。
“我勒個去，這個李闖好大的能量啊！”
這一幕讓我都有點震驚了。
這小子看來真的有點勢力啊！
“當然，所以我更擔心明天的投票。”
林蔓摸着漂亮的尖下巴說道。
“李闖肯定要搗鬼，他不是想讓吳雪死，就是想讓孫飛死。”
這一點我也想到了，不過我還有一點想不通的地方。
“林蔓，你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我和你也不算熟吧？”
我歪着腦袋看着林蔓，難道這小妞對我有意思？
“呃，當然是因為你一個人住，出來比較方便。”
林蔓臉色略有點紅地說道。
我點了點頭，這個理由倒是很充分。
這黑天半夜的，除了我，別人的家長還真不一定會讓孩子出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我依然老早就到了學校。
班級的氣氛越發的詭異起來。
孫飛沒有來，估計是真的害怕了，吳雪倒是來了。
看來昨天李闖並沒有騷擾吳雪。
過了一會，整個班級的人，除了孫飛和受傷住院的吳柳之外，其他人都到齊了。
“你們都給我聽着。”
看到大家都到齊之後，李闖很囂張地站了起來，然後看着眾人說道。
“我明確告訴你們，今天投票都給我選孫飛。”
“否則，你們知道後果。”
說著話，李闖便惡狠狠地看了看大家，當眼光掃過我身上的時候還特意瞪了我一眼。
這就是赤果果的威脅，有木有？
聽到李闖的話，班上的大部分人都選擇低下了頭。
這個李闖確實不好惹。
不過，這並代表他能隻手遮天。
反對的聲音馬上便出現了。
“李闖，你牛個什麼勁？如果我們大家都選你，你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這時候，班裏的打架王秦陽站了起來。
聽到秦陽的話，我不禁心中一動。
秦陽說的有道理。
現在正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的時候。
就目前的形勢來看，還真不是誰的拳頭硬就是誰的天下。
如果李闖真的敢硬來，一旦大家產生敵視的心理，每個人選他一票，他就真的是自尋死路了。
我能想到，當然其他人也能想到。
很快，我便看到有好幾個低頭的人重新抬起了頭，還有幾個人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你妹的，難道是想敲詐？”
看到這幾個人詭異的笑容，我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買票！”
李闖威脅不行，但是他還可以收買大家。
用錢賄賂大家，然後拉選票，這個辦法估計更有效。
“好了，都別吵，我們今天放學后都留下了，全體進行票選吧！”
說話的是班長林蔓。
這次是集體行動，這時候班長的職能就顯示出來了。
對於林蔓的話，大家都沒有什麼異議。
“對了，班長，那孫飛和吳柳的票怎麼算呢？他們兩個都不在。”
這時候有人提出了疑問。
“嗯，我會想辦法聯繫他們，到時候讓他們發短訊，或者直接在微信發言吧。”
目前來看，也只有這方法比較可行了。
接着，大家便開始了一天的課程。
由於昨天和前天的連續死人事件，讓每個來班級上課的老師都神色怪怪的。
班主任李老師更是一臉黑氣。
我一直在思考，我應該如何投票。
這一次的命令明顯是一個陷阱，一個讓大家陷入仇恨的陷阱。
實名投票，那就意味着每個人的意向都是透明的。
投誰的票就是想讓誰死。
即便這個人沒有因為投票死，但是仇恨的種子卻已經埋下了，誰知道後面還會有什麼用的命令。
而且，我還發現了另外一個規律，這些大冒險的命令在逐步升級。
由最初的舔腳到之後的發生關係，然後到直接指定人受到懲罰，之後估計會愈演愈烈。
得想點什麼辦法才行？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一條短訊顯示在手機上，是李闖發來的。
“我是李闖，把你的銀行賬號什麼的告訴我，只要你選擇孫飛，我就給你兩萬元做報酬，提前支付兩千，完事後支付其餘的報酬。”
“終於開始了嗎？”
我心裏地嘀咕着。
選擇孫飛，那無異於合謀殺死了孫飛。
但是，不選擇孫飛，應該選擇誰呢？
李闖嗎？
目前看來，李闖肯定不會被票選弄死，不管是為了錢，還是擔心李闖報復，大家應該都不會選擇李闖。
也就是說，他目前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而孫飛則面臨著滅頂之災。
因為大部分人的心態估計和我一樣，處於舉棋不定，不知道選誰的局面，李闖的行動無疑給了大家一個目標。
“既然不知道選誰，不如選孫飛吧，反正孫飛死了責任也是李闖的，毫無風險。”
估計很多人都會這麼想。
更何況還能撈到好處。
就連我也有了這樣的想法，但是緊跟着，我便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震驚了。
我發現，我的想法和行動正在被那個“咫尺西天”牽着走。
在不知不覺中，我心中的罪惡感消失了。
因為我在思考讓誰死的時候，一點都沒有異樣的感覺，彷彿就是在做一道選擇題一般。
我不敢想像接下來會怎樣？我會不會在命令下親手殺了我的同學？會不會看着朋友死去還暗自慶幸？
我感覺到冷汗瞬間便佈滿了我的額頭。
就這樣，一個看似平靜的上午過去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葉凝秋忽然走到了我的身邊。
孟瑤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此刻她的臉色非常不好。
“葉赫，你會選誰？”
葉凝秋看着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會選你。”
我看着葉凝秋笑了笑。
不過，我估計我的笑容比哭也好不了多少。
這完全是為了緩解一下緊張氣氛強擠出來的笑容。
“嗯，明天是周六了，我們想去一趟‘寒鴉村’，你要一起嗎？”
葉凝秋忽然說了句讓人感覺莫名其妙的話。
寒鴉村？寒鴉村？
我怎麼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呢？
對了！
我終於想起來了。
寒鴉村就是我之前查到消息，十三年前那次類似事件倖存者所在的村子。
也是網上能查到的唯一一個有地址信息的消息。
“你說我們，那還有誰？”
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詢問了起來。
“還有林蔓、蕭影和田甜。”
怎麼都是女人？
聽到葉凝秋的話，我皺了皺眉頭。
“行，什麼時候行動通知我下。”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葉凝秋她們的思路是對的，這件事情不從根本上解決，任憑這個變態的遊戲進行下去，我們早晚都要死。
估計用不了多久，命令就會降臨到我的頭上。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的意外發生了。
一個火人從食堂后廚的門口沖了出來，一邊跑還一邊凄厲地呼喊着救命。
“尼瑪，是蘇睿！”
我馬上便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一種不好的預感從我心底升了起來。
我迅速打開手機。
果然，在微信群里出現了一條新的消息。
“咫尺西天：請不要在遊戲期間做多餘的事情，否則將遭受懲罰。”
多餘的事情？什麼是多餘的事情？
我一邊跟着眾人跑向蘇睿，一邊腦袋裏迅速地旋轉着。
雖然火焰被撲滅了，但是蘇睿已經被燒成了一塊焦炭，肯定是活不了了。
高二三班在食堂吃飯的學生大部分都圍攏了過來，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可能是個意外，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則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他到底做了什麼？”
葉凝秋湊過來小聲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對於這件事，我也一頭霧水。
“難道這件事和李闖有關？”
我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蘇睿是孫飛的好友，會不會是李闖搞的鬼。
不過，我馬上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如果是李闖搞的鬼，不會是“咫尺西天”在發佈消息。
這從邏輯上說不通。
這已經是班上死去的第四個人了，巨大的恐懼感瞬間便籠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