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雲際會
娘娘廟的夏天,依舊和春天一樣,漫山遍野,都是入眼的蒼翠之色。
娘娘廟附近的翠雲山上,長滿了栗樹和酸棗枝,一道夏天,那好似麻球兒樣的栗子,就像是剛剛開了懷的少婦一樣,向外吐露着嫩綠色的青芽。
即便此時是盛夏,在山間採摘栗子的婦女們,依舊穿着長袖的的確良襯衫,腳下一水的七分褲,露出一片潔白無暇的小腿兒。
娘娘廟山好水好,娘們兒們的皮膚自然白皙,再加上要經常干農活的關係,小腿比起城裏的女人來,顯得更加的曲線曼妙,緊緻卻又不失柔美。
一叢栗樹的樹叢后,田振輝一臉貪婪躲在其中,目光一如天空中的烈日,緊緊地盯着那在陽光下散發著耀眼白光的緊緻美腿。
由於天氣炎熱的關係,這些婦女身上的淺色的確良襯衫,緊緊地貼在柔美的郊區上,顯露出一片好似新剝蛋白一樣的潔白光澤,讓的他忍不住便要鼻血狂噴。
由於經常勞動的關係,這些女人的身材,各個好的出奇,活生生的秒殺了上那些所謂的女神和白骨精。
就在他看的出神之際,一個高大的身影,不聲不響的出現在他的身後,一記栗鑿,狠狠地敲在了他的腦袋上。
“臭小子,不學好,就會偷看女人家!”
隨着栗鑿而來的,是一個聽起來無比嚴厲的聲音。
田振輝順着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名身穿灰色道袍的老道,此時正怒氣衝天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臉上一紅,輕輕地將自己的腦袋低垂了下去。
“師傅,我。。。。。。。。。”
老道揮手打斷了田振輝的爭辯,仰天長嘆了一聲,語氣里有着深深的無奈。
“你這娃兒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命柱也是圓滿長壽的富貴相,裏面還帶着御馬金車,以後着實是貴不可言,唯一令人擔心的,便是你命中的桃花太過泛濫,你如果不能自守方寸,當心發展成桃花劫!”
“是,謹遵師命!”
田振輝無奈的對着老道稽首,極力的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是恭敬。
作為一名從城裏應聘到娘娘廟的山貨站採購員,田振輝才一來到娘娘廟,立刻便被這個無良的老道拉去做了徒弟。
根據老道自己的話說,他本是江相派當代的掌門,因見田振輝的命相奇特,這才發了善心,將田振輝收入了自己的門牆。
對於這一套騙人的鬼話,田振輝一點也不信。
因此,直到這老道,最後許出了真實的好處,得到他和他學習三年,便可以讓田振輝發大財的承諾以後,田振輝這才不情不願的拜入了他的門牆。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三年的時間,一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在這三年裏,在老道的教導下,田振輝不僅將江相派里的關於騙術相人的英耀篇背的滾瓜亂熟,就連實用的相術和風水術,也着實的有了幾分的火候。
眼見三年的時光即將過去,而他還不過是一個月薪只有1000塊出頭的窮採購員,田振輝早已急的百爪撓心。
最令他感到生氣的是,老道雖然傳授他英耀篇,並且給他詳細的破析各種各樣的相術,卻絕對不允許他出馬,四處的去騙取錢財為生。
根據老道的說法,田振輝命格裏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正氣,只要風雲際會,自然有他叱吒風雲的舞台,而這江相學裏的東西,充其量不過是輔助其前進的台階而已。
作為一個以騙術立門的門派,居然不讓自己的門人出馬,用相術去掙錢養家,這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說別人,就連田振輝本人,也完全無法理解,老道那顆看上去極不規則的腦袋裏,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師尊大人,今天可就是夏至了。”
田振輝的眼珠,滴溜溜的打着轉,訕訕的看着老道提醒道。
三年前的夏至日,他被老道收入了門牆,並且得到老道的承諾,三年後的夏至日,黃豬遇虎,陰陽交匯,便是他田振輝風虎雲龍,一展大才的日子。
根據老道的推算,從這一天開始,田振輝便如得水的困龍一樣,一飛衝天,步步生蓮,一發而不可收拾。
田振輝再辛苦工作之餘,依舊苦苦的去學習江相派的相術,所為的便是這一天,因此,眼見得夏至已到,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提醒起了老道來。
他心裏已經打定主意,要是老道真的敢晃點他,就算是他拼了自己的小命,也要和老道拼個你死我活,即便他深知,老道的武藝深不可測,只要一個小手指,就能讓他生不如死。
“你的手機響了。”
老道一如以前那般的冷靜沉着,完全是一副世外高人處變不驚的模樣。
老道的話音未落,田振輝懷裏,立刻便想起了一陣清脆的手機鈴音。
田振輝從懷裏拿出手機,一臉狐疑的按下了接聽鍵,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老道。
“小田,你在哪裏呢?趕緊給老子回來公司山貨站開會!”
對面的傳來了山貨站經理王寶方的聲音,裏面儼然的充斥着焦急。
“呵呵,機會來了,徒兒,為師可沒有欺騙你!”
老道對着田振輝擺了擺手,語氣聽起來依舊四平八穩。
”以後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你要切記,這英耀之術,雖然屬於下九流的功夫,但是,只要使用者,長存一顆仁心,自然會增加你的陰鷙,讓你福澤延綿,受用無窮!“
老道說著話,伸手從自己寬大的袍袖裏取出一個古色古香的木質羅盤,遞到了田振輝的面前,聲音里儼然的充滿了深深的警戒味道。
“徒兒,我江相派的三大戒108小戒,你一定要嚴格的遵守,要不然,真要是用這英耀之術,或是壞了婦人的貞潔,或是離間了人家的骨肉,那可是要受天譴的!”
雖然以騙術立門,但是,江相派對於門人的要求,卻是相當的嚴格。
江相派中的三大戒,乃是一不可貪不義之才,斷人活命之源,二不可見色起意,以江相之術淫人妻女,三不可做那買賣人身的勾當,去當人販子離人骨肉。
這三大戒,亦稱三大死,只要犯者,用不着別人出手,自家師門的師兄弟,便會主動地去清理門戶,將之徹底的剷除。
“徒兒謹遵師命!”
田振輝很是無奈的答應着,眼睛卻焦急地看向了村子的方向。
他的頂頭上司王寶方,一向就沒什麼耐性,如果讓這個老傢伙等的着了急,天知道他會不會當著一眾的同事,將他罵的狗血噴頭。
“你的命里桃花運泛濫,隱隱有桃花劫之勢,因此,這第二戒,你務必要牢牢地守持的住,要不然,可別怪為師辣手無情!”
老道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田振輝的不耐煩,依舊嘮嘮叨叨的說個不停。
“好了,我的老師傅,我知道了,要是再不回去開會,恐怕王經理,又要罵我了!”
田振輝不耐煩的對着老道揮了揮手,打斷了老道的話音,一路小跑的朝着山下跑了開去。
山貨站的站點,就設在鄉政府的旁邊,一水青磚蓋成的小樓,上面鋪上了晶亮的玻璃,看上去很是耀眼。
山貨站的領導會議室里,氣氛顯得格外的凝重。
鄉長,書記,乃至於分管經濟的副鄉長,一個個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一個個愁眉不展的坐在座位上,面前的玻璃煙灰缸里,橫七豎八的擺滿了一根根的煙頭。
山貨站的經理王寶方,此時完全的沒有了之前在山貨站時的那種張揚跋扈的勁頭,小心翼翼的陪坐在末位,肥大的腦袋低垂,一雙小綠豆眼,不時的抬頭看一眼自己的領導。
“小王,你是怎麼做的工作?”
副鄉長王大奎,用力的一派紫木製成的會議桌,聲嘶力竭的叫嚷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鄉里的財政收入今年格外的緊張,要是那筆錢要不回來,咱鄉里的很多計劃,便只能全部擱置!真要是出了什麼事,上頭怪罪下來,可別怪我把你頂出去!“
”領導,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妥善解決,一定!“
王寶方挨了罵,卻依舊不敢還嘴,只是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
“你怎麼妥善解決?”
村書記張智成慢條斯理的端起桌上白瓷的茶杯,輕輕地啜飲了一口其中甘冽的茶水,極力的忍着心裏的笑意說道。
“我當時就說,這個朱天成,不是什麼好東西,和他做生意,最好是現款現貨,可是,你就是偏偏不聽話,現在出了這個事,我看你怎麼收場!”
”好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就算是再怎麼埋怨寶方同志,也是於事無補了,倒不如,我們幾個好好地商量一下,想個辦法,怎麼去把欠款收回來才是正經。“
鄉長王寶海,眼見得張智成處處針對自己的本家兄弟,最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收回欠款?怎麼收?”
張智成無奈的嘆了口氣,語氣聽起來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我可是聽說,這位朱總,根子可是在市裡呢。就憑咱們這幾個小村官,去和人家打官司,人家上頭的人,只要一句話,就能摘了咱的烏紗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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