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新開工

許亦雨站在那座豪華而不失雅緻的別墅前，心中儘是躊躇，思量許久，還是按下了門鈴。

霍可城正在家裏逗狗玩，忽然聽到了門鈴聲。他皺了皺眉，馬唯平時從不按門鈴，自己是給了他家門鑰匙的。門鈴又響了幾聲，他把COCO放到沙發上，起身去開了門。

開門的那一瞬間，他們都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裏，只有他們兩個。但那個世界氤氳着一種誰也說不清的感覺，像是隔了一層迷離的霧，儘管近在咫尺，卻怎麼都看不清彼此。

他俊美的臉上一貫波瀾不驚地表情掩不住內心的震懾，只是嘴角微微抽動，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久不見”，還是“你好”，總不該說“請問你找誰”吧。

她亦沒有說話，彼此互相對視，只是對視。他幽深清澈的雙眸彷彿要將她看穿，她也沒有迴避。兩分鐘后，他的理智強行把他拉回了一個正常的他。

他收回目光:“請進。”

亦雨臉頰微微泛紅，低頭沉緩地走進了他的屋子。

“請坐。”霍可城看了看沙發，亦雨緩緩坐下，他則在旁邊搬了把椅子，順手拿起一本書。

“可城，我……”她不知如何開口，一見面就求人相助么，她在心中嘲笑了自己不知多少遍，八年來，她第一次有話說不出。當年她提出分手的時候，也是這般難以啟齒。

“有什麼就說吧。”他心不在焉的看着書，聲音悅耳而冷清，但冷清中又夾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川揚銀行的盜竊案……”她仍沒有抬頭。

“他們來找過我，只是，我對這件案子沒興趣。”

“……那，那我先走了……”她不敢停留太久，他的氣息早就縈繞在了她的心間。他怕多待下去一秒便是錯，這些年他努力想忘掉的人卻只淡出了個影子，亦雨苦笑，他們今生註定走不到一起。

“喂！告訴他……我接下這個案子，最遲明天就開案。”

“好。我幫你轉告。”她略略遲疑了一下，她不會想到他還會幫她。

她離開后，霍可城給馬唯打了個電話。

“馬唯，昨天你說的那個案子，我決定接手。對了，陪我去警局一趟。”

“好咧，霍總，你終於開竅啦！我就覺得這個案子該接。”馬唯在聽筒那頭笑道。

霍可城狠狠地瞪了手機一眼，難道他以前都是不開竅的么？

霍可城換了身衣服，鏡子中的他挺直，俊美，英氣逼人。然後又仔細的帶好了隱形眼鏡。可憐我們堂堂一代霍大神探，居然是個度數超越500的人。

馬唯的車早就停在了他們家門前，他不緊不慢的走着。馬唯打開車門，看見他今天的衣着終於正常了一點，心裏不由輕鬆許多。同時也在暗自慶幸自己幸虧不是個女人。

他們下車，來到了本市最大的警局。

“局長，有人找您。”一位警員來到局長的辦公室通報着。“一位姓霍的先生。”

徐局長聽見了這個名字，快步走到待客室。看見霍可城，激動的無以言表。親切的和他握了握手。

“霍先生，你說你怎麼就搞突然襲擊呢？來之前也不先打個招呼。局裏該準備的東西也沒準備！不然霍先生先用我的辦公室辦公？”

“不麻煩徐局長了。對了，徐局長知道我是負責調查那個案子的吧。”

“當然知道！”局長頓了頓:“我還擔心霍先生看不上這個案子呢。”

霍可城愣了愣，對於一個情商低的人是沒有辦法否定他曾經說過的話的。馬唯替他說到:“徐局長，麻煩您把這個案子的詳細資料給我們一份。”

“那我們自己的調查進度用不用再列一份詳細報告？”

“不用了。”霍可城不想理用別人的勞動成果。“關於這件案子，我自己在家調查就可以了，需要人手的時候，再聯繫。”

霍可城把所有資料都拿回了家裏，伏在桌子前慢慢審視了起來。

川揚銀行位於H市重商業區，旁邊還有幾家金玉珠寶店，所在的街區儘是繁華熱鬧。

霍可城開車到李復家門前，他甚至忘了基於禮貌要先打一個電話。只得掏出手機，播給徐局長要他的電話號碼。

“您好，李經理么？我是霍可城。”

“霍教授？！您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么？”

“呃……我需要做一下口供。”

“您在哪，我馬上就來！”

“我，就在你們家樓下。”

李復把霍可城請到了家裏，兩人坐在桌前，霍可城拿出一個黑色筆記本在記錄著什麼。

“這件案子發生在三個星期前，沒有具體時間，那你能告訴我那天有什麼特別么？”

“那天晚上因為狂風暴雨。我們那個區全都停電了。第二天據說是風太大把電線刮亂了，加上那天又打了雷，所以幾段掛亂的電線都有燒焦的痕迹。”

“銀行保險箱的密碼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么？還是保險倉庫的鑰匙也只有你一個人有么，如果是，還有沒有第二把？”

“保險箱的密碼確實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保險箱的鑰匙也只有我一個人保管。但一共有兩把，一把我常用，另一把則妥善保管着，我幾乎沒用過。”

“那你在發現現金失蹤的時候，有沒有再去看另一把鑰匙？”

“看過，還是在原來的位置。”

“你有沒有把鑰匙借給過其他人？或是有沒有人提過借用？”

“沒有，我從來都是親自點，從來沒有借給過別人。”

“最後兩個問題，你離開的時候與發現失蹤時是否只有一天之隔？那麼你最後離開的時候可以給我詳細描述一下么？”

“在前一天晚上我點了一次，第二天臨近傍晚的時候再點錢發現不見的。當時我很害怕，很慌張，連忙報了警。我離開前小秦和我在一起，當時還有位存錢的先生。我記得……當時小秦接了電話說他老婆要生了，還是難產。讓他快去醫院，他就先走了。其實，就在那晚，他因為太過匆忙，擔心他老婆的安全，駕車速度就高了很多。於是在北環路發生了車禍，去世了……”

“李經理，繼續。”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了，還聽見幾陣重重的雷聲。那位先生是鄉下人，第一次到大城市來，據說是要做生意。我就給他講了講存錢的利潤。不過，停電之後也就多說了兩分鐘……”

霍可城飛快的記錄著他說的每一句話。字跡清晰而漂亮，絲毫沒有因為速度而影響。

“好，李經理，明天我可能要去銀行內部做一些調查，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反正也不知被警局檢查過多少次了，再多一次也沒什麼大問題。

霍可城做完筆錄就離開了。李復重重的嘆了口氣，若是這丟失的20億找不回來，那他可就真的要傾家蕩產了。他只能把最後一點希望寄托在霍可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