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慶功宴會

“霍總，這是一位小姐要我交給你的。”馬唯拿出盒子裏的東西。

他接過去，一片薄薄的樹葉。上面刻了三個字：謝謝你。

他凝神的看着那片樹葉，不知不覺發了會兒呆。良久，把它收了起來，放在哪個許久不曾打開的抽屜。

“明天，川揚銀行的李經理邀請你去參加慶功宴。那件案子的費用已經到賬了。”

他點點頭。最近，他發現馬唯的電話越來越多了，每次他都會聽到電話中傳來的那個嬌柔甜美的聲音。他無法理解，於是，就扎到書堆里研究他的公式去了。

徐局長傍晚開着局裏的車子來接他，直接到了市裡最大一家酒店。

推開房間門，他發現，來的還真不少。霍可城在心裏默數，雖然人多，但他認識的只有三個。李經理，李沫，還有......她。

許亦雨穿着一件淡青色外套，如墨般的長發散開，溫婉如水的雙眸散發著光彩。他微微一怔，然後就被李沫拉到了座位旁。

李復在和幾位頗有名氣的人物說道：“若不是許院長幫忙介紹霍先生來，這個案子怕是再也了結不成了。”李沫也微笑道：“對呀，要不是許小姐，我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亦雨一直在低頭攪動着咖啡，安靜到彷彿不存在。霍可城也很配合的回答每個人提出的問題，很多是關於工作，還有案子的。

李復點了很多菜，卻沒有幾個人真正在吃。他們在飯桌上一直詢問着他關於工作意向的事，霍可城一語未發，霍可城一語未發，實在不想配合·就不必要再說太多無關緊要的話。他只是專註地挑撿着菜，然後狀若無心地把它們夾到許亦雨的盤子裏。

李沫也儘力幫着霍可城減少着他們提出的問題。

宴會散時，大概已經十一點左右。霍可城沒有讓任何人送他回家。她從他身旁走過時，他拉住她的手臂，嗓音低沉：“陪我一會兒好嗎？”

她沒有掙脫，含糊不清的點點頭。只覺得自己毫無理智，說不清該如何是好。

外面的風吹着挺冷，冷冷的燈光映射在路上。除了往來稀少的車輛，幾乎沒什麼行人。霍可城就喜歡這麼漫無目地的走着，這樣，即使不知道下一刻的終點是什麼，至少可以清楚的知道這一刻自己在做什麼。

他這樣走着，亦雨也這樣陪着他。一路上誰也沒說話，此刻的氣氛看起來很好，很好。

“天冷了，你回去吧。”霍可城語氣里夾雜着一絲溫柔，畢竟她的衣服看上去又太單薄。

“那你回去嗎？”

“我想繼續走走。”

“我陪你吧。”其實她是多麼想要離他更近一些，可是真的只能是個可笑的念頭罷了。也許過了今晚，她就再也不會讓他再見到她了。從他的世界徹底消失也好，哪怕她這輩子只能後悔。

霍可城停了下來，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亦雨愣了愣，清楚地看到他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襯衫，天是這麼冷，她把外套還給他。“不行，可城這樣你會生病的。”

他好久沒有聽到她喊自己的名字了，心裏像是驟然折射了一縷純凈的陽光。忽然，不由分說的，他緊緊抱住了她。

許亦雨腦子裏又是一片混沌，他懷裏，好溫暖啊。他的氣息熟悉又能讓她產生依賴，那種依賴是久久不能掙脫的，如果可以，她這輩子都不願逃開。

在這種純粹的幸福與溫暖中她又猛然回想起自己曾經許諾過的一件事。

“奶奶，我求您了，快去醫院吧！”她跪了下來。

“這件事，你不答應我，我死也不去！”陶梅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但仍然很倔強。

“奶奶，可是我真的不能沒有可城。奶奶，除了這件事，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好嗎？”她懷着最後一絲祈求。為什麼要這樣？收養了她十幾年，一向對她慈祥和藹的奶奶，為什麼會拿生命威脅她？

“不行，可城那孩子，你是一定要和他分手！亦雨，你自己選。奶奶不會勉強你。”陶梅痛苦的捂住胸口，病痛折磨得她已經再沒有力氣說其他的了。“亦雨，你保證你以後不能再喜歡他，奶奶馬上......馬上，就去看病。”

看着她逐漸變得深紫的嘴唇，許亦雨趕忙說道：“好！奶奶，我和他分手，以後就不會再見面了。奶奶，求求你了，我們去醫院好嗎？”

她猛然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從他的懷裏掙脫。八年了，他努力想要忘記一個人已經八年了。如今自己卻又背叛了當初自己的諾言，這又是為什麼？

“可城，真的對不起。”亦雨低下了頭，從那條路的方向背道而馳。

霍可城眼神冷的像寒冰，卻只黯然轉身。

李沫猶豫了一會兒，把車開到他身邊。臉上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喂，我送你吧。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她的確在明知故問，剛才的那一幕，她不是沒有看見。看見許亦雨推開他的時候，她有一點心疼，但，又有一點喜悅。李沫看得出許亦雨對他的感覺，即使她掩飾的很好。

她一直很奇怪，兩個明明如此相愛的人，為什麼要故意疏遠彼此。

霍可城是一個驕傲的人，以她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會說：“謝謝，不過我覺得今晚的月亮很好，我想再多看一會兒。”以此來拒絕她。可李沫沒想到，霍可城拉開了車門，徑直坐上了車。

“你看上去，不太高興。”

霍可城沒有說話。

李沫看着異常反態的他，不由想到：原來他也有被拒絕的時候，以他的才華與相貌，絕對是現在女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除了性格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以外，其他的也絕對算得上是極品。

“去哪裏？”李沫這輛車除了在過他父親以外，還真沒載過別的男人。

“書店。”他一臉平靜的望向窗外。

心情不好就往書堆里鑽，怪不得整個人看起來這麼鬱悶。

回家后，李沫打開了電腦，聯繫了在美國的潭剛。

“你現在還在忙嗎？”

“最近這個調查剛剛結束，所以現在不忙，過兩天就要回來了。你怎麼有空主動聯繫我了？”

“就是隨便找朋友聊一聊。”

“那個，霍可城破的那件案子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可城一出手，什麼案子都沒問題！”對於他，潭剛一直很相信。

“對了，他，和許亦雨是什麼關係？要不是許亦雨，他恐怕也不會接這個案子。”李沫也許真的很想知道。

“許亦雨，是可城唯一真心愛過的女孩，可後來，她和可城分手了，沒有任何原因。”

“那你那你能講講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嗎？真想不到，像他這種會冒冷氣的人是怎麼戀愛的。”潭剛正好也閑的無聊，就講起了那段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