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所謂放棄
霍可城在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跟蹤調查后，終於倒在床上找周公下棋去了。
一覺醒來，發現天空有些陰沉。他躊躇了一會兒，撥通了一個號碼。
“徐局長，那個案子......”他的嗓音有些低沉。
徐局長興奮的問道：“霍先生，是不是已經圓滿解決啦？”
“不是，我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麻煩，可能，要放棄.......一開始，我覺得沒有那麼複雜。可後來發現與我想像的完全背道而馳。”他雙眉緊皺，聲音越來越低沉。“所以，徐局長，我無能為力了。但是，我想這個案子幕後有太多的牽扯，沒有人會完全的破開。甚至，我認為沒有人可以在接手下去了。所以，有必要完全放棄。”他說完后，直接把電話掛上了，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舒緩。
“霍先生！霍先生！”徐局長對着電話喊道。“誒。”他重重的嘆了口氣，把電話掛上。
第二天的新聞上，果然上了頭條：川揚銀行盜竊案近一個月毫無進展，相關人稱無人可破。
李沫給他打了很多個電話，他實在不忍心摔手機了，於是按下了接聽鍵。
“霍可城！你為什麼要放棄這件案子？！”聽得出她聲音中的慍怒。
他鎮靜而冰冷的聲音傳來，但又夾雜了一絲無奈：“有些事，很難向你說明白。那件案子牽扯到的太多太多......我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自然攬不下這個擔子。”
“你是真的決定了嗎？”他懷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他沒有遲疑：“對。”良久，他又說道：“我知道給你們家帶來的損失慘重，所以，我會盡我所能借一些資金幫你們還一部分銀行的損失。現在，這才是最需要關心的問題。”
李復看完那一則新聞后，一陣巨大的失落感湧上心頭。煩悶的點了一支香煙獨自抽了起來。
“李經理，您的信件。”小丁遞給他一封信。
他拆來看了看，一個陌生的名字映在他眼前：田月秋。
李經理：
你好，想必你已經不記得我了吧。十年前，你在榮盛銀行那時候，我們自己創立的一個公司跌入了最低谷，我和我丈夫曾經向你借過一筆錢。你由於同情我們，便沒有收高利貸，我一直都很感激你。
前幾天，我來到了這座城市，一直想去拜訪你。可這次來是與別人談生意的，加上又不太清楚你的住址，所以才延了這麼久。今天早晨，我看到了那則新聞，心裏很震驚。我想你失去了那麼多資金，該怎麼辦啊。我還有一些資金閑置，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若是李經理需要。明天上午來和煦咖啡廳。
李復看完這封信，心中有種莫名的感動。十年前......他借出去的錢太多了，有時候為了生意場上賺個朋友，經常不收高利貸。這個人，他似乎有點印象。
第二天，他來到和煦咖啡廳，一位端莊優雅年齡約在四十五歲左右的女士也剛剛進來。沒等他打量她一眼。她先開口問道：“您是李復李經理嗎？”
“對。我是。那，您就是田月秋女士？”
“是啊。”她一邊請他坐下，一邊和他說著話。
他們坐在咖啡廳里聊了很久，最後，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她忽然塞給他一張卡，笑道：“裏面有五千萬。我希望能幫到李經理，就像當年李經理幫了我一樣。”
李復道謝收了下來，田月秋說會再儘力幫幫他，向生意場上的一些朋友借些錢。一來二往，以後見面也頻繁了起來。由於興趣相投，兩人也很快成為了朋友。
在她的家裏，桌前有幾瓶紅酒。
“小沫長這麼大，都是你照顧，還真是不容易，你也一直沒有再找個人照顧她。”
“唉，這麼多年習慣了也就過去了。”李復笑笑。
田月秋忽然垂下了眼睛：“若是我丈夫也像你一樣我就什麼也不求了。自從我們公司越做越大，他幾乎是晚上沒回過家......我和他的感情，早就被沖淡了。”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李復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居然說要追求她。想必許久以來是孤獨習慣，不想再繼續一個人了，畢竟寂寞的滋味也確實難受，她沒有拒絕他。
李沫回家后，心情本來不是很好。還接到老爸一個電話，說有一個阿姨對他很好，想讓李沫去見見。她本來是沒有成見的，覺得這女人也不錯。要放在兩個月前，她定然是覺得這女人看上了她老爸的萬貫家私，可如今那些圍在老爸身邊的女人都走了個光，她居然還很主動。並且，還願意出錢資助他老爸繼續找探案人手。這讓李沫很感動，於是又想起了霍可城那句忽然冒出來的話：要是有女人願意照顧他，對他好，不如勸勸他......
李沫開車去了老爸家裏，見豐盛的飯菜擺了一桌。每一樣都是她愛吃的，平淡樸素卻纏繞了絲絲親情。十歲以前，她可以天天吃到，十歲后，她便是再也沒有嘗過。
田月秋端了一杯果汁，柔聲喊道：“小沫。”
從小她沒了母親，在外人眼裏她堅強冷傲，事事都比別人更加出色。只有她自己才懂，沒有母親的保護，她便只能自己保護自己。學的堅強一點，也不過是生活所練吧。
“小沫，坐下呀。阿姨給你做的菜也不知合不合口味。”
她嘗了一口，那味道在口中停留了太久，遲遲不肯散去，讓她有種回歸到童年時的幸福。眼中不知什麼時候有了點點淚花。李沫下意識的想要喝點啤酒，想緩和一下眼淚。
田月秋卻遞了一杯果汁。微笑：“小孩子家的，和啤酒傷身。我剛榨了果汁，這個安全又衛生。”
他接過果汁，再次感動的不知所措，原來她也可以是別人眼中的孩子。
吃完飯後，她在回去的路上發了一條短訊：爸，讓田阿姨以後好好照顧你吧。
這幾個星期以來，李沫每天幾乎都抽空回家吃飯。他和田月秋還會一起去逛商場，還會聊到菜譜。甚至當李沫感嘆道她年紀也不小的時候，田阿姨也會和善地笑道：“你在阿姨眼裏啊，就是個乖孩子。”
她彷彿又回到了童年，和媽媽一起說爸爸的各種小毛病啊，小缺點什麼的。可臉上永遠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可幸福來得快去的也快，還記不上那彈指一揮間的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