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身世的真相
秦榮升對她是沒有一點父女情分,他會把她跟外婆接到秦家,估計也只是彌補他犯下的罪惡,想要從心理上減輕自己的愧疚與罪惡感而已,從來都沒有一絲父女情分的。
至於父母輩的感情,她並不是很懂的。
她只知道,秦榮升拿着外婆跟母親搬遷得到的那筆錢出去創業,在他多年以後發達后,就拋妻棄子,迎娶娘家強大的小三李茗婉進門。
她們一家三口留在小城裏,連個家都沒有,只能靠着外婆微博的收入艱辛地過日子。
十年時間,秦榮升都沒有給過她們一分錢,哪怕他在離開沒幾年就開始飛黃騰達了,也從來都沒有給過她們物質上的任何貼補。
他甚至,忘了他當初拿走的那一把搬遷的錢,只口不提。
如果秦榮升不是她的父親,那為什麼DNA親子鑒定是吻合的?
就是因為那張親子鑒定,秦榮升在母親死後才將她跟外婆接回了秦家的,親子鑒定是秦榮升親自找權威的醫生做的,是秦榮升認識的人,不可能會做假的……
秦深深疑惑了,她聽着墨御霆那麼肯定的意思,明顯墨御霆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騙她的。
到底,哪裏出錯了?
秦深深對於自己是不是秦榮升的女兒並不在意,她小時候不懂事的時候曾渴望過秦榮升的父親,但一次次的失望之後,她已經絕望了,在長大懂事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對於秦榮升這個父親有半點期待,對於她來說,外婆與母親最重要的。
在後來,母親抑鬱自殺了之後,她對秦榮升就剩下了恨意。
她現在在意的是,如果她不是秦榮升親生的,那DNA怎麼回事?
還有自己的母親,這些年的抑鬱又是怎麼一回事?
在秦榮升與小三李茗婉找上門沒多久,母親就選擇自殺了,如果她不是秦榮升的女兒,母親肯定不愛秦榮升,那為什麼母親會在那個時候選擇自殺?
一時間,秦深深想了很多,腦子有些亂轟轟地炸開。
墨御霆擔憂起來,他摟住了她的腰,將她抱在懷裏,“深深,不是說好了不胡思亂想的嗎?你現這個樣子,讓我很擔心。”
秦深深揉了揉眉心,抬頭看他:“好,我不亂想了,墨御霆,告訴我全部的真相吧,我想要知道一切。”
“你確定你現在可以了嗎?”
“我很確定,說吧。”
於是,接下來,墨御霆將從老殿主那裏聽到的關於鏡水潏的身份,以及鏡水潏去了Z國,再加上他自己後來的猜測,完完整整地告訴了秦深深。
地下研究室,很安靜,耳畔除了墨御霆的低沉磁性的聲音,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聽着聽着,秦深深無聲地落淚了……
原來,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秦深深說不出此刻心裏是什麼感覺,她恨了多年的秦榮升,並不是她的生父,而她的母親,也並不愛秦榮升……
之所以會嫁給秦榮升,一切都是為了把她生下來……
想到自己的母親郁雪,秦深深心緊緊地把揪了起來。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母親總是喜歡一言不發地望着荼蘼花海神情恍惚而追憶了……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母親喜歡愛着她的彈琴了,時常會盯着她發獃了,透過她在緬懷着什麼了。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秦榮升看到她彈豎琴,會那麼地憤怒暴躁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叫作鏡水潏的男人……是她親生父親的男人。
母親深愛着那個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親生父親,她嫁給秦榮升,只是為了保護她,以及她體內的晶片……
為了保護她跟晶片,母親懷胎了十幾月,將近一年多的時間,這份艱辛,旁人是難以體會得到的。
雖然這其中有着晶片的功勞,但誰知道晶片會不會的排斥母親的身體?
母親會不會在懷胎的十幾個月時間裏,非常痛苦?
忍受着懷孕十幾個月的艱辛與痛苦,她的內心還要備受對愛人的思念與煎熬,也許正因為這份無望的等待與內心的痛苦煎熬,才讓母親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
對於自己的母親郁雪,秦深深的感觸良多。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母親曾經經歷了那麼多……
如果不是因為想要把她生下來,也許母親在當初早就選擇了自殺吧,遙遙無期的等待與絕望的煎熬,已經讓母親喪失了活下去的動力……
她撐着,一切都是因為她。
母親,很愛她。
秦深深突然想到十年前母親自殺的那一天,秦榮升帶着李茗婉出現,肯定是他們對母親對了什麼刺激到母親了,不然母親絕對不可能那麼絕望地在屋子裏自殺,還被她撞見了……
想到這裏,秦深深的心撕疼起來。
母親的當年的那些做法,在秦榮升眼裏也許非常可惡,但身為女兒,她永遠都不可能去指責一位愛她的母親。
就算母親利用了秦榮升,但是秦榮升也不是什麼好人。
誰都有錯,但站在各自的立場,誰也沒有錯,錯的,只是命運。
“深深,你沒事吧?”墨御霆伸手,溫柔地擦拭着她緩緩滑下的眼淚。
秦深深搖頭,吸了吸鼻子:“我沒事。”
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她現揪着不放,母親也不可能活過來……
她現在擔心的,是她從未見過的生父鏡水潏。
按照墨御霆說的,那個研究所都爆炸了,她父親,還活着嗎?
想到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生父,秦深深的心情是複雜的。
他在成為二十二年的植物人,前不久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母親所在的墓園……
還有對她這個女兒的深沉的名父愛,這些,她都不知道……
見秦深深緊蹙着眉頭沒有說話,墨御霆怕她又多想了,“深深你放心,你父親絕對還活着的,我一直都在派人在找,賀琰說你失憶是因為晶片的原因,我想只要找到你父親,讓他幫你把晶片取出來,你的記憶一定能恢復的。”
“嗯。”秦深深悶悶地點着頭,一下子聽到太多的震驚的內容了,她需要好好地消化一下……
墨御霆見她這個樣子,不再多說什麼,挽着她的腰,把她帶回去了。
下午。
醫院的大堂,暗殿的所有重要成員都聚集在這裏。
在看到墨御霆挽着秦深深過來的時候,所有人肅然起敬,“墨少,秦小姐。”
這些人當中,其中就有貝拉,暗七,喬恩,楚諾,米因米曉兩姐妹,除了派出去在盯着皇甫家族與留意着自爆后研究的易南,以及照顧陽陽的方傾以外,墨御霆的心腹大將都到齊了。
在他們之後,就是暗殿各轄區的負責人,有男有女,有年長的有年輕,總之林林總總地站了幾十人之多。
而這是,僅是暗殿的管理高層而已,還不說他們再底下的管理人員有多少,光是從這一點就足以窺見暗殿的強大了。
秦深深一直很緊張,失去那一部分重要的記憶之後,她不過只是個大二學生而已,一下子見到這麼多身居高位的骨幹人員都在暗中打量她,她的緊張可想而知。
墨御霆對這些人淡淡頜首,“把你們大家叫過來這裏,是有一件生要的事情要宣佈。”
說到這裏,墨御霆頓了一下,目光掃過下面所有人,他牽着秦深深的手,讓她上前一步,“秦深深真正的身份是暗殿創始人鏡水潏的女兒,也就是說,她才是暗殿真正的大小姐,從現在開始,你們直接稱她大小姐。”
底下所有人震驚,但沒有會有議異,一個個都齊聲喊着:“墨少,大小姐。”
秦深深看着大堂里的幾十人,聽着幾十人齊聲喊着墨御霆跟她,讓她有一種熱血沸騰的震撼感。
這種全身血液都燃燒沸騰的感覺,似曾相識……
秦深深的手,有點發顫,因為緊張,因為莫名的興奮。
墨御霆捏了捏她的掌心,小聲地湊在她的耳根道:“深深,不要緊張,你現在是暗殿的大小姐,這樣的場面並不值得讓你緊張,來,深呼吸一下,然後對大家說些什麼吧……”
有他的安撫,秦深深的緊張淡了不少,她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眼睛瞥着他:“那我要說什麼?”
“什麼都可以,只要你喜歡。”墨御霆縱容地說。
好吧,那她就隨意了。
於是,秦深深微微地站了出來,對着所有人90度鞠了個躬,“大家好,我叫秦深深,以後請大家多多指教。”
底下,所有人錯愣……
墨御霆:“……”
秦深深:“……”
不是讓她隨便什麼都可以的嗎?
感覺大家的表情好抽搐,是不是她的表現得太幼稚了?
所以,讓大家失望了嗎?
秦深深愣在那裏,有些茫然無措。
墨御霆將她微微獃滯與僵硬的表情看在眼裏,他心裏憐惜起來,見不得她無措的樣子,他心疼。
於是,他步上前兩步握住了她的手,“說得不錯,不過下次再繼續努力。”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直接步入電梯。
“喂,墨御霆,你快放我下來,大家都在看着呢。”秦深深羞紅了臉,在他的懷裏不安地掙動起來。
“啪!”墨御霆伸手,輕拍了她動來動去的屁股,感覺到手感沒有以前軟了之後,他的黑眸閃過一絲不悅,暗暗決定,以後的一日五餐改為一日六餐,誓要把她喂得軟軟萌萌的。
被打了屁股的秦深深,張嘴咬在了墨御霆的脖子上,“混蛋,以後不許打我屁股,不然我咬死你。”
墨御霆勾唇笑了笑,並沒有把她虛張聲勢的威脅放在心上。
說是咬,不如說是吮着更恰當,一點都不疼,秦深深根本捨不得咬他……
這是一個良好的開始,哪怕她失憶着,也是捨不得讓他疼……
書房。
冷煜的神情帶着幾分饜足的慵懶,他倚在沙發上,一頭墨澤的黑髮披散下來,俊美得勾魂攝魄。
他的身旁,是氣喘吁吁,面色緋紅的墨笑笑,一上午的折騰,她已經累得只有喘氣的份。
見冷煜這麼慵懶與愜意,她心裏不平衡極了,“冷煜,用力的明明是你,為什麼你不喘?這不科學!”
民間不是有那麼一句俗語嘛,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為毛冷煜那頭牛這麼生龍活虎?而她這塊地卻已喘成狗了。
太不公平了。
冷煜笑睨她:“想讓我喘,下次你再多努力點。”
墨笑笑:“……”
休息了一個小時之後,又經過一番舒緩的熱水澡之後,墨笑笑才感覺自己活過來。
她換了牛仔褲配一件淺色的打底羊毛上衣,一會出去了,再搭一件大衣就OK,看起來簡單利落又保曖,很方便出行。
墨笑笑扶着酸疼的腰,抖着發軟的雙腿,不顧冷煜的勸說,她再三堅持現在就動身回暗殿的總部。
雖然已經是下午兩點了,不過飛機的話,應該深夜就能抵達暗殿總部。
行旅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根本不需要她動作,管家早已經吩咐傭人把她的行旅送到了私人機場。
冷煜雖然不能跟她一塊動身,不過送她上飛機的這點時間還是能抽出來的。
他一直坐在沙發上等候着洗漱換裝的墨笑笑,見到墨笑笑出來,他從沙發站了起來,上前去緊扣着她的手,“時間不早了,走吧。”
墨笑笑看着他絕美的側臉,踮起腳甜甜地親了一口,然後湊在他的耳根威脅地說:“冷煜,我不在的這幾天,記得要想我啊,還有,不許跟亂七八糟的女人有曖昧,不然被我發現的話,你就死定了。”
冷煜的黑眸又暗了起來,修長的大手緊扣住墨笑笑的腰,聲音嘶啞而性感得要命,“放心,有你這麼一個小妖精我已經很滿足了,別的女人可滿足不了我,笑笑,記得你剛才答應我的,等我去找你的時候,別賴帳。”
墨笑笑的嘴角抽了抽,有些欲哭無淚,“冷煜,我剛才是胡說的,你能不能別當真?”
她到現在腰還在酸着,腿還在抖着呢,能不能不要再提茬啊。
想到剛才在書房自己向冷煜求饒時說的話,墨笑笑好想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掉,那麼高難度的姿勢她腫么可能做得出來……
冷煜勾唇,“不能。”
墨笑笑:“……”
特么的,她這完全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事情是在三天前,墨笑笑一個人獃著很無聊,刀刺內部的成員她又不是很熟,而冷煜又在忙碌着處理刀刺的事務,再加上她正在跟冷煜生悶氣呢,怎麼可能去找他,於是百無聊賴地開電腦看片了……
片子嘛,當然是那種兒童不宜的了。
她一邊吃着零食一邊吐槽着那些拍得假兮兮的‘動作片’,女的叫得太刺耳,表情太欠抽,男的長得沒她家冷煜帥,身材也比她家的冷煜差遠了,就連……咳咳……也比不上他家冷煜,總之,要不是她還有一些可吐槽的樂趣,她真的要關掉了……
誰能想到,就是這時候,冷煜他竟然回來了……
墨笑笑現在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她真的很想挖人坑把自己埋進去,特么的,丟死人了。
再然後,她跟冷煜就變成了狼吃羊的戲碼。
好羞恥,捂臉。
從醫院的大堂離開的時候,秦深深跟墨御霆並沒有馬上回病房,而是去了嬰護房看陽陽跟小司。
半沒有坐電梯,兩人牽着手像散步一樣地走着樓梯。
秦深深這三天時間,對於小司的病情已經有了比較多的了解,而她也從墨御霆的口中知道了墨昀司並不是三四歲,而是七歲了。
對於這樣的墨昀司,秦深深心疼得不行,這個孩子從出生到現在都在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如果父母對他憐惜寵愛也就算了,那一對冷漠的父母,甚至想要把小司安樂死……
那個時候,小司不過三歲,還算是對這個世界半知半懵懂的時候,墨嘯天跟皇甫明珠的心太狠了,當時要不是笑笑攔着,等到了墨御霆趕來,恐怕小司早就已經被他們弄死了……
對於這對從未見過的極品夫婦,秦深深的印象是差到了極點,也厭惡到了極點。
縱然虎毒也不食子,這對夫妻竟然為了面子問題而準備親自斷絕自己的親生骨肉的性命,想想就讓人氣憤。
兩人沉默地走着,秦深深忽然出聲:“墨御霆,你說如果我體內的晶片安全取出來了,能不能移植到小司的體內?晶片當初能修復我的身體致命的創傷,那是不是也能修復小司身上病死的細胞?”
這個想法,無論是墨御霆還是賀琰都有設想過。
當初賀琰在察覺到秦深深血液異樣的時候,就有想過把她的血輸給小司,但墨御霆並不同意那麼做,小司的命固然重要,但秦深深於他,也同樣重要。
他不可能讓秦深深冒險給小司大換血的。
當時的他,並不清楚這是秦深深體內的晶片造成的,而是以為她的血液問題,所以並沒有讓賀琰繼續在秦深深的身上找結果。
但現在不同了,秦深深的血液異常是晶片的緣故,把她體內的晶片取出來,倒是可以試着植入小司的體內。
雖然晶片有着很多未知的隱患,但是小司的病情已經越來越嚴重了,即使晶片問題再多,他們也要去試一試,試了,就有活着的希望,不試的話,小司也許活不過三五年就病逝了。
當然,一切前提是秦深深體內的晶片能安全地取出來……
對於他來說,小司與秦深深都是最重要的人,他不可能為了小司的命硬生生地取出深深體內的晶片,但也很難眼睜睜地看着小司病逝,所以,他迫切地想要找到鏡水潏……
只有這個男人掌控着晶片詭異的變化,有他在,無論是秦深深還是小司都有了一半的希望。
墨御霆對秦深深沒有什麼好隱瞞,他直言不諱:“我跟賀琰曾經探討好,這個可能性有一半的成功機率。”
他看着秦深深,頓了頓接着出聲:“深深,你會不會不想要取出晶片?”
晶片雖然有很多的未知的隱患,但好處卻是實打實的,之前秦深深在艦艇上受到那麼重的傷,大出血后又被推落冰冷的大海,當時的兇險換作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活過來,因為晶片的存在,她活了過來……
這樣可以保命的晶片,簡直就是至寶,就算晶片有着許多未知的隱患,但光能保命這一條,就足於讓人唾液三尺,瘋狂地想要佔為己有。
換作是他自己體內融合著晶片,未必就會拿出來。
所以,他才會這麼問秦深深,想要知道她的想法,如果她不想要取出來,那就不取,以後晶片在她體內有什麼問題,他也會陪着她一起面對,至於小司,那隻能說是命了……
他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放棄秦深深。
秦深深搖頭,“不,我很想要取出晶片,墨御霆,我想要救小司,我喜歡那個孩子,當然,就算沒有小司,如果能把我體內的晶片取出來,我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取出來,雖然晶片融合在我的身體裏,確實好處多多,但是,這也很危險,我不想自己的身體裏隨時裝着一個定時炸彈,我怕哪一天因為晶片的原因,會誤傷了你,誤傷了我們的陽陽……”
她沒有那麼多的野心,晶片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對她來說,愛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墨御霆握緊了她的手,一把將她帶入懷裏,如獲至寶一般緊緊地抱着她,“深深,這輩子能遇到你,我真的很幸運,也很幸福。”
由衷的,他感到萬分地高興。
他的深深,總是能帶給他一次又一次的驚喜與震撼。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有她,足夠了。
感受到墨御霆波動的情緒,秦深深的身體微微地顫了一下,然後她伸出手,輕環住墨御霆的腰,“我也一樣,能遇到你,真好。”
就算她失去記憶了,可這個男人對她的好她看在眼裏,她真的,很感動。
嬰護房。
墨御霆與秦深深推門進去的時候,方傾正在給陽陽餵奶,而小司乖巧在站在一旁,黑亮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陽最喝奶,眼裏充滿着驚訝與新奇。
方傾聽到開門的聲音,下意識地抬頭望去,見到了走進來的墨御霆與秦深深,她微笑,“墨少,深深,你們來了。”
墨昀司聽到方傾這麼說,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更亮了,連忙轉過身朝墨御霆跟秦深深跑去:“大哥,大嫂……”
因為興奮,墨昀司的小臉不再那麼蒼白了,兩頰變得紅撲撲的,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地落在秦深深身上,隱約地有幾小羞澀。
那天早上,他竟然在大嫂面前哭鼻子了,大嫂會不會以為他一直都很愛哭呢?
其實他想要告訴大嫂,他一直都很堅強,就算病發了身體很疼,他也從來都沒有哭過,不過歪着頭一想,如果自己不告訴大嫂的話,大嫂會不會更疼他呢?
他不知道從哪本書上看到的,會哭的小孩有糖吃。
會哭會鬧,大嫂才會更加註意到自己,也更加地疼愛自己……
想到這些,墨昀司突然覺得自己很壞,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萎靡了下來,他低着頭,又變成了那個安靜懂事的孩子,把什麼想法都悶在心裏。
秦深深心疼極了,她蹲下身來,伸手將墨昀司抱到了懷裏。
墨昀司的重量只有二十多斤,即使她大病初癒后抱着也不知覺得很吃力。
一隻手輕揉着墨昀司的頭,“小司怎麼了?能跟大嫂說嗎?”
墨昀司抬頭看着她,嬌糯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大嫂,你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壞孩子?”
秦深深驚訝:“怎麼會,小司是我見過最乖最懂事的孩子了,小司,為什麼會認為自己是壞孩子?”
墨昀司低着頭,弱弱地說:“大嫂,我之前哭並過是想要讓你心疼我的意思,真的,我以前從來不哭的,不知道為什麼看着大嫂抱着陽陽,我就很想哭……”
原來是這麼回事……
秦深深對於墨昀司更是心疼起來,她溫柔地揉着他的頭,低聲道:“小司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壓抑自己了,你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應該天真,應該無憂無慮,不要再把什麼都悶在心裏自己一個人承受了好嗎?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大嫂會像疼陽陽一樣地疼你,小司,我們忘掉那些對你不好的人,不要再為了他們壓抑自己,你很好,你很乖,我們大家都愛你。”
墨昀司眼睛有淚花閃動,不過他忍住沒有讓眼淚掉出來,他看着秦深深,目光堅毅地點頭,“我以為再也不會為了他們難過了,大嫂,我都聽你的。”
墨御霆一直安靜地看着身側的一大一小,內心觸動。
他朝墨昀司伸出手:“小司,讓大哥抱着你。”
墨昀司這時候才想起,大病初癒的大嫂抱了自己好久,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然後把手伸給墨御霆。
墨御霆看着小司難得有吐舌頭這種活潑的小動作,不禁有些怔愣。
抱住小司,目光卻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秦深深。
“怎麼了?”突然被墨御霆這麼深情而灼熱的視線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樣傍若無人,真的好嗎?沒看到抱着陽陽的方傾一直都有在看這邊嗎?
墨御霆勾唇,“沒什麼。”
她才不信。
算了,不管他,反正他不想說,她問了也是白問,秦深深揉了揉小司的細柔的頭髮,然後朝方傾邁步過去。
這時候,陽陽已經吃完奶了,小嬰兒就是這樣,一吃飽就會昏睡,一天至少也要睡二十個小時。
“深深,來,陽陽給你抱着,我去給隔壁陪陪藍斯。”方傾說完,微笑地把陽陽遞向秦深深。
秦深深下意識地伸手接過陽陽,她的動作有幾分僵硬,不過在方傾完全鬆手之後,她的動作就變成自然了。
注意力也全都在陽陽的身上,三天時間,似乎陽陽又長了一些……
她看着陽陽,整張臉都溢滿着溫柔的憐愛。
良久她才意識到自己並沒有搭理方傾的話,不說在失憶前方傾是她最好的姐妹了,就算是一般人,她這樣忽視也是非常不禮貌的。
秦深深猛地抬頭,張嘴再想回答方傾剛才的話,卻發現,對面早就沒有了方傾的身影,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墨御霆走了過來,“陽陽睡著了嗎?”
秦深深點頭,“是的,吃完奶就睡著了。”
“陽陽睡着的樣子好可愛。”
墨昀司在墨御霆的懷裏探出頭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陽陽,神情又認真又說不出的可愛,看得秦深深心軟得不行。
“恩,陽陽很可愛,小司也很可愛。”
墨昀司被秦深深誇得不好意思地臉紅起來,看得墨御霆一陣希奇,在他的印象中,小司從來都沒有這麼容易臉紅過。
墨昀司見自家大哥如同瞧着什麼新奇事物那樣盯着自己,他越發不好意思起來,扭捏地把臉埋進了墨御霆的胸膛。
這一反應,看得秦深深忍不住地彎起唇角。
這一幕,很有愛,如果小司能一直這樣健康快樂地成長,那該有多好……
想到這裏,她心裏很加打定主意要把體內的晶片取出來,那麼乖巧那麼懂事的小司,不應該早早地離他們而去。
深夜,經過了長達幾個小時的專機,墨笑笑終於抵達了暗殿總部的私人機場。
這一次,她是抱着給秦深深一個驚喜來的,所以除了貝拉,她誰也沒有告訴。
此為她下飛機時,接機的只有貝拉。
貝拉雖然懷孕三個多月了,但並不怎麼顯懷,她的穿着打扮與以前也沒什麼不同,當然唯一的變化,那就是因為孕期,她的身體迎來了二次發育……
從之前的C杯,變成現在傲人的D杯。
即使是M國寒冷的冬天,也遮擋不住貝后那讓女人艷羨,讓男人迷戀的火爆身材,配着她那張混血兒的漂亮臉蛋,簡直就是尤物啊尤物。
墨笑笑看得羨慕死了,“貝拉,你最近到底吃了什麼,求分享。”
明明之前跟她穿一個號的內衣,現在竟然比她洶湧了,簡直不能忍啊。
貝拉得瑟地瞄了墨笑笑胸口一眼,眉眼飛舞:“沒吃什麼,懷孕了就長了,當然,你跟你家冷煜如果多做和諧運動的話,肯定也能長一點,不過效果嘛,因人而異。”
那欠欠的聲音跟得瑟的小表情,看得墨笑笑手心一陣發癢,她會說,很想揍她嗎?
得瑟啥,不就是比她多長了幾兩肉嗎,哼,她才不羨慕,她家冷煜說了,她這樣正好!
貝拉見墨笑笑沒有接自己的話茬,頓時覺得這炫耀也變得沒趣起來。
於是她正了正神色,問起了墨笑笑跟冷煜的事情,“你這一次來,你家那一位怎麼不跟着你來啊?”
“他在忙,過幾天才有空,所以我一個人先過來了,他等過幾天有空了再過來。”
“原來是這樣,我說嘛,你家那位之前死活不肯讓你留下來,這次怎麼同意你一個回來長住了,敢情是他也跟過來。”提到冷煜,貝拉不禁想起了他們擱置下來的婚禮,她看着墨笑笑出聲問道:“笑笑,現在深深已經醒過來了,你跟冷煜的婚禮有打算什麼時候舉辦了嗎?”
墨笑笑搖頭:“我還沒有想過,也沒問冷煜,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了打算了,不過我倒是想跟你們一塊舉行,當然,這恐怕不可能了,冷煜估計不會同意等那麼久。”
貝拉懷孕比方傾早了十來天,方傾現在才是三個月的孕期,辦集體婚禮的話,至少要等到七個月後她們把孩子生下來還坐完月子才行。
這麼長時間,冷煜不可能同意的。
要不是她的堅持,他估計會趕在Z國的新年期間舉辦婚禮了。
兩人說著,很快地來到了醫院的主樓。
貝拉看着墨笑笑:“真的不事先通知深深一聲嗎?”
墨笑笑沖貝拉神秘一笑:“通知了就沒有驚喜了,貝拉你不覺得也許在我這個驚喜的衝激下,深深想起來的可能性會蠻高的嗎?也許,深深真的能馬上想起來……”
貝拉伸手拍了拍墨笑笑的肩膀,“笑笑,不是我要打擊你,你這個驚喜絕對沒有那大的成效的,而且都這個點了,墨少可能會在裏面。”
墨笑笑斜睨的貝拉,伸手把她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拂開,一臉的怨念:“貝拉,剛才是誰告訴我,我大哥在書房的?”
貝拉訕訕地笑了笑,“我不是了可能嘛,又沒說墨少一定會在,凡事都有萬一嘛,剛才墨少是在書房沒錯,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過來啊。”
墨笑笑無語地看着她,“貝拉,你能不能靠譜點,要是一會進去了我被大哥當場抓包,回頭我一定狠狠地收拾你。”
“不要這麼嚴肅吧,我只是猜測而已,好吧好吧,怕了你了,要是墨少怪罪下來,我陪你一塊承擔。”
“這還差不多。”
叮……
電梯到了秦深深所在的層樓。
墨笑笑跟貝拉從電梯裏步出來,走在靜謐的過道里,心裏有些緊張又興奮的期待着……
就在馬上就要到了秦深深的病房套房門口,墨笑笑突然拉住了貝拉,“貝拉,你真的確定我大哥在書房?”
貝拉翻了個白眼:“墨笑笑你能不能不這麼慫啊,剛才的氣勢哪裏去了,就算墨少在裏面也用不着這麼害怕啊,我們大不了不按計劃行事唄,怕什麼,不是還有我這個同黨嗎,你就淡定點吧,墨少在的話,我們看一看深深就走。”
墨笑笑也覺得貝拉說得好有道理,但是,她還是緊張,“貝拉,你真的問過賀琰了,深深現在的身體碰酒沒有問題了嗎?”
“當然問過了,這事關深深的身體,我不可能隨便的,必須要問過賀琰的,為了多賀琰的嘴裏套出這些內容,腦細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生怕賀琰猜出我們的計劃,不過以他的聰明跟敏銳,我想他肯定猜到了什麼,只是不說出來而已。”
“那他不會告訴我大哥吧?”如果大哥知道了,她就死定了。
貝拉搖頭,“我想賀琰應該不會事先告訴墨少,他估計也想要知道深深醉酒後,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引發一系列的晶片反應。”
所以她才說,賀琰是個黑心肝的腹黑貨。
明明自己很想要這麼大膽地償試,但又礙於墨少對深深的在意與緊張而不能這麼做,所以才會繞着彎子借她們的手來做,估計這時候,他就在研究室里暗搓搓地等待結果呢。
想到這裏,貝拉忽然笑了出來。
墨笑笑無語地瞥着她:“貝拉,行了,別笑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貝拉捏了她一下,“不要嘲笑我了,咱倆半斤八兩,誰也不要說誰,你不知道你每次看冷煜的眼睛,都冒綠光了,看着我都替你臉紅好嗎。”
“有嗎?”墨笑笑不確定了。
“沒有我會亂說?”
“好吧,你贏了。”
兩人鬧着,很快就到了秦深深的病房門口,墨笑笑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抬手敲門。
病房,秦深深恰巧就會在大廳的沙發上,她晚餐過後就睡了三個小時,這時候剛醒沒多久,打算在沙發坐着等墨御霆忙完了過來。
突然聽到門外的敲門聲,她眼前一亮,趕緊套上拖鞋出去開門,然而看到門外站着的墨笑笑之後,她愣了愣,“你是……”
“深深,是我啊!”墨笑笑將秦深深撲了個滿懷,然後感受到秦深深瘦了一圈的身體,她頓時就不淡定了,“啊啊啊啊啊,深深你瘦了好多!心疼死我了。”
秦深深被動地被抱了個滿懷,聽着耳邊熟悉的嗓音,她終於認出了墨笑笑的身份,“笑笑?是你嗎?”
墨笑笑鬆開她的懷抱,激動地看着她:“沒錯,就是我,貝拉告訴我你失憶了,我就趕緊過來了,深深,你看着我,能不能想起什麼來?”
秦深深搖頭,“抱歉,我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長長的眼睫微微地顫動了一下,心裏有些莫名的感傷起來。
大家都對她那麼好,那麼在意她,她卻把他們所有人的一切都記了,這種感覺對她來說,並不好受。
就好像一夕陽之間,身體裏的一部分被剝奪了一樣,明明心底已經有着不可磨滅的印記,但是腦子裏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曾經經歷的這些事,這些人……
秦深深看着墨笑笑跟貝拉,心裏感到莫名的酸楚起來。
她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來?
貝拉瞥見秦深深突然黯然下去的眼睛,她伸手扯了扯墨笑笑一下,示意她不要再提秦深深失憶的事情了,隨即出聲道:“大家都不要杵在門口了,我們進去聊吧。”
病房,燈光柔和。
秦深深看着坐在沙發上的貝拉跟墨笑笑,“你們要喝些什麼?我去給你們拿。”
這裏雖然說是病房,但比起七星酒店的總統套房一點也不差,該有的東西都應有盡有。
貝拉跟墨笑笑連忙叫住她,兩人心領神會的相視一眼,然後貝拉對着秦深深微笑:“深深你就坐着吧,我們帶了喝的東西來。”
貝拉與墨笑笑都在剛才那個眼神里達成發共識,那就是趁墨御霆不在,趕緊進行計劃,把秦深深灌醉了再說。
也許,在酒精的刺激下,秦深深體內的晶片會再度地發生什麼神奇的反應,從而讓她隱藏在大腦最深處的記憶完全蘇醒起來。
在秦深深驚訝的目光下,貝拉蹲下身,將隨手拖進來的一個小旅行箱打開,裏面放着幾瓶外包裝完好的紅酒,光是從包裝上來看,就知道這幾瓶紅酒價值不菲。
秦深深震驚地看着她們,她只見過看病人帶花的,帶水果的,從來都沒有見過帶酒來的,這是什麼節奏?
墨笑笑接過貝拉遞過來的紅酒,動作利落地把包裝給拆了,都不用開酒器,她直接牙一咬,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直接到長長的紅酒木塞給咬了出來,看得秦深深再度錯愕地瞪大着雙眼!
墨笑笑見秦深深呆若木雞地盯着自己豪邁的開瓶方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牙好。”
這不是牙好不好的問題吧?
這是關係到咬合力的問題吧?
紅酒她開過的,就算拿着開瓶器旋轉個半天,瓶塞仍舊很吃緊,在沒有人幫忙的情況下,她幾乎都要弄好久才能把那個吸得緊緊的木塞子撥出來,眼前的墨笑笑,竟然僅是用牙齒輕描淡寫地一咬,木塞子就出來了,她的力氣,是有多大?
貝拉也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的醒灑器跟三個高腳水晶杯,她笑兮兮地擺到茶几上,“笑笑,把酒都倒到醒灑器里,這樣喝起來更甘醇。”
“OK,沒問題。”
秦深深看着兩人利落而又默契的動作,她有些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夢裏,這也太顛覆太震撼了,就算沒有常識,也不會拿酒來看大病初癒的病人吧?
她震驚地看着忙碌的兩人,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們該不會是想要把她灌醉吧?
不得不說,秦深深真相了。
貝拉跟墨笑笑就是為了把她灌醉,所以才準備了這幾瓶紅酒,她們都知道秦深深酒量是非常差,幾乎不用一杯不倒的那種,要是稍微有點度數的,她幾乎一口就倒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們特地拿了5瓶紅酒過來,這些酒都是貝拉提供的,都是暗殿收購的三家百年酒庄珍藏的臻品,年份久遠,精製工藝精良,一瓶就能賣出令人咋舌的天價,為了能讓秦深深恢復記憶,貝拉也是拼了,這些酒,平時她可是寶貝得很,連打開喝一口都捨不得。
在2瓶紅酒開封倒入醒酒器的時候,整個病房都飄蕩着一股醉人的醇厚酒香。
聞得貝拉一陣唾液,不過可惜,她現在懷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不能碰酒!
只能聞不能品償與享受,可把貝拉折磨得夠嗆,如果深深這一次還不能恢復記憶,那她真的是虧大發了。
這些美酒,都是喝一瓶少一瓶的,一下子連開了2瓶她還不能喝一口,簡直撓心撓肺地難受啊。
墨笑笑看着貝拉一臉肉疼像割肉的表情,她嘴角抽了抽,湊到貝拉的耳邊小心地嘀咕:“不就是兩瓶酒嘛,回頭我從冷煜的酒櫃裏給你拿兩瓶來。”
貝拉眼前一亮,“比我這個更好?”
“保證比你這個更好,冷煜前段時間得到了幾瓶百年份的,我回頭給你偷偷拿兩瓶來。”
貝拉一聽,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那先謝謝了。”
“瞧你那點出息。”墨笑笑嗔她。
秦深深靜靜地看着笑鬧的兩人,忽然有些羨慕,貝拉跟笑笑的感情真好,這種不摻雜任何利落的純粹友情,讓人見了就忍不住地心生溫暖。
這樣的感覺,真好。
突然間,貝拉與墨笑笑的手分別搭在她的肩膀上,墨笑笑:“深深,過來陪我們喝一點吧?”
貝拉也湊過臉來點頭附和,“我問過賀琰了,你的身體喝一點紅酒不倒沒有壞處,反而還有好處,深深,來吧,跟我們一塊喝一點。”
秦深深搖頭:“我真的喝不了,晚一點墨御霆會過來,如果讓他知道我喝酒了,他一定會生氣,我倒是沒什麼,就是怕他會責備你們。”
“沒事,我們不怕。”墨笑笑豪氣地拍着胸脯保證,氣勢十足,絲毫看不出她在進來之前還對墨御霆怕得要死的那一個。
“是的,我們不怕。”
“可是……”
“唉喲,深深不要可是了,趕緊的,來,為了我們之間的姐妹情誼,交了這杯酒。”貝拉果斷將倒了半杯的紅酒強塞到秦深深的手中。
秦深深沒辦法,只好接過了。
她見兩人那麼堅持,也不想掃了她們的興緻,“那我就喝一小口,你們隨意。”
貝拉跟墨笑笑聽到秦深深同意喝了,兩人都暗鬆了一口氣,要是秦深深堅持不喝,她們也沒有辦法了,總不能用強的吧?
“來,乾杯。”
“乾杯。”
秦深深看着兩人高舉過來的酒杯,她遞了過去,輕輕地碰了一下,“乾杯。”
她湊了過去,抿了一小口,香醇的紅酒入喉,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辛辣,反而味味的,不斷地在味蕾里回蕩着甘甜與醇厚,意外的好喝。
秦深深忍不住地,又抿了一口。
墨笑笑這時候探頭過來:“深深,你覺得怎麼樣,好喝嗎?”
秦深深點了點頭:“蠻好喝的。”
兩口小小的紅酒滑過咽喉,她的臉就開始緋紅起來,身體也變得燥熱了起來,她鬆了松衣領,剛想要把酒杯放下來,這時候貝拉又將酒杯遞了過來,“深深,祝你早點想起我們,來,干壞。”
秦深深這時候腦子有些迷迷糊糊起來了,她獃獃地舉起了酒杯,“嗯,乾杯。”
碰杯之下,也不看貝拉喝沒喝,她仰頭就把水晶杯里剩下的紅酒全喝了。
一股酒氣涌了上來,她的腦開始晃得厲害,“我好暈……”
她的臉都是紅撲撲的,不斷地有熱氣從她的鼻子裏呼出來,黑白分明的眼睛也是迷離一片,濃密纖長的眼睫輕輕地顫動着,迷迷糊糊地看着貝拉跟墨笑笑。
她醉了。
墨笑笑跟貝拉眼前一亮,其中靠在秦深深右手邊的墨笑笑伸手輕輕地推了推她:“深深,你現在有沒有沒想起以前的事?”
“你這麼問能問出什麼啊,讓我來。”貝拉自告奮勇,直接擠開了墨笑笑,她一把捧起秦深深醉得迷迷糊糊的緋紅臉龐,讓自己的的臉,“深深,告訴我,我是誰?”
“你是誰?我怎麼知道……呃,你是誰。”秦深深的酒氣完全上來了,她整個人都暈得很。
不是吧,竟然還是想不起來,那她們的計劃豈不是白搭了。
但是貝拉還是不甘心啊,“深深,你再仔細地看看我的臉,你再好好地想想,也許就能想起來了,我們可是冒着被墨少追殺的風險把你灌醉的,深深啊,你可千萬要想起來啊,不能辜負我們的一片深情啊。”
“貝拉,讓我來。”
“好吧,讓你來,你說一些你跟深深之間的事情,沒準她就想起來了。”
墨笑笑想了想,然後點頭,她走到秦深深的跟前,輕輕地扶住她肩膀,“深深,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跟我說的事,我大哥強吻的時候的那些事情?”
對,墨御霆那個王八蛋強吻她了。
不對,那個王八蛋不但強吻她了,還訂下了什麼鬼協議,吃盡了她的豆腐佔盡了她的便宜,她說過了,一定會狠狠地收拾他的,現在,就是時候了。
秦深深一把從沙發上彈跳起來,她氣勢洶洶地揪住了墨笑笑手,“告訴我,墨御霆那個王八蛋在哪裏?”
墨笑笑有些傻眼了,這個發展她預期想的不太一樣啊。
“深深,你醉了,我們扶你到床上休息。”
然而,她剛剛伸手過去,便被秦深深一把甩開,“休息毛事,我要去找墨御霆那個王八蛋,我要把他大卸八塊!”
貝拉瞧着這情況明顯不對勁,她也着急起來,“深深,你還好吧?我們扶你進浴室洗把臉好不好?”
說完,她對墨笑笑打了個眼色,示意她過人搭把手,先把掙騰不已的秦深深穩下來再說。
墨笑笑趕緊過去,她的力氣把貝拉大,而且貝拉有身孕在身,怕貝拉被醉醺醺的秦深深誤碰到肚子,那就麻煩了,她一隻手搭在秦深深的肩膀上,一隻手搭在秦深深的腰上,咬牙施力就想要把秦深深抱起來,卻在下一秒,她整個人都被秦深深給甩到沙發上,饒是身手敏捷實力不凡的墨笑笑都被甩得眼冒金星,還好她身下的是柔軟的沙發,要是地板或者木質的桌子,她肯定疼去半條命了。
墨笑笑震驚極了,以前聽方傾提起過喝醉后的秦深深力氣大得驚人,她當時還在想,深深那纖纖瘦瘦的身體,力氣再大還能大到哪裏去,沒有想到,竟然輕描淡寫地就把甩飛出去……
這臂力,也太可怕了。
同樣震驚的也有貝拉,她瞪大着雙眼,大張着嘴,“OMG!OMG!”
下巴簡直都快要驚呆掉了。
就在兩人獃滯的時候,秦深深轉身就跑了出去,那速度,簡直快得令人咋舌。
無論是站在茶几前的貝拉,還是從沙發爬起來的墨笑笑,都震驚得沒差一點把眼睛給瞪脫窗了。
貝拉僵硬地走到墨笑笑身邊,“笑笑,捏我一下,我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墨笑笑擄了擄頭髮,給她一記白眼:“我不想讓你捏我一下,證明這是幻覺呢,不過很可惜,這一切都是真的,卧槽,這就是方傾說的深深醉酒後有些不一樣的狀態嗎?這哪裏是有些不一樣,這分明就是基因突變了好嗎?等等……貝拉,剛才深深說什麼來着?”
貝拉漂亮的臉蛋表情仍舊處於一種抽搐狀態:“深深剛才好像說,要去找墨少,然後把他大卸八塊……”
說到這裏,墨笑笑與貝拉麵面相覷,然後兩人臉色都變了。
墨笑笑:“貝拉,我敢說,我們這一次肯定死定了。”
貝拉:“我也有着強烈的不安感,笑笑,趁現在墨少還沒有發現是我們乾的,趕緊……逃吧。”
“對,逃命要緊。”
於是,在秦深深離開沒多久,貝拉跟墨笑笑與溜得飛快……
暗殿的主殿,是一幢巴洛克風格的建築,恢宏,磅礴,如一尊沉睡的雄獅聳立在暗殿眾多建築樓的中心地帶。
這裏是暗殿總部最重要的一部分,議事廳就設立在這幢恢宏的建築樓里。
此刻,這裏聚滿了人。
墨御霆坐在首位上,神情沉靜,只是那雙幽暗的魅眸,在燈光下跳躍着危險的寒芒。
就那樣靜默地坐在會議桌的首位上,渾身都散發著一股震懾人心的冷冽霸氣。
在聽着暗殿各負責人的每月數據的彙報,他幽暗的魅眸淡淡地掃過所有人一圈。
眸底隱約的犀利與審度,令人觸及渾然背脊發緊,那樣的一雙眼睛,彷彿能洞察人心,堪破你內心最深處最隱秘的心思。
眾人雖然早就習慣工作狀態中墨御霆的一絲不苟與嚴厲,但是被他這樣的眼神掃到,都不免心裏發怵。
偌大的議事廳,因為這個男人一貫強大氣場,周遭的空氣得有些窒悶。
墨御霆收了視線,他站了起來,淡淡道:“大家都做得很不錯,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你們這個月的獎金都加一倍。”
聽到要獎金翻倍,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喜悅。
雖然每次過來開例會都要承受一倍墨少強大氣場的洗禮,不過為了那翻倍的獎金,一切都值得!
墨少對於忠心而得力的手下,一向出手闊綽。
這也是各國各領域的精英人才都削破腦袋生暗殿擠的原因之一,只要不做打打殺殺的危險工作,在為暗殿一員的日子簡直太棒了。
就算是從事打打殺殺的亡命之徒,也以能成為暗殿一員為榮耀。
暗殿的福利好不說,要是能跟在墨御霆的手底下做事,哪怕只是小小的跑腿的,所見所聞都是以前不敢想像的。
“謝墨少。”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對着靜立首位的墨御霆恭敬鞠身。
墨御霆淡淡頜首,張了張唇正打算讓他們都離開,就在這時……
“砰!”
那扇重有百斤的厚生防盜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了。
所有人都驚愕地側過臉,震驚地看向門口,到底是不長眼的傢伙急於找死啊,然而,當他們看清站在門口的秦深深后,所有人都斯巴達了。
他們沒看錯吧?
大病初癒,纖細瘦弱的秦、呃大小姐一腳把那扇鎖上了的防盜門給踹開了,踹開了,踹!開!了!了!
墨御霆投落在門口的視線,也透着震驚,不過相較手下們的一臉獃滯,他還能算得上冷靜。
黑眸盯一眨不眨地盯在她的臉上,發現她的臉頰正處於一種不正常的緋紅,雙眸迷離中又帶着氣勢洶洶。
大衣有些凌亂地披在她纖弱單薄的身子上,裏面穿的竟然是睡衣,以墨御霆對她身體的熟知與了解,他幾乎一眼看就出來,她的睡衣下面,什麼都沒穿!
黑眸驟然一沉,SHIT,她竟然不穿內衣就過來了!
該死!
到底是誰給她喝酒了!
幾乎一眼,墨御霆就看出此刻的雙頰緋紅,眼神迷離的秦深深醉酒了。
他二話不說,大步地邁到秦深深的跟前,伸手把她大衣的扣子扣得緊緊的,就算是這樣他還覺得不夠,他把自己的大衣脫了下來,反她全身都裹得嚴嚴實實的。
儀室廳內的一群負責人,再度斯巴達了。
他們是知道墨御霆非常寵愛與在意秦深深的,但是沒有親眼見識過,他們倒不覺得有什麼。
然而親眼目睹到他們奉為王一般的強大男人,竟然會有兒女情長的一幕,他們都感覺太不可議與震撼,完全顛覆了他們過去對墨御霆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