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青梅竹馬（一）
青梅竹馬（一）
提起西維和克萊爾青梅竹馬的緣分，兩位母親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當初，格瑞絲夫人和安娜王后先後懷孕，克萊爾的預產期在次年6月22日，西維的預產期在6月29日，本該相差一周才對，結果兩個孩子都早產，居然在6月21號同一天出生——那天正好是雙子座星座的最後一天，凌晨時分還出現了難得一見的雙子星流星雨，就好像有種奇妙的緣分將他們兩個聯繫在一起。
1歲以前，兩個小孩兒每天都在嬰兒床上肉搏，西維的小拳頭總能準確地命中克萊爾的鼻子，克萊爾則在西維的嬰兒床上滾來滾去，想方設法地親近西維。等兩個人都學會走路、說話了，克萊爾依舊喜歡跟着西維轉，對西維做的每一件事都充滿了好奇心，回家之後非得模仿一下。
西維看過的所有書他都要記下名字，回家之後找來看一遍——雖然他根本就看不懂。
他自己喜歡的玩具也會主動送給西維玩，可惜，西維對那些玩具並不感興趣。
格瑞絲看到兒子天天跟在西維後面，忍不住感嘆道：“克萊爾很喜歡親近西維，他跟他親弟弟都沒這麼好。”
安娜疑惑道：“他弟弟？對了，你的omega小兒子我還沒見過，聽說很漂亮，克萊爾不喜歡他嗎？”
格瑞絲搖了搖頭：“克萊爾在家的時候更愛一個人待在房間裏玩各種玩具，前段時間他經常做噩夢，說是夢見很多血，整個世界都是紅色。我怕他胡思亂想，這才帶他來王宮跟西維一起玩。”
安娜王后聽到這裏，不禁擔心起來：“他還不到三歲，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
格瑞絲皺眉道：“我也不知道，為此還去諮詢了一些專家，他們都說夢境很難解釋清楚……可能是因為早產的關係，克萊爾出生的時候也嚴重貧血，還經歷過一次搶救，alpha在出生時就經歷搶救，可不是一件好事。”
安娜王后握了握好友的手，安慰道：“你也別多想了。你看，克萊爾現在很健康，肯定會平平安安地長大的。只是做噩夢的話，應該不太要緊吧？”
“嗯，聽說小孩子會看見一些不該看見的東西，我想，等他長大一點就會慢慢變好。”格瑞絲笑了笑，說，“對了王后，克萊爾三歲的生日一過，我就要送他去老師那裏學習，不能再來看您了。”
安娜王後點了點頭：“我知道，西維也一樣要搬出去住。”
按照帝國的規定，小孩三歲之前都是跟母親待在一起，三歲生日一過就要開始上課，帝國並不設立幼兒園，幼兒時期的教育為期兩年，都是由家庭教師負責。老師會讓孩子學會基本的文字、數字和語言，五歲的時候再統一到學校集中上課。
兩個孩子馬上要過三歲生日，三到五歲期間他們會跟各自的老師學習，在五歲正式入學之前就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克萊爾早就從母親那裏知道這個消息了，心裏清楚今天是最後一次到王宮看西維，因此，他又給西維精心準備了一件禮物，眼巴巴地看着西維說：“這個禮物送給你，是我親手畫的，給你當紀念。”
西維接過來一看，發現畫面里有兩個小孩兒手拉着手，這幅畫的名字叫：“最好的夥伴”，兩個小孩的頭頂分別標着：克萊爾（alpha），西維（omega？）。
——omega的後面居然有個問號。
克萊爾認真地道：“媽媽說，兩年以後我們才能見面，這兩年你要是想我了，就看看這幅畫吧。”
西維接過畫，臉色僵硬地說：“謝謝。”小朋友畫的小人圖他真的沒興趣看，而且，omega的後面加個問號又是怎麼回事？！懷疑他不是omega嗎？
那天離開王宮的時候，知道兩年不能見面的克萊爾明顯捨不得這個小夥伴，一直回頭看西維。
西維雖然整天被他煩得厲害，可看那小孩一步一回頭地看着自己，西維也忍不住有些心軟——不管怎麼說，他倆也算是一起長大的發小，而且克萊爾對他挺好的，天天拿奇奇怪怪的玩具給他，哪怕西維不喜歡，也不能否認那是小孩子最單純的心意。在小孩子的觀念里，克萊爾明顯把他當成了好朋友，他也不能表現得太過冷漠，免得引起大人們的懷疑。
接下來有兩年時間不能跟這個小屁孩見面，西維想了想，便說：“克萊爾，我也送你個禮物吧。”
克萊爾雙眼一亮：“什麼禮物？”
西維把一塊亮晶晶的紅色石頭遞到克萊爾手裏，說：“這個給你。”
克萊爾立即接過來，認真地說：“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
說罷，又走上前一步，輕輕親了親西維的臉蛋：“謝謝你，西維。”
西維：“……”
靠，早知道不送了，這小傢伙親了他一臉的口水。
***
當晚回家后，克萊爾坐在沙發上，拿着西維送的紅色石頭翻來覆去仔細研究，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這石頭有什麼用處。難得從軍部回來的拜倫上將看見兒子手裏的東西，皺眉問道：“這是誰給你的？”
克萊爾有些害怕這個冷酷嚴肅的父親，老實回答道：“是大王子給我的。”
拜倫上將把寶石拿過來仔細查看了一番，這才遞迴到克萊爾的手中，語氣平靜地說：“這是非常罕見的大容量儲物晶石，只在天琴座星系出產，可以作為智能機甲的存儲空間。大王子送你的禮物很珍貴，收好，別丟了。”
“哦！”克萊爾立即把寶石揣在懷裏，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心想：西維對他可真好，送這麼珍貴的禮物給他。
其實西維手裏有好幾塊這樣的存儲晶石，都是陛下、王叔等人送的，西維挑了紅色的這塊送給克萊爾，是因為他早已通過查閱資料得知這塊晶石的價值——天琴座出產的晶石都可以作為機甲存儲器隨身攜帶，按照存儲空間的大小來評定晶石的價值和等級，西維挑的這塊是存儲量最大的，自然價值連城。alpha們長大以後就會獲得自己的機甲，這個機甲存儲器，克萊爾將來肯定用得上。
西維可不會像克萊爾那樣送對方一些幼稚的小玩具，所以才送了這個比較實用的東西。
這一年的6月21號，雙子座星座的最後一天，帝國王宮和拜倫將軍家裏都為小孩慶祝了三歲的生日，西維和克萊爾同時到了三歲。次日一大早，西維就被安娜王後送到了他自己的宮殿，宮殿早已提前佈置完畢，王子從三歲開始就要單獨居住，當然，會有智能管家全方位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一進宮殿，智能管家就開口說：“歡迎回來，主人。”
這聲音居然是稚嫩的童音，跟安娜寢宮裏的御姐音差距挺大，西維好奇地道：“你叫什麼名字？”
管家說：“請主人給我取個名字。”
西維想了想，說：“叫你卡卡怎麼樣？”
“好的主人。”
聽一個小孩認真說話有些好笑，西維坐了一會兒，忍不住說：“我的老師怎麼還沒來？”
耳邊立刻響起一個男人柔和的聲音：“別急，我來了。”
西維：“……”
抬頭一看，對上伯格微笑的目光，西維有些驚訝地道：“怎麼是你啊，王叔？”
伯格走到他旁邊坐下，看着他說：“不行嗎？我親自來教你，你應該感到榮幸。”
西維：“……”
伯格說罷便拿出一個成人手掌大的電子閱讀器放在西維面前，打開第一頁說：“這是帝國最常用的文字，你把能認得的字全部畫出來，我好制定給你上課的計劃。”
西維看着面前的文字有些為難，這些字他都認得，可他又不能全畫出來被王叔猜疑，想了想，只好隨便挑簡單的幾個字勾了一下，包括陛下、王后、自己的名字，以及沙發、床之類接觸過的東西，這比較說得通。
伯格看了他一眼，說：“就只認得這些？”
西維點頭：“嗯。”
伯格笑着摸摸他的頭，說：“半年時間，你要把所有的字認全，我再教你別的。”
西維又點點頭：“好。”
這半年的時間過得非常枯燥，因為西維每天都在演戲，他假裝自己不認識某個字，還要假裝幼稚地向老師提出一些問題，西維這才發現，演好一個小孩子其實並不容易，好在王叔並沒有懷疑他，耐心地給他講解着每一個字的涵義。
伯格其實是個很好的老師，對待小孩非常耐心，講解起來也很詳細。雖然大部分幼兒教育的內容西維都懂，但西維也從他那裏學到了許多之前並不知道的知識。
這位王叔很有才華，講課的時候一點都不死板，他會從簡單的文字和語法知識牽涉出許多有趣的典故，對這個世界非常陌生的西維聽他講那些典故倒也聽得津津有味。而且伯格對機甲製造很有研究，因此會經常講一些智能機甲相關的故事，西維對這些最感興趣，每次都聽得特別認真。他很喜歡這個王叔，總覺得伯格王叔的身上有種讓人安心又舒服的感覺。
兩年裏，除了陛下會偶爾來驗收西維的學習成果，王後會偶爾來看望西維之外，西維大部分時間都跟伯格王叔待在一起，就連母后再次懷孕生下三公主西琳的事也是聽伯格王叔說起。
三公主又是個omega，據說哭聲特別大，應該是個比較活潑的女娃。
西維挺高興又添了個妹妹，而伯格卻嘆了口氣，說：“連續三個omega小孩，你母后的壓力肯定很大。omega一生當中能生育的孩子有限，她是王后，必須給陛下生下一個alpha王子來繼承王位。”
怪不得安娜王后鬱鬱寡歡，顯然連續三個omega孩子讓她壓力非常大，而且生小孩會對omega的身體造成一定的創傷，需要時間來恢復，她幾乎一直都待在王宮裏生兒育女，短短几年生下三個孩子，跟外界的交集也只有她的好朋友格瑞絲夫人。
想到這裏，西維忍不住有些心疼自己的母親。
當天晚上他就跑到王后的寢宮去看她，安娜見到西維，立即微笑着走過來說：“一段時間不見，我們西維又長高了。”
她的眼角似乎閃爍着淚光，西維伸出小手幫她擦了擦，關心地問道：“母后，你身體好些了嗎？”
安娜感動地把西維抱了起來：“我很好。”
正好陛下也過來看望三公主，見西維在這，便問道：“西維，你跟伯格學習得怎麼樣了？書里的內容都學完了嗎？”
西維說：“嗯，還差最後一本。”
安娜把西維放了下來，說：“陛下，伯格的婚事是不是已經定了？”
特蘭德點頭：“等西維五歲生日過後，伯格把課全部上完，秋天的時候正好舉辦婚禮。”
西維：“……”
三觀早已被刷新的西維一下子反應過來——伯格王叔顯然要被陛下配給一個alpha標記生孩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