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張

第五張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劉景輝的原因,沒過多久,大姐的婚事就確定下來,時間就定在來年的開春。胡家一時間喜氣洋洋。

三姐和胡定卿的功課一直事大姐在教的,大姐是用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給她們啟蒙,胡定卿從來到這個世界起,骨子裏一直有種壓迫感和緊張感。甚至可以說她是缺乏安全感的。所以,在學習這件事上,她沒想到藏拙,反而表現的略聰明。

大姐教的東西她總是很快記熟,第二天就會背,她在不知不覺間在大姐面前表現出這種‘聰明’,然後讓大姐習以為常,逐漸增加她的學習進度,提高學習難度,然後再習以為常。如此反覆循環之下,在別人眼中,胡定卿已經能認識很多字兒了。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胡定卿表現的很優秀很聰明,但卻沒人把他當作很重要的一回事兒。大約只是覺得這個女娃還不錯之類的。

原因就在於,她的那個雙胞胎兄弟胡定暄。那可是位極聰明的人,課業回回都是得的優,先生不知道誇了他多少回,胡老爺更是不例外。他為人懂事謙讓有禮貌,一大家子沒有不誇的。

胡定卿原來還怕自己表現的太過,讓人懷疑引起麻煩就不妥了,現在看來,這個家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況,她前面還有個更閃亮的發光體擋着。所以,在一定的合理範圍內,她出色點,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而自從大姐的婚事板上釘釘后,她的生活重心也隨之變化。

雖說還教着兩個妹妹的功課,可胡定卿看的出來,大姐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裏。以前她態度還算很好,會認真解釋課本的意思,儘管胡定卿都懂,不講也知道,但三姐不行啊。現在通常就是拿出一篇文章,讓她們自己讀自己背自己寫,雖然胡定卿依舊毫無壓力,但三姐就悲催了,三姐本來就不算聰明,對書本又不感興趣,如今還攤上個不負責任的老師,功課更加跟不上。

她私下裏不止一次的聽到過大姐抱怨三姐‘木訥蠢笨’‘不堪教化’之類的。

不能當面去反駁這話,胡定卿只好私下給三姐補課。畢竟,這事有很大的原因在她身上,就是因為她太‘聰明’,才反襯出三姐的不足。雖然她沒有惡意,但確確實實給別人帶去了傷害。

所以她只有盡量去幫助人家,大姐對此漠不關心,她的心思現在都被自己的親事佔據了,很少會被別的事情分心。

雖然是要給人當妾,但用王杜鵑的話說,就是大戶人家的丫鬟比小戶人家的小姐日子都過的好。蔣家不是尋常門戶,能進他家門是極有面子的一件事,尋常人就是求也求不來。

連當事人都一臉幸福的模樣,胡定卿還沒傻到去說什麼要堅持一夫一妻制,妾通小三之類的蠢話,她只能默默地當一個旁觀者,量力而行。

******

因為大姐的做妾這件事,胡定卿最近心裏一直比較煩悶,她深深感到自己和這個年代的排斥感違和感,揮之不去的混亂思緒讓她無法靜下心來。

這日下午,胡定卿一個人在屋子裏悶得無聊,便偷偷從側門溜出去玩。

這後面其實挺破舊的,廢棄的東西堆的到處都是,有垃圾有石子兒,又比較荒涼,隔老遠才有一排矮房,錯落有序。

她走出小巷子,沿着一條比較比較安靜的小道走着,一直進去可以看見前方的小樹林子。路上的風景也沒什麼看頭,都快立冬了,北方的天氣冷,整天呼啦呼啦吹着寒風,現在外面有樹的地方,吹落在地上的葉子一片一片的,放眼望去鋪的厚厚一層滿地都是。

仔細欣賞其實也很有一煩滋味。胡定卿扒着一棵年頭久遠的粗壯大樹,不無遺憾地想,要是遍地都是紅楓葉該有多美。

估摸了一下時間不早了,胡定卿抬腳準備往回走,卻突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響。她下意識往回躲,立馬蹲下身找個地方把自己藏了起來。

幾歲的小姑娘身形很瘦小,很好隱藏起來,也不容易被看見。

然後她聽見有兩個聲音在說話,一男一女。

“你個臭娘兒們,才摸了你兩把就受不了啦,身子軟的沒了骨頭似的,還說自己不想男人……”一個陌生的流里流氣的男音響起。

似乎是在偷情,胡定親頓時嚇的不敢動,生怕驚動這對野鴛鴦,讓人一怒之下把她滅口。

“你個冤家~我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可不是那些窯子裏的臟女人,你可別胡說……嗯啊!”還沒說完,就聽見那女人突然一聲高亢的尖叫。

這個聲音赫然就是胡家的幫傭李嫂!胡定卿被了嚇一跳,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偷偷抬起一點腦袋,朝着縫隙看去。

隱隱約約的,草地上兩俱身體交疊着,上下聳動。四條筆直的腿交叉着,雪白的那一雙盤在男人的腰上,像條水蛇似的,男人粗黑的腿卻使勁用力蹬着。

他們的衣物具都褪下,隨意甩在一邊的草地上,凌亂不堪。

喘息聲,呻/吟聲,忽高忽低,伴隨着隨意飄來的一股悠風,交織成一首愉悅的樂曲。

突然,只見二人一陣痙攣,一聲尖叫的女音聲陡然拔高,持續叫喊,一刻鐘后才逐漸平息下來。

胡定卿臉都綠了,恨不能自戳雙耳,自插雙目,被迫見實了一回現實版活人春/宮,憋的面紅耳赤的,這可不益於小孩身心健康。

過了長好一段時間,那兩人才逐漸消停下來,然後就聽見稀稀疏疏的穿衣服的聲音。一會兒那個男人又粗聲粗氣地說起話來,“爺最近手頭有些緊,趕緊拿幾個錢來花花!”

想來女人是被伺候得舒坦了,她嘴裏小聲罵罵咧咧了幾句,卻沒有拒絕,然後就從衣兜里掏出錢來遞給對面之人。兩人又收拾整理了一番,才偷偷摸摸走了。

空氣彷彿都變得黏濁,四周散發著情/欲的味道,地上遺留着斑斑點點的白濁痕迹,提示着剛剛這裏發生的一場隱秘的偷/情。

胡定卿還蹲在暗處不敢動,直到確定那兩人真的走了,不會再回來,這才哆哆嗦嗦趕緊出來,向家的方向跑去。卻未料還沒開跑,肩膀卻突然被人從背後拍打了一下。

臉色一下子褪去血色變的瓦白,心裏想着:完了!

她戰戰兢兢轉過頭去,當看清楚來人是誰后,臉色瞬間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紅,像個調色盤似的,最後終於變為一股尷尬的憋漲之氣,悶在心中。她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說不出口,最後只諾諾叫了一句,

“定暄……”好尷尬

然而在胡定暄眼中看來,卻是一個小姑娘被剛才所見之事給嚇住了,還沒緩過神來,小臉慘白,看見親人這才委屈出聲。

但他自來就不會安慰人,更何況是個小孩子。想了半天才踱步走過去,抬手摸了摸對方的頭頂,說出一句,

“卿卿莫怕。”

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卻學着大人的樣子,一臉嚴肅地安慰一個跟他一樣大的孩子,在外人看來真的很有喜感,引人發笑。

這下輪到胡定卿傻眼了,情況好像不太對勁啊,本來她還想自己看了一場野外春宮已經夠尷尬的了,沒想到最後還被小屁孩抓包,真是老臉都沒哪裏擱,正彆扭着,想開口說點什麼緩解一下氣氛,但是,還沒來得及……然後,然後這孩子似乎在安慰她?沒聽錯吧?

胡定暄卻沒想這麼多,看她妹妹應該沒什麼事了,就牽着她的手準備回家,期間又囑咐了她一句,“卿卿回家不要提這件事好不好?哥哥給錢你買糖吃,好嗎?”

胡定卿也是個不要臉的,反應過來后,知道沒什麼事了,馬上張嘴保證道:“哥哥,我不說出去!”

如此兩人這才悄悄溜回家不提。

晚上胡定卿躺再床上,細想白天發生的事,越捉摸越覺得不太對勁,只是礙於自己現在人太小,很多事無法知道也管不了,遂只有先擱下,等來日找到機會再看。精神放鬆下來,不一回兒便沉沉入睡。

*******

胡家養女兒跟古代養小姐似的,每個月都會給零花錢,但也不是每個人都一樣的,像大姐,她每個月有三塊錢,而像胡定卿,每個月就只有五毛錢。而且,如果你犯了錯的話,當月的錢是沒有的。

不出去交際的話,這些錢已經很夠用了。大姐甚至每個月都可以存下一些。偶爾還會被妹妹們要去幾毛買零嘴。

今天天氣很好,有太陽又沒風,是個難得的好日子。於是姐妹幾個準備一起出去逛街,她們提前定好一輛黃包車,因為三姐沒來,幾個女孩的身量也小,胡定卿還是孩子,不佔地方,所以三人擠擠也坐的下。

車夫是個高大強壯的小夥子,一身的鍵子肉,穿着短衫長褲。腳程飛快,幾刻鐘就到了街上。

她們在一家常去的香粉鋪子前面停下,這家店裝修的挺精緻,看起來很高檔,外面的招牌做得非常氣派。

一走進去,立馬迎上來幾個店員,尋問你需要什麼。大姐回答說想要自己看看,他們就都退下了。

印入眼帘的,是裏面一個高高的玻璃櫃,大而華麗。上面放着琳琅滿目的洋貨,外面還上了鎖,想來價格應該是非常昂貴。

不過那也對胡定卿沒什麼吸引力。上輩子什麼奢侈品沒有見過。倒是大姐和二姐,神情看着頗位羨慕。但她們也只是看了一眼,轉頭就在一些擺在櫃枱低處的東西里挑挑選選。

這裏的夥計大概比較勢力眼,看三人的穿着不像是什麼有錢人,遂只抬頭看了一眼便不理她們了。

大姐看上了一款香粉,放在手裏來來回回摸了好久,看了又看,一副很喜歡的喜歡的樣子。於是胡定卿就向掌柜的問了一下價格。

“十二塊錢,不還價!”掌柜的看了一眼她們手裏的香粉,不近人情地回答道。

好貴!按現在的物價,一般百姓一個月的工資都只有十幾塊錢。

胡定卿的第一反應肯定是不買,太貴了!而大姐似乎有些猶豫,她可能是真的很喜歡,那東西還在手裏拿着沒放下。二姐也跟着勸,說如果買了這個,今天一天就沒錢買別的東西了。

她這麼一勸,大姐似乎有點被說動了,準備放棄。就在這時,旁邊的一個女職員嘀咕了一句,“買不起就別看,再看也不是你的。”這語氣里有着明顯得嘲諷以及不屑,連胡定卿都生氣了,這人素質太低了!

十幾歲的姑娘哪裏受得了這種委屈,只見大姐臉皮漲的通紅,一副羞憤欲死的表情。二姐也不好意思了,她偷偷扯大姐的衣服下擺,嘴裏小聲哀求道:“我們走吧!”

然而大姐卻突然把下巴一抬,眼神高傲,衝著那個女職員雲淡風輕道:“幫我把這個包起來吧。”

似乎沒想到她們真的會買,女職員一時間愣在那裏還沒反應過來,掌柜的看見了,心裏生氣,對着女職員厲聲訓斥,“你杵在那裏幹什麼!還不趕緊給客人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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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民國之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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