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來戰!
“慕師妹,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快離開。”
羅睺將金色的仙道甲衣披在身上,又將兩柄法劍背負在背,將青鋒劍還給慕紫萱,叫了一句。
右臂經脈損傷雖然嚴重,卻並不耽誤行動,只是戰力受損,羅睺說話之間,已然分出心思,運轉剩餘寥寥無幾的先天真力,開始修復手臂的損傷。
武者的肉身,本就十分強大,自身的恢復力驚人,用不了三天,足以令傷勢完全恢復,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慕紫萱回過神來,口中應道:“好的,只是羅睺師兄,你胳膊的傷沒事吧?”
心中卻是暗暗轉念:“聽說羅睺師兄出生很低,是窮人家的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家人因天災去世,被九長老帶上了神武宗,肯定是他為了修鍊資源,出門歷練殺壞人的時候習慣了……”
“我的武道元神太弱,還不能修鍊神庭納物的神通,要不然,一路上碰到可以擊殺的大妖,收取大妖身上的材料,倒也值不少銀兩。”羅睺有些彆扭的敲擊了一下身上的仙道甲衣。
仙道甲衣這是一個統稱。
李凡流的仙道甲衣,是一件下品防禦法器,只有修鍊仙法,以仙元力催動,才能夠最大程度的發揮出法器的作用。
武道真元,並不能催動法器中的陣法威力,羅睺將甲衣穿在身上,只能做盔甲使用。
兩人剛剛動身,又聽到,遠處有一聲長嘯傳來,接近着,便是一陣劇烈的打鬥波動遠遠傳遞而來。
“武道宗師!”
羅睺面色微變。
長嘯聲不知在幾百裡外,猶如奔雷,震得人耳膜生疼,躍上樹梢,依稀可以看到,數百裡外的高空,有兩道人影在交戰。
“這裏是大荒嶺腹地,平日裏很少有人進入,今日怎麼這般熱鬧?”羅睺心中一動,先前李凡流便說過,他是“碰見”自己,並非特意找來到,說明他也在大荒嶺腹地。
“莫非大荒嶺中出了什麼事情?”
兩人在樹林間快速穿梭,速度極快,不過兩個時辰,便尋到了先前有戰鬥發生的地帶。
只見偌大的荒嶺被人生生開闢出一片極大的空地,空地上或是盤坐、站立、交談,有着許多強大的武者,精氣如同狼煙筆直衝天。與之相對,大約二十里之外,則又有着另外一片空曠地帶,仙氣瀰漫,各種寶光仙輝閃耀,卻是修仙者陣營。
兩方中央,則有兩人交戰,赫然是一位武道強者與一位修仙者。
“是宗內長老與弟子,還有武*方的強者。”
羅睺神色一動,慕紫萱則是面色大喜,兩人從山丘之上躍下,向著武國武者陣營飛躍而去。
“是羅睺師弟!”
“郡主!”
武者陣營中,有人發現了羅睺與慕紫萱,紛紛起身往來,卻見一道紫色身影飛射而出,擋在了羅睺身前。
是一位身穿甲胄,面色冷酷的青年。
“大哥,你也在這兒?”慕紫萱嬌呼一聲,鑽入了冷酷青年的懷中,那青年拍着慕紫萱的肩膀,道:“小妹,沒事就好。”目光卻是直直的盯着羅睺,冷哼一聲,道:“你便是羅睺?差點害紫萱喪命大荒嶺中,你自斷一臂,我便饒你不死。”
他的雙眼之中,精芒猶如實質,居然向著羅睺爆射而去。
“慕紫玉!”羅睺臉色大變,胸膛如遭巨錘錘擊,悶哼一聲,蹬蹬蹬後退數步,從慕紫萱的稱呼中,猜測出了眼前這位冷酷少年的身份。
軍方年輕一輩第一高手,武親王長子慕紫玉!與神武宗弟子白鳳樓齊名。
武道強者與仙道強者的壽元比起普通人來,不知道勝出凡幾,“不愧是與白師兄齊名的強者,似乎慕紫玉今年才二十八歲,已經是武道宗師了么?”在武道宗師的氣勢壓迫之下,羅睺後退了足足三丈方才勉強停了下來,雙腳在堅硬的大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羅睺,你沒有死?”
這個時候,一位頭髮花白,身材挺拔健壯麵容威壓的中年武者一步踏了出來,落在了慕紫玉與羅睺中央,他驚喜的張口,似乎話語之中都蘊含著莫大的威力,看風輕雲淡卻在無形之中,破去了慕紫玉的氣勢壓迫,轉而看向慕紫玉,淡淡笑道羅睺提起修為,暗中運轉武道元神,才恢復了正常,道:“九長老,我沒有事。”目光,則是落在了慕紫玉臉上。
慕紫玉冷笑一聲:“唐風城唐長老,你是前輩,成名已久的武道宗師,難道要管我們小輩的事情?羅睺差點害死我妹妹,我不當場將他擊斃,已經是給他面子了。”
唐風城呵呵一笑,道:“慕小王爺言重了,令妹不是好好的在這裏么?”他的面上,始終掛着淡然的笑容,整個人都有一種非凡的氣度,道:“再者,令妹是我神武宗弟子,是宗主的弟子,想必宗主會帶她去大夏,武親王不會不知道。”
慕紫玉面色一冷,道:“若是小妹出了問題,他現在還能站着說話?”一甩手,帶着慕紫萱向一干軍方武道強者走去。
慕紫萱撇着嘴向著羅睺看去,羅睺則擠出了一絲笑容回對。
他的雙拳,緊緊握住,內心之中,滿是屈辱與憤怒,雙目一片通紅,緊緊盯着慕紫玉的背影,牙關緊緊咬起。他從小在神武宗學藝,何時被人這般羞辱過?若非有唐長老在,今日少不了被斷一臂之痛。
唐風城拍了拍羅睺的肩膀,笑道:“慕紫玉未滿三十歲,的確算得上和你是一輩,不過他十六歲的時候,可沒有你現在的成就。”
唐長老乃是神武宗內門長老,對羅睺有救命之恩,帶他上的神武宗,恩同再造,羅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笑道:“我現在的確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並不代表以後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的情緒已經恢復,顯現出了十分堅韌的武道心志,問道:“九長老,你們怎麼會來大荒嶺?還擺下這麼大的場面與大夏的人對峙?”
“前幾日大荒嶺中有異象發出,我們前來查探。”唐風城的面色嚴肅了起來:“傳說大荒嶺曾是一座戰場,埋葬着無數強者的屍體與兵器,甚至,還有着許多強者臨終前留下的遺迹寶庫,或是因為前幾日異象的變化,已經有三座寶庫顯世。”
“什麼?”
羅睺大吃一驚,他自然聽說過“大荒嶺”的傳說。
“在距離此處不遠的瀑布之下,又發現了一座即將完全顯現的寶庫,前三次的爭奪,我武國與大夏死了不少強者,故而定下策略,要在這裏一對一決戰十場,以勝負定寶庫的歸屬。”
唐風城答道,看向仙道陣營與武道陣營中央交手的兩位強者。
是一位洞虛境武者,他祭出青銅武道元神,舉手踏足之間威勢驚天動地,施展出了一套套武學神通。與之對戰的,是一位仙道四重境巔峰修仙者,祭出一柄七彩斑斕的傘狀法寶,仙輝映天,兩人戰的十分膠着。
“我武*方與神武宗已經勝利了五場,目前是五比三的優勢,只要拿下這一場便是大勝。”唐風城與羅睺向著人群中走去,便聽到一位神武宗長老淡淡說道,突然他驚呼一聲:“不好,軍方的那位高手要敗了!”
諸多武者紛紛望去,便見那位仙道四重的修仙者連連噴出幾口精血,灑在七彩斑斕的仙傘之上,剎那之間,仙傘光華更勝,陡然一轉,滴溜溜的旋轉着,直接將洞虛境武者籠罩、鎮壓。
傘內無數陣法催動,瞬間便將軍方的一位洞虛境高手粉碎,仙傘收起,地上僅剩下一對血肉。
軍方的幾位武道宗師面色變得陰沉,只見那位仙道四重的修仙者伸出右手,將仙傘收回,身體搖晃面色慘白,顯然是使出了透支生命精力的秘法才取得了勝利,慘勝!
他轉身走向仙道陣營,一言不發,又有一位仙道強者背負雙手,踏上高空,居高臨下道:“滄海候,唐風城,十場戰鬥,我大夏贏了四場,你武國贏了五場,最後一場,本將軍想要加個條件。”
這位仙道強者,渾身籠罩在仙輝之中,面容看不清,羅睺卻是猜出了他的身份,不由的怒氣叢生——暗算自己並且派出黑甲衛追殺自己的那位大夏將軍,夏侯淵!仙道六重萬象境,堪與五氣朝元的武道宗師相媲美!
武*方強者,武道宗師李滄海“滄海候”背負雙手,站在大地之上,衣衫隨風獵獵作響,道:“什麼條件?”
“最後一場戰鬥,便由後輩們出手如何?”夏侯淵遙遙說道,聲音如同輕風,無處不在:“不過,修為境界,必須有一個限制,我大夏會派出一位仙道三重境初期的弟子,你們派出的人,武道修為必不可超過先天三重境,如何?”
武者陣營中議論聲起,“滄海候”李滄海顯然也拿不定主意,他目光一掃諸人,突然臉色一變……
武*方與神武宗諸多武者之中,修為最弱的,幾乎都是先天境巔峰,剛剛到場的羅睺除外……
而羅睺的境界,只有先天二重境,連境界都未曾穩固。
唐風城在羅睺耳畔悄聲說著,顯然他也發現了這一點。
“怎麼樣?我們之前早有約定,本將軍這個要求不過分吧?你們武國若是不敢戰,便算輸了,五五平局,我們戰過一場,勝者可得寶庫中所有的寶藏!”夏侯淵的聲音,帶着幾分得意,遠遠的傳遞而來。
大部分武者,都明白了夏侯淵的用心,羅睺則是沉吟片刻,一步踏出,運足先天真元,聲音如雷,喝道:“我來戰!”
他表情平淡如水,遙看向天際的夏侯淵,似乎可以洞穿仙輝,看清楚夏侯淵的一切表情。
“羅睺,不要胡鬧!”
唐風城嚇了一跳,宗師氣度都顧不得,連忙阻止。
神武宗長老弟子、軍方諸位強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羅睺身上,便是連武國“滄海候”李滄海,都忍不住看了羅睺一眼,道:“小輩,我聽說過你,神武宗內門弟子羅睺,十六歲的武道先天……嗯,現在已經是先天二重境,你的天資在整個武國百年之內,都屬於最為頂尖,不過你的境界依舊太差。”
“口出狂言,羅睺,你知不知道這場戰鬥的重要性?如果你輸了,我便斬了你!”慕紫玉冷聲呵斥。
人群之中,議論紛紛。
羅睺在武國,名聲比較大,在場之人,大都認識或是聽說過他。
不過,即便他在天才,修鍊的時間太短,境界太低,先天二重境的修為放在同齡人中,絕對是鳳毛麟角,可是在當下,卻是除了慕紫萱外,最弱的一個!不論軍方與神武宗,此次進軍大荒嶺的,無一不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只帶了少數幾位先天巔峰境的弟子出來歷練。
“夏侯淵敢提出這個條件,必然有所依仗,修仙者手段詭異,況且,對方必然會派出一位仙道三重境初期巔峰的修仙者初戰,單單境界上,就壓制你。”唐風城連忙說道:“你剛剛晉陞先天二重境,修為還未穩固,有大好的前途,不必參加這場戰鬥。”
彷彿是為了印證唐風城的話,仙道陣營一方,一位白髮蒼蒼的修仙者御空而來,停在距離此地十里處,腳踩一朵青雲,朗聲道:“哪一位道友來戰老朽?”
“我能行!”
羅睺認真說道,同時喝道:“神武宗羅睺來戰!”
李滄海的眉頭一皺,卻聽到一位洞虛境武者驚呼一聲:“是他,狂仙李白髮,二十年前便有赫赫威名,乃是仙道四重境巔峰的修仙者,曾經與一位武道宗師一戰全身而退,不過後來遭受到了打擊,一夜之間修為跌落至仙道三重養魄境初期,終生不能再進,頭髮全白!”
“羅睺,你確定要戰?”李滄海淡淡說道,聲音平淡,卻有着一股難以言明的壓力與威嚴:“你右臂受傷,連先天二重境的所有實力都發揮不了,這一戰,沒有任何勝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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