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殘陽乾脆盤腿坐下,運功療傷,和那道人一戰讓他認識到自己的缺點,卻也受了點傷。
最大的收穫便是提前知曉自己的缺陷,免於日後淪為無智魔鬼的不幸。
席坐良久,忽感身上觸覺不對,天地重力讓他無法伸展太多神念,只能在自身方圓作用,除此之外基本和人類無異,稍遠距離便只能肉眼可見,身體卻迫於壓力而動彈不得,無奈才盤坐療傷。
所以直到異樣爬到身頭,他才察覺到不妥。
睜開眼,卻見足上爬了一條方寸小蛇,蛇身呈現不起眼的灰色,半條手臂長短,信子來來回回出入蛇嘴間,看起來靈氣十足。
殘陽饒有興緻的打量這條特別的小蛇,艱難的把手放在腿上,小蛇頓時順着腿爬上手背,尾巴纏上他的尾指,抬起信子對着他的方向嘶~嘶~
殘陽用神念掃了一遍身上,瞅見儲蓄袋裏堆成小山一般的靈石,便用神念取出一顆丟過去,那小蛇動作靈活,猛的躍起上身驀地咬住靈石。
隨後懶洋洋的縮回身子,盤在他手背上,慢悠悠的將靈石吞掉,剛吞掉又抬起蛇頭對準他嘶嘶~
殘陽曉得是它貪嘴,便又驅使了神念拿出幾顆靈石出來,餵了幾顆靈石這靈蛇便賴定了他,懶洋洋的順着他的衣襟爬進衣內。
殘陽也不甚在意,便讓它爬,身在異鄉,若有陪伴也是好的,有心想逗弄一下新得的玩意,卻奈何手腳不便,使不出力氣,唯有神念被壓縮到周身數寸,卻還能行動自如。
殘陽正待恢復打坐,卻聽周身數里傳來馬蹄聲,聲音滾滾如雷聲,可見來勢洶洶。
殘陽不動聲色,待看來人如何作為。
很快便見一群人騎着馬,為首之人氣勢不凡,唯有衣着欠妥,卻是早年的獸皮裹身,露出精壯身軀。
那人手拿長矛,頭戴獸冠,身形魁梧,馬也異常肥碩,碗大的馬蹄在他身邊數寸及時停下。
一桿長矛刺來,殘陽敏銳的發現那目標不是他的要害,便沒有躲,長矛刺下,挑起他的髮帶離去,那人收長矛,長矛上掛着他的髮帶。
殘陽的頭髮散了一地,些許貼在臉上,觸覺微癢,他有心打理,卻無能為力。
那人勾起那條髮帶摩挲,“好細的布料,阿歡肯定喜歡。”
說著那人轉頭望向他,“小子,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我配侶穿才好看,你一個男的,給你穿就是浪費。”
殘陽危險的眯起了眼,心裏翻天浪濤滾滾而過。
“當然,我也不會白要你的衣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是被困在了這裏。”他繼續道,說話帶了股不容置疑的氣勢,“這裏白天沒事,到了晚上就是那些大型野獸狩獵的時間。
你一個人動都動不了,還不是被吃的命,我也可以到那時候再來取衣服,不過就怕那些野獸不懂欣賞,把這麼好的衣服抓破就不值了。”
看他不為所動那人又繼續誘惑:“一件衣服換你的命,這買賣很划算吧,我還可以把你帶到部落,讓你在部落里落地生根。”
細聽良久,殘陽輕微的聳聳肩,“我好像沒有選擇了。”
說話間他已經將滿天星盤化成的衣裳調包,從九鳳鐘的空間裏拿了件相似的換上,他動作太快,無人發覺。
殘陽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是神念卻可以暫時代替手腳動作。
許久不走,馬不耐煩的左右踏步,那人拉住馬勒,笑道,“好,爽快,來人,給他換件衣服。”
從馬上下來兩個人,走到他身邊,給他脫了外衣,便連褻衣也不放過,僅留一條褻褲裹身,索性隨後又給他穿了一身麻衣。
雖然粗糙了一點,卻是總比*要好,殘陽更看不上那些人一身獸皮。
殘陽暗暗運作滿天星盤,化作一身褻衣裹體,長期養尊處優,他已經習慣什麼都用最好的,就連衣料也不例外。
那人一抬下巴,率先揚長而去,有機靈的立馬架起他上馬離去。
不多時便到了他嘴裏說的部落,給殘陽安排在一家有老有少的木屋裏,和那家孩子擠在一起。
他躺在床上只得小幅度動彈,索性讓那家孩子幫他擺好姿勢繼續打坐。
那孩子黑不溜秋,身上同樣裹着獸皮,晚飯期間曾經進來給他送了一碗粗糙米湯,他只看了一眼便打消了吃飯的念頭。
那碗米粥里還帶了米殼,和一些細微沙石,本是一碗白粥,卻變成雜七雜八的混合粥。
殘陽心中倒胃,卻見那孩子眼巴巴的瞅着碗湯,便慷慨道,“我沒有胃口,你吃了吧!”
那孩子眼中一亮,“真的嗎?”
說話間咽咽口水,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殘陽看了有點點心酸,想不到這鬼地方連飯也吃不飽。
他雖是魔頭,卻也分對象,老人,女人,小孩,如何下得去手?
他之所以被冠名魔頭,不過行事隨心所欲,桀驁不訓,不願受到束縛而已。
殘陽在他期待的眼神中點點頭,“你且用吧!”
他喜行於眼色,小心翼翼的端了那碗粥喝下,一邊喝一邊傻笑,“你真好。”
他眯了眼,硬是擠出一抹微笑,許多年不苟言笑,如今卻連笑都困難起來。
那孩子愣了一下,許是被他的笑嚇到,他也不欲理會,閉目養神繼續打坐。他要儘快融入到這個世界,掌握這裏的力量。
三天後,殘陽已能正常走路,只是些許不靈活而已,他最喜歡坐於部落口的那棵大樹上,可以俯瞰整個部落。
每天清晨男人們都要出去打獵,女人們則是料理家務,孩子們便是學會捕獵,生存。
這個世界環境惡劣,全民倡導優勝劣汰,十分殘忍,野獸也個個身強體壯,健碩靈活皆備。
他們從小就要乾重活,臟活,耕種田地,飼餵馬匹,織布縫衣,樣樣精通。
每到黃昏,男人們便會回到部落,女人們則是為了迎接他們來到部落唯一一條河邊等着,待人都到齊了,兩方激動起來便會當場*一番,相當開放。
不多時,又是一個黃昏到來,女人們急急忙忙從家裏趕來,到那河邊一陣梳妝打扮,為自己添上幾分顏色。
殘陽敏銳的發現人群里一抹雪白的身影若隱若現,那衣裳分明十分眼熟,再一細瞧,可不就是他的衣裳長袍。
他養尊處優多年,用的布料皆是上佳,遠遠看去便是不凡,活脫脫的貴族公子駕臨。
雖然那人穿不出仙家氣質,卻也有幾分飄逸,看旁人羨慕妒忌的眼神便已明了。
殘陽抱胸附於樹枝,左腿壓在右腿上,背靠在樹根悠然自得。
他坐的高,看的遠,遠遠的便瞧見一伙人騎着馬,拉着已死亡的獵物,人人精神抖擻,就連馬匹的腳步也沉重不少,可見收穫頗豐。
女人和孩子們急忙迎上去,有人哭,也有人笑,哭的人是因為丈夫死了,笑的人是因為丈夫回來了。
這是個老公就是天的部落,男人死了,這個家也就沒了。索性這裏可以二嫁,自然是因為女人少,男人多。
今天是個好日子,收穫頗豐的人們在河邊架起火燎,巨大的石鍋吊在架子上,裏面燒着野獸肉。
男男女女在河邊談情說愛,說到激動處就地*巫山,場面震撼人心,也許是氣氛感染人,有一個帶頭,後面的人紛紛加入其中。
人數一多,場面便顯壯觀,糜靡之氣處處有。
殘陽心中不耐,乾脆背過身不看。
作為部落里的外來者,他並不受歡迎,在他們的印象里,殘陽沒有寬厚的熊背,也沒有佈滿肌肉的胸膛,所以姑娘們都不喜歡他,而他更加看不上這些粗糙的娘們。
這是只是他的一個過渡而已。
*完畢,人們正式陷入狂歡,殘陽沒有被他們影響,從樹上下來獨自走在一個角落火堆旁,撿了一根木柴扔進火堆里,望着燒的很旺的火堆發獃。
直到有人把一碗肉湯端到他面前,他才回過神來。
是那個黑漆漆的孩子,露出一口白牙沖他笑的開心。
殘陽沉默的接過,半響道了句,“謝謝!”
他現在無法動氣,只能動武,眾所周知,練體之道消耗巨大,每次需要吸收的能量也比練氣多上幾倍,古時候練體就是燒錢,很少有人能堅持。
然而這裏處處野獸,野獸吃靈草喝靈泉長大,皆不是凡品,各個壯實碩大,是練體是上佳飲食材料。
那孩子笑的更開心,雙眼直愣愣的看着殘陽,也不說話。
一個月後……
殘陽憑藉著百發百中的人箭成功成為一名優秀的獵手,被奉為部落里第一神箭手。
只有他知道這稱呼有多少水,人箭本就從不落空,只要有足夠的真元,就算繞整個部落來一圈也沒問題。
但是他們不知道,殘陽也樂的當個漸漸融入部落核心的外來人。
正午,陽光直射下來,火辣辣的熱,空氣中的熱流流動,風吹在身上都是熱的。
真元運行阻礙,殘陽也只能像平常人一樣取水納涼。
脫下衣裳,一桶涼水從頭澆下,透心涼的爽快。
身後突然有人的腳步聲急急忙忙跑來,那黑漆漆的孩子焦急的喊我,“不好了,不好了,鄰部落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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