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死前奏
兩日一晃而過，周日的下午，楚棋將小妹送回了學校，千叮萬囑她安心完成一年一度的武考，搞得小妹極不耐煩才離開。
其實這也是楚棋咸吃蘿蔔淡操心，明明小妹輕輕鬆鬆就能進入黃埔軍校的，他硬要婆婆媽媽一番，這就是傳說中的即當媽又當爹吧。
……
“小妹，哥哥到家了！”
楚棋將小雙輪推進地下車庫，立刻給小妹發去消息——
為了方便起見，他給小妹配置了一隻腕錶，這樣就能隨時聯繫，隨時視頻見面。
消息發送成功之後，腕錶卻又自動發出嘀嘀的提示音，楚棋順手點開，臉上溫馨的笑意緩緩凝固，陰沉着臉將語音信息讀取，陰森鬼氣的聲音從腕錶傳出來:“今晚七點，缺席後果自負。”
啪的一聲，陰惻惻的聲音戛然而止，楚棋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在魚龍混雜的地下拳場，縱然是手底下有過人命的武者，也不會輕易冒犯楚棋。
因為大家都知道，楚棋是一條善於偽裝的惡狗！
而且偽裝得難以識破，如若不是上次那個猖狂的武者觸怒了他的逆鱗，他都不會在眾人面前暴露獠牙。
還記得上次，一個獸兵級武者，直到死都被並非武者實力的楚棋牽着鼻子走，最後慘遭分屍！
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心機與操控能力，令他獲得了一個稱呼——惡魔蟑螂！
平時，楚棋總是淡然笑着，走路嚴謹舒緩，行事一絲不苟，除了對於挨打樂此不彼，沒有什麼異樣。
但，今天，他又露出被觸犯逆鱗時的猙獰表情，眼神再不知不覺中變得暴戾恣睢。
七點……後果自負……呵呵……
他不置可否的冷笑一聲，脖子左右歪歪，噼噼啪啪的響聲詮釋着他此時心情。
肥哥……呵呵，雖然現在差距很大，你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裏。
但總有一天，你會為拉我下水這件事痛不欲生的，我們拭目以待，不知道那時的你，是否還有性·趣抱着一個騷女人，開懷大笑?
世間懂隱忍之人最可怕，就像一條毒蛇，不咬人則已，一咬致命！
現在的楚棋，沒把握一口咬死肥哥還能全身而退。
所以，地下拳場還是必須要去，也就幾場生死格鬥而已，只要鎮定自若，並且比對方更加玩命，就能贏。
……
去地下拳場的路程只需十來分鐘，所以楚棋選擇的是步行。
仰頭觀看漫天繁星，他心中雜念緩緩清除，月光涼如水，竟有令人平心靜氣的效果。
大感奇怪之下，楚棋不禁停下腳步。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周圍的光線都像穿過了一扇玻璃窗般扭曲着，竟都如清澈的水流緩緩消散他皮膚表面，而自己的全身細胞在蠕動……
“奇怪！”
楚棋駭然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大口大口吞噬着月光化作的液體。縱然液體量少，但每一個細胞都分到了一杯羹，似乎那光線進入體內之後，便均分成數十億份，自動往各個細胞涌去。
對了！他突然記起，那天自己是在黑洞中重塑的。
似乎自己將一個黑洞的物質都吞噬得乾乾淨淨的，就成了武者。而那個自己只能驚鴻一瞥的科幻畫風實驗室，他連了解微末信息的機會都沒有。
沉寂了兩天，黑洞實驗室竟然贈送了他一種武者修鍊法決！
武者修鍊法決，整個地球只有一種！
關於唯一一種武者修鍊法決的來歷，歷史書上還有一段故事:
七十年前。
地球上突然金屬獸肆虐，這些來歷不明的金屬獸橫空出世，人類幾乎滅絕。
危急時刻——
移民外星的人類派遣了一支軍隊，就是這支軍隊為絕望中的地球人帶來了武者修鍊法決。
並且，軍隊中的人物將法決本土化，直接就地取材，利用金屬獸體內的能源結晶協助人類衝破【體能大爆發】的臨界點，從而使人體能儲存玄靈。
武者從此在地球上誕生！
而玄靈，其實是人體儲存的能量的美稱。其用處很大，比如說讓肌肉瞬間爆發巨大力量，比如說讓抗打能力拔升……
當然，這是玄靈相對匱乏的境界。
若是實力更強一些，玄靈就可以外放，凝聚成刀抑或是其它武器。
這其實就像曾經金庸小說中的內功……
據說，這是來自宇宙的另一片星空下的生物創造的文明。按照楚棋的理解，這種與地球科技完全不同的文明，或許就是地球上，能放電的生物的進化物種。比如說電鰻，它們能放電，那麼如果人類朝這方面進化，一樣可以放電，只不過——放電改成了釋放玄靈。
話又說回來，楚棋沒見過地球唯一的一種修鍊法決，所以兩者不能比較，高下也難判別，只好敝帚自珍，認為自己的修鍊方法是舉世無雙，再無功法可出其右了。
帶着天降功決的喜悅與被強迫生死格鬥的憤怒，楚棋來到地下拳場入口，照例和門衛嘮嗑了幾分鐘，才一臉嚴肅走進那個混亂之地。
嘣，擦，嘣，擦……
音樂師播放的重金屬音樂帶着極強的節奏感，那粗重的撞擊，與心臟的跳動頻率保持一致，極易讓人情不自禁扭起來。
混跡地下場的人絕不是文弱書生，所以這種音樂正和他們的胃口，有的人滿口酒精與煙味，不亦樂乎的扭着笨拙動作。
“哈哈，劉哥也來……”
這些打招呼的聲音往往只能聽清首幾個字，後面卻是被嘈雜聲淹沒，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交流，該遞煙遞煙，該喝酒喝酒。
籠斗場的巨大金屬格鬥籠靜靜矗立在格鬥台上，污濁的血跡像斑斑鐵鏽附着在手臂粗的鐵柱上，四周的牆壁佈滿了砍刀划割的痕迹以及污黑的血斑。
楚棋將視線投向格鬥場的焦點——金屬籠。在每一根鐵柱邊上，此時都有一位身材火·辣的舞女搔首弄姿，本就只披兩塊布的她們，擺着銷·魂·露·骨的姿勢，幾欲透明的布搖搖欲墜，勾·|引着男人們的目光。
她們跳着性·感辣舞，極力展示自己的妖嬈，喚發男人們衝上來撕扯布帛的欲·望。
觀眾歡呼着吹着口哨，舞·女·呻·吟着，惹得觀眾瘋狂扔地球幣，有的觀眾直接將褲子脫掉，肆無忌憚玩弄着……隨着手的動作，開始舒服的吼叫……
辣妹將氣氛預熱得差不多了，便開始與觀眾互動，一個個嫵·媚的啟開紅酒。魅·惑的湊到紅唇舔來舔去，那模樣，就像舔……
舔夠之後，她們開始往身上倒去紅酒，鮮紅的液體在身體上四溢，營造出那種美人出浴的即視感，刺激着男人的荷爾蒙和雄性激素……
更有甚者扭臀辣舞，放浪的湊到觀眾面前，讓本就呼吸粗重、欲·火·焚·身的觀眾舔舐她們身上的紅色液體，而她們也極為配合的叫着，滿足着男人們骯髒的願望。
人的心臟會在一次次疼痛的撞擊中，變得麻木不仁。
這些女子就是這樣。
曾經的她們，或許也是良家婦女，但卻因為世道的不公，淪落成賣女。
對她們來說，對與錯，愛與恨，乾淨與骯髒，願與厭已經不重要了，能在末世活下去就是最重要的！
哪怕沒有尊嚴，哪怕出賣*……
楚棋深深的抽搐了一口氣，自己一定不能死在格鬥場裏，一旦他死了，那他的小妹會生不如死！
肥哥也一定要死！他握緊拳頭，舌頭舔了舔出血的嘴唇，一股戾氣從他骨子裏瀰漫開來。
這狗雜種說不定早已覬覦自己的妹妹了，他要趕快在治安區買房子！
楚棋覺得時間是如此緊迫，自己一定要在妹妹考上大學之前就把房買好，這樣，小妹就不用回來浦東古城，不會置身與危險之中……
對，一定要抓緊時間，預防突發的變故！
嘈雜的音樂頓時停止，將楚棋的思緒拉回來。
全身濕漉漉，露出清晰身體的舞女們也停止跳動，排着隊列卻還媚眼飛拋，依依不捨的從出口離開……
“下面，是我們格鬥之夜的重頭戲……”
金屬極富質感的撞擊滂沱而下，那些嗨得正舒暢的觀眾脊背一涼，嚇出滿手黏滑……
“武者生死斗！”
音樂師踩着解說員的節拍，用音樂將氣氛推上了緊張的極點，觀眾們屏息以待，地球幣隨着音樂的節拍甩動。
“下面，有請我們的惡魔蟑螂與黑旋風！”
解說員聲音抑揚頓挫，音樂也鏗鏘有力急促緊湊，觀眾的情緒迅速沸騰。
經歷了方才那一冷一熱，氣氛的溫度向極端的方向攀升
“他們，都是尊貴無比的武者！尊貴的武者啊！但是呢，今天——他們要在籠中生死格鬥！對，你沒聽錯，生死格鬥！有沒有想過，有一天，這些尊貴傲慢、騎在我們頭上的武者，會是我們釋放壓力的工具？哈哈哈……”
解說員說得激情澎湃，觀眾的情緒瞬間被調動，幸災樂禍的掌聲雷動，武者啊，高高在上的武者，成為我們取樂的工具，就像高考狀元成為我們的書童，貪官成為我們的走狗！
氣氛！
在一瞬間滾燙！
血液！
在一瞬間沸騰！
哐！
鐵制籠門被重重的摔開，耀眼的燈光閃耀，最後聚集在楚棋與黑旋風身上，觀眾們都眯眼適應，你推我搡着，等待着一場籠中生死斗。
楚棋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朝籠中走去，視線落在對手身上。
黑旋風既然與我在這樣的情況下狹路相逢，自己正苦於無良機，去結果了這個不開眼的傢伙。
沒想到，天公作美，將他送上門來……
想到這裏，他的嘴角噙起了一絲令人頭皮發麻的莫名笑意。
“嘿嘿。”
黑旋風無視了楚棋的笑容，低頭朝蒲扇般的大手中吐了一口濃痰，爾後兩手合攏，不住的摩擦着，泡沫從指縫流出來，他也一臉狠戾的看着楚棋，顯然，其念頭與楚棋不謀而合。
同樣是獸兵級武者，同樣都面臨著巨大壓力，狹路相逢也只有勇者勝了。
但楚棋的實力，還是要弱上一分，畢竟他步入武者只有兩三天。
而黑旋風，在獸兵級武者也算站穩了腳。
至於上次在學校的交手，說明不了什麼，楚棋能打飛他，只能歸功於黑旋風大意輕敵，而楚棋巧妙算計而已。
哐！
鐵門一瞬間被關閉，一把巨型鐵鎖將門鎖死，杜絕了格鬥者逃跑的可能——困獸生死斗，兩者只存其一。
“快他·媽·殺啊，殺啊！”
觀眾已經飢·渴·難·耐了，手中的地球幣不要命的往鐵籠邊上扔，嘩嘩如暴雨傾盆。
而此時，僅兩塊布遮·羞·裸·女又出來了,觀眾們更加血脈賁張，吼得更加肆無忌憚。
有的觀眾粗魯的將地球幣塞進她們的衣服內，強拖硬拽一個裸·女過來便發·泄着自己的獸·欲，一邊看着格鬥場內的情況，一邊享受的聽着那若絲的呻·吟……
暴·力！
色·情！
像雞尾酒一般被調和，糅着欲·望與糜|爛，從所有人的喉管中滑進去，沖昏了在場尋·歡者的腦袋，他們尖叫着，他們怒吼着，他們大笑着，他們交·配着……
末世的文化就是這樣，缺少能源與科技，缺少文化與教育。
在武力為尊的世界裏，這群弱者曾經苦苦掙扎，才爬到了如今的位置，當然要及時行樂。
所以，那種在底層苦苦掙扎的辛酸，無能貪·官攔道的憤怒，使得他們的價值觀，道德觀全部畸形！
這些畸形的道德觀，價值觀卻又驅使他們以踐踏他人為樂，來尋找找到報復的快感；以發泄*為樂，來忘掉心中的滄桑與痛苦。
人性本善，誰都不是生來就沒有禮義廉恥，而是社會這個大染缸，漂洗去了當年的純潔無暇與豪情萬丈，只剩自私自利與麻木不仁。
“笑看這一場生死格鬥吧！”
隨着解說員的話音落下。
音樂陡然狂亂起來，觀眾齊齊望向舞台，武者啊，終於可以踐踏一次武者的尊嚴了……
“打啊！哈哈！”
“快！砸碎他的腦袋！”
楚棋緩緩抬起頭，籠中的一切都納入他的計算之中，他輕輕一笑，微微抬手，向黑旋風招了招，這是輕蔑與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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