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習武
“嘶……疼疼疼!”耳朵要被揪斷了,這個狠心的女人,文成皺着個臉,睜開一隻眼,氣呼呼地望着文憶,指了下窗外:“阿憶,你瞧,天還未亮咧!”怨念叢生。
文憶恨鐵不成鋼,拍了下文成的腦袋:“昨天,是誰答應我一定好好習武,一切聽從安排?”
理虧,文成一頭埋進被子,瓮聲瓮氣:“那不是……為了……”好吧,“為了討你歡心,隨口應了”這種話真沒臉說。說出來,豈不成了對文憶的敷衍?更不好收場。
唉,文成也是頭疼。每日,在酒樓做事已經很累了,誰還要學什麼勞什子武功啊?可大話已經出去了,只能認命。但是,在此之前,不討點利錢是不行了,揚起頭,點點自己的臉:“那……只要你親我一下,我便起身!要不然,我就不去了!”討價還價,耍無賴,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啵!”也不多說,文憶迅速在她的側臉印了一下,逃也似往外走,留下“哐當”一下關門聲。在文成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消失在書房的門口。剩下一個又驚又喜的獃子,摸摸自己的臉:“阿憶,剛剛親了我?”不敢置信,太聽話,太溫順,簡直不像她。
太後悔啦!剛才迷迷糊糊,都沒怎麼感覺到。根本沒指望文憶真的這麼做,純粹是想找理由逃避練武。不過,來這麼一下,文成整個人都精神了。
一個奇怪的念頭湧上心頭:“是不是,可以利用習武之事,多跟阿憶討點好處?比如……嘿嘿!”這還是求親那晚之後,第一次親近呢,不能不叫人歡喜。越想越開心,快速跳下床,穿戴整齊,跑到院中。
而文憶早在院中,一襲白紗裙,一頭長發傾瀉而下,雙手自然展開在身體兩側,風中立。望着遠方緩緩湧起的朝霞,與朝陽的光暈,渾然一體。
那身影,美得讓人不敢靠近!恍若仙子下凡,隨時會飛離塵世。不知怎的,文成突然有了這種怪異想法。心中一滯,趕緊上前,緊緊抓住文憶的一隻手:“阿憶,我來了!”腦中盤旋的是:“永遠不會放開你的手,阿憶,不管你是人是仙是妖,都只能是我文成的。”如同對命運宣誓,而要做到這一點,她需要更加努力。
轉過頭,文憶淺淺微笑:“阿成,我們開始吧!”沒有過多的絮語,她們早已心意相通。
感受到文憶笑容的溫度,文成才慢慢放下心來,默默頷首……
扎馬步着實累人,一個時辰后,文成覺得自己的腰和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有動搖,想放棄。可見到文憶手捏一根樹枝,一招一式,一劍一指,練到滿頭大汗,都不曾停下,休息一回。再想到剛剛那一番感觸,只能咬咬牙,繼續堅持。
為減輕身體上的不適與痛楚,心中默念:“一點都不難受,完全沒有感覺。”念叨三遍,放空腦袋,閉上眼,下意識忽略自己現在的動作。
再睜開眼,眼中只有文憶的颯爽英姿。晨曦中,全神貫注,身形靈動,行似流水,衣袂翩翩。
這套功法,以三十六歌訣、四十九法訣為主架構。分為初級、中級、高級三等次。初級練身法,中級研究用法為主,高級煉神意內功。初、中階段以練外為主,高級階段是練無形為主,內外兼修,以意念變化為主,是脫規矩的階段。
而文憶當前所練,正是初等身法。再過一遍身法篇中全部招式,一式通,百式通,千變萬化在心中。嫻熟的銜接,流暢的動作,讓文藝產生一種錯覺:這套功法似乎天生為她度身定做,根本不需要細細揣摩,幾乎練上個三五回,便能信手拈來。
當然,還只是招式上的熟練掌握。靈活配合心法、內力使用,才是關鍵,仍需不少時間,但是,即便是這樣,已經很讓她滿意了,畢竟這才是第一天。
說到第一天,文憶回頭凝望文成:沉肩墜肘、含胸拔背,雖說下盤仍是顫顫巍巍,能堅持到現在,已是極不錯的。文憶走到她面前,滿目心疼,取出手帕,輕輕拭去文成額頭上的汗珠……
“阿憶!”文成一把抓住文憶的手,隱隱不安感,讓她心慌:“永遠不要離開我。”
雙手拉起文成,撫上她的雙頰,溫柔有加:“嗯,我答應你!”這時,天色差不多大亮,清晰可見對方眼裏充盈的深情。
得到允諾,一把抱住文憶,緊緊相擁,好想把她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這樣便能永不分離了吧!文成的不安感,並未因着兩人親近消逝。
自此,習武訓練,成了文成、文憶日常,早晚各一個時辰……
最近幾日,酒樓的生意大不如前,自那什麼武林大會結束了。路過九星鎮的外地人逐漸變少,這也是意料之中。恰逢此機會,文成她們已經狠狠賺了一筆,不能那麼貪心,這一段時間,做的就是流水生意。
酒樓雇的人不少,開支不小,困則思變,文成琢磨着:需得再想點新招。其實,說起來,富貴酒樓的生意算是不錯了。一個小鎮,就那麼點人,偶爾上酒樓吃個飯,要麼是消遣助興要麼是慶祝喜事。一般人,哪能天天掏錢去酒樓吃飯?
富貴酒樓藉著“武林大會”這股東風,在九星鎮上火起來,算是家喻戶曉,光顧的人不在少數。至此,能與之匹敵的,也就是鎮上的老字號酒樓——白月樓,經營二十餘載。能趕上這家酒樓,已是莫大的成就。
不過,萬事若這麼容易滿足,人生還有什麼意思呢?若是照着男子算,文成剛剛二十,弱冠之齡。這麼年輕,就失去奮發向上的鬥志,那差不多也就是毀了。一個人,或許能得過且過。兩個人,會想要更好的生活,給對方更好的享受。
趴在櫃枱上,文成抓耳撓腮,這生財之道可不是件易事啊,左思右想,卻不得半點頭緒。
“掌柜的!”抬頭,只見阿貴從后廚房往櫃枱這邊跑來,看起來事情非常要緊:“掌柜的,剛剛張師傅家小兒子來了店裏,說他奶奶過世了,突發意外。他央我來跟您說聲抱歉,急着往家趕去了!”阿貴急匆匆把事情說清楚。
這老太太,文成上個月還見過,當時看上去,身子硬朗的很,沒想到……唉!世事無常。文成替張師傅一家惋惜,當機立斷:“阿貴,你讓小振去隔壁錢大娘家,把阿憶小姐叫回來。然後讓他帶上這二兩銀子去張師傅家,替我去問候張家人,再給老太太上柱香。”說著,從櫃肚裏取出銀子,遞給阿貴。
“掌柜的,你真是個好人!”二兩銀子,足足一個月工錢。阿貴接過銀子,連聲稱讚。臨時撂挑子,店裏沒個廚子,生意怎麼做?文成非但沒有一句怨言,還出錢派人前去探望。為人處世,待人接物,禮數周全,深知人情。難怪他年紀輕輕,便能把生意做這麼好、這麼大。阿貴望着文成點點頭,肯定自己遇到了一個好東家。
不一會兒,文憶被叫回來了。最近,店裏客人少,事也少,文成樂得她常去鄰居家走動走動。
文憶代為結賬,文成則親自去了后廚房,套上外衫,抄刀提鏟,操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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