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本王從不欠你什麼
將目光眺向前方,東陵鈺不緊不慢地應道,“其實也沒什麼,主要是我命下人在園中植了些只屬雲熙府才有的品種,所以你會覺得稀奇。”
聞言,付鏡容不禁輕輕一笑,“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對王爺所在的封地更有興趣了。”
“你若喜歡,往後我可帶你去雲熙府住上一段時日,讓你好好的感受一番。”放下手中茶水,東陵鈺淡淡說道。
聽得他這般一說,付鏡容正嬌羞的咬了咬唇瓣欲要說些什麼時,一名護衛忽的來到了東陵鈺身前,朝他一揖,“王爺,慶王到了。”
“好,請他直接去書房等我,我這就到。”東陵鈺微微頷首之餘,轉眸看向了一旁的付鏡容,“我尚有要事須得與慶王商談一番,你若覺得一人無趣,便帶上婢女去別處走走看看,我待會再來陪你。溲”
“嗯,王爺快去忙吧,不用管我。”頗為婉柔的笑了笑,付鏡容點點頭。
見狀,東陵鈺也不再多言什麼,便徑直起身朝了書房踏去。
待他走後,付鏡容倒也真沒閑着,而是依言拉了府中的婢女陪她一道四處走看,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恧。
許久,待慶王東陵顯與東陵鈺密談完畢出來時,他恰巧遇上了在大堂中幫忙打理府中簡單事務的付鏡容。
見這女子在看到自己后,亦同東陵鈺一道前來送行,東陵顯緩步踱至門口處,便朝二人調笑道,“這麼快就夫唱婦隨了?”
聞言,付鏡容羞怯的看了眼一旁但笑不語的東陵鈺,已是微紅了雙頰。
看着二人這般模樣,東陵顯挑眉一笑,便踏出了王府的大門。
可下一秒,他卻瞧見候在門口許久的李惜忽然朝他們迎了上來。嫌惡的看了眼這女子,東陵顯冷嗤着一甩袖袍,徑直朝了馬車走去。
片刻功夫,待東陵顯乘坐的馬車徐徐離去后,李惜才低垂着眉眼朝立在門口的東陵鈺開口道,“端郡王,我能否與你單獨談談?”
見東陵鈺並不回應她的話語,一旁的付鏡容看了看她后,已是頗為知理的轉身朝了王府內踏去。
臨走前,她還不忘說了句,“王爺,可不要欺負李惜。”
瞥見付鏡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庭院中,李惜才頗為直接的朝眼前男子開口道,“你想奪下鎮遠大將軍一職?”
“不僅僅是我。”眸色無緒的看着遠處,東陵鈺淡淡應道。
輕輕地蹙了蹙眉,李惜問,“什麼意思?”
“李肅征戰失利,連敗三局,沒人能保得住他。這朝中又有誰不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
見李惜忽然看着自己沉默不語,且面有難色,東陵鈺挑眸示意了身旁的王府管家先行入府。
待門口唯剩他與李惜二人後,東陵鈺才緩緩開口,繼續道,“讓我猜猜。”
“想來,你已經找了所有往日在朝中與李肅關係交好的人,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為李將軍求情。瞧你現在這般模樣,也必然是四處碰壁。”
“否則,不到萬不得已,你又怎會想起來求我?”
言語間,東陵鈺輕笑着掃了眼前方的景緻。他這番看似隨意的揣測,卻又如實道出了李惜目前的窘境。
聞言,李惜的眸光已是微微凝滯。
在這世上,她最不願欠的債是人情,而最不願放下身段來乞求的人,就是東陵鈺。
但此刻,面對他的一番言語,她甚至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確實,她已走投無路了。
這段日子,她知道母親常常私下一人以淚洗面,卻還要在她面前強顏歡笑。
她在痛恨自己無能為力的同時,也早已暗下決心,只要有一絲機會,她都會去努力抓住。
哪怕是丟棄自尊,哪怕是要面對眼前這個男子。
“那你答應了為我父親在皇上面前求情?”李惜在沉默良久后,終是咬牙問道。
“求情?”東陵鈺目光一轉,略顯疑惑的看向了眼前女子,這似乎是這段日子以來,他聽過的最自以為是的揣問。
眼見李惜的眸色開始寸寸點點灰暗荒蕪,東陵鈺嗓音冷冷,“北胤的鎮遠大將軍,本王是志在必得。”
頓覺自己被他戲謔耍弄了一番,李惜胸中驀地升騰起了一股怒火。
以極快的速度上前一步,她抬手便朝東陵鈺的臉頰扇去。
可下一秒,李惜的手腕卻被他的大掌一握而上,死死地禁錮了住。
見這女子輕紅着眼圈怒瞪自己,緊咬的唇瓣也映出了絲絲血痕,東陵鈺微微皺眉,不由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這女子不久前才當眾對他潑了茶水,那還是自己頭一遭被整個茶樓的人當作笑話一樣來看。
而現在,不過是幾番激將的言語,她就這樣沉不住氣了?
這哪裏是有求於人的態度?
且不說李肅所犯下的事,那豈是免職就能一筆勾銷的,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究竟暗中做了些什麼?
“放開我!”李惜忽然冷冷開口。
見東陵鈺似乎並不打算這麼做,她再度開口警告道,“放開我!”
言語間,她用力將手腕一扭,已是猛地掙開了他的鉗制。
目光落向教力道反噬得倉惶後退的李惜,東陵鈺見她待身形穩住后甚至不曾多看一眼,便已轉身離去。
只是,李惜不過僅僅踏出幾步,他便淡淡開口,“這就是你該有的求人態度?”
嗓音微微一頓,他繼續道,“李惜,本王從不欠你什麼。”
驀地收住步履,李惜轉身看向了正朝自己緩緩走來的東陵鈺,卻見他忽然俯身貼至自己的耳畔,輕吐氣息提議道,“成為我的女人,我可以考慮答應你的請求。”
聞言,李惜的背脊瞬時襲上了一抹麻涼之意。
這番冰與火的交織,讓她本就焦亂的心已是愈發慌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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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江府,別院。
精雅端秀的廂房內,東陵馥緩步行至窗欞前,一手拉開了半遮陽明的煙紗簾幕。
只覺一抹薄薄地暖光頓時輕籠她身,東陵馥微微眯起雙眼,看向了院中繽紛而放的花朵與蒼翠樹木。
以指尖輕輕撫過窗沿上的雕花紋飾,她已猶自沉浸在淡淡地思緒中,漸漸空幽了目光。
許久,聽聞一道輕推木門的聲響傳來,東陵馥微轉過身瞥了眼來人,便道,“你回來了。”
凝了眼東陵馥倚窗而站的側影,玉岑又望了望院內的明媚景緻,才挽着竹籃輕步走到圓桌前,放下了籃中新泡的茶水。
唇角彎彎一揚,她幾步來到東陵馥身旁,順着其目光看向了院門處守衛的禁軍,笑道,“公主莫不是在等什麼人?”
見東陵馥只是看着自己,卻不言語,她趕忙解釋道,“公主別誤會,奴婢見你每日都會在窗前這麼站一會,心中才不免會有這般揣測。”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裏的,只知醒來時就已經在了。
而她睜眼見到的第一個人,竟是鍾琳,並且她被告知只管盡心伺候公主,其餘的話不必多說。
否則,只會比死更為凄慘。
那是怎樣的下場,她難以想像。
可這三日,面對那日所發生的事絕口不提的東陵馥,卻令她心頭的困惑與擔憂如影隨形,讓她倍受苦楚與煎熬。
為什麼原本身為霍公子心腹的鐘琳會在這裏?
霍公子如今人又在哪裏?公主,她…
眸中流光微微一動,東陵馥收起視線,低眉看向了指間玲瓏有致的雕花,“不過是隨意看看罷了。”
見得她這幅漫不經心的模樣,玉岑卻是一笑,挑眉道,“那公主可要看看門口的來人是誰?”
聽聞她這般一說,東陵馥驀地抬頭望向了木門處。
下一秒,便有一抹小小的身影朝她衝來,重重地撲進了她的懷中,喚道,“姐姐。”
忙滿目驚異的俯下身子探向懷中面帶怯色的孩童,東陵馥一手握上他緊緊環在自己腰間的手,一面安撫着一面輕聲朝玉岑問道,“他怎會在此?”
見阿吉在東陵馥的懷中膩了好久才漸漸平復,玉岑將心一橫,嘆道,“算了,不管了。”
“奴婢聽說,好像是皇上吩咐鍾琳去辦的。”
聽得她的言語,東陵馥蹙眉看向懷中的阿吉,猶自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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