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面前

第一百一十章 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面前

陸浩笙受了點輕傷,不重,可是,陸老爺子卻不覺得這是小事。

在京城,陸家所在的地方。居然有人去撞他最心愛的孫子,這件事情,怎麼可能算是小事!

事情一發生,陸家就做出了反應,派出律師,控告慕以竹蓄意傷害,若不是陸浩笙後來也狠狠地回擊了慕以竹,就不止是蓄意傷害,而是蓄意謀殺了。

慕以竹的公司里也有律師,只是因為自家理虧在先,攝像頭和行車記錄儀將事情發生的經過記錄的清清楚楚。慕以竹負主要責任,這一下子,慕以竹的律師比起陸家的律師,便要稍遜一籌。

更何況。其中還要加上陸家在其中的巨大作用。

律師勸慕以竹私下和解,向對方主動道歉賠償,畢竟,若是真的被拘留罰款,不止是私人的面子,便是公司的形象也要受損,很多合作夥伴,都會重新考慮和慕以竹繼續合作的必要。,男人冷着臉,不予置評,他望着對面雪白的牆壁,腦海中全都是陸浩笙吻上何青梅唇角的那一幕,眼角眉梢一片冰寒。

律師在說些什麼,他充耳不聞,根本便進不了腦子,他的腦子裏。只有那麼一幕,只有一個念頭,讓陸浩笙消失。

慕以竹想着讓陸浩笙消失,陸浩笙也沒有想着對慕以竹手下留情,陸家是京城有名的四大世家之一,政經商界都要給陸家面子。陸浩笙以前總是致力於和陸家不牽扯在一起,想要脫離那個讓他厭煩的家族,可是,這一次,他要直接藉助陸家,向著警局施壓。

史律師疑惑地望了一眼陸浩笙:“這件事情便是往大里鬧,也不會對那位慕先生造成多大的影響,畢竟。二少的傷勢很輕,而他受的傷比二少你的重些。”

“拘留三天以上總是可以的吧?”

陸浩笙輕笑:“我要求不高,受了這麼一場無妄之災,只要慕先生在警察局拘留室里待三天以上,我就滿意了,史律師應該做的到吧?”

自然是做的到的,即使慕以竹的律師堅決反對施行拘留,但是,警察局還是決定按照史律師的意思來。

慕以竹抬眸,望着停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那雙桃花眼中瑩潤着動人的光彩,可是在他眼中看來,卻是滿滿的惡意。

“忘了告訴你一句,三天後,陸家本宅里舉辦一場宴會,那場宴會是為了陸家擇媳的,請柬我親手送到青梅手中了,而她,答應了我會前去。”

陸浩笙唇角的笑,漸漸地變得涼薄冷酷:“我等着請你喝我們的喜酒。”

慕以竹的拳頭猛地揮出。

“做什麼!”

“警察局裏還打人!”

“老實點兒!”

陸浩笙早已經退後一步,正好在慕以竹的拳頭之外,他望着被警察反剪着雙手扣住的男人,唇角掀開,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彷彿是某種食肉動物一般:“那麼,再見了。”

再見,再見之時,又是個什麼情形?陸浩笙說的那些話,說的請他喝喜酒的話,一句句,在耳邊回蕩,慕以竹的拳頭捏緊,兩個警察差點壓不住他。

被當做犯人一樣壓制着,而讓他痛恨的男人,正在一步步走遠,正在一步步離着他心愛的女人更加接近。

漂亮的鳳眸中閃爍着冷酷的光,可是,那冷酷之下,隱隱藏着的,是害怕,是驚懼。

“我要打電話。”

不是對着那些壓着他的警察說的,而是對着方方跟出來,一時間不知所措的宋律師。

宋律師也許爭不過有陸家支持的史律師,但是,只是在警察局讓慕以竹打個電話,小事一樁,沒有多長時間,慕以竹接過了宋律師遞到自己手中的手機。

“喂?”

那邊傳來乒乓聲,一邊有孫智柯求饒的聲音。

“是我。”

“慕,慕以竹,不是,你現在在哪裏?”

孫智柯一時間說話都不利索了,高興的,實在是慕以竹先前和他說話的樣子頗為不對勁,他一開始還沒有想到,後來回家被王琳琳抓了個現形,王琳琳一逼問,什麼都交代了,他女朋友可比孫智柯腦子清醒的多了,當時就說慕以竹是去找何青梅了。

王琳琳很生氣,孫智柯很惶恐,現在能夠接到慕以竹的電話,他自然是又開心又害怕,別是真的去堵何青梅去了吧。

“我現在在警察局。”

慕以竹低沉而冰冷的嗓音,讓孫智柯的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一頓,下一刻,他蹦了起來:“你說什麼?警察局?你剛才是說的警察局對吧。”

“天吶,你別是又犯了傻,又要去搞什麼自首之類的,大伯母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我如果就是這麼看着你的”

孫智柯語無倫次了,不怪他反應這這麼大,實在是一年前慕以竹鬧的那一出太嚇人,把人割腕,然後自首,如果不是他去的及時,恐怕現在慕以竹還在大牢裏呢。

“我需要馬上離開警察局。”

陸家打了招呼的,想要改變主意,能夠找的,只有其他三大世家,鄭家,陸家,孫家,秦家,鄭家,慕以竹是絕對不想要接觸的,秦家,他不認識,唯一能夠接受也算是有些交情的,也就剩下了個孫智柯。

慕以竹想的不錯,而且是很清醒,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不足,可是,他高估了孫智柯在孫家的分量。

鄭明宜不止是鄭家的人,更加是孫家的大兒媳,是孫智柯的大伯母,孫智柯手中能夠動用的人脈,鄭明宜不說知道全部,一大半是沒有問題的。

慕以竹在警察局裏等到的不是孫智柯,而是鄭明宜。

這個女人,仍然是冷着一張臉,眼中毫不掩飾的鄙夷厭棄,一如一年前初見之時,慕以竹在她的眼中心中,不是唯一的兒子,唯一的血脈。

而是鄭明宜的恥辱,是她擺脫不了的惡果。

“孫夫人。”

警察局副局長親自接待的鄭明宜。

鄭明宜和對方寒暄了幾句,便被帶入了一間密閉的審訊室,只有她和慕以竹兩個人。

“怎麼,看你的樣子很不歡迎我來呢。”

鄭明宜嗤笑一聲,望着慕以竹那雙鳳眼,眼中的厭惡更深:“不過倒是真沒有想到,每次見到你都是這麼一副狼狽的樣子,果然是慕容那個賤人的種,天生的壞坯子,便是裝的再像,也改不了骨子裏陰溝老鼠的天性。”

鄭明宜的話語不止是惡毒,而是極其的惡毒,似乎一見到慕以竹,見到慕以竹的那張一大半像了慕容的臉,一小半像了自己的那張代表了她最想要忘卻丟棄的過去的臉,她便失去了所有的風度與從容。

出乎鄭明宜預料的,慕以竹沒有發怒,他只是靜靜地望着自己的左手,不知在望些什麼,對她口中的惡毒話語,充耳不聞,這讓鄭明宜的心口一陣怒火升騰:“你究竟有沒有把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裏,我在和你說話!”

慕以竹終於捨得抬頭了,眼中沒有絲毫波瀾,對他而言,鄭明宜便是個連陌生人都不如的人,很明顯,母子二人在這一點上,出奇的相似,腦子裏的迴路,在一條線上,能夠不見最好不見。

只是,鄭明宜背後有鄭老爺子時時刻刻的催促,不得不來,而慕以竹,陸浩笙臨走前的那些話,便足夠他放下自己所有無謂的堅持與驕傲。

與徹底失去何青梅的事情相比較,其他任何的事情,在他的眼中,都已經是微不足道。

“我馬上就要出去。”

慕以竹對着鄭明宜宣告的母子關係,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了這麼一句:“條件你開。”

鄭明宜的眼睛眯了眯,這一刻,母子二人的神態,出奇的相似。

“給鄭家一個留着你血脈的孩子。”

鄭明宜終於說出了這句話,以前鄭老爺子真正的心思,確實是這樣子的條件,只是,這一年來,鄭老爺子對慕以竹非同尋常的關注,鄭老爺子卻是早已經改變了主意,慕以竹有本事,有骨氣,只是這兩樣,便足夠了。

鄭老爺子的意思,是想要慕以竹入主鄭家,成為鄭家繼鄭明宜之後真正的繼承人,可是鄭明宜不願意,她怎麼可能願意這個見了就厭煩的兒子,這個留着慕容血脈的兒子,在自己的身邊晃蕩,得到她鄭家的所有。

“不可能。”

慕以竹一句話拒絕了鄭明宜,和一年前一樣的答案,他冷冷地盯着面前因為被他拒絕而臉色更加難看的女人:“你應該知道,陸家要的,也只是讓我在警局裏被拘留幾日,所以,條件你開,也希望你不要開些不可能的條件。”

一年前他的拒絕,是因為覺得自己和何青梅再也沒有可能,他今生除了何青梅之外,不想要和其他任何一個女人發生關係,而現如今的拒絕,則是因為,他絕對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姓鄭,和面前的這個女人產生一點交集。

慕以竹那麼堅定,那麼厭惡的樣子,反是讓一直不願意正眼看他一眼的鄭明宜稍微側目,鄭明宜看着慕以竹,看着這個固執的可恨的兒子,突然問了一個問題:“聽說慕容被你親手送進精神病院了?”

“嗯”

慕以竹的聲音有些低,卻沒有避過女人審視的目光。

“難道你想要放他出來?”

二十多年前,鄭家的千金看上一個窮小子,拋下已經訂婚的未婚夫,和對方毅然私奔,礙於鄭家和孫家的存在,京城裏大多數的人家都對這件事情三緘其口,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事情只要發生了,便不可能真的藏住了。

鄭明宜嗤笑出聲:“怎麼可能。”低住序圾。

女人的眸子裏閃爍着點點瘋狂的色彩:“那麼,我的條件是永遠不要將他放出來,如何?這個條件,你應該能夠辦的到吧?”

鄭明宜永遠不會忘記,在他懷着孩子七個月的時候,親耳聽到男人和別的女人在床上纏綿時,那出自男人之口的聲聲句句,他從來沒有愛過她,他想着的是藉著她得到鄭家的一部分財產,他想着的是藉著孩子,要挾鄭家,得到榮華富貴的生活。

愛的有多深,恨的便有多深,孩子已經七個月了,鄭明宜為了自己的身體,到最後,還是忍着心中的厭惡,痛恨,自傷,將孩子生了下來,生下來孩子,她沒有餵過孩子一口奶,身子稍微一恢復,便毫不猶豫地拋下了慕容和慕以竹,回了京城。

嫁了一直等着她的孫家孫致聞,從此以後,再也不提那兩父子一言,一語。

慕以竹從女人的臉上眼中,看出了些什麼,這個從來對着他沒有一句不惡毒的親生母親,他垂低了眼眸:“放心,那家醫院誰送進去的,想要出來,就必須要誰的親手簽名,這輩子,我恨他,比你恨他還要深。”

有時候,當互相厭惡的兩個人,共同厭惡着同一個人的時候,會產生一些別樣親近的情緒,鄭明宜看着慕以竹,突然間,便沒有那麼厭惡痛恨了。

那張冷冰冰的臉,產生一點笑,即使那笑微小的幾不可見。

“老爺子說了,若你有時間的話,去鄭宅吃頓便飯吧,來了京城一年了,他還沒有見過你。”

說完了這句話,鄭明宜起身,轉身便走,稍微少了些厭惡,也只是少了些厭惡,而不是不厭惡了,鄭明宜和慕以竹,不論是他還是她,都做不來什麼母子情深。

“青梅。”

男人的聲音微顫,眼睛卻宛若天上星辰般動人。

“嘩啦嘩啦”的一疊聲響,何青梅手中的東西,盡數摔落在地,包包里的東西隨意散落,手機,錢包,鑰匙,口香糖,簽字筆,化妝包,全都落在了腳邊。

慕以竹的手動了動,卻又一動不敢動,天知道,他是花費了多麼大的自制力,才忍住了,沒有衝上去,抱住她,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勇氣,這一次,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他害怕,自己若是再怯懦下去,再躲避下去,何青梅,會真的永永遠遠地離開他,永永遠遠地與他分道揚鑣,從此再不相見。

何青梅臉上的表情僵滯,像是戴上了一層死板的面具一般。

沒有回答慕以竹的呼喚,何青梅就好像是沒有聽到沒有看到男人一般,或者說,她想要自己聽不到看不到,此時此刻。

女人蹲下了身子,然後,先撿起了最大的包包,一樣一樣的,有條不紊地將地上的那些零碎東西往敞開了包包里塞,她的表現很好,只是,若是不去看那一直在顫抖的雙手。

一隻男人的手探出,撿起地上的簽字筆,往前遞去。

“啪!”的一聲,那麼清脆響亮的一聲,響徹了整個夜間小小的弄巷。

慕以竹的手背上,是即使夜色昏暗,也不容錯辨的紅腫,上面甚至有一兩道尖銳的抓痕。

可見,何青梅是用了怎樣的力氣。

慕以竹怔怔地,嘴張開,說不出一句話,只是無聲地怯懦着唇瓣,那隱隱的,是青梅兩個字。

只是,他想要傾訴的女人,不願意再聽他說一句話,沒有再要地上剩下的東西,抓起手中塞了一半的包包,起身,走人,烏黑的長發,拂過男人的眼瞼。

上挑的眼睛眨動着,隱隱的酸澀與難堪,他跟着她的身後,間隔着三四步的距離,不遠,不近,可以看到她的背影,卻也不會,太接近讓她直接轉身攆人的距離。

噠噠,噠噠,兩個人的腳步聲,一輕一重,隨着一步步相同的步伐,漸漸的,兩個聲音合為了一體,恍惚間,想起了很久以前,在沙灘邊,她跟在他的身後,一步步,踩着他的腳印前進,在他回頭時,竊喜地像是一隻偷嘗到松仁的小松鼠一般,笑的得意而可愛。

何青梅住在一個四合院內,青磚綠瓦,小鎮裏的房子,都保持着很久以前的風格。

“砰!”的一聲,木門在眼前重重闔上,慕以竹望着女人那張自從見到他開始,始終冷硬的容顏慢慢地被兩扇關起的門掩去,下意識地心慌襲來,急着上前一步,卻差點被那兩扇重重閉闔的門撞到臉上去。

“這是怎麼了?”

四合院裏有其他的人家,大晚上的,何青梅關門的聲音太大。

“剛剛好像有壞人跟着我,我有些害怕。”

慕以竹聽到何青梅的聲音如此道。

曾幾何時,他在她口中心中,已經成了壞人,最壞的人,沒有之一。

“嘛?大半夜的有人跟着你,我去看看,要是還在,非打斷那人腿不可。”

絮絮叨叨的聲音,大門打開,一個穿着花毛衣的中年婦女左右看了看:“沒人呀,估計是走了。”

“這鎮上總有些外來的二流子,總是想着作姦犯科,小何呀,你以後可得小心點兒。”

“年輕漂亮的姑娘,可是最容易招人惦記的了,你這天天晚上這麼晚一個人往回走也不是個事兒,要大媽說呀,還是得找個男朋友,在旁邊保護着,誰也不怕了。”

“大媽,勞您費心了,我真沒有找男朋友的意思,自己一個人過,挺好的。”

“姑娘家家的,你才幾歲,就想着一個人過,別是和那些趕流行的似的,學人家當什麼丁,丁什麼克一族,還丁,還克呢,這樣的,到老也沒個伴兒,以後看他們怎麼辦,後悔死了得,哎,小何,你進屋幹嘛,大媽手裏現在就有幾個合適的小夥子,人不錯,都有正經工作,對你有意思呀。”

“小何”

聲音越來越低,終至無聲,陰影處,慕以竹慢慢地露出了身子,影影綽綽的月色影印下,半張容顏陷在完全的黑暗中,另外半張,卻是明滅中帶着一股子詭異的氣息。

慕以竹一直保持着這個動作不變,良久,張開緊握的拳頭,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蔓延,男人的一雙鳳眸,裏面儘是郁色。

慢慢的,慢慢地,男人的身子越來越往後退,直到退到牆邊,他的身子,一直挺拔的,強硬地直立着的身子,像是被抽去了賴以支撐的那一根脊柱一般,軟軟地,坐到了地上。

“呵呵,咳,呵,咳咳咳咳。”

忍不住笑,笑着笑着,又被寒風灌入口中,嗆的不斷地咳嗽,慕以竹伸手,望着左手無名指之上的一片空蕩蕩,沒有了鑽戒,沒有了婚姻,沒有了承諾,沒有了她,原來,這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最殘忍的懲罰,原來,這就是他一直想要給予何青梅的幸福。

何其,可笑!

何青梅開了自己的屋子門,關緊,甚至是插上插梢,加上鎖,她的手,一直在抖,好像從那一次撿拾起慕以竹扔在地上不要的那枚鑽戒開始,她的手,便添了這麼個毛病,心情一旦太過激動難堪痛苦,便會不穩,和得了帕金森綜合征似的,好笑之極。

冷笑了一聲,何青梅的背部倚靠在了門上,軟軟地滑落在了地上,沁涼的地板透過褲子傳入了身體中,去年,她在痛苦絕望中,將鋒利的刀子,堅定而緩慢地拉過自己整個手腕時,感受到的,似乎就是這樣的沁涼。

那麼冷,那麼冷,冷的整顆心,都快要凍成了冰塊,那麼熱,那麼熱,熱的只要再加把力,那冰塊凝結的心,便會整顆的碎裂,再也無法拼湊成一個完整的形狀。

“慕以竹”

淡色的唇,將這三個字,一字一頓,慢慢的,緩緩地,吐出。

“慕以竹”

女人的眼角有淚水滑落,眼底,卻是快要滅頂的傷與,恨!

為什麼,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為什麼,要在我告訴自己快要忘了的時候,出來提醒我,你原來從來不曾消失,你原來,還隱藏在心底的一角,伺機而動,想着,什麼時候,再出現,引誘着我,引誘着我的心魔,再次沉淪。

女人的五指,猛地攥緊,狠狠的,抓握着,彷彿那是屬於那個不該出現在她面前的男人一般,恨之入骨。

“啊!”

一聲壓抑到了極致,卻也恨到了極致的低喊,自淡色的唇間溢出,何青梅猛地將手中的包包,狠狠地摔落,手機,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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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嫁到,竹馬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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