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祝壽
第二章祝壽
周廣嗣沒有理他,從十一歲開始到現在,自從少年周墨揚開始對醫術產生濃厚興趣后。讀書之餘便都是跟着父親這般穿街過巷,上門替人治病。轉眼五年過去了,少年跟着父親治病救人,對岐黃之術也知曉了一二,心中對這門行業萌發了濃厚的好奇之心。興趣使然,其空閑之時,也是讀了不少前朝當朝醫聖所著之書及藥理典籍。不過還是因為年幼的緣故,並不是十分精通。父親對此也不見怪,畢竟讀書才是第一要務,學醫只是閑暇時調劑的手段。並且祖傳手藝已經有長子周子寒繼承了。
十字街不算太長,轉眼二人就到了紅曲酒坊前。郭掌柜見了,忙趨前緊走兩步,原先僵硬的笑容也鬆弛了下來,眉眼帶笑,拱手道:“哎呀!姐夫可來了,有失遠迎啊!”
周廣嗣的臉上也露出矜持的笑容,拱手回了一禮:“兄弟無須客氣,你姐照顧店鋪里生意,無暇得空,在此告罪!”
“快,快裏面請!呵呵!墨揚個子高了不少啊。快!也一起進來!”郭掌柜忙側身讓過,笑容滿面點了點,伸手向院內邀請着。
少年笑嘻嘻的對郭掌柜抱拳道:“祝姨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便緊隨着父親向院內走去。
此時,院內二三十張圓桌旁都坐滿了人,人們互相在寒暄着,整個院子熱鬧非凡。父子二人入院后被夥計引到主桌客席上。夥計安排二人落座后,便又忙着去前面招呼客人。周墨揚與父親坐的那桌桌面上,已經早早安排了茶盞果點。陪着父親一起喝了杯茶,慢慢的品嘗着桌子上的果子糕點,等待開席。院內坐的都是郭掌柜的親朋好友以及街坊鄰居,都在喝水聊天等候着吉時的到來。
此時,見郭掌柜從前面帶來二人。一位是身着綠衣的少女,十五六歲的年紀,身材高挑,柳眉鳳目,很俊俏的模樣。後面是一位少年,也是十五六歲模樣的年紀,濃眉大眼,神情剛毅,身材高大威武,一身的窄袖束腰打扮,應是身懷武功之人。“逸雯,依達,這邊來!”
郭掌柜將二人領到周廣嗣父子的桌前,“姨父!”“姑父!”綠衣少女和濃眉少年齊聲向周廣嗣道。少女是郭掌柜的獨生女兒郭逸雯,郭天德中年得女,異常寵愛。而少年則是鎮上最大的鏢局——吉安鏢局總鏢頭的次子張依達。原來回春堂藥鋪老闆娘張蘭意與吉安鏢局的總鏢頭張奕信,以及紅曲酒坊老闆娘張萱意是姐弟和姐妹關係。張家原先也是鎮上土生土長的望族,曾祖曾歷經鄉試、會試,並高中過第二榜進士,外放做過一任郡城的太守。雖然現在有些沒落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現今張家也經營着鎮上的許多產業。
周廣嗣穩坐不動,手捋了一下鬍鬚,端詳了綠衣少女和濃眉少年一眼,點了點頭,道:“依達,鏢局生意還好吧。。。逸雯都長這樣大了,好,好,都坐吧!”
周墨揚見父親倚老賣老的模樣,忙站起來,拱手道:“表弟,表妹,好久不見了,快坐。”
郭逸雯見其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禁掩嘴一笑,頷首回道:“表哥好!”隨即坐在了一旁。而張依達則大大咧咧的坐在周墨揚身旁,手掌一下拍了過來。“表哥,好久不見啊!”
“哎呦,手好重啊!”周墨揚感覺肩頭像碰了個鐵秤砣,不禁肩膀一歪說道。“呵呵!對不住了表哥,我可不是有意的。”張依達聞言咧嘴憨笑,抬手又向周墨揚肩頭落去,突然想起什麼,忙又縮了回來。看着張依達憨厚直爽的模樣,周墨揚感覺親近,便打趣道:“表弟這段時間武功一定大進吧!你這手跟鐵餅似的,沒人敢與你交手的。嘿嘿!”
沒想到張依達剛欲拍胸自誇,忽然想起什麼,神情一黯,嗓門一下子低了許多,輕聲道:“我這點微末功夫,與江湖一流高手差的遠呢!”
郭逸雯見其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習性,許是想到了什麼心事,也不禁覺得奇怪。
同樣一身褐袍,二十齣頭,個子中等,一副精明強幹模樣,在四處招呼客人的,則是前一天晚上就趕來幫忙的周子寒——周墨揚的大哥,也就是周廣嗣的長子。
那個忙忙碌碌帶着幾個夥計安排菜肴的,是天目酒樓的賬房梅先生。
一身白衣,手持摺扇搖頭晃腦的是天目酒樓的少東家,梅道能。
與梅公子一桌的是天目鎮上的錢莊和茶莊幾位掌柜的。
幾位圍着梅公子在說話,院內人聲噪雜,也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麼,時不時還扭頭偷偷看向周墨揚這一桌。周墨揚察覺到他們不是在看自己與父親,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張依達的身上。只是他兀自呆坐,對周遭的情形渾不在意。
吉時已到,大門外喜鞭炸響,酒宴正式開始。一時間,庭院內觥籌交錯,熱鬧起來。周墨揚也開吃起來,周廣嗣則是自斟自飲,一口酒一口菜慢慢嚼着。張依達只是悶頭喝酒,不知在沉思什麼。郭逸雯則是小口啜吃。周圍一片賀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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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周墨揚與父親正待走出酒坊門外,只聽身後張依達喊了一聲:“姑父!”。此時張依達一臉的歉意,對着周廣嗣施禮道:“姑父,方才酒宴之上人多嘴雜,不好詳表!”
周廣嗣看了一眼滿臉急切的張依達,溫和說道:“無妨的,自家親戚,有什麼事情請直說。”
“請姑父移步到鏢局說話?可否?”神色有些不安,張依達語氣中帶着遲疑。
周廣嗣打量了對方一眼,頷首道:“好!前面帶路。”
三人走出門來,張依達朝門外早已停着的一輛馬車招了招手,大聲對車夫喊道:“回鏢局。”
“好嘞!”車夫爽快的應了一聲,趕着馬車走了過來。
看着這一切,周墨揚心裏也不禁好奇起來。他坐在車頭,看着車夫趕着馬車載着父親,隨着張依達一起向吉安鏢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