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想做通房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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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做“濃妝淡抹總相宜”,看看俏牡丹就知道了,無論穿着是濃重還是素淡,那婀娜的身姿都奪人的眼,無論臉蛋兒上沒上脂粉,那眼神兒一瞟,就能迷暈一大片……
穆公子好比是螳螂要捕蟬,不知道身後總綴着一個小尾巴,而且這尾巴看他的目光,比黃雀還要熱切。
除了熱切,還有深入骨髓的——絕望。
越是看到穆柯公子和俏牡丹姑娘,兩個天上神仙一樣的人物,阿花就越是知道自己的暗戀有多麼卑微,卑微的滲入到腳下的泥土,只能在暗夜裏開出挫敗的花兒。
絕望的傻姑娘,不再痴心妄想的更多。
穿上了自己所擁有過的最鮮艷的衣裳,拼着再次被馮大壯叫做“肥白蘿蔔”,臉上清洗的幾乎脫去一層皮,等洗破了的血包兒結了痂,沒那麼血胡林拉了,阿花姑娘,以破釜沉舟的勇氣,站到了穆柯的面前。
秋日的黃昏,微微的透着寒涼,嫩綠的大褂後背,依然被汗水洇濕了,風吹起來,有凝滯的快感。
阿花的聲音辛澀又粗噶:“我想——做你的通房丫頭。”
祁王朝女子對於婚姻的嚮往,制高點無非是做正妻,其次是妾,再其次,就是通房丫頭,沒名沒分的,隨時侍候少爺公子行——孰倫之事。
穆柯不可能喜歡她,不可能娶她,做妾也沒希望,但最起碼,通房丫頭能名正言順的——消火氣去痘痘。
這閨女是個傻大膽兒,全身心又都撲在了穆柯公子身上,自然,也捨不得把自己的第一次火氣消給別的男人。
做通房丫鬟,已經是阿花這段時間以來結合搜集到的各種信息,做出的最卑微的選擇。
可是,卑微到泥土裏的花兒,穆柯公子能願意採摘嗎?
事實上,到此時,穆柯公子已經幾乎完全忘記了自己竟然認識過這樣一副尊容的丫頭,猛不丁被人堵住,求肯着要做自己的通房,還真是——狗血中的極品狗血。
公子還有滿頭虱子撓不清呢!
爹娘逼着跟官家小姐定親,逼着讀書做文章,可小爺偏偏不喜歡被強按着吃草,看看大哥穆榮,啥啥都是聽從爹娘的安排,又怎麼樣?
勉強中了個舉是不假,排在末位,再向上考的氣力是沒有了,花費老多銀兩,也不過求了個邊遠縣城的縣令,跟親爹倒是平級的,但據說那裏民風彪悍,人少,卻極不易管理,地又貧瘠,吃風喝沙的,新娶的媳婦堅決不肯跟了去,現在還跟她娘家賴着呢!
那媳婦可就是嬌嬌乖乖的官家小姐,早後悔嫁給穆榮了,人家是只能同富貴,不肯同受苦的。
所以說呢,穆柯公子下決心不奔那條考秀才中舉的獨木橋上走,他平日裏只喜歡舞刀弄棒,跟一群狐朋狗友縱馬行獵,好不快活。
至於親事,早想好了,俏牡丹就是穆柯公子心心念念的唯一,水一樣的女子,美麗又多情,說的話哪兒哪兒都讓你覺得熨帖。
穆公子認真問詢過俏牡丹:“如果我變成一個平民百姓,或者流落到邊遠苦寒地帶,你還跟不跟我?”
牡丹姑娘連思索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就答:“當然跟着了!只要你要我……”。
聽聽,比那位出身官家的大嫂可義氣的多了吧?
這才是“真愛”!
穆公子那一日得了准信兒,才正式上交了好一筆銀兩的“**費”,寬衣解帶,與“真愛”郎情妾意,留宿在了翠紅樓。
這才纏綿了多少個時日啊?俏牡丹一顆心都撲在自家身上,義薄雲天的穆公子怎麼可能再有餘情多出來給別的女人?
何況,還是這樣一個肥白的破了相、化着膿滲着血的大蘿蔔?
這肯定是有人在跟自己開玩笑!
穆柯的眼睛從阿花臉上移開,憤憤然掃射向了身前身後近處遠處嗅出了狗血味道,摩拳擦掌準備看熱鬧的人群。
小廝穆安卻是識得“肥白蘿蔔”的,見公子不好意思上前訓斥,自己便竄上來,咬牙切齒的低聲對阿花道:“像什麼樣子?大街上攔路要做人家的通房?羞也不羞?”
怎麼不羞呢?
阿花的脊背上又冒了一層冷汗,臉上的紅痘痘們又有了崩裂的趨勢,腿肚子又轉了筋兒,可是那又怎樣?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我要做你的通房丫頭,你厭我的話,做一宿兒也成,我——不要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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