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寶兒被割
小柯子也沒跟孩子好好親熱親熱呢,最想聽到寶貝們叫的“爹”還沒叫過呢,他這心裏也是百爪撓的難受,恨不能倆娃兒都抱在懷裏。
可是想想親爹那副“有孫萬事足”的模樣,小柯子必須慰勸一下新媳婦:“就給爹半個時辰吧,反正我們住在一個院子裏,什麼大動靜都能聽得見。”
小兩口的新房距離客廳二百米左右,丫鬟婆子的不老少,看護個小孩子,肯定沒問題。
“半個時辰?那——你在外面聽着,我抱貝兒先去睡覺兒。”
把孩子交給爺爺奶奶照看半個時辰,還得不放心在外面聽動靜,小柯子真心覺得,媳婦想多了。
然而萬事趕得就是這麼寸,阿花剛剛把穆貝兒安置在裏間的小床上,蓋上被子,耳朵便驟然動了一下。
就好像睡夢裏被人扎了一針似的,床上的貝兒也渾身打了個激靈,手腳齊揮,閉着眼睛哭叫了起來……
阿花急忙拍哄,心裏亂糟糟火氣也亂竄,再看到小柯子急忙忙也衝進了裏間,不由勃然大怒:“不是讓你聽着寶兒的動靜么?這裏不用你管!”
新婚第二日,這語氣可不算友好,當母親的嘛,總是把孩子放在丈夫前面……
“寶兒那邊留着翠花紅棗門口守着呢,萬一爹娘看管不過來,她倆就能接手。”小柯子辯解聲未落,翠花的聲音由遠而近蓋過了貝兒的哭聲傳進來。
“阿花姐姐——二公子——快來啊!”
新娘子腦子一懵,單手扒拉開丈夫,另一隻手撈起了還在哭叫的穆貝兒,帶着被子就往外跑。
“怎麼了?寶兒怎麼了?”
翠花這樣變腔拉調兒的呼喊,肯定是穆寶兒出事了。
小柯子也提溜起了一顆心。不會是爹娘抱孩子沒輕重,摔到寶兒了吧?
翠花大喘着粗氣,就這幾步遠,已經丟了半條命似的滿臉恐慌,抓住了阿花的胳膊,眼淚啪啪的掉下來:“寶兒——寶兒哭——”。
可不是么?剛剛在屋裏只聽到貝兒哭的凄慘,出了屋。從客廳方向傳來的哭聲。是寶兒的。
都說雙胞胎是有心靈感應的……
阿花撒丫子就往客廳方向跑,翠花被帶了個趔趄,腦子卻沒短路。反手扯了小柯子一把,氣憤的道:“二公子你快去看看吧,夫人——夫人她拿刀——割寶兒少爺……”。
“嗡——”一聲,小柯子的腦袋差點兒沒炸嘍。這是什麼情況?自己的親娘,拿刀割自己的孩子。為什麼?
本來跑在前面的馮阿花,竟然也聽清楚了這句話,她的身形猛然收住,轉回頭怒瞪向翠花:“你說的——是真的?”
翠花的眼淚還掉着呢。猛點頭:“本來是好好的,我和紅棗在外面守着,聽到寶兒猛的一聲大哭。那哭聲可慘了,我跟紅棗就衝進門裏去了。我看見夫人抓着寶兒少爺的手,文婆子的刀還亮眼着呢,還有個丫鬟捧着個碗在寶兒少爺手下面接着,老爺也在旁邊……”。
然後穩重的紅棗就讓翠花出門找主子,自己撲上去搶孩子。
“紅棗……嗚嗚嗚……”,翠花哭着繼續跑,她從客廳里往外跑的時候,聽到了紅棗被丫鬟阻攔和柴夫人的呵斥聲:“打出去,發賣了!”
做丫鬟的,未經主子允許,是不可以隨便進屋的,何況還要跟主子搶孩子?
這倆丫頭跟阿花親近,跟孩子們也親密的很,聽到寶兒驟然發出的凄厲哭喊,哪兒還顧得上規矩?
而且,倆丫頭的賣身契早就被阿花銷毀了,她們是自由人,就算要認主子,也是認阿花的。
阿花把倆孩子看的跟眼珠子似的,怎麼可能任由柴夫人摧殘?
什麼都來不及細說了,阿花抱着穆貝兒直衝向客廳,“咣”,手臂撞到了緊關的門扇上。
裏面竟然還閂了門?
小柯子緊隨阿花之後趕到,雙手急拍屋門,揚聲喊道:“爹,娘,你們在裏面做什麼?快把寶兒抱出來……”。
火燒眉毛了,還拍什麼門呢?
阿花回身把貝兒交到翠花手上,自己抬腳就踹,“duang,duang——”。
這時候,所有的聲音都聽不進阿花的耳朵里,只有穆寶兒依然凄厲的哭聲,撞擊着一顆母親的心。
“花兒你別急——”,小柯子話音未落,一記大耳光就抽在了他半邊臉上。
自己的兒子在屋裏被用刀子割手,還別急?你是親爹嗎?你配當親爹嗎?
說時遲那時快,在憤怒的“大力士”暴龍女腳下,客廳裏面的門栓也就承受了三腳而已,就“哐當”倒向屋內。
來開門的丫鬟正正好被木門的邊緣擦到,抱着腳滾在地上……
剛剛還那麼和諧的客廳內,穆縣令黑着臉低着頭,一隻手捏着另一隻手的一根手指,眼神專註的落在桌案上的一個白瓷碗裏面。
柴夫人就在穆縣令旁邊,一張臉詭異又扭曲,看看白瓷碗,又看看闖進來的兒子兒媳。
紅棗倒在桌案前,胳膊被一根紅腰帶捆縛着,嘴裏也塞了塊抹布。
寶兒在文婆子懷裏,憤怒的蹬着腿腳,對母親伸出的小手掌,其中兩根手指頭上還滴答着血珠子。
阿花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她看不見穆縣令,看不見柴夫人,她沖向文婆子,搶過了哭的幾欲背氣兒的穆寶兒……
這個世界是怎麼啦?
阿花抱過穆寶兒,一隻手肘搗向了文婆子的肚子,隨着文婆子的彎腰後退,一條腿又被踹到,“咕咚”躺倒在牆壁下。
“為什麼?”
阿花一腳踏上文婆子的前胸,眼睛看向那兩個依然在打量白瓷碗的夫婦。
剛剛認下孫子,為什麼狠心割孫子的手指頭,還一割就割倆?
“為什麼?”
這是小柯子在問父母,他的半張臉着了火似的辣疼,但是他的心,卻像掉進了冰窖里。
翠花此刻已經抱着貝兒趕到了紅棗的身邊,反正是豁出去了,一隻手幫助紅棗拽出了抹布,又去解紅腰帶。
紅棗憤怒的嘶吼,再次把冰窖里的小柯子推的更深更寒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