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第333章 戰事初起 3

蘇凝緩緩抬眼，雪地里東方戰站立在那裏，身後沒有跟任何的隨從，小看着蘇凝。

“原來是東方少主，這麼晚了，東方少主還沒歇息？”蘇凝神色淡漠。

東方戰看似溫文爾雅，但是那雙眼怎麼看也頗有深意。

“這麼晚了，雪鳶姑娘不是也在外面嗎？現在連城兄繼承人的位置已經板上釘釘，還沒恭喜姑娘即將大喜。”東方戰道。

蘇凝勾唇淡笑：“聽聞錦少生病，少主讓我過來看看。”

“原來如此，那本少主就不打擾雪鳶姑娘了。”東方戰笑道。

蘇凝點頭，然後走進了錦少的院子。

現在已經是深夜，輕輕的推開房間門，蘇凝踏進了錦少的房間，或許是早就知道她要來，所以這裏空無一人。

“你終於來了。”錦少的聲音傳來。

蘇凝抬眸，錦少站在黑暗中。高大的身影輪廓，讓人很難看不清長相。

蘇凝“嗯”了一聲。

停住腳步，蘇凝將手裏的葯放到桌上，輕聲細語：“把葯喝了吧。”

然後轉身就走，一刻也沒有停留。

錦少大步流星的上前抓住蘇凝的手臂，“等等。”

蘇凝腳步驟停，看清了錦少的面容，“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當初你答應我，只是為了讓楚少軒遠離你對不對。我們之間從來都是相互利用，只是在相互利用中付出了真心。蘇凝，你知道我也怨，我也恨，但都是因為我在意你。”錦少一字一句鄭重其事的對蘇凝道。

蘇凝嘲諷道：“是啊，我們之間除了欺騙什麼都沒有剩下，原本可以有的東西，現在也沒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們兩不相干。我累了，也沒有心力再去做什麼，想什麼了，就這樣吧。”

“你恨我？”錦少問道。

“我恨我自己算計着算計着就把自己算計了進去，錦少，你算計我，我算計你，最後都把自己算計了，僅存的一點真心什麼都沒有了。我不恨你，但是也不想原諒你，以後你做什麼，大可不必在手下留情，也不必顧忌我，不需要。是我太入戲，你也不必負責。”蘇凝的語氣平緩，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錦少忽然眨眼，蘇凝繼續道：“你要江山，我阻止不了，我也不想阻止，我沒有力氣再去阻止什麼了，只希望從今之後，你我之間，無恩無怨，再相見，就如同陌生人。”

“陌生人？說的真洒脫，已經發生的事情如何忘記？你是我的人，無論生死，都是我的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我有情，就算相愛相殺，我也不會放手。”錦少的聲音低沉，整個人也沒了紈絝之氣。

蘇凝無聲的笑笑，眼淚落下，這才是真正的錦少。君臨天下的錦少，那個永遠都知道自己需要什麼的錦少。

錦少上前從身後將蘇凝摟入懷中，蘇凝心痛，他也心痛，蘇凝傷心，他更難過。蘇凝的白髮，真的刺痛了他的心。

“真好笑，當初放棄我的是你，我滿懷期待的去告訴你，我們有孩子了，可是你呢？我的孩子沒了，你忘了他是死在自己父親手上的？那一幕我永遠都忘不了，也永遠都不想忘。你毀了我的希望，打碎了我的夢，錦少，我們完了。在我發現你算計我的時候，我沒這麼想。在我們和離的時候我沒動搖，但是現在，我們真的完了。永遠都不可能，這兩個月我想了很多，我愛過你，恨過你，現在我卻能面對你，因為我已經心如止水，你無法引起我心裏的波瀾。”蘇凝緩緩道，平靜的不像話。

錦少身影一顫，蘇凝果然怪他了。

“我走了，以後我不想見你，你也不用再找我了，我們之間的過去，就讓它過去吧。”蘇凝從來都是高傲的，她跟錦少不一樣。

錦少是骨子裏的傲氣，紈絝的外表。蘇凝是骨子裏的冷漠，彷彿一切都不再她眼底，如寒冰，似霜露。

錦少緩緩的鬆開蘇凝，蘇凝抬步而走。

錦少站在原地，他不敢追上去，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親手毀了他們的之間的路。

但是只要蘇凝活着，他寧願她不愛他。

蘇凝的身影蕭索的背影雪白的髮絲在雪中看起來那麼明顯，那麼扎眼，錦少忽然摸了摸臉頰，上面有一滴晶瑩的淚珠。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把她傷的這麼慘。

而他沒有看到，蘇凝的眼早已經濕潤了，那孤傲的背影，只是為了不讓錦少看到她的不舍和軟弱。

踏出院子的大門，蘇凝的嘴角開始往外流血，強忍的痛，讓她再也承受不住，緩緩的攤坐在門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凝站起身，慢慢的抬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楚謹站在院中。

蘇凝身子一僵，停下腳步。

“我等你很久了。”楚謹走上前，看着蘇凝。她眼睛紅紅的，似乎哭過了。

“你誤會他了，其實他…”準備替錦少解釋，蘇凝打斷了他，“不用說了，以後都跟我無關。我累了，想休息了。”

越過楚謹，抬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他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在孩子和你之間，他選擇了你。蘇凝，你還在彆扭什麼？難道只有你傷心？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不怕你恨他，怨他，也要自己親自動手。只為了那一句，他的孩子，誰也沒有資格要殺，只能死在自己的手裏。他負擔的遠遠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很多事情也不能用對錯衡量一個人。”楚謹忽然喊道，兩人背對背，蘇凝卻能聽出楚謹聲音里的悲涼。

蘇凝停住腳步，勾唇，語氣平靜，“我知道，我都知道。”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楚謹轉身，看着蘇凝走進房間，蘇凝都知道，那她為什麼還要放棄到手的幸福？

蘇凝回到房間，緩緩的閉上眼，忽然抬眼，連城聞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平靜的看着蘇凝。

“我的決定做完了，你可以放心了。”蘇凝語氣很冷，冷的讓人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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