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一夜傾城 10

每日每夜都有病痛的折磨，莫說認識何人，就連識字看書也都沒有過。現在我仍舊是大字不識，文墨不通，我這院子連一本書都找不出來，還不說別人寫給我的信。”

說著語氣頓了一下，看了眼杜陵侯夫人，繼續道：“這封信紙張看着就比我平時所用的草紙要珍貴許多，內容是什麼我一個字也看不懂。且不論寫些什麼，單看這玉佩，就知道定是珍貴，我這院中的東西所有的東西加上也不及這一樣。退一萬步講就算這是我的，那我為何要將這麼珍貴的東西隨意放置？”

聲音清淡，透出些許的無奈。配上蘇凝的絕世容顏，讓原本出於怒火中的杜陵侯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蘇凝會如此說。

不單是杜陵侯驚訝了，就連杜陵侯夫人也都難得的沉默了。靜和不由得在心裏給蘇凝叫好，這是無聲的給他們一個巴掌。

不愧是她的主子，這要是換了她，恐怕不容易善了。沒想到主子輕描淡寫就解決了，並且讓她們查無可查。

“你不識字？”杜陵侯眼神微眯，似乎並不相信。

蘇凝神色淡淡：“這麼多年無人踏足我這院子，並沒有人教過我識字。”

杜陵侯神色一凌，偏頭看向杜陵侯夫人。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蘇凝淡然，靜和恭順。突然一甩長袖，抬步走了出去。

臨走前，還囑咐道：“改日我安排人來教你識字看書，免得出去叫人笑話。”這便是相信了蘇凝不會識字的話。

這些年，他確實沒有關心過自己的這個女兒。在他眼裏，女兒都是拿來鞏固他的地位的，哪管她們學習的事情。

但是，他其他七個女兒，各個都有所長，處處給他長臉。現在蘇凝什麼都不會，要是改天出去還不讓他的顏面丟光了。

“是。“

杜陵侯走後，杜陵侯夫人面色微變，不發一言，深深地看了眼蘇凝，緊跟着走了出去。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這丫頭過關了，看來這丫頭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沒關係，以後時日還長的很。

跪在地上的嬤嬤和丫鬟都跟上走了，不出一會，所有人都散去。又恢復了以往的寂靜，蘇凝笑容淡淡。

望着門口，那裏之前站的人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主子，屬下一直有一事不明。”

所有人都離開了，蘇凝和靜和依舊站在原地，靜和忽然道。

蘇凝轉過身，看着靜和，笑容依舊不達眼底，語氣清淡：“什麼事。”

“為什麼不讓杜陵侯府九小姐，消失，這麼多年，就算消失了，也不會有人懷疑什麼的。屬下一直不明，主子一直留着，是為了什麼。”靜和低着頭，道出了自己這麼長時間心中所想。

以蘇凝之能，這個杜陵侯府九小姐的身份實在是有些委屈了。每天還要看人臉色，時刻擔憂別人來算計自己。這個沒有任何好處，相反還有很多束縛的身份。為何不早點棄了，還要苦苦守着呢。

蘇凝一時之間沉默了，並沒有回答她的話。

靜和說的沒錯，這個身份是束縛。換一種身份，她蘇凝就可以活得很好，就算是要替那可憐的女人報仇，也不會有今日這般複雜。

空氣中瀰漫著沉重的氣息，蘇凝的沉默讓原本心裏就在心裏打鼓的靜和心中更是不安。

沉默了片刻，蘇凝突然開口，淡漠中泛着清冷：“有些人，有些事，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這個身份就算要捨棄，那也要等到事情都了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才是到時候了呢？

靜和心裏腹誹，卻不敢說出來。蘇凝的性子她十分了解，不願意說的話，就算你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也不會說的。

“主子有心事。”靜和站在蘇凝身後，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蘇凝嘴角微微勾起，搖頭：“很長時間不知道什麼是心事了，似乎一直都有，又好像從來都沒有。”如此模稜兩可的答案，讓靜和心中疑惑更勝。在她眼裏蘇凝總是很神秘，心思影藏的很深。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一個人待會。”蘇凝道。

“是。”

靜和應聲出去了，蘇凝一直都喜歡清靜，不喜歡被人打擾。

西王妃生辰只給杜陵侯府九小姐下帖，並未給杜陵侯府下帖子的消息不知被誰傳了出去，很快又成為了洛陽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都紛紛開始猜測杜陵侯府最近真是流年不利。

最近洛陽城極為熱鬧，先是杜陵侯府嫡女嫁入皇家長子。緊接着又出了嫡姐代妹出嫁的事情，現在又出了西王妃生辰，獨獨越過杜陵侯府，單獨給九小姐下帖子的事。

都開始把目光對準了近期波受關注的杜陵侯府九小姐，有人說她長相極美，縱然身患有疾，絲毫不影響她傾國傾城之貌。也有人說她長的極丑，大皇子看不上才與杜陵侯府嫡女暗通款曲，棄她而娶了了自己的嫡姐。西王妃是因為看她可憐，才邀請她參加這次的生辰宴會。

眾說紛紜，而被人時時掛在嘴邊的當事人，此時坐上了前往西王府的馬車。

楚晉建國到現在也不過才十三年，現在的楚晉皇帝在十六年前還是北嶼太子。他用了短短三年的時間，橫掃齊悅，並且吞併齊悅整個國家。十三年前，北嶼、齊悅一統，國號楚晉。原本的北嶼皇帝宣佈退位，北嶼太子即皇帝位，這一統治，就是十三年。

三大王府一直都是當時北嶼太子藍漓殤的肱骨之臣，都為他曾立下了汗馬功勞。太子繼位之後，特意被封為異性王，西王、楚王和慕王。可想而知今日西王府的宴會，該是多少人巴結的對象。

蘇凝靜靜的想着，三大王府，多麼榮耀，可以說是整個楚晉除了皇室身份最尊貴的了。杜陵侯府不過是這十年崛起的新勢力，跟三大王府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就連左相右相，都比不了三大王府根基來的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