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吹拉彈唱一條龍
比賽一結束,眾人返回食宿點收拾東西,錢多多在路上發起燒,身上溫度越來越高。被六點式安全帶勒了一天,又在防火賽服里捂着,瘀傷不但沒有好轉,反而紫得更加厲害,比賽時精神高度集中倒還沒表現出來,現在一鬆懈,簡直是病來猛如虎,身體垮得如山倒。章欣提議把他送進醫院先住兩天再回n城,這熊孩子卻非得回巔峰不可,誰勸也不聽。
看着借病胡鬧的錢多多,陳墨猛皺眉,恨不能把他給扔下車,心說說好的不熊的呢?怎麼一生病又熊了呢?
好在郎彥在,一到食宿點便把錢多多交給他,由他先帶回n城。
回住處收拾好東西,劉鑫坐在大巴上,等待後面回來的技師們收拾東西上車,正等得煩躁,周圍一陣喧鬧,劉鑫看窗外,卻見郎彥把錢多多塞進停在門口的vitesse,然後發動vitesse疾馳而去。
一瞬間,劉鑫的妒火升至頂點!
憑什麼?憑什麼!不只陳墨,連錢多多這種貨色都能得到郎彥這種賽車界精英的認真對待,而他卻……他不甘心!狠狠捶在座椅靠背上,劉鑫緊緊捏着拳頭,手指甲幾乎陷入肉中,緊緊咬着嘴唇,活脫脫一副妒婦模樣。
第一站比賽結束,決賽告一段落,接下來便是為期一周的整修時間,在這周里,賽手們需要調整狀態,技師們需要把傷痕纍纍的賽車復原,還有不少商家找過來,想趁這決賽正紅火的時候拍個廣告代個言啥的,總之,要乾的事情還不少。
取得好成績,大家歸心似箭,又擔心錢多多,收拾好行李后連夜驅車趕回n城。一路奔波,半夜才回到車隊。此時,錢多多已經在郎彥的服侍下睡了過去,他仍然發著燒,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愈發火熱,燒得一張包子臉紅彤彤,嘴巴上燒起干殼,手背上插着點滴針頭還凈說胡話。
看這光景,大家心裏都有些急,人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即使退燒,也不曉得他什麼時候才能恢復精神。這簡直是車隊大事態,下一站開始的比賽才是真正在死亡之路上前行。
因為拉力賽的商業性,為了吸引更多能親往現場觀看的觀眾,每年第一站都設在國際化大都市附近,這種大都市周邊的路,很少有十分險要的,從第二站開始便要與各種款型的公路作戰,稍有不慎便會車毀人亡。
相比之後的比賽,第一leg那個死亡之彎,真心只是道開胃菜。
但是目前巔峰卻面臨極端事態,賽車的狀態倒是小事,即使傷得再重,大不了送到summit,進了summit那基本等於返廠,但是這錢多多卻……汽車零件壞了換便是,這*上的損傷卻要靠時間去養才能癒合。
雖然巔峰還有一名領航李堯,陳墨的領航在汽聯登記的卻是錢多多,這不能隨便更改。於此,一干人只能看着忽而漢語忽而英語,忽而普通話忽而家鄉話,胡話一串一串往外蹦的錢多多搖頭。
都燒成這樣了咋整?!
當初辦手續是欣姐在搞,錢多多說完普通話冒出句家鄉話,陳墨才驚然發現原來錢多多和邢益民是一個地兒的!造物主真神奇,同在那片秋時下雨下一月,一整個冬天都不怎麼見得着太陽的天空下長大,一個風景長得差不多辨方向便生出幾分猶豫,一個卻比鴿子定位還精準。
“start,4ht!”眾人正搖頭,錢多多突然清晰的冒出句指令。一聽這指令,陳墨哭笑不得,還心疼,感情這傢伙還牽挂着今天的比賽呢?
急雖急卻也毫無辦法,干看着他這病也不會好,眾人只能各自回房間休息。眾人沒想到,第二天早晨起來看見的竟然是坐在接待室大快朵頤的錢多多。雖然臉上青紫依舊,嘴巴里還帶傷卻絲毫不影響他吃喝。
眾人大驚,這身體真心皮實,這恢復力着實驚人!不愧是窮大苦大的孩子,既耐折騰又扛揍!
看那桌上,擺得琳琅滿目,簡直可以拍部“舌尖上的早餐”,也不知他從哪買這麼多吃的來。豆漿油條包子稀飯這些常規貨是見不到蹤影的,擺着的都是些稀罕物,蜀地的護油粑,青翠的葉子圍出個圓柱狀;還有京城的焦圈兒配上炒肝兒;山城的熨斗糕;還有蔥包兒檜、銀絲捲兒……甚至連寶島的蚵仔麵線都有。
這一大桌子各地經典早餐讓昨晚風塵僕僕趕回來,路上粒米未打牙的各位饞得不住兒吞口水。
“你們吃呀。”錢多多招呼眾人,一手抓着一個圓柱形護油粑,一手揭上頭青翠的葉子,手法嫻熟,揭開后咬上一大口。白瓷瓷的糯米面外頭一層汪汪的油,裏面竟然是不知名的鹹菜配肉末,光看着都覺得膩歪。錢多多把這個護油粑三兩口塞進嘴裏,從面前撿起一個,遞給陳墨:“你嘗嘗,我家的特色早點。”
陳墨接過來學着錢多多的樣子揭開葉子咬一口,臉都皺成一堆。糯米本就膩,外面還汪着一層油,關鍵錢多多遞給他的是個糖餡兒的!磨碎的芝麻伴白糖,還加了葷油進去,咬在嘴裏那叫一個膩!
陳墨不想吃卻又不忍拂了昨天拚命兒的領航面子,強忍着胃部抽搐把這東西吞下去卻見錢多多喜滋滋的挨個發個遍兒,巔峰眾人人手一個,有點甜味餡兒,有的鹹味餡兒。
大家都苦着臉往肚子裏塞,錢多多兩眼放着光兒,問:“好吃吧?”
看錢多多眼睛裏的期待,眾人只好把心一橫,大嚼大咽,包着淚花兒點點頭:“好吃。”
“我就說吧,我老家的東西是最好吃的!”錢多多笑眯了眼睛,摔破邊兒又修補好的調色盤臉上自豪滿滿。
正這邊天堂那邊地獄,郎彥拎着袋子走進來,聞着味道,陳墨便知道袋子裏面裝的應該是早點。果然,袋子一打開,又是各色吃食。
陳墨把郎彥拽一邊,悄咪咪問:“你從哪兒弄來這麼多東西的?”
郎彥掏出手機,划拉划拉,上頭是張圖片,一幢建築很有古風,廊檐高大,雀替繁複,很有古典美感,掛個牌匾大書:金山早點城,還是繁體的。圖片下邊兩行簡體字道:只有你想不到的早點,沒有我們做不出的早點,進金山早點成城,場邊各地美味。
這上長下短兩行字弄成漸變色,下邊兒還配上一行花體英文,這完全不搭的配圖和文字戳了陳墨笑點,噗一聲笑出口氣,這五毛美工!
陳墨這一笑,笑得眾人莫名其妙。
“你們吃呀!”美食當前,錢多多才不管那麼許多,招呼眾人吃。護油粑不是眾人的菜,其他吃的可不是,一群人餓虎撲食,風捲殘雲。
正吃着,李明清從外邊進來,一臉疲憊,霸道總裁的狂狷邪魅跑得無影無蹤,一看就知道不曉得熬了多少個日夜。見狀,陳墨挑揀一些略微清淡的早點跟上。
進門,李明清在床上斜歪歪躺着,腿腳軟趴趴。一看這樣,陳墨有點心慌,從兩人見面以來,什麼時候見過他累成這樣?總是一副大局凈在掌握中的社會精英人士模樣。
把早點放在桌上,陳墨坐在李明清身邊,問:“什麼事把我們總裁累成這樣?”
李明清伸手攬過陳墨,把陳墨腦袋按在頭上道:“陪我睡會兒。”
“嗯。”陳墨從李明清胸口上爬起來扒拉開還暖和着的被子,拍拍床鋪:“躺好,我給你按摩按摩。”
李明清蹬掉皮鞋,閉着眼睛一蹭一蹭挪動着躺端正然後一翻身臉朝下趴好。陳墨看這樣,心說好傢夥,累成這樣,看樣子是接了筆大單子通宵達旦的幹了?
“先生,請問是來半套還是吹拉彈唱一條龍?”陳墨把手搓熱,撫上李明清的背,學着按摩店行話兒。
“嗤。”李明清忍不住笑了,鼻子裏噴出一小股子氣,道:“你自己看着辦。”
陳墨嘿嘿笑,在李明清背上忙起來。
把李明清全身上下按摩個遍,看李明清睡得香,陳墨心想反正這兩天也累得夠嗆,索性一塊兒再眯一覺。陳墨伸手踢腳,八爪章魚一般纏在李明清身上,閉上眼睛。
這一覺一直睡到日下三竿處,陳墨醒過來看李明清還在睡,想起卻被拽住。剛還睡着的李明清現下直勾勾看着陳墨,眼神里那叫一個邪魅狂狷。卧槽!這是要演哪出?陳墨不由得有點心慌慌。
李明清悠悠開口:“吹拉彈唱一條龍服務還沒做,我不付錢的。”
“我的全套服務可是很貴的。”陳墨撫胸摸腰,裝出女性身段窈窕表情嫵媚的模樣。
李明清微微眯着眼睛:“服務到位給小費,一輛tuatara。”
“嘖!你還當真了!一邊兒去。”陳墨一腳踹過去。腳剛踹出去,被李明清捉住,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已經被李明清狠狠按倒在床上,一頓狂吻。
後面的事自然不用說,各種嗯嗯啊啊哦哦,聽得隔壁人都不好意思在房間裏呆。
事畢,兩人一塊兒沖澡完畢各自穿好衣服,李明清又準備出門。走到門口被陳墨叫住。
“我要跑勒芒。”陳墨說。
李明清眸子裏光芒一閃。
“第三位車手遲遲不公佈,我知道你的意思。”陳墨又說。
“嗯。”李明清點點頭,折轉身來,嘴唇在陳墨額頭上點一下,轉身就走。
摸着腦門,陳墨心想這麼溫柔的明清叔,是吃錯藥了還是沒吃藥?
於此同時,s城君豪車隊會議室,老雷手裏資料捲成筒在桌上大力猛敲,喉嚨里咆哮得像發怒的公獅子。
“車隊第八!車手第六!老子投入的那些錢餵了狗了!”老雷轉向劉鑫,“問我要tuatara的時候怎麼說的?說一定在今年取代陳墨,老子曉得你是在掰胡話糊弄我,好讓老子拿錢出來。練了大半年,你那技術趕不上陳墨,我認!你他媽的連戰樂逸、周俊這種貨色也跑不過!”老雷一通吼,吼得劉鑫面上通紅。
“還有你顧申,你看你跑得那成績,能見人?跑不動早早給老子滾蛋,還一年拿50萬年薪,給你20萬我都嫌浪費!”數落完劉鑫,老雷炮口一轉,朝向顧申。
被老雷一吼,顧申只有垂頭愧疚。他是君豪尚未成長起來那會兒簽進來的賽手,又是野路子出身,技術不好是實在。往年君豪能穩住第一不動搖,這多虧了陳墨。他不只在跑比賽的時候保證自己盡量拉大和第二名的耗時差,保證顧申即使拉分也差不到哪兒去。而且,往年的路書,都是陳墨審核過,根據顧申的賽車性能特點和顧申本人的技術特點量身打造。
如今,失去了陳墨,顧申立馬被打回原形,所以,他只能沉默以對,無半點反駁的立場。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