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我討厭軍人
夏侯不是那個複姓夏侯某某,而是姓夏單名候——夏侯。
每當陌生人聽到他的名字都會問,你叫夏侯什麼?
為了這個夏侯沒少解釋,自己就叫夏侯,不是叫夏侯某某。
夏侯生於一九八二年,他對童年最大的印象是從六歲的時候開始的,也就是一九八八年的時候。
那個時候文/革剛剛過去不到十年,改革開放還僅限於沿海部分地區,國家算是百廢待興,物質很是貧乏。
不過夏侯他家生活還不錯,最起碼一日三餐都有肉吃,而這都源於他那當大校老爸夏淵的緣故。
但夏侯卻覺得自己之所以天天有肉吃,都是老爸想馬兒跑得快就必須喂精糧,豬要長得肥就必須投食料的緣故。
每當老爸夏淵可勁造的讓自己吃肉,夏侯就知道他的苦日子到了。
對於爸爸夏淵,夏侯是敬畏的,因為他老爸對夏侯輕則罵娘,重則就用堂屋裏那根一米多長,一直放在神龕下執行家法的老山竹狠狠揍他的屁股。
夏侯已經不知道被老爸打過多少次了,反正屁股和後背上的傷疤,往往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而這也是夏侯他自找的,他能惹事愛打架,幾乎到了一天不打就能上房揭瓦的地步。
這天夏侯他又打架了,他打的是一個長得胖乎乎比他還高出一頭,已經上五年級的孩子。
他在對方的兩隻眼睛上揍那麼幾拳,弄得那孩子的眼眶紅中帶紫,紫中帶黑,像個十足的熊貓,同時夏侯還打掉他兩顆門牙,這讓受害者的母親親自帶着孩子上夏侯家理論。
整個過程那個被打的孩子,一直像小雞躲老鷹一般縮在媽媽身後,根本不敢出來跟夏侯面對面說道些什麼。
送走了那對母子,夏侯已經做好了再次被老山竹照顧屁股準備,可卻沒想到他卻意外的見到了爸爸的笑容。
“你小子行啊!居然把一個比自己壯實,年紀也比自己大的孩子,打得像老鼠見到貓似的,根本不敢吱一聲。”夏淵甚至有些得意的摸着夏侯的小腦袋瓜子,道:“呵呵,你個臭小子真不愧是我兒子啊。”
夏侯一見老爸不但沒打自己反而表揚,不由得意忘形,抖出黑歷史,得意的說:“這算什麼?在我學校還經常一個打數個呢?並且贏多輸少,厲害吧!”
“額……為什麼要跟同學打架啊?”
“還不是我們班上有一個小子帶着幾個人,就自稱自己為解放軍的總司令,要剿滅叛匪反動派,而我是山大王土匪頭子,當然要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了。”
夏淵聽着,前面還在笑,可後面也不禁猛然瞪大眼睛,然後一把操起那根執行家法的老山竹,扳過兒子就往他屁股上揍,邊打邊罵道:“你個渾小子!還山大王土匪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晚上夏侯一家子吃的晚飯很是豐盛,有魚有肉還有烤鴨,但夏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他看着窗戶外面漫天的鵝毛大雪,就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果然,第二天天還沒亮,夏侯就被他老爸從溫暖的被窩裏給拉出來。
夏淵也不讓他穿多少衣服,就把兒子推出門外。
呼嘯的寒風夾雜着大雪猛吹到身上,體溫瞬間下降不少,人不由打顫,夏侯望着漆黑的天和慘白的大地,求饒般的看着一臉嚴肅的父親,道:“爸爸,好冷也好黑哦。”
“孩子我知道外面很冷也很黑。”夏淵摸着他的腦袋瓜子說:“但是孩子,身為男人一輩子要面對無數的艱難險阻,你不能害怕它畏懼它,要迎難而上勇敢的面對它,那時你會發現寒風與冰雪根本不足為懼。”
夏淵說著把他推出去,道:“我知道你害怕冷也害怕黑暗,但你絕不能退縮,因為現在冰雪與黑暗就是你的敵人,你一旦選擇後退,只會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你的敵人,而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你只能跑,玩命的跑,讓自己的身體發熱起來,你很快就會發現寒風與黑暗根本不值一提!沖吧!我的孩子!”
“沖什麼沖?”這是夏侯的母親李月清從裏屋裡衝出來,對着夏淵吼道:“夏淵你這是在訓練兒子,還是想殺了兒子?”
“屁話!”夏淵怒道:“虎毒還不食子呢?我會害自己的兒子?我這是為了他好!”
“好個屁!”李月清也怒道:“你知道今天多少度嗎?零下二十一度啊!你想訓練兒子不心疼,我還心疼呢?他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就是因為中國有了你這種人,才出現那麼多二世祖與敗家子!”夏侯道:“為什麼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那是因為他們的父母從不嬌慣自己的孩子,讓孩子從小就知道獨立自主的重要性!為什麼富家子/弟多敗兒?為什麼有種說法叫做富不過三代?還不是那些人的父母放鬆了下一代的教育,讓孩子從小隻知道吃喝玩樂,而經不起一點兒的風雨變成溫室里的嬌嫩花朵!”
“但你也不能這樣訓練兒子吧?”李月清開始示弱。
“不,我就要這樣訓練兒子,我夏淵的孩子,長大了即使不能成/龍,也萬萬不能變成一條可憐蟲!”
在夏侯的印象中父母每次爭吵,他爸爸夏淵都是強勢的,說話就是如此的振振有詞,而母親李月清最後都會妥協於父親。
冷,非常非常冷,刺骨的寒冷。
同時也很疼,特別是手指頭,那種疼痛讓夏侯只想哭喊,他不得不把雙手夾進自己的腋下,以稍稍緩解十指連心的痛苦。
滑到了,膝蓋瞬間淌出血水,又很快被零下二十幾度的低溫凍成冰疙瘩,粘連在褲子上,很是不方便。
夏侯一咬牙,拉開褲子,剛剛冰凍不出血的膝蓋又出血了。
他不敢喊疼也不敢叫喚,叫嚷也沒用,因為此時大街上見不到一個人,他只有玩命的跑,不要命的跑,繞着軍區大院也就是自己的家,在天亮之前跑上一圈,不然老爸夏淵的那根老山竹又要伺候他的屁股了。
從這一天起,這一刻起,夏侯他那幼小的心靈里埋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他恨爸爸,更連帶的恨軍人這個職業。
誰叫他爸爸夏淵就是軍人呢?如果不是軍人,夏侯也不用受這樣的罪了。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巴眼功夫,夏侯要離開讀了三年的幼兒園了。
在最後一節課上,幾個幼教老師問所有的孩子們,你們長大了準備幹什麼?
頓時孩子們嘰嘰喳喳起來。
有人說自己以後要當解放軍保家衛國,有人說自己要當科學家,要用技術改變生活,更有人說自己要當老師,專門培養科學家。
輪到夏侯時,他的回答甚是可愛。
他笑嘻嘻的說:“我長大了,一定要去當土匪,做山大王!”
頓時孩子們哄堂大笑,因為無論是在電影裏還是連環畫裏,土匪山大王什麼的,都是一群摸樣最猥/瑣最難看,最後也是無一例外被解放軍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傢伙。
“為什麼要去當土匪呢?像你爸爸一樣做一名光榮的軍人不好嗎?”幼教老師問道。
“我討厭軍人,才不要當什麼軍人呢!”說起自己的老爸夏侯不滿的說,誰叫那老頭子玩命的歷練自己,也正因為如此他對軍人這個職業怨念極大:“當個土匪多好啊,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而且能跟解放軍對着干,想想就有趣。”
孩子們頓時嘩然,老師們無語,不過有一個人認同了夏侯的話,他就是郝棟。
這傢伙這些年一直跟着夏侯“為非作歹無惡不作”按照夏侯的話說,郝棟就是自己的二當家的,雖然這個二當家下面再也沒有一個兵了,但郝棟依舊樂此不疲跟着夏侯當土匪。
“我老大說的對啊,當土匪多好啊,想打哪個打哪個,說搶女人上山就搶女人上山,多好玩啊。”
幾個幼教老師面面相覷,暗道:現在的孩子也太彪悍了吧,才這麼點大,就知道搶女人了?知道女人是什麼動物嗎?
ps:很多太監書之所以沒了後面,大多是因為成績太差,作者沒有了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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