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小睿哥哥
“好，待我回到水家，一定向母親提起您。”水洛雅點頭，態度甚是謙卑。不管怎麼樣，北皇都是獨孤夜的父親，雖然自己不喜歡他，但也沒有理由在那麼多人面前駁他的面子。
不過北皇的話卻讓水洛雅更加重視這件事情了，關於北皇與軒轅帝，還有自己母親與藍妃娘娘的事情，她一定要處理明白了。
北皇似是沒有想到水洛雅那麼爽快就答應了，當下有些詫異。不過很塊便是恢復了正常，神色有些複雜，“既然如此，那你們就走吧。朕就不留你們了。”
北皇也不是傻子，自然看明白了眼前的情況。他看了軒轅燼一眼，神態更加複雜了。
軒轅燼對上了北皇複雜的目光，只是微微笑了笑，並與其他反應。他自然而然的擁着水洛雅，對北皇行了行禮，便準備離去。
“慢着。”一直沒有怎麼出聲的南離睿忽然開口了，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水洛雅，看起來略有些恐怖。
軒轅燼與水洛雅停下了腳步，兩人皆是看着他。北皇雖然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但是看熱鬧不閑事大，也是饒有興趣的看着幾人。
不知為何，水洛雅忽然有些不敢面對南離睿，抓着軒轅燼衣服的手更加緊了緊。
軒轅燼看出了她的緊張，背後擁着她的手輕輕在她後背拍了拍，安慰着她。繼而開口對着南離睿說道，“南離太子可還有事？若是沒有什麼重要事情的話，本太子與……洛兒可就要回東夜了。”
軒轅燼在對水洛雅的稱呼時，顯然有些猶豫。水洛雅有些感動，她當然知道軒轅燼是打算稱呼她為太子妃的，可她現在畢竟剛剛被獨孤夜休了，若是下一秒就是東夜的太子妃，那麼天下人一口一個唾沫都可以淹死她。
水洛雅心中感慨，這軒轅燼，他倒是為她考慮很多啊。
“洛兒？本太子怎麼記得軒轅太子以前都是直呼她水洛雅呢。怎麼，難道軒轅太子是忘記那一年前發生的事情了？”南離睿冷笑，說出的話句句都直痛傷口。
南離睿話音剛落，在場的人個個臉色都有些變化。除了北皇之外，其他的人只怕一聽到一年前，就會想到那年軒轅燼與水洛雅的大婚吧。
那年所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他們誰都不可能輕易忘記。更何況當事人軒轅燼與水洛雅呢。
軒轅燼臉色也是微微一便，不過很快便是恢復正常。笑着說道，“哈哈，南離太子提醒的是。正因為本太子之前太對不起洛兒了，所以以後會更加對她好，來彌補之前她所受到的傷害。”
說罷，軒轅燼忽然低下了頭，像極了犯了錯誤在承認錯誤，並而反思的孩子。“軒轅燼在這裏感謝南離太子的教誨，軒轅燼感激不盡。”
眾人皆被軒轅燼謙卑的姿態嚇了一跳，誰人都知軒轅燼一直高高在上，從來不與任何人低頭。
可是今日，他竟然對南離睿低頭了。不，應該說他是為了水洛雅在低頭？
獨孤夜原本就低沉的的臉色更加沉重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軒轅燼，現在的軒轅燼在他眼中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一個陌生到不能在陌生的人了。
至少，他眼中的軒轅燼，不會向任何人低頭。不管因為什麼事情，都不會向任何人低頭。
“你……”南離睿也愣住了，眼中同樣流露着不可思議的目光，不得不說，軒轅燼此刻的舉動真的怔住他了。
然而，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但當事人軒轅燼卻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不知南離太子現在可還有事情，若是沒了，本太子就真的要和洛兒回東夜了。”
話音剛落，軒轅燼繼而又寵溺的看着水洛雅，柔聲說道，“洛兒，出來那麼久你都沒有回家，不如我與你一同回家可好？”
軒轅燼說了一同回家，任誰都知道他這是打算正兒八經去拜見自己的老岳父岳母了。此話一出，獨孤夜與南離睿的臉色瞬間又變了，一陣白，一陣綠的，非常難看。
南離睿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掌，他目光熾熱的看着軒轅燼，恨不得眼前之人徹底在世界上消失。他盯了軒轅燼一會兒之後，終於再次把目光定格在了水洛雅的身上。
他看着她，略有些蒼白的唇瓣終於動了動，“洛兒，你欠我一個解釋。”
從北黎洛到水洛雅，從水洛雅到東夜太子妃。再從北黎洛到北慕太子妃。她欠他的不止一個解釋啊。
水洛雅心裏甚是內疚，她不敢直視着南離睿，只要看到他痛苦，不甘的眼睛，她的心就格外的疼。她張了張嘴巴，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全部被她咽了回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南離睿等不及了，他忽然快速上前抓住水洛雅，在眾人錯愕不解的目光下，使勁搖晃她的胳膊。“你明明就說過你不會在和軒轅燼在一起了，你明明就說過你和獨孤夜不熟。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頓了頓，眼中流露出的痛苦之色深深刺痛了水洛雅。他苦笑，唇角的笑着異常苦澀。“呵，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成為了北慕的太子妃。我也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又和軒轅燼在一起了。洛兒，你可以接受軒轅燼，可以接受獨孤夜，為什麼就不可以接受我？為什麼不可以接受我啊？”
南離睿心中十分的不甘心，明明就是他最先認識的水洛雅，明明是他對她最好。可是結果呢，她寧願接受一個與她相識並不久的獨孤夜，都不接受他。
沒想到，他不但輸給了軒轅燼，也輸給了獨孤夜啊。
不，他是輸給了她啊，輸給了她那顆捉摸不透的心。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水洛雅搖着頭，她想要與他解釋清楚，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讓她該怎麼解釋，難道讓她當著北皇的面告訴他，自己與獨孤夜之間都是假的么，她已經深深傷害了獨孤夜，難道還要讓他在那麼多人面前失去顏面么。
不，她不可以，她不可以對獨孤夜那麼殘忍，她不可以因為自私就讓別人更加痛苦。
水洛雅不停的搖着頭，不管南離睿在怎麼期待她的解釋，她也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見她如此，南離睿眼中的光芒徹底被冷水澆滅，沒有一絲一毫的光芒了。他鬆開了她，身子卻像沒有了支撐一般來回搖擺，就像一隻孤獨的小船在茫茫大海中漂泊不定，隨時都會翻到。
“原來，你真的可以捨得對我如此殘忍。原來，在你心裏，我南離睿他媽什麼都不是。”南離睿紅着眼眶，每一句話都像是從牙縫間擠出來一般，非常困難。
水洛雅吃痛的閉上了眼睛，她不敢看見他那受傷的眼眸，她更加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忽然變成這樣，她最最不想傷害的人到最後卻被自己傷的最嚴重，遍體鱗傷，無法痊癒。
身子再一次被溫暖的大手攔進懷裏，她知道這是他的懷抱。水洛雅平緩了一下呼吸，心裏因為他的鼓勵暖暖的，她在心裏給自己打了打氣，終於鼓起勇氣睜開眼睛直面對了南離睿。
她挪開軒轅燼擁着她的手，在軒轅燼鼓勵溫暖的目光下，緩緩靠近了南離睿。
“小睿哥哥。”她走至他的面前，輕聲呼喊着。
小睿哥哥？
聽到這個稱呼，南離睿的身子忽然猛烈的顫抖了一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水洛雅竟然如此稱呼他。
“你……你……”南離睿伸手指着她，修長的手指顫抖不停，看着令人甚是心疼。
蒼白的臉上緩緩升起了一絲微笑，水洛雅笑着，聲音雖小卻是讓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這是以前你讓我叫的，那時候我是北黎洛，你是南睿。我們當時關係很好，你說我像你妹妹，所以你讓我稱呼你小睿哥哥。”
可是現在，她不再是北黎洛，她是水洛雅，她是水家少家主。他也不再是南睿，他是南離的太子，他是天下難得的人才。
以前那些簡單的快樂再也不負存在，那聲小睿哥哥，即便現在叫出來了，也只剩下了苦澀與心酸。
南離睿紅了眼眶，他抬頭看着天，盡量不讓自己的淚水流下。他一直以為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在她心裏他根本什麼都不是。
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竟然還記得小睿哥哥啊。
可是現在，就算她叫了小睿哥哥，那又如何。現在的他不想成為她的哥哥，他不想要這個稱呼啊。
水洛雅深吸了一口氣，深情溫柔的看着南離睿，她的語氣不咸不淡，可是任誰都知道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花費太大了力氣。“小睿哥哥，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我也知道你所做的都是為了我好。可是……”
她停頓了一下，淚水終於忍不住從眼眶中流出，聲音也因為情緒的變化越來越小，“我愛軒轅燼，這輩子……只愛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