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破陣子

連續幾天，契丹人攻城甚急。渝關有了上次的教訓，更是加倍小心，連番擊退了敵人的急攻。時日一久，契丹人氣勢漸衰，疲態稍露，攻城的間隔越來越長，規模也越來越小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李沐風口上說放手不管，心中卻很焦急。只是他見契丹人氣勢正盛，己方援軍又尚未到達，也實在無法勉強。屈指一算，到了渝關已有四日，戰況依舊膠着，在戰略的天平上，幽州已然憑空減去了四顆砝碼。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又是一陣箭雨。李沐風仰頭看去，敵人在強弓的掩護下迅速退卻。城上的士兵紛紛舉盾抵擋，來不及回射。他嘆了口氣，若是人人都有薛禮的神射，定然不會被契丹人的弓箭壓制。想到這，他心頭一動，是啊，薛禮呢？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他尚未來得及轉移目光去尋找，卻見到緊閉多日的渝關城門突然砰地打開了！隨着一聲嘎嘎的響動，絞索把弔橋拋了下去，轟然架在護城河對岸，激起一片渾黃的煙塵。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塵埃尚未散盡，一隊騎兵已然自煙霧中穿過，幽靈般迅捷的殺出。馬上騎士的面貌猶被塵煙遮蔽，手中馬刀的寒光早已透出雲霄，刺痛着每個人的眼睛。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契丹的攻城部隊都是徒步而行，此時剛剛撤過護城河。一名殿後的戰士聽到異動，猛然扭過頭來，卻看到一柄雪亮的鋼刀已然劃過脖頸，偌大的頭顱隨着鮮血拋上了天空。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契丹人一陣大亂，立刻潰不成軍。燕軍鐵騎如割麥般砍倒一個個奔跑着的敵人，好似猛虎入了羊群。契丹大營見事不妙，命兩支騎兵自左右方斜刺包抄過來，如同兩支朝內彎曲的牛角。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弔橋剛一放下，李沐風便疾步登上了城頭。見燕軍勢如破竹，他長長鬆了口氣，一轉眼，看到裴行儉正扶着垛口，面上毫無喜色。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守約！”李沐風走了過去，道：“薛禮呢？他領着騎兵殺出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裴行儉搖搖頭，道：“薛將軍另有安排。今日能否畢全功於一役，就看他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那這支騎兵……”李沐風一愣，轉頭朝城下望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裴行儉沒說話，只是沉默的點點頭，輕輕嘆了口氣。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城下的戰況又起了變化，就在兩側敵軍騎兵行將合圍之際，燕軍突然棄了斬殺的目標，結陣朝前飛馳而去，堪堪自兩支部隊的縫隙間穿過，尖鋒直指契丹本營。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那正是窟哥所在的大賀氏本部，若能將其擊潰，便能一戰而勝之。兩千幽州騎兵如同一柄鋼錐，筆直而迅速的刺向敵陣。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大賀氏的營地立刻起了變化，一支騎兵馬上聚集起來，彷彿刺蝟身上豎起的一撮尖刺。片刻間，兩支騎兵對撞在了一起，人馬交錯，喊殺連天。李沐風在城頭凝神觀望，卻一時難以看清勝負形式。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契丹的人數優勢起了作用，尾隨其後的兩支騎兵殺入戰團，登時將燕軍衝散。幾乎每名幽州戰士都面臨著幾個契丹人的圍攻，形式立刻朝一邊傾斜。領軍的將領見事不妙，率隊拼力殺出，朝敞開的渝關城敗回。李沐風看得清晰，只這一會兒工夫，兩千人的隊伍已然損失近半。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契丹騎兵緊隨不舍，竟在燕軍後面追了個首尾相接。突聽幾聲號角響起，大賀氏本部近萬人如潮水般追逐過來，紛亂馬蹄聲的如暴雨衝擊大地，一時天地間再無別的聲響。李沐風手扶着城牆，發現如山嶽般堅固的渝關城竟在這聲音中隱隱震顫起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他回頭看去，身後的侍衛都面色發白，反不如那些守城的士兵鎮定。裴行儉死死盯着城下，漠然的神情中閃動着一絲興奮。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上萬騎兵鋪開，如同一柄撐起的大傘，傘尖便是敗退的燕軍。距離越來越近，眼看着契丹人跨馬躍上了弔橋，李沐風都不禁喉嚨有些發乾。可以想見，若讓這上萬鐵騎衝進城內，怕再也沒人能夠阻止渝關淪陷。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敗退的燕軍一進城門，立刻如溪水遇到了礁石，成兩路朝左右分開。只是如此，使得進城的速度稍顯緩慢，最後十幾名騎士終於被契丹前軍趕上，慘死在鋼刀之下。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契丹人隨手砍倒擋路的燕軍，眼前便是渝關洞開的城門。他們殺得興起，鮮血刺激着每個契丹人的神經，而不設防的渝關城更似餓狼口下的美食。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第一個契丹人剛剛踏入城門口，尚未來得及發出歡呼。一股暴怒的力量登時將他從馬上撞飛了出去，連同後面的戰友一起，成了一團飛舞的殘肢。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就像突然引起了一場爆炸，城門處的十幾名契丹兵轟然飛散了出去，一支無比驃悍的鐵騎自城內衝殺而出，領頭的赫然便是薛禮！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所有的騎兵都戴着黑色頭盔，身披黑色戰甲，就連跨下戰馬也是通體黑亮，宛如墨龍。他們手中皆持着根丈許的長矛，矛尖閃着寒光，好似在夜空中閃爍的寒星。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幾乎就在一瞬間，搶上弔橋的幾十騎兵全被挑落馬下，一股黑色的洪流如瀉閘的山洪般湧出，以一種無可抑制的狂暴力量沖入契丹的軍陣。契丹的戰士們都驚慌了，他們沒有想到，無敵的契丹鐵騎反會被另一隻騎兵所壓倒。當他們還未從不知所措的狀態中恢復，已然被燕軍沖開一條縫隙。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這支騎兵不過三千人，卻如鐵流般沖開了驚慌的敵人。就像抽刀斷水，儘管水流隨即在身後複合，卻終究無法阻擋鋒刃的前進。衝擊，再衝擊！無論多少敵人湧來，這鐵騎凝成的利刃始終指向萬人環護的契丹盟長——大賀氏酷哥。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薛禮的震天弓斜背在肩上，手中那條長矛一味橫掃直刺，全無半點花巧，卻偏偏無人能擋得一招。薛禮殺的興起，突然大吼一聲，一矛連續將三個契丹人掃下馬來，個個筋斷骨折，吐血而亡。他放聲長笑，高叫道：“都跟我沖！”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聽到這喊聲時，顧況正擰槍刺落一名敵騎，濺落在臉上的鮮血早已顧不上擦拭。從編隊開始，他便跟在薛禮身後。當在城內看着敵軍萬騎狂奔時，顧況握槍的手掌突然微微顫抖起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他無法不緊張。雖說他有過守城殺敵的經驗，卻從未在疆場上馳騁過。面對這鋪天蓋地的敵軍，即使是經驗豐富的老兵都要膽寒。他用眼睛左右瞄了下，卻見眾騎手神色漠然，冷冷的如同沉默的冰山。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他不知道，這三千鐵騎可非同一般。薛禮本部號稱一萬，實則這才是真正的核心。這三千人都經過嚴格篩選，個個身手不凡。歷次戰爭的生死博殺，敵人和同袍的鮮血浸染，使得他們都比冰山還要冷酷強韌。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第一次縱馬殺敵，顧況甚至不知該如何出手。不過，他馬上就鎮定了下來，他發現，在這股一往無前的氣勢面前，敵人並不能立刻組織起有效地反擊。況且自己的隊伍只是全力衝擊，稍沾即走，並不與敵人纏鬥。有時他一槍未能傷敵，便早已一掠而過，迎向了下一個敵手。偶爾餘光朝後一瞟，見到先前那人已然被身後的戰友挑下馬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實際上，他這個位置壓力最小。跟在薛禮身後，就等於有了一堵最為堅實的擋風牆壁。薛禮揮舞長矛殺出一條血路，如同上古神兵劈開了大海。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此時城頭，李沐風不由得感慨的嘆了口氣，道：“若我和薛禮跨駿馬對決於陣前，則敗亡者非我莫屬。”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裴行儉凝着一對晶亮的眸子，好似沒有聽到。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契丹人被幽州騎兵打亂了陣腳。他們本是乘勝追擊的勝利者，卻沒想到倉皇逃竄的敵人換成了一支以逸待勞的伏兵。這些人突然以一種更加無畏勇猛的氣勢殺出來，如當頭一棒，殺的他們措手不及。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窟哥終於感到了危險，他開始緩緩向後退去，周圍衛戍的部隊朝中間擠壓了過來，形成密集的防守體系。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此時，薛禮的這隊騎兵已經完全陷入了契丹的本陣中，彷彿一條泥制的大船，劈開波浪，在海中越行越遠，而船體也逐漸縮小。儘管如此，薛禮仍堅信，在這條船完全崩潰之前，他足以那殺死興風作浪的魔王。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顧況覺得周邊的壓力陡然大了。敵人如海浪般一波又一波的湧來，隊伍已然不能似開始般恣意馳騁。他朝前看了看，薛禮已然被敵人的鮮血染紅了鎧甲，好似披了件火紅的戰袍，那傲岸的身形看不出半點疲憊，長矛揮處，敵騎紛紛落馬。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就這一分神，一名契丹騎手已然衝到了面前。顧況心頭一慌，挺長矛刺去，卻被那人猛一偏身子，單臂夾在腋下。顧況大吃一驚，剛要用力回奪，兩匹馬已然相錯而過，巨大對沖之力讓他再也拿不出長矛，只得鬆開手，卻見一柄單刀掛着風聲正朝自己頭上劈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顧況避無可避，只得咬着牙，單腳脫蹬，以另外一腳為中心自馬腹下反穿出來，若風車般繞了個迴環。可誰知他才轉了一半，突覺腳下陡然一松，立刻失去了平衡。他還未來得及叫出聲來，已經如墜雲霧般被甩了出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這一招數有個名目，叫做“魚翔淺底”，本是薛禮的絕招。若使得全了，便可自馬腹下突出冷劍，死中得活，敗里求勝。可這對馬術及武藝要求極高，顧況慌忙之中用出來，又哪裏成得了？他雖然避開了單刀，可腳下一滑，便脫蹬掉下了馬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顧況的感覺中，這一瞬是如此的漫長。他只覺輕飄飄的如駕雲霧，半天未曾落地。他自掉落的一刻，心頭便駭然之極，腦中電閃般掠過無數個念頭，最終竟定格在莫無憂春光般燦爛的笑臉上。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自己竟要這般死了？他心頭茫然，求生的**卻讓他繃緊了每一根神經。才一落地，顧況猛然旋轉身體，若陀螺般滴溜溜滾了出去。無數馬蹄踏過身旁，揚起的塵沙打在他臉上。突然，一陣劇痛自身後傳來，一隻揚起的馬蹄終於兜在後背，將他踢得反滾回來。顧況只覺得心頭髮熱，哇的吐了口血。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還好，這一下並不太重。他有鎧甲護身，還不至於筋斷骨折。他晃悠悠站了起來，腦子嗡嗡直響，這一連串的翻滾讓他頭暈眼花，甚至未曾對迎面砍來的長刀產生反應。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突然，一隻漆黑的長矛從天而降，將馬上的戰士戳到地下。有人冷森森的大喝一聲，“顧況，要死也留個全屍！”顧況自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不由得打了個激靈，這才回過神。循聲一看，遠處的薛禮手中長矛已然不見，正揮着一把雪亮的戰刀。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又一名騎士從身邊掠過，那人隨手一刀，想解決掉這個看似嚇傻了的小兵。誰知顧況突然騰身而起，落在他的身後，一掌將他擊落馬下。那人翻身剛要爬起，卻被收勢不住同袍踏在馬下。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顧況穩住奪來的戰馬，卻見薛禮已然領軍殺遠了。他在後面縱馬追了過去，可落單的騎兵又怎能衝破敵軍的重圍？他奮力用戰刀砍倒兩人，見事不妙，便想回城再說。可撥馬一看，後路也全是敵兵，只好看準了防守薄弱的東北方，匹馬落荒去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薛禮救了顧況一次，卻再也顧不上他。他見自己這方壓力猛增，窟哥卻越逃越快，心中極為焦急。他又砍倒一個敵人，舉目望去，契丹人還是不畏死的拼力阻擋，不由怒吼道：“兒郎們，投矛！”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這聲音由內力送出，如同戰場上打了個劈雷，那樣喧囂的廝殺聲，竟也壓它不過。契丹人都是一愣，卻聽天地間被一種怪異的呼嘯所充斥，兩千多支長矛陡然飛出，以燕軍為中心，朝四面八方輻射。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看到這種攻擊，城頭的李沐風不由得愣了神。記得那是很久以前了，自己在閑談中曾和薛禮說過古羅馬的戰法，誰知如今被薛禮用了出來，更加靈活，也更加得心應手。手指托着下顎的裴行儉突然眼中一亮，轉身走下城去。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只一瞬間，周圍的契丹人倒了一片。有些戰士被長矛透體而入，當場氣絕。有的雖不致命，卻立刻失去了戰鬥能力，只能倒在地上呻吟。長矛投得並不遠，因而在燕軍周圍，立刻形成了真空地帶，只有許多無主的戰馬茫然的佇立。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幸而，燕軍在馬上投矛，準頭不能保證，否則死傷將更加嚴重。而燕軍將士根本不看結果，投矛的同時，已然抽出戰刀。宛如一柄絕世名劍陡然出鞘，太陽的光輝都頓時被這雪亮光芒所掩蓋。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殺！”薛禮大吼。“殺！”兩千多騎兵發出震天的吼聲，氣勢比適才更盛。“殺！”一陣更加宏大的聲響傳來，卻是裴行儉率五千人自城內殺出，隨着喊殺聲起，箭矢已然如雨般瀉落。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大賀氏部族抵擋不住，敗勢已成。開始於遠處結陣觀望的其他部落見事不妙，催兵馬上前接應。他們起先見薛禮縱橫馳騁，如入無人之境，倒還沒怎麼擔心。因為畢竟兵力差距極大，只要窟哥穩住陣腳，定然不懼，此時見到城內又有敵人殺出，才有些着了慌。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窟哥見他們接迎出來，心叫不好。依照他的意思，其他幾部最好按兵不動，嚴陣以待，自己率隊回退，自然便沒事了。可眼下這邊疾退，後方友軍又沖了上來，場面甚為混亂。薛禮如同附骨之蛆，咬住自己不放，一個不好，便會造成全線潰敗。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想到這裏，他一揮手，停馬傲然而立。三千護衛結成了衝擊的陣形，反朝薛禮殺去。兩隻騎兵好似兩支互射的飛箭，針鋒相對。薛禮見狀，大叫一聲，“來的好！”一絲冰寒的冷笑在他臉上浮現，他收了刀，自肩上摘下震天弓。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薛禮看了看情形，知道自己不可能在援軍到達前追上窟哥，儘管他已經停在了遠處。迎面而來的三千鐵騎也是契丹精銳，不是輕易便能對付。想到這裏，他的震天弓已經擎起，反手抽出一隻粗大的長箭。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窟哥本想讓護衛軍擋住薛禮，等援軍上來，自己便可反殺回去，此時見到薛禮張弓搭箭，心頭突的一震。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是了，他忘記一件事。自己停住了步伐，使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進入震天弓的射程。薛禮雖然無法殺到自己身邊，卻有一手百步穿楊的絕技，一張攝魄奪魂的神弓！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窟哥深吸了一口氣，抽出戰刀，雙手緊緊握住刀柄。卻見薛禮遠遠的一揚手，一隻巨箭已經陡然出現在面前！窟哥大驚，還好他全神貫注，猛然揮刀撥在箭桿處。他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震的手臂高高舉起，虎口發麻，險些淌下血來。長箭擦着耳邊飛了出去，風壓令他耳朵嗡嗡作響。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他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另一隻箭已經到了胸前。窟哥避無可避，忙盡全身力氣用刀柄砸在箭尖之上。清脆的金屬撞擊的聲音響過，跨下那匹駿馬一聲悲鳴，轟然倒地。而窟哥也口噴鮮血，摔落自地上，不知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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