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 抉擇

“不想去，不想唱。”

曉琰卻是完全拒絕道，不過她的拒絕對於我來說乾脆不理會，直接就是牽着她的手準備離開這裏，有些涼意的洱海，我相信還會再來。

“你這個怎麼這麼混蛋？說了我不想去，你非要強迫別人嗎？”

曉琰有些怒了，或許她早就已經怒了，然而我將她的怒火當作了笑容，此時此刻，我只想陪着她，如果可以我願意放棄一切，她為了不連累我，選擇一個人孤獨的生活，我在得知真相的時候如果不陪着她，陪她度過最艱難的時候，我就不算是個人了。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是五天過去了，我直接就是在洱海租了一個海景房，而曉琰我也沒有將她送回去，我們倆個人住在一起，當然我睡着地上，而她睡在床上，這些天我一直都是用心的照顧着她，而她從一開始的不願意到現在的無奈與平靜也是有了很大的改變。

又是一個清晨，我買回來了早餐，而曉琰她還在睡着，我站在床邊看着熟睡着的她，淡淡的笑了，因為我從她的面容上看到了一絲安詳的笑容。

只是我看着她，難免想到了綺蕾，這些天我沒有聯繫綺蕾，只是綺蕾會給我發短訊，打電話，她每天都會問候着我，而我卻是有些不敢與她對話，畢竟我在大理做着一件堪稱背叛婚姻的事情，我開始了混亂，也開始的糾結，我想要回杭州，和曉琰完全斷絕一切都聯繫，可是我無法能夠邁起腳步，一看到曉琰那空洞無神的眼睛，一想到曉琰每天都活在黑暗中，再想到她的失明是因為我，我就無比的難受和愧疚，我無法回去，我甚至想過要不要回去？

就在我在內心中思緒萬千的時候，睡在床上的曉琰睜開了眼睛，只是對於她來說，她睜開眼睛和不睜開眼睛是一個樣的，都是一片黑暗，我不能體會她的感受，但是可以理解，當時突然失明的曉琰一定很絕望，而她在絕望的時候選擇離我而去，只是留下一個錄音，和對我說的無情話語，全然都是不想拖累我。

我不知道曉琰有沒有感受到我就站在她的身旁，或許應該是感受到了吧？

曉琰睜開眼睛后，空洞的眼睛停留在了虛空之中，似乎是在看着看不到的我，又似乎是在讓自己清醒，然後突然就是坐起了身，她睡覺穿着睡衣，然後接下來的動作就是準備脫掉睡衣了，我急忙轉過了身，也沒有說話，只是等待着她穿衣服。

很快曉琰便是穿好了衣服，因為我聽到她穿着鞋踏地的聲音，她似乎要去上廁所，我便轉身跟上來她，然而讓我意外的是她並沒有去上廁所，而是拿出了手機，看到她拿出手機，我便知道曉琰要做什麼了，她要找人來接她。

看到這個情況，我上前便是搶過了她的手機，對她認真的說道：“曉琰你要給誰打電話？難道我來照顧你不好嗎？是不是給微笑？”

“梁家峰，你幹什麼？拿來手機，我要給媽媽打電話。”

曉琰被我突然的動作驚了一下，然後便是帶着怒氣的對我說道。

“真的嗎？”

聽到曉琰的話語，我有些沒底氣的詢問道。

“騙你做什麼？你拿來手機。”

曉琰依然是怒氣沖沖的對我說道，手掌也是伸到我的身前，我看着她，最終還是將手機交給了她。

而曉琰拿過手機便是轉身要回到卧室去，看着她憑着記憶有些艱難的回到卧室，我的心痛着，但也只是痛着。

“曉琰打完電話，吃早餐。”

我對着卧室高聲說道。

很快曉琰打完了電話了，而我也是將早飯送到了卧室中，本來我要喂她的，可是她不願意，當然她在失明的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自己吃飯，甚至習慣了用手觸摸未知的物體，我們頗為安靜的吃着早餐，就當我們吃完早餐，我收拾剩飯的時候，突然響徹起來門鈴聲，我心頭一跳，看了一眼曉琰，喃喃道：“應該是服務員，我去開門。”

我起身走出來卧室，準備給開門，然而當我用貓眼看到來人的時候，便是被震驚到了，也同樣知道曉琰終究是想要離開我，不想要我陪着她，她打電話是叫她的父母來接她，看到門外似乎頗有些焦急的曉琰父母，我沒有選擇開門，而是轉身向著曉琰走去。

我打開房門，看着已經站起身的曉琰，帶着一絲無奈的說道：“曉琰你難道就不能給我一個陪伴着你，照顧你的機會嗎？”

“難道你要一直將我囚禁在旅店？難道你會一直陪着我的身邊？別搞笑了，你回去吧，你還有妻子，有孩子，有父母，你陪伴我的時間是有數的，或許明天，又或者是後天，你就會離開了，然而這一切都沒有了意義，今天就當是我們最後的相處吧，我要走了。”

曉琰看着看不見的我，神色認真的說道，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異常的鄭重，她看不見我，卻是看透了我的心，這一刻我的心更加的亂了，就如曉琰所說，我所謂的陪伴是有期限，而這個期限就在眼前，曉琰不想做小三，更不想拖累我，她的選擇或者沒有錯，是我錯了。

只是當她在黑暗中漫步的時候，我伸手顫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對她說道：“我陪伴你的時間沒有期限，我會一直陪伴着你度過最艱難的日子，我不知道我的選擇是錯還是對，但我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我需要陪着你的身邊，我知道你不想離開我，我知道你依舊愛着我，你的失明有我一絲的原因，我要彌補這一切，我不會讓你落魄的逃離，曉琰希望你不要和你的父母走，我想要帶着你看看這個世界，即使你看不到了，但是你卻可以感受到到。”

我這些話語經過了深思熟慮，或許有那麼一絲的衝動，也或許有那麼一絲異常，但終究是說出來了，而曉琰也是用空洞的看向了我，這是習慣性的動作，而她的神色讓我知道她在想着什麼。

“我知道我現在結婚了，我會和綺蕾說清楚，我相信她可以理解的，如果我離開了大理，傷害的是你，如果我離開了杭州，傷害的是綺蕾，或許我的選擇總得傷害一個人吧？但我必須要選擇，你可以將作這是憐憫，當作這是愧疚的彌補，當作這是未知的情緒，但我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只希望你不要繼續逃避了，如果你的失明是對我的拖累，那我寧願被你拖累一輩子，曉琰你還記得當初你對我說的話嗎？”

我緊緊的握着她的手，看着迷茫甚至是顫抖的她，認真的說道。

曉琰聽到我的話是沉默的，但是她的身軀是顫抖的，我知道她被觸動了，我不知道她會不會說出那句話，但是我會說。

“你在哪裏，我便在哪裏，我會永遠陪着你。”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流下了眼淚，整個人都是處於一種激蕩的情緒中，曉琰東父母還在按着門鈴，而我則是話語落下后，看到了曉琰那空洞的研究中流淌而出的眼淚，滾燙的眼淚縱橫在了嘴邊，而我緊緊的抱住了她，緊緊的抱着。

或許對於我來說，我不是一個好男人，更是一個混蛋吧？我這一生被人傷害，也傷害着人，快樂過，痛苦過，痛苦過，憤怒過，激動過，然而這些或許才是人生的含義吧？

門鈴的響徹悸動着我的心，曉琰沒有掙扎，被我緊緊地擁抱着，我聽到了她的泣不成聲，我感受到了她的艱難情緒，或許是痛苦，也或許是激動。

“我配不上你，配不上你。”

然而就是片刻，曉琰便是有所動作，用力的掙脫開了我的懷抱，情緒激動的說著話，她極為的大聲，她的情緒有些崩潰，我的話觸動了她的痛楚，我的話激起了她的奢望，而我這個時候能夠給予的她只是一個擁抱，我再一次抱住了她。

“曉琰，你沒有配不上我，你之前對我說的話，我現在還給你，你在哪裏，我便在哪裏，我會永遠陪着你。”

我說著所謂的好話，也是真誠的話語，我要傷害綺蕾了，我要陪伴在曉琰東身邊，守護着她。

“不要，不要，你回去吧，你去陪你的妻子吧，你放開我，我要去給我的爸媽開門。”

然而曉琰依舊是掙扎着，依舊是大喊着，她爆發了潛意識的力量竟然推開了我，跌跌撞撞的向著門口走去。

然而就當我急忙追上她的時候，我看到了闖進來的人群，保安，職員，還有曉琰的父母。

我看到這樣的場景是震驚的，也是無奈的，而曉琰東父母看到我卻是沒有多大的驚訝，或許曉琰已經將我的消息告知了她的父母。

“曉琰。”

曉琰的的媽媽關切的呼喊了一聲曉琰，而曉琰的爸爸卻是異樣的看着我，我這個時候不知該說什麼，畢竟還一些外人，而此時的曉琰撲入了曉琰媽媽的懷裏，像個受到了折磨的孩子，在媽媽的懷裏哭泣着。

曉琰的爸爸讓其他人離開了房間，現在的房間中只剩下我們四個人，曉琰媽媽抱着曉琰，一起流着淚，而曉琰的爸爸走到了我的身前，我終於開口說道：“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