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鄆王造反

趙桓微笑着把情報遞於种師道與岳飛兩人，道：“宗澤幹得不錯，不僅讓完顏宗望吃了個啞巴虧，這十天半月還得到了不少戰馬之類的戰利品，種將軍，你注意一下，宗澤說這幾天就會遣幾千騎兵把戰利品運回來！”

种師道迅速把情報看完，呵呵笑道：“殿下這招示敵以弱又保存兵力的策略看來也取得初步成果！”

趙桓呵呵笑着，突然看到殿中的岳飛情緒不是很高，頓時明白這個戰爭狂人又在鬱悶了，不由問道：“岳飛，這十天來你兵練得怎麼樣了？”

岳飛道：“殿下，都熟悉了點陣形排列了，就差實戰而已！”

“不要急！”趙桓笑道，“仗會有你打的，就怕你打不過來！”

這時傳令兵進來說東宮太子府有人來送急信。

趙桓聞言心裏咯噔一聲，生怕出了什麼事，連忙讓傳令兵引那人進來，一看發現果然是小趙子手下聽令的小太監。

小太監一臉憔悴，眼皮發黑，想來是趕路趕得極其辛苦，一見太子，立刻哭着摔倒在地，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嗚咽着道：“殿下，小趙子總管急報，出……出大事了！”

趙桓一把將那信奪過來，展開一看，不一會兒臉色煞白，手也開始抖了起來，喃喃不知在說著什麼。

种師道見狀大驚，忙問：“殿下，出了什麼事了？”

趙桓驚醒過來，大是苦笑：“本宮可真要做第二個扶蘇了，鄆王……造反了！”

“什麼！”种師道與岳飛滿臉不敢置信。

鄆王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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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住！守住！給朕守住！”黃昏的時候，在皇宮的一個大殿上，皇帝趙佶聲嘶力竭地咆哮着！

也怪不得他驚惶生氣，他最疼愛的皇子，三皇子鄆王趙楷，竟然絲毫不年父子之情君臣直禮，毅然於半個月前公然造反。那天是三月十五，正是趙佶讓鄆王留京的最後期限。

那一天鄆王開始也如他所言，來告別皇帝后，真得舉家往城外搬了出去，看到兒子如此順服，趙桓心生不忍，但心裏又鬆了一口氣，本以為天下太平了，哪知道半天後，太子妃率人進宮，說鄆王在外調兵遣將，要造反了，讓他早點提防！

趙佶開始不信，想不通鄆王哪來的兵力造反，以為太子妃是在造謠，就要治她的罪；不一會兒，外面嘈雜之聲大起，在趙佶又驚又疑的當兒，他的寵臣蔡京與本應卧病在家的高俅驚慌不已地奔了進來，大呼鄆王造反了，要官家快逃！

趙佶聞言心也涼了大半，這兩位是朝廷老臣，萬不會說些沒有根據的話，不由驚慌失措起來，再一會兒，更多的臣子門進得宮來，反映的消息更坐定了鄆王造反的事實。趙佶更急了，詢問了一翻，立刻做出決定，關閉內城門，使殿前司與侍衛司兵馬公十萬人緊守城門不失！最後才開始了解詳情。

他都明白了，鄆王竟然與城外他最看重的大臣童貫一起造了反，這童貫深得信任，掌管了城外十五萬的禁軍，如今騙開外城門，殺進汴京城來。趙佶的心更涼了，勒令死守，又讓人藉機逃出城去讓外地兵將回京勤王！但派出去的人都說外城門於關，沒有鄆王的命令，誰也出不去，她開始死心了，好在這會兒他的兒媳太子妃說在混亂的那天已經遣人去通知太子了，這又讓他生起了一丁點希望，堅持要守得太子回京那天！

如今半個月過去了，太子還是沒有到，而內城本來不是很高大，要不是仗着有十萬軍馬，月早就失守了，也好在城不是很大，十萬軍馬一下子就把城內給守了起來，而鄆王那天又派了一半人馬守外城，這才堪堪守了半個月，可管後勤的人又來報說城內糧食不多了，就兩三天的口糧而已，若再想不出辦法，可就真的要守不住了。

趙桓看着殿中的幾位大臣，都是鄆王造反那天急忙進城的，最大的有蔡京、高俅、梁師成等人，小的方面有樞密院院事張叔夜與太常少卿李綱，另外還有一些不大不小的臣子，都是一幫忠良之士呀！趙佶不由得有點感動了，不過看到丞相王黼與御使台的張邦昌竟然不在，他不由得憤怒了，特別是蔡京在這會兒說王黼也跟着鄆王反了，更是讓他摔破了幾個名貴的花瓶！這些人，虧他那麼信任他們呀！

“玉兒，您真的派人通知太子了么？”趙佶不放心地又問一下旁邊的朱佩玉。

“是的，父皇，一定是出去了，兒臣能肯定，太子之所以現在都還不到，應該是要招集人馬回京，父皇想想，大軍從幽雲而下，怎麼也要些時日！”朱佩玉平靜地回答，三月十五那天，她本在太子府養着身子，一邊給腹中的孩子縫補着小兒衣物，一邊又想念着遠在外地的太子，正幻想着，小趙子驚慌地闖了進來，說他布在城中的探子跟着鄆王出了城，發現對方與童貫發動大軍，造反了。在證實了消息之後，她不敢怠慢，直接進了皇宮，稟告皇帝。

“可快要守不住了，糧食也快沒了！”趙佶聞言不耐煩了，來回走了幾步，轉頭放柔了聲音，“玉兒，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了身孕，不要太過勞累。”

“是。”朱佩玉此時腹中的孩子也有四個月了，開始微微隆起，退了幾步，回頭又道，“父皇你放心吧，兒臣對太子有信心，他一定會趕回來的！”

趙佶輕了一聲，待朱佩玉走後，人也有點癱了，他知道，這個天下，經此一事，若沒有超人手段，要敗壞了，而他又不是一個非常英武的天子！看着眼前的這些大臣，他也開始明白了，此刻說他們忠心，那是看得起他們，因為這些人以前都是與王黼或鄆王不和的，看着鄆王的造反口號就知道了：“清君側，誅蔡京！”如今蔡京他們進來，抱着避難的的念頭更多吧，看看他們連家室都弄了進來就知道了，什麼時候自己的皇宮成為收容所了？當然，也不能說其中沒有忠良之人！

再次把死守的命令吩咐下去，趙佶回頭自己的皇椅上，有點頹靡，他心如明鏡，這個椅子，他坐到頭了。先說鄆王吧，若是造反成功，豈有留下一個前皇帝威脅他帝位的道理！在他的印象中，除了前唐李淵能在退位安享晚年外，有幾個皇帝能在這種情況善終的？

最壞的結果是被鄆王殺掉，以除後患，最好的結果也莫過於太子勤王成功——他也得退位與李淵一般做太上皇，不說太子會不會像李世民一樣趁機逼宮，單是他的部下，也會擁戴他上位吧，比較那可是擁立之功，可得榮華富貴。這招數他的祖宗趙匡胤就用過，如今人家拿來效仿一下，也不為過吧！

罷了，罷了！趙佶嘆了口氣，反正這皇帝也做煩了，還不如做他的太上皇、道教帝君去！只要能留下一條小命就成！太子，你快點回來吧！

就在趙佶煩惱的當兒，他的三兒子趙楷也在外面咆哮着：“進攻，進攻！一定要儘快攻下來！”

此時他的帳有此次與他有道舉事的幾大臣子，先是他的幕僚龐士元，接着是主力大將童貫與武起，再就是後來加入進來的王黼一系了！對於這個丞相，趙楷心裏也明白着，他開始是不肯反的，奈何自己一下子就把他控制起來，待得內城門關閉后，他也只能順從了，因為他知道，縱使他沒有造反，就是皇帝趙佶贏了這次，也不會放過他了，誰叫他一開始沒有像蔡京一樣跑進城去，有蔡京此人在皇帝身邊挑撥，龍顏大怒的皇帝再也不會放過他了！

趙楷冷冷地看着眼前諸人，冷冷地道：“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本王知道，你們之中也有後悔之人，但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跟着造反了，贏了就是功勛，敗了就只有死亡，如果你們都不怕死的話，就藏着力氣不使吧！”

諸人沉默，只有龐士元道：“各位，我們這次不是什麼造反，而是清君側，官家身邊多年被蔡京一流蒙蔽着，蔡京此賊，禍亂朝政，使得民不聊生，天下亂民四起！如今我等上承天命，為天下百姓除此賊，難道大家都不願意嗎？”

大家都知道他說得好聽，但民眾與麾下士兵需要的就是這個借口！

龐士元又道：“起事到今日也有半個月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儘快宮進去，不然勤王軍一到，就什麼都完了，只要攻進去，王爺一登基，號令天下，那時就什麼都不怕了！”

趙楷也有點鬱悶，這小內城，半個月都還沒攻下，不由問道：“士元，你怕消息外露？當時我們策劃了兩個多月，第一時間控制了城門，蒼蠅也飛不出去一個，不會有什麼吧？”

龐士元苦笑道：“殿下，話是這麼說，但誰知會不會有什麼意外！再說了，京城緊守城門半個月，許進不許出，時間一長，外地之人不難猜想出什麼，若是哪個大膽的將領帶兵一過來，到時內外交攻，大勢就去了！再說了，王爺難道忘了，北邊還有個太子呢，雖說遠在千里，但如果耽誤太久的話，就不好辦了！”

趙楷點點頭道：“看來是要儘快攻進去了！”

龐士元又道：“殿下，就在這兩天攻進去吧，免得夜長夢多！士元知道您怕毀壞了皇城，沒有下令盡死力攻城，可眼看如今內城守得有模有樣，再這樣下去，恐怕有變呀！”

趙楷更鬱悶了，本以為能一下攻入城去的，沒想到對方竟然有善於守城之人，使得被擋在外邊半個月之久，加上他認為自己總要入主皇宮的，若是壞了皇城，建起來也麻煩，更重要的是損了皇家的顏面，雖說如今開封城內的臣民都被他打着“清君側，誅蔡京”的口號給迷惑了，但如是毀了宮殿殺進宮去，這些人就不知道怎麼想怎麼說了！

“該死，到底是誰在守得城！”趙楷不由得罵起對方來。

龐士元凝重地道：“應該不是高俅，此人士元清楚得很，市井出身，雖說多年身居高位，有了點眼光，要論實戰，不值一提，加上他現在重病在身，也不會上來督戰！侯虎此人就更不用說了，領兵訓練還可以，若要組織一場大戰，還是差了點，依手頭的資料來看，就只有樞密院院事張叔夜了！”

“張叔夜？”趙楷不由驚疑，“王相，童將軍，你們熟悉此人嗎？”

本來沉默的王黼與童貫都搖了搖頭，如今他們心都還沒安定下來，哪有心思來猜測。半個月都還沒把內城打下來，他們現在後悔死了，當時被鄆王一番挑撥與許諾，跟着造了反，王黼就不用說了，是被逼無奈的，最後悔的就童貫了，因為多年遠離皇帝身邊，所以當年深得寵信的他在皇帝面前反而不如王黼蔡京之人了，只得在外帶兵而已，雖說位高權重，但也勞累，使得他心生怨恨，加上他是宦官，官職怎麼說也升不上去了，可鄆王給他許下了一個不能拒絕的誘惑——封王！說若事成，就封他為異姓諸侯王。這是多麼大的誘惑呀，有宋一代，有臣子給封過異姓王么！童貫受不住這誘惑，一時性起，起事造反了，如今上了賊船，下也下不了啦！

龐士元說道：“就是因為大家都不了解，才忽略了張叔夜此人，據士元所知，早年南邊造反的那些百姓，就是他帶兵平的，現在觀之，守城確實有一套，什麼擂石、燙油、開水，都用上了，就是不讓我們攻得上去！王爺，真的不能猶豫了，下死令攻進去吧，幾座宮殿而已，待太日富甲天下，要建什麼還不容易嗎？”

趙楷咬咬牙道：“好！童將軍，下令士卒，不惜一切代價攻進去……”

“王爺，王爺……”話還沒說完，就有一個士卒急匆匆地跑了幾來，氣還喘着，“王爺，開封城外來了大隊人馬……已經叫陣了……要我們開門給他們進來！”

“什麼！”帳中的諸人都嚯地站了起來，一臉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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