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小娘皮(一)
半晌過後,終是確定了沒有什麼危險,謝遠這才將懸着的心放下,竟是覺得渾身一陣虛脫,謝遠知道,這是受驚過度所致,順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師傅的臉面都讓自己給丟光了,什麼時候自己也成了膽小如鼠之輩,媽的,莫不是跟完顏昌的那場大戰把自己膽子都給嚇破了,這可不行,師傅不定在哪裏看着自己,要是見到自己的親傳弟子如此窩囊,還不得給氣瘋了?
謝遠到是有那麼一股契而不舍的精神,也是人們常說的倔驢脾氣,要不然憑他在謝家只是中人之資,怎也不可能將謝家絕學練到一弓三箭的境界,他師傅當年也對他這股有點兇狠的犟勁兒感嘆不已,常和人說,小遠雖然天資不怎麼樣,但這勤學苦練上卻可補其不足,自己有這麼一個嫡傳弟子,到也是不枉了收其為弟子的初衷。
要是旁人遇到這事,估計再也起不來心思看看那黑影到底是什麼了,但謝遠的犟勁一上來,卻是非要看看嚇的自己半死的東西是什麼不可了。
沉住心思,這次謝遠也不猶豫,快步走上前去,伏身看去,少了外面的黑袍遮掩,再藉著順着樹林的葉隙透下的點點星光,地上的東西被謝遠看了個清清楚楚,這哪裏是什麼怪物,分明。。。。。。分明是個人嘛。
不但是個人,看這樣子,他奶奶的還是個女人,這人是趴着的,之所以說是女人,因為去了外袍之後,內里穿的是一身看不清什麼顏色的緊身打扮,細細的腰肢,渾圓的股部,不過兩條腿都有不自然的彎曲,按照謝遠的經驗,看樣子是斷了。
輕輕將這人翻過身來,一張清秀的臉龐進入了視線之中,雪白的皮膚,小巧的鼻子,還有可人的小嘴,不過謝遠卻是媽呀一聲,差點將女人給扔出去。
再漂亮的女人要是五官之中都有流出的血痕,再加上慘白的臉色,配着周圍陰森森的環境,和現代版的午夜驚魂差不多,你說嚇人不嚇人。
謝遠也被嚇的不輕,呆愣了半天,到底是有些膽氣的人物,屍體也見的多了,初時的驚慌過去,細細朝懷中的女人看去,對了,並不能叫女人,他懷裏的這個只能稱之為少女,在謝遠看來,這少女最多不過十四五歲年紀,長的嬌小玲瓏,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肩頭,更增了幾分病態的嫵媚,一股也不知是什麼的香氣也鑽入了他的鼻孔之內。
謝遠端詳了半天,嘴中嘿嘿一笑,自言自語道:“小娘皮長的不賴,比那翠華樓的小桃紅可是俊俏多了,還香噴噴的。。。。。。。不過。。。。。。。不過就是小了點兒,要不然拿來當老婆到是不錯。”小娘皮一說本是南方一些地痞無賴之流對女子的蔑稱,大宋軍中多有從南面來的軍兵,謝遠跟他們相處的久了,也就學會了這個口頭禪。
這時謝遠不禁想到要是能把這懷中的美人兒娶回去,軍中那些一同出生入死的光棍們羨慕到發藍的眼神,嘴中又是一陣嘿嘿的淫笑。
腦中意淫了半天,才醒悟過來,這懷中的小美人兒看樣子受傷頗重,再過些時候,說不定活美人兒也就變成死的了,這可是自己醒來遇到的第一個人,可是不能讓她死了,最重要的還是得問問她這裏到底是哪兒。
粗略的一檢查,當然這時候他也顧不上什麼男女之嫌了,再說就算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謝遠自認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沒趁機占些手頭便宜對他來說就已經很不錯了,至於說什麼男女只要拉上一下小手,就得成婚之類的酸腐之言,用到現在更是和了他的心意,美人兒雖然小了點,不過看這樣子也到了婚嫁的年齡了,要是過後非他不嫁的話,勉為其難娶了也就是了。
不提謝遠這些齷齪的**頭,他粗略的看了一下,除了兩條腿都斷了以外,胳膊也沒好了,一雙斷了一對,其他露在外面的都是些外傷,都怎麼不打緊,到是小娘皮的小臉兒保護的挺好,除了耳朵被颳了一下外,連一絲划痕都沒有。
謝遠心中暗自嘀咕,這小娘皮是從哪裏來的,怎麼自己在這裏一天了,也沒注意到旁邊還有這麼個大活人呢,思來想去,腦中靈光一閃,莫不是。。。。。莫不是一開始從樹頂上下來砸自己個半死的東西就是她?
“你姥姥的,被這樣的美人兒砸上一下,差點兒沒要了爺們的小命,真是應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對了,什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過自己沒死,到是被砸了個半死,還風流個屁呀,頓時心中又是慶幸又是有些鬱悶。
忍不住捏了捏懷中小娘皮的小臉,“嗯,手感還不錯。。。。。。。嘿嘿。”透着淫蕩的聲音在靜逸的森林裏響起,就算是有什麼妖魔鬼怪,聽到這樣的聲音也是得退避三舍的了。
不過謝遠隨即想到師傅已死,自己在這世上再無別的什麼親人,今後必然是孑然一身,連個牽挂之人也沒有,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黯然嘆了口氣,頓時意興闌珊,懷中的溫香暖玉也再勾不起他半點興趣。
林中沒有什麼亮光,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也談不上什麼治傷了。
謝遠在周圍弄回些枯枝和乾草,想要學着先人那般來個鑽木取火,本來他身邊是常年帶着火摺子的,但到了這裏之後,身邊的東西都不見了,就連衣服都沒有一件,索性將躺在地上的小娘皮的外袍系在了腰間,廖以遮醜。
鑽了半天,也不知是方法不對,還是這些不知名的樹木有些古怪,反正謝遠鑽的頭暈眼花,也沒見出來哪怕一個火星。
無奈之下,謝遠摟着昏迷中的小娘皮坐在地上開始等天亮,胡思亂想了一陣,神思有些睏倦,知道森林之中危險甚多,也不敢放心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總算是熬到了天亮的時候。
天光漸亮,森林之中霧氣蒸騰,伴隨着林間的鳥雀的鳴叫聲,別有一番景緻,但謝遠是個俗人,又經歷了幾番生死,自是沒功夫學那些酸人感慨什麼,清醒之後,立時開始查看懷中的少女是否死了,他現在觸覺還很是遲鈍,要是抱着個死人呆了一晚,怎也覺得晦氣非常,對自己的命數大是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