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夜探宋府
蕭離錦和阮雲川道別後回家，她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有什麼理由讓宋老爺下此殺手？
翌日一早，陽光明媚，清新的空氣似乎把多日的陰霾一併洗去。
雖然推翻了宋小姐是自縊的斷言，也鎖定了宋老爺謀殺的嫌疑，但是光靠黃晗楓目擊的爭吵，稀缺的布料纖維不可能定宋老爺的罪。
“小錦，你來了就好了。”阮雲川一見到她就迎了上來，一旁的阮捕頭眉頭一皺，冷哼一聲從她身邊走過。她還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阮捕頭。
“怎麼了？”蕭離錦忙問道。
“昨晚停屍房遭賊，宋小姐的相關證物都不見了。”阮雲川也是很着急，“小錦，這下三日之約......”
“到底會是誰，做這樣的事。”她心頭一個激靈，難道昨天在宋府露了馬腳，讓宋老爺起了疑心，所以派人把證物都偷走了，“那宋小姐的屍體怎麼樣了？”
“本來那個偷盜之人要放火燒了停屍房。”阮雲川停下來，指着停屍房說道，“還好有人發現大喊了一聲，才保全了宋小姐的屍首。”
“那個人倒是幫了大忙了。”她鬆了口氣，那些證據沒了還能找別的證據，若是宋小姐的屍體被燒掉，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雲川，我想再看一下宋小姐的屍體，也許有別的線索也不一定。”她走進停屍房，“也許昨晚那個盜賊會留下什麼線索。”
停屍房裏，原來放着繩子之類的物證都不見了蹤影，所幸宋小姐的身上的衣物並沒有少。
她檢查過她的手，那些衣物纖維也早就不見蹤影，磨損的鞋后幫也不能證明什麼，到底有什麼東西被遺漏了？
“雲川，別的捕快去哪裏了，不見他們守着？”她一邊檢查着，一邊問阮雲川。
“哦，你說小庄他們啊？”阮雲川小小說，“那小子家的母豬生仔，他娘讓他回去幫忙，你知道庄大娘腿腳不便的......”
“母豬生仔？”蕭離錦突然意識到自己漏了一個地方，手摸到宋小姐的腹部，往下按壓，居然是硬的！
“雲川，找個穩婆來。”
穩婆被阮雲川風風火火地叫來，一聽居然是讓她來看死屍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劉穩婆，我知道你經驗豐富，所以讓你看下。”她必須確切地確定真相，“若是讓我稟告吳大人一聲也是可以的，只是我不想浪費時間。”
劉穩婆也看出她的強硬，只好為宋小姐檢驗。
阮雲川送走劉穩婆，蕭離錦心裏頓時豁然開朗，或許真相併不難，若真的如她所想，那麼這個宋老爺還真的不是人。
她正要往外走，餘光瞄到了門縫下的東西，拾起來一看，竟然是一小塊翡翠的碎片，質地通透，絕對不是捕快們所能擁有的，難道昨晚是......
再次來到宋府，宋夫人居然病倒了，宋老爺接待了他們。
“宋老爺，不知道宋夫人怎麼突然就......”蕭離錦心有疑問，昨晚停屍房被闖，今個宋夫人居然不能見客了，這還真是巧了。
“夫人思女心切，昨晚夢魘夢到了小女，今天就病倒了。”宋老爺說得滴水不漏，她也不便再深究。
“上次來府上，宋老爺不在，這次前來也有些冒昧，不知是否可以讓我等去宋小姐閨房一看？”
“當然可以，管家，你帶他們去小姐閨房。”宋老爺叫了聲管家。
蕭離錦和阮雲川跟在管家身後，她自然知道那個宋小姐的閨房早就沒有蹤跡可尋，所以宋老爺才如此放心地讓管家帶他們去查看。
不知道那些證據有沒有被處理掉，昨晚才偷去，如果直接燒掉未免不留下蹤跡，那麼一定藏在了哪裏。
“就是這裏了，你們請便。”管家做了個請的姿勢，她走進去，一眼掃過，很乾凈，乾淨得過分了，想必今早才打掃過。
“管家，我想問你下，你們老爺夫人的關係怎麼樣？”蕭離錦藉機詢問道。
“老爺和夫人感情一向不差，只是也許是夫人身體差，已經分房許久，可是老爺並沒有納妾。”管家一五一十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那麼你們小姐和宋老爺比較親近？”蕭離錦接着問道。
“老爺膝下無子，對小姐也過分寵溺，時常會去外面踏青，偶爾老爺外出也會帶小姐一起。”管家看着她說道。
“那宋夫人沒一起嗎？”
“夫人身子不便，常年都是在府中的。”
“那謝謝管家了，帶我們去宋老爺房間吧。”
“這個不行，老爺的房間不讓外人進入的。”本來溫和的管家立馬臉色一變，語氣有些強硬。
“那就可惜了，我們就在府上轉轉，管家不必相陪了。”蕭離錦見管家前後的變化，不知道是宋老爺的意思還是管家自作主張。
“那老奴先下去了。”
蕭離錦目送着管家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先讓他們是欲蓋彌彰，於是回頭對阮雲川說。
“這個宋老爺有問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宋老爺和宋小姐是有姦情的，而宋夫人一直被瞞在鼓裏。”
“你說......”阮雲川被她的話驚到，定定神道，“小錦，話可不能亂說的，你有證據嗎？”
“我們這就去找證據。”她放低了音量，“現在宋老爺還未對我們起疑心，若我猜得不錯，現在宋夫人一定被軟禁了。”
“你是說宋老爺他......”阮雲川吃驚地睜大了眼睛，然後把話咽了回去。
“我們現在去宋老爺的房間。”
她和阮雲川順着上次宋夫人帶的路到宋老爺的房間去，宋老爺的房間果然落了鎖。
“那我們去宋夫人的房間看看。”阮雲川建議道。
宋夫人的門前站着兩個守門人，事情果然是這樣。
“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之前在義父身邊，如今只有我一個人，果然還是不行嗎。”
“小錦，沒這回事，你能破案還會勘屍，在我眼裏，你比蕭大俠也不逞多讓。”阮雲川像往常一樣拍拍蕭離錦的肩膀給她鼓勵。
“雲川，現在我們只能孤注一擲，賭一把了。”蕭離錦見事到如今，只有冒險一途了。
“賭？”阮雲川不解地看着她。
“我要賭一賭，賭這個宋夫人是知道了真相所以才會被軟禁。”
“這樣風險太大了。”阮雲川一臉的擔憂。
“義父說過要相信直覺，運氣也是破案的關鍵。”蕭離錦拿出那塊翡翠碎片，“你看，這個是我在門縫裏發現的，是昨晚的偷盜之人留下的。”
“小錦，你既然要這麼做，我便陪你做，誰讓我們是好兄弟。”阮雲川見改變不了她的決心，為兄弟就要兩肋插刀。
蕭離錦對着阮雲川笑笑，這個傻小子一直把她當兄弟，從小玩到大倒是一點都沒懷疑她的性別啊。
走出宋府的時候已經夕陽西下，宋老爺親自送他們出府，她的眼睛瞄了一眼他的衣飾，腰間繫着一塊通體雪白的上等羊脂玉佩。
夜深人靜。
蕭離錦孤身一人來到宋府房頂，從上面揭開一片瓦。
宋夫人正坐在桌邊，右手拿着一個香囊，左手抹着眼淚。
“晴兒，我的晴兒啊......”
看樣子，宋夫人果然知道些什麼，她放好瓦片，移動到屋檐，趁守衛不注意，宋窗口進入，然後快速捂住宋夫人要呼救的嘴巴。
“宋夫人，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明白了就點下頭。”
宋夫人驚恐地看着她，點了點頭。
“宋夫人，是我。”蕭離錦摘下面巾，“宋夫人，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才被宋老爺軟禁了？”
“我苦命的女兒......是老爺殺了我的晴兒......”宋夫人一提到女兒，眼淚就不停。
“宋夫人，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看到了什麼？”她扶着宋夫人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詢問起來。
“昨晚，我因為思女過度，整夜未眠，不料正好看到有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從後門進來，然後進了老爺的房間。”宋夫人停下來抹了一把眼淚接著說，“我心有懷疑就跟了上去，但是不小心碰倒了盆栽，從裏面出來的正是穿着夜行衣的老爺。”
“那你知道他去做什麼了嗎？”她又接着問。
“不知道，但之後我就被軟禁了。”宋夫人抹着眼淚說道。
“宋夫人，你看這塊碎玉是不是眼熟？”蕭離錦見宋夫人這個樣子，突然想到了什麼，從懷裏拿出那塊破碎的翡翠給她看。
“這是老爺的玉，這塊玉的紋理不會錯的，是老爺常年系在腰間的翡翠。”宋夫人拿過碎玉，仔細看了看，確定地說道。
“有這塊玉和宋夫人的口供，至少能說明宋老爺去過了衙門的停屍房。”她看着宋夫人道，“宋夫人有看到宋老爺帶回來的東西嗎？”
“我是看到老爺帶了一袋東西回來，但是不知道放在哪裏了。”
“若是有那些證物在，定罪就更容易了。”她覺得可惜，但是有宋夫人的口供，宋老爺的罪也基本可以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