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又死一個
“你發現什麼了?”張捕快見蕭離錦移動木板就好奇地湊上來看,就看到了那個血字,於是疑惑地說出口道,“這個‘人’字好奇怪,就像是......像是......”
“金字的上面未寫完的部分。”她聯想到兩個案子都牽扯到的那錠十兩金子,於是就把自己的猜想說出了口。
“對,就是這樣。”張捕快撓撓頭皮,像是恍然大悟道。
“金子的事已經交給柳捕快處理了,看來這裏似乎也沒有什麼別的線索了,那我們就先回去吧。”她站起身來,也許是因為長時間蹲在地上再加上她昨晚的睡眠不足,突然她眼前一陣眩暈,腳下虛軟不穩,身子就重重地跌坐到了地面上,臀骨撞得生疼。
“你沒有事吧。”張捕快見她摔倒了,於是連忙伸出手想要拉起她。
蕭離錦正想要藉著張捕快的手站起身子,突然手掌下似乎摸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扁圓形,還有點小,於是就順手把那個東西撿了起來。
這是一顆......算珠?怎麼會掉在這裏?她一時沒搞明白,於是就隨手撿起來,捏在了掌心中,然後藉著張捕快的手起來。
“不知道柳捕快查金子的事查得怎麼樣了。”她很想知道金子的事怎麼樣了,是不是和這兩起案子有着某種聯繫。
“不知道啊,柳大哥做捕快這一行已經很久了,像這種小事根本難不倒他。”張捕快似乎對那個柳捕快很崇拜,話里行間都是讚許之情。
然而他們回到衙門,等來的不是柳捕快查到金子的事情,而是一個噩耗,又發生了一起命案!
白捕快帶着她和張捕快來到案發的現場。
不出她所料,現場果然又被一群看熱鬧的百姓們圍了起來,張捕快見狀,立馬分開人群讓她進去。
死者是個壯年男子,身材魁梧,此刻腦袋懸在樹梢上,眼合唇開,手握露齒,舌吐出,這是明顯的上吊癥狀。
“死的人是個樵夫,叫阿木,家中有妻女,他的妻子今早來報案說自己相公一夜未歸,然後有人發現樹上的死屍來報案,已核實是那個報案婦人的丈夫。”白捕快湊過來把經過說了一遍。
蕭離錦看着死狀慘烈的那個男人,點點頭表示了解,心裏暗敷,原來這個人叫阿木啊......
“白捕快,那阿木的妻子呢?”她想要詳細問一下原由,畢竟現在從表面來看,這個阿木不是死後被偽裝成上吊的,那麼就有可能是自我了斷了,這個時候了解他的生活狀況就很有必要了。
“阿木的妻子就是這個尤氏。”白捕快把尤氏叫了過來。
尤氏是個瘦弱的婦女,也許是常年的營養不良,臉色是暗黃的,然而她此刻似乎有些緊張,不停地搓揉着自己的衣角。
“你就是尤氏?”她把尤氏的神情動作都看在眼裏,然後開口詢問道。
“民婦正是尤氏。”尤氏立馬回話道。
“你說你的丈夫是一夜未歸,能說一下他昨天是去做什麼了?”她例行公事一般問道。
“民婦的丈夫是個樵夫,雖然李大人說要封山,可是不去山上砍柴,我們家就沒有生計了。”尤氏說著說著就凝咽起來,這個尤氏應該不死兇手,她這體格和慣有的動作都說明了這一點。
“算了,張捕快,你先帶她回去做筆錄,我隨後就到。”她看着尤氏這個樣子,也說不出什麼重要線索來,隨便做個筆錄也能知道......不如先看看阿木的屍體再說。
張捕快帶着尤氏離開后,蕭離錦再次看起被懸在樹梢上的阿木。
這棵樹是鳳鳴山上偏遠地區的一株歪脖子樹,作為一個樵夫上山砍伐樹木,怎麼會選擇這麼一塊地方,就算是想不開,以他樵夫的經驗,不至於找這麼一棵樹來自尋短見吧。
她的目光下移,阿木懸挂的高度似乎有點太高了吧......
蕭離錦運起輕功,輕鬆攀上樹梢,這條麻繩和樹梢接觸的地方有明顯被拉拽過的痕迹,不像是死者為了掛繩子或是上吊掙扎的時候所留下的,這個痕迹幾乎嵌進了樹皮,會不會是阿木被人吊上去的時候,用力拉過後形成的?
“蕭少俠?你看這屍體是不是可以放下了?”白捕快見蕭離錦從樹上跳下來,就上前詢問道。
她回神,現在想也是沒有頭緒,不如先回去再仔細驗屍,於是認同了白捕快的想法。
“對了,白捕快,你有沒有在這附近看到過十兩的金子?”她突然想到什麼,於是急忙問白捕快道。
“有!”白捕快略一思索就立馬說道,“因為在這裏發現金子很是稀奇,所以記的很清楚,那金子剛剛已經被送去衙門裏了,你一回去就能看到。”
又是十兩金子......阿水,阿火,阿木三人接連遇害,而現場都留下了意味不明的十兩金子,那麼到底是兇手故意為之,還是死者所留下的死亡訊息呢?
雨花城的衙門停屍房。
蕭離錦在阿木的屍體上尋找着疑點。
阿木是因為上吊窒息而死的,這點是沒有任何疑問的。
他的脖子上只有一條斜向上到耳際的痕迹,沒有第二條別的可疑勒痕,所以阿木是活生生上吊,導致窒息而死的。
阿木的身體癥狀也是上吊無疑......
“咦,你在這裏?”張捕快似乎找她找得很急。
蕭離錦停下動作,抬頭看向突兀出現的張捕快。
“有事嗎?”她奇怪地問道。
“尤氏的筆錄還有證物的取證都做好了,白捕快讓我來找你看看。”張捕快表明來意道。
“原來是這樣,那你等一下。”她匆匆取下專用的手套,然後隨着張捕快走出去。
“蕭少俠,你來看看,這就是你說的金子。”白捕快還記得她說過的金子的事。
蕭離錦微微點了下頭,然後走上前,順手拿起了那錠十兩的金子,金子的背後也有同樣奇怪的印記,別的就沒有什麼特別的了,看來還是要等柳捕快回來,才能知道這錠金子的由來了。
蕭離錦放下金子,開始觀察起桌案上其他的幾樣物品:
上吊的麻繩,一把砍柴刀,加上一張幹掉的餅和一壺水......
餅和水估計是他拿來當早飯的,可能因為封山的舉動,讓他不得不冒險摸黑上山,而餅和水沒有動過,就是說,阿木是在昨晚上遇害的,他身上的屍斑證明了這一點。
砍柴刀是砍柴的工具,似乎沒有什麼異樣。
這條上吊的麻繩,原來應該是用來捆木柴的。
果然是他殺......一個存心尋思的人是不會帶上乾糧,上山去砍柴,還選了那麼一處空曠的地點上吊,這明顯是想讓別人發現他,一個要尋死的人怎麼會希望被別人找到呢?
“張捕快,那個尤氏的筆錄呢?”她轉過頭詢問張捕快。
張捕快突然被蕭離錦提名,微微楞了一下,然後立馬反應過來,遞上相關的資料。
她拿過資料來,然後仔細地看了起來,筆錄上並沒有什麼特別有用的信息,勉強也只能歸納出三個要點:
第一,阿木是昨晚出門去砍柴的。這點她也已經知道了。
第二,阿木說過今早會回去。就是說阿木不會自殺。
第三,阿木在聽說阿水、阿火相繼去世后,很害怕。就是說阿木是認識兩人的,並且似乎知道點什麼,所以他也是被滅口的可能性似乎很大。
“張捕快,尤氏有提到過金子的事嗎?”她還是比較在意這個,三個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那十兩金子了。
“我沒有問,不過要是我家裏有十兩金子,哪還會去當個樵夫,還冒着生命危險去砍柴?”張捕快想當然的說道,他說完就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似是意識到自己說多了。
蕭離錦沒有責怪於他,張捕快心直口快,一般人拿到金子是他這樣的想法。而無論是阿水、阿火還是阿木,他們都是一般人,甚至是粗人,有銀子肯定會花掉,怎麼可能還留着當寶貝?不花掉這金子,要麼這個金子就根本不是他們留下的,要麼就是這個金子花不得,無論是哪一種,都說明這金子是有問題的。
所有事情的源頭果然又回到了那錠十兩金子上,看來不能柳捕快回來,這個謎團是解不開了。
“張捕快,柳捕快還沒到嗎?”她心裏有些煩悶,於是問張捕快道。
“柳大哥應該快回來了吧,也許那個金子很難查吧。”張捕快猶豫着回答,他心裏也沒底。
蕭離錦心想,她急也是沒用的,不如好好再看看屍體,看屍體上有留下什麼她沒有發現的線索。
回到停屍房,她再次戴上專用手套,繼續查驗屍體。
這個是......她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立馬使勁地拉起阿木的褲腿,然後慢慢往上捲起來,深紫色的指印赫然印在阿木的小腿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