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偷溜出府
“祖母賞了徐子云五巴掌?”徐子歸坐在梳妝枱上聽到這個消息后不免幸災樂禍的笑的合不容嘴“還賞了徐子云屋中的丫鬟每人十板子?”在大周,庶出的子女多半不受待見,更何況徐子云她生母還是趁着威遠侯在柳家做客喝醉時自個爬床才進了侯府的,偏偏徐子云不認命,什麼都要跟她爭上一爭,頗有事事一決高下的意思
眼眸中閃過一絲嘲諷,徐子歸放下手中的髮釵大笑了幾聲,衝著紫黛眨了眨眼睛“你姑娘說話算話吧,說給你雙倍討回來就雙倍”
“是是是,姑娘您的頭不要再搖來搖去了,省的一會兒又要頭暈”紫黛穩住徐子歸來回晃蕩的小腦袋笑着開口“姑娘一會兒有甚打算?”
“你不是說哥哥一會兒要買我最愛的桂花酥嘛”徐子歸衝著紫黛眨了眨眼睛“當然是在這等着哥哥帶着桂花酥來看我了”
“那你是等着哥哥呢,還是等着哥哥的桂花酥呢”在門外的徐子瑜聽着妹妹的聲音朗笑出聲
“哥哥!”徐子歸看着推門而入的徐子瑜,興奮的揚起小臉,眼中晶亮的比夜晚中的星空還要亮,連忙起身迎接,邊攙着哥哥的臂膀邊嗔怪“誰在外邊守門,哥哥來了也不通報一聲,過會兒我定要好好懲罰她們才是”
徐子瑜捏了捏徐子歸的小鼻子,笑着搖了搖頭“傷口可好些了?”
“已經大好了”徐子歸笑着請哥哥落了座,自己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哥哥身邊“太子走了?”
“未曾,在外書房與父親商量朝政,瑾哥兒沒來看你?”
“估計是看熱鬧去了吧”徐子歸有些幸災樂禍的流露出一絲壞笑來,眼睛笑的彎彎的亮亮的一眨一眨的看着兄長,將剛剛聽來的消息講給哥哥聽
因事關徐子云,徐子瑜身為兄長不便搭話,只摸了摸妹妹的頭,剛要開口,恰在這時,紅袖打簾入內恭敬的對着徐子瑜福了福身“大少爺,小勻子正找您呢”
徐子瑜微微頷首,揉了揉妹妹的頭髮“怕是太子與父親事情商量完了正找我呢,你好好養傷按時吃藥,哥哥得空再來看你”
“是是是,哥哥你快去吧”徐子歸笑着將徐子瑜推出門外“別讓太子久等了”
送走哥哥,徐子歸才稍稍斂了笑容“紅袖去善安苑把二少爺喊來”
“阿姐找我何事?”徐子歸話音剛落便看到徐子瑾笑嘻嘻的大步跨進了內室“阿姐的傷可好了?”
“無礙了”徐子歸斜兜了弟弟一眼“莫非是跟大哥串通好的,進門都不讓丫鬟通報,柳綠那小蹄子確實該罰了”
“是是是,姑娘先將這葯喝光,一會兒您想怎麼罰奴婢都好”柳綠笑盈盈的將葯端到徐子歸面前,調笑般轉頭對徐子瑾開口“二少爺卻是不知我們姑娘每次喝葯都要我們四個一起鬨好久才肯喝葯呢”
“好你個小蹄子,連自家姑娘都編排上了,看我一會兒不撕爛你的嘴”說罷,像是給弟弟證明紅袖在說假話一般,一仰頭便把碗中的葯喝進嘴裏,苦着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的看向弟弟“蜜餞蜜餞,快給我蜜餞”
徐子瑾看着姐姐這個樣子順手拾起桌上的一個蜜餞塞進姐姐嘴裏,自己笑的東倒西歪。
流清苑中其樂融融一派和諧,而清光苑此時卻是烏雲密佈
徐子云一進內室就順手將桌子上的杯具拂到了地上,恨恨的咒罵“徐子歸那個賤人有什麼好的,一點頭腦都沒有,憑什麼全家人都寵着她,不過是比別人會投胎罷了!我這樣盡心儘力在那老太婆處伺候,晨昏定省一天不落竟是比不過徐子歸那個每月只初一十五才去一趟流芳齋的賤人!”
屋裏的丫鬟膽戰心驚的看着主子發火,俱是不敢上前去勸,只好你推我我退你的互相推搡着,將流雲推到了徐子云跟前,流雲只好膽戰心驚的端了茶遞給徐子云
“姑娘,您且消消氣罷,莫要氣壞了身子”
“滾”徐子云面露陰狠,不復外人面前甜美可人的形象,一巴掌朝流雲扇了過去,流雲一個趔趄沒站穩摔倒在地上,碰到了地上的碎片,不由吸了一口涼氣,因着知道徐子云的脾氣,流雲強忍着眼淚,就地跪在碎瓷片求饒
“姑娘息怒”
屋裏眾人看徐子云發火,皆不顧將將被打的傷口,俱是齊齊跪了一地
“姑娘息怒”
看着滿屋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徐子云方才稍稍消了火氣,眼裏閃過一絲陰狠“都起來吧”眯眼對着流珠勾了勾手指,附在流珠耳邊輕聲吩咐“你去……”說罷,用長長的指甲捏着流珠的下巴冷笑“這件事不許給我辦砸了!”
長長的指甲陷在流珠的肉里,疼的流珠暗暗在心裏吸氣,卻又偏偏不敢表現出來,只好忍着痛意福身“奴婢曉得了”
見流珠如此識趣,徐子云才鬆開捏着她的下巴,一邊把玩着剛剛捏她下巴的手指,一邊似是漫不經心的開口“曉得了就快去辦”
說罷,看着流珠誠惶誠恐的背影,徐子云嘴角勾出一絲嗜血陰狠的笑容
徐子歸,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我面前求饒!
……
徐子歸望着窗外光禿禿的一片樹脂微微有些愣神,時間過得很快,她再次重生也已經有三月有餘,眼下年關將近,府里到處貼滿了紅色好不喜慶。
“姑娘,二少爺來看你來了”
“阿姐”還未等藍香說完,徐子瑾便早已大步走進了內室“阿姐,我解救你來了”
“我作甚需要你解救”徐子歸嗔了弟弟一眼“去給祖母母親請過安不曾”
“去了去了,聽說今天阿姐身體不適,便來看看”徐子瑾笑着坐在姐姐身邊“可是頭又疼了?”
“都這麼長時間了,傷早就好了”徐子歸笑着將頭上的蓮花簪摘下來隨手放到了梳妝枱子上“早上有些發熱,怕把病氣過給祖母與母親便沒去問安”說罷,笑着摸了摸徐子瑾的腦袋“怎麼沒在祖母那裏多呆一會兒”
“適才聽祖母說姐姐身上不適,弟弟有些放心不下,想着過來看看阿姐,”說罷,徐子瑾緊張的伸手去探徐子歸的額頭“怎麼好端端的發起熱來,可好些了?”
“好多了,已經不熱了”徐子歸笑着將弟弟的手拿開,怕弟弟太過擔心,急急轉移話題
“大哥回來不曾?”
“不曾,”說著,徐子瑜突然眼眸發亮,抓着徐子歸的手興奮的搖晃“阿姐,不若我帶你偷偷上街去玩吧”
“胡鬧”徐子歸皺眉“若是讓父親知道你這般胡鬧,又該請家法了”
雖說威遠侯在女兒面前時是和藹的慈父形象,寵愛女兒的程度在整個上京城都是人盡可知的秘密,可在兒子們面前時,威遠侯卻是讓徐子瑾小霸王聞風喪膽的嚴父,對於兒子的教育問題,威遠侯始終秉承着棒下出孝子的理念,但凡兩個孩子哪個不聽話,便是請家法的後果,而威遠侯府的家法,是軍棍二十,由曾帶兵打仗,先帝親封的鎮疆大將軍威遠侯親自執行。
奈何,威遠侯府人丁不旺,二房放了外任,遠在杭州一帶;庶出三房早已分府單過,只逢年過節之時才回府走動;徐子歸這一輩唯一的姑姑也遠嫁滄州,三年未曾回京;威遠侯嫡支一脈只徐子瑜徐子瑾兩個兒子,大哥徐子瑜自小少年老成,又是跟在太子身邊歷練的,自然不會像小霸王徐子瑾那般整日闖禍,因此,威遠侯府的家法,幾乎就成了徐子瑾一個人的家法……
徐子瑾顯然也想到了老爹定的變態家法,可憐兮兮的看着徐子歸
“阿姐….”
見徐子瑾一副小可憐模樣,徐子歸心下好笑,以為這小霸王總算知道害怕了,笑着嗔了他一眼,調笑“怎麼?知道怕了?”
“才不是”小霸王嘴硬,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計上心來“阿姐,我們早去早回,偷偷溜出去必然不會被人發現……”
“不可能”徐子瑾還欲再勸,卻被徐子歸生生打斷,上一世徐子歸因為現代人的靈魂根本不把古代條條框框的規矩放在心上,弄得名聲全無很是吃了大虧,這一世,她是絕不會重蹈覆轍的“這糊塗話莫要再說,仔細父親知道了請家法,可記住了?”
“記住了”看着姐姐嚴肅的表情,徐子瑾無精打採的開口“就一次也不可以么?阿姐……”
看着弟弟無精打採的可憐樣,徐子歸終究還是心下一軟,輕聲嘆氣“僅此一次,萬不可有下次了”
“是!”見姐姐答應自己,徐子瑾一掃先前抑鬱之情,立馬眉開眼笑起來,興奮的從帶來的小包袱里掏出一套衣服來遞給徐子歸,眼神晶亮“阿姐快去換上罷”
徐子歸好笑的看着手中的衣服,無奈的搖頭,讓柳綠陪着徐子瑾去偏廳等着自己換衣服。因年紀尚小身子還沒長開的緣故,徐子歸與徐子瑾的身量差不多,穿着徐子瑾帶來的衣服倒也合身,又將頭髮冠起來,倒與徐子瑾的相貌又相像了幾分,兩人站在一處,若不仔細辨別,倒真像是雙生的兩兄弟一般。
徐子歸看着鏡中的兩兄弟,不由笑了起來,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走了”,說罷,轉頭對着丫鬟們吩咐“紫黛跟柳綠留下應付突發事件,藍香陪着,紅袖,繼續注意清光苑的動靜”
“是”
四個丫頭齊齊應是,,也就放下心來,帶着一個丫頭並一個弟弟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