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小陰謀
即便丹尼爾不是真的只有十九歲，但商定好價錢之後，依然感覺身體有些飄忽。
在他的設想里，他會在熱狗店工作到完成健身計劃，然後花費三千美金加入演員工會，以獲得他們提供的臨時演員工作，一個劇組一個劇組的跑龍套，然後等待機會，等待一個有幾句台詞的角色，也許是個侍應生，也許是個機場員工，無論是什麼，他相信自己能夠抓住這個機會，至少能得到更多重要龍套角色。然後如果這時候能得到一個有能力的經紀人的垂青那就更好了，他能幫他獲得一些電視劇或者小成本獨立電影的配角的試鏡……
這也是絕大部分荷里活成名演員的道路。
如李奧納多·迪卡普里奧那樣天縱奇才的幸運兒畢竟絕無僅有。
但這就是荷里活，機遇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丹尼爾內心沉靜的心血似乎復蘇了，這真是一個無與倫比、讓人心潮澎湃的夢想之地。至於這些夢想之花下，有多少血淚骯髒，難道丹尼爾上一世見得還少么？
只要一直傲然開放，那這些那些，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養料罷了。
“戴維，也許明年你就能在電影院裏看到我了。”丹尼爾心中的喜悅只能跟戴維訴說，“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不是么？”
遠在紐約的戴維顯然這會兒不太願意跟他激動的好友通電話，“唔，丹尼，呃，我們換個時間再聊這個，好么？啊~哦”
“……，這個精蟲上腦的混蛋。”丹尼爾一頭黑線地掛了電話。
但這個夜晚註定不會寂寞。
“嘿，這裏是丹尼爾·桑德勒。”
“朗·李斯特？哦，是你，你好。”丹尼爾眨了眨眼睛，有些莫名其妙，但李斯特落選后表現出來的風度還是挺讓他讚賞的。
李斯特先生是從特里奇那裏拿到了丹尼爾的固定電話，但他並不說明來電的原意，只是東拉西扯。對丹尼爾試鏡時表現出來的演技做了一些不在點子上的浮誇讚美。
然後他們漸漸將話題帶向更廣闊的領域，丹尼爾看了一下時間，九點四十分。
在通話超過三十分鐘之後，朗雖然表現出和布萊恩所謂的“愚蠢的臉”不一致的健談，但丹尼爾還是覺得有些煩躁了。
朗似乎覺得鋪墊已經足夠，他開始扯到發生在華盛頓的一起槍殺案。華盛頓的巡警在警告無效后，將一名黑人青年擊斃，這造成了廣泛的社會影響，種族歧視的陰雲一度籠罩了特區。
朗似乎更支持白人警察，他甚至說出“死黑鬼都是些罪犯”的言論。
丹尼爾這一刻悚然而驚。作為一個中國人，對於大洋彼岸的超級強國的印象，有很大一部分是關於各種歧視性言論的，比如nba快船隊的老闆選擇綠帽子的時候，堅持不能夠是黑人；比如主持人的辱華言論……
他輕手輕腳地取了個二手的小錄音機過來，這是屋子的前任租住者留下來的，那可能是一個音樂愛好者，丹尼爾也用它來練習台詞，以及，熟悉丹尼爾自己的聲音和音色。
當轉動的卡帶把李斯特又一次歧視性言論錄進去之後，丹尼爾已經基本能夠確定李斯特的來意了，如果他沒有料錯，那邊的聽筒里應該也有一隻錄音機。
只要丹尼爾說過一句涉及種族歧視的言論，即便他毫無知名度，但布萊恩和米高就不可能再使用他，誰也不可能允許自己電影裏有一個定時炸彈，哪怕就算布萊恩或者米高自己就是一個種族主義者也不行。
對於電影行業而言，你是什麼人完全不重要，你可以是滿口髒話、吸毒*，甚至黑手黨信仰者，但在公眾面前，你必須是乾淨的，誠懇的，否則你的演藝生涯即便不立即戛然而止，也很難再有什麼起色了。
“朗，已經很晚了，我明天還需要去參加劇組的培訓，我們就聊到這裏吧。”
電話那邊的聲音明顯有些急切，但還是很禮貌地說了晚安。
丹尼爾並沒有直接拆穿他的打算，一個擺在明面上的陰謀已經毫無殺傷力，更何況，丹尼爾看了一眼自己的錄音機，把柄在手，李斯特對他而言，再也談不上威脅。
既然如此，何不待在暗處，靜靜地等待事情發展呢。
丹尼爾躺在床上的時候，突然想起那個因為吸食**和點燃party現場而失去角色的高中生，如果不是他憑空殺出，這個角色應該早就被李斯特收入囊中了吧。
這可真是驚心動魄啊。
僅僅是一個配角，已經讓丹尼爾見識到了荷里活的殘酷和手段，而且如此之快，如此之直白，若非朗·李斯特還比較菜鳥，做的太急切和粗糙，丹尼爾真的不能保證自己不會落入陷阱。
詹姆斯和保羅沃克也有這樣的遭遇么？一個是哥倫比亞的人氣男星，一個是環球影業的新晉鮮肉，想必他們背後的團隊會幫他們阻擋這些魑魅魍魎吧。
“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個強力的經濟人啊。”兩世都在跑單幫的丹尼爾懷抱着這樣的想法陷入沉眠。
……
丹尼爾對美國的法律和荷里活合同並無任何研究，但他也沒有任何可以求助的人，所幸布萊恩和米高看上去不像是要坑他一個小小角色的人。懷着忐忑之心簽了合同之後，丹尼爾正式進入拍攝前期訓練中，至於那一萬美金的支票，則要等到電影完成之後才能夠到賬了。
這部電影命名為《校園藍調》，背景是橄欖球比賽，幾個主要演員不是隊員就是教練，連女的，也是球隊拉拉隊的。艾莉·拉特，電影裏的拉拉隊長，也是全州最棒的四分衛蘭斯的女友，當然，在喬納森橫空出世之後，她則拋棄了運動生涯報廢的蘭斯。
這確實不是一個討喜的角色。
除了艾莉·拉特，另一位女演員艾米·斯馬特則飾演蘭斯的妹妹，喬納森的正牌女友，瞧瞧這關係網有多狗血。
而在現實里，艾莉和艾米則是一起工作的模特夥伴。
年輕人們見面總是很容易熟悉起來，除了詹姆斯憑藉《戀愛時代》這部號稱“美國青少年成長教科書”的熱門電視劇收穫可觀的人氣之外，大家都還處於一文不名的階段。而有些胖而且年紀最小的丹尼爾難免成為大家照顧的對象，畢竟電影角色已定，相互競爭也並不激烈，誰也沒想過憑藉這部平平之作取得什麼成績。
丹尼爾對保羅沃克的印象深刻，這個未來的超級巨星表現出來的樣子，確實陽光積極，讓人心生接近之意。
艾莉需要訓練的是拉拉隊舞蹈，其他男孩們則要像個一流橄欖球隊的主要隊員，幸好幾乎每一個人都在高中扔過橄欖球，這項運動的流行程度簡直讓丹尼爾瞠目結舌，連他自己，當初也加入過一隻球隊，擔任的也恰好是護鋒。
至於詹姆斯和保羅，兩人更是球隊的風雲人物。
布萊恩並不意外，當初選角時就考慮到了這一點，現在只是做一些針對訓練。不過，對於丹尼爾來說，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增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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