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給臉不要臉
“喂，李導演嗎，我是郝建。這都幾點了，你們怎麼還不來？”郝建語氣中帶着點怒氣，工作上最煩的就是遇到這種事兒，約好的時間不到，拖拖拉拉的浪費大家的時間。
“郝建啊，我們在路上，馬上就到，馬上就到。”電話那頭的李昊倒是好聲好氣，只是話語中帶着一絲漫不經心，卻是被陳瀟給聽了出來。
郝建又催了兩句，然後掛掉電話。沒法，人家是導演，他只是個普通職員，頂多起個監督作用，論權利他還不如別人一根手指呢。
又過了半小時的功夫，一輛汽車在外面停了下來。身為導演的李昊第一個從上面下來，後面跟着幾個人，看他滿身酒氣的模樣，一看就是中午喝了酒。
眼看着李昊下車，郝建連忙迎了上去：“李導演，你終於來了，我們快點拍攝吧。”
“好說，好說。”李昊打着酒嗝沖郝建應付道，陳瀟倒是注意到了李昊身後的兩人，一男一女，模樣倒是挺俊俏，只是身形削瘦，面色蒼白，一看就是身體被掏空了。
郝建招呼好李昊，又去跟兩個演員打了下招呼。兩個演員斜着眼睛瞟了郝建一眼，從鼻子裏“嗯”了一聲，沒有理會郝建伸出的手。
郝建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頭，片刻之後又是滿臉堆笑，招呼着其他員工開始幹活，渾然將這事兒給忘了一般。
陳瀟沒什麼事兒，就在一旁獃著，只是見那兩人一副高傲的樣子，心裏也是有些不喜。
導演和演員來了，整個團隊終於開始集合起來，開始拍攝。陳瀟和郝建在一旁看着，漸漸皺起了眉頭。
兩人面面相覷，面色都有點難看。
“這是在拍宣傳片？”郝建壓低聲音，但誰都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怒火。
陳瀟沒有說話，他面色有些沉，哪怕是從沒有執掌過攝像機，也知道這根本不是在拍廣告，甚至就連網友拿手機自拍都比這強！
導演在一旁躺椅子上昏昏欲睡，兩個主演也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尤其是那男演員，更是不時打一下哈切，滿臉困意的模樣。
廣告拖拖拉拉的拍了一半，那女子突然扔掉了手中的劍，甩着胳膊走到椅子旁一屁股坐下：“不拍了不拍了，拍這麼久累死了，休息一下。”
女子揮揮手，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一邊伸手解身上的“盔甲”：“這玩意兒這麼重，穿起來真累人。”
兩人身上穿着的“盔甲”是用特殊泡沫做的，除了穿戴着有些悶之外，倒算得上輕便。
主演之一突然跑了，這廣告也拍不下去了，一群員工面面相覷，最後將目光齊刷刷的望向身為導演的李昊。
睡意朦朧的李昊驚醒過來，打了個哈欠后他向女子問道：“怎麼啦，怎麼就不拍啦。”
“導演，休息一下啦，拍了這麼久，累死人了。再說這玩意兒穿着多累啊，我都出了一身汗了。”女子跑到李昊身邊，拉着李昊的胳膊撒嬌道。一邊說著，一邊扯一下那單薄的小弔帶，示意自己流了一身汗。
她胸前的一對豐滿抵在李昊的胳膊上，磨啊蹭啊的，李昊一副舒爽的樣子，很是受用。
“是嗎，我看看，哎呀都出了這麼多汗了啊，那就休息一下吧。”李昊色眯眯的瞅了女子一眼，被汗水浸濕的小弔帶緊貼在身上，襯托出那姣好的身材。再加上盔甲性感的外部設計，給人一種另類的誘惑。
郝建坐不住了，他躊躇良久，一咬牙還是走了上來：“導演，這才拍了二十分鐘呢，加把勁兒再拍二十分鐘就差不多了。這片子比較急，今兒晚上就要製作完，你看是不是……”
郝建也是沒辦法，這個活兒比較急，對方要求明天就得交付使用。如果不是這樣郝建也不會選擇在這樣一個時候來觸一下李昊的霉頭，傻子都看得出來，這李昊和那女的有一腿。
李昊瞥了郝建一眼，打了個哈哈道：“這大熱天的，拍了這麼久人家也累了，休息一下嘛。我保證，接下來很快就能拍完，一定能在下班前交給公司。”
這棱模兩可的答案讓郝建急得跳腳，做設計的誰不知道廣告的拍攝只是製作廣告的第一步，後期製作比廣告拍攝本身還要難。尤其是照李昊這麼拍，回去指不定要怎麼修改呢，恐怕熬一晚都未必能搞的定。
郝建看了看時間，被李昊他們這麼折騰半天，都已經快五點了，按他們這拍攝架勢，恐怕拍到六七點都有可能，郝建心裏那個急啊。
“李導演，你看這都要下班了，還是抓緊時間拍攝吧，不然等會兒公司那邊不好交差。”郝建陪笑着遞了支煙過去，希望李昊能通融通融。
“你這人怎麼回事兒啊，不都說了拍累了嗎，還不讓人休息了你。”李昊還沒有說話，旁邊那女子倒先不幹了，沖郝建就是一頓抱怨。
郝建的笑容全都凝結在臉上，隱隱有些氣惱。想他郝建在公司里多少也算個人物，平時接觸的藝體生模特兒也不少，哪個敢甩他臉色。偏偏這青丫頭片子，仗着和李昊有點關係，拿了錢不好好工作就算了，還衝他甩臉色，只氣的郝建心中陰火叢起。
李昊也沒接郝建的煙，而是拍了拍女子的肩膀，訓斥道：“怎麼說話呢，人家也是為公司做事兒，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說完李昊看了郝建一眼，淡淡道：“小建啊，不好意思啊，新人不懂規矩，你多擔待一點。”
嘴裏說著抱歉的話，臉上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郝建當然知道李昊是什麼個意思，說白了人家大導演，給你面子你就接着，不給你面子你也得忍着，算個什麼玩意兒啊你。
郝建心裏明白的緊，這個場景他打落牙也只能往肚裏吞。眼看着大家一副懶散的樣子，郝建心裏一陣發苦，照這個架勢，明天能不能拿出成品還是兩碼事兒，胖大海可不管是什麼原因，沒拿出東西工資給你照扣不誤。
“我說這都要下班了，能不能快點啊，我趕着回去吃飯呢。”一旁的陳瀟終於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道。
郝建嚇了一跳，回頭沖陳瀟低聲道：“姑爺爺，你這是幹嘛呢，別亂說話啊！”
他抵了抵陳瀟，生怕陳瀟說錯話得罪眼前這位爺，那廣告今兒就別想拿到了。
可惜他終極還是慢了一步，那邊的李昊已經注意到了陳瀟。李昊眯着眼睛打量了下陳瀟，遲疑了一下問道：“這位是……”
“他也是我們公司的員工，負責網站的工作。”郝建連忙把話接了下來，順便點了下陳瀟的身份，免得李昊產生什麼誤會。
“原來你也是公司的人啊，不知道這位兄弟是什麼職位，怎麼以前沒見過？”李昊聽陳瀟也是公司員工，語氣倒是放的客氣了點，只是那上下打量陳瀟的眼神，頗像是在超市裏挑豬肉一樣。
郝建還想說話，這一次陳瀟擋在他之前，對李昊道：“我只是個網站的小編輯而已，李導演當然沒見過了。”
這句話一出來郝建差點就哭了，他拉了拉陳瀟的衣服，低聲道：“你這是幹嘛呢，怎麼把職位都說出去了？”
剛才他故意沒點陳瀟的職位，就是想讓李昊有點顧忌，沒想到陳瀟自個兒就給暴露了。
果然，一聽陳瀟只是個小編輯，李昊眼神立馬變了。
“原來是網站編輯啊，我說怎麼沒見過呢。”李昊不咸不淡道，說完也沒搭理陳瀟，直接朝向其他人。
“你們都休息一下，拍這麼久也累了，喝口水。”他當著眾人的面，完全將陳瀟給忽視了。
“李導演，剛才耽擱了這麼久，天都快黑了，我看大家還是加把勁兒拍完回去休息吧。”陳瀟上前一步，擋在李昊面前說道。
哎媽呀，我這到底是遭誰惹誰了！
郝建氣的想跳腳，遇到個李昊就夠讓他頭疼了，沒想到這陳瀟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是明擺着往火里澆油啊，早知道不帶他來了！
“你這人什麼意思啊你，都說了拍累了休息一下，怎麼你想把我們給累死啊！”一直在李昊身邊的女子不幹了，她剛剛因為郝建被李昊“訓斥”了一頓，心裏不舒服着，見陳瀟這麼不上道，頓時發起火來。
可惜她找錯人了，若換一個人多半就沖她妥協了，偏偏她找上的是陳瀟。
陳瀟斜着眼睛掃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有你在這兒磨嘴皮子的功夫，早拍完不知多少回了。”
“你！”女子沒想到陳瀟給她又頂了回去，氣的想衝上來給陳瀟兩巴掌。
一旁的李昊也有些火了，他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不上道的人：“那個誰，我已經說過了，先休息一下，一會兒再拍！”
“一會兒就下班了。李導演，請你在安排自己時間的時候，尊重一下其他人。”陳瀟直視李昊，毫不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