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黃埔開學一二事

第四章黃埔開學一二事

這首歌歌詞鏗鏘有力,音律朗朗上口,充滿了革命激情,只唱了一遍,蔣中正便能記住歌詞,歌詞裏面的話語句句都唱到了他的心底。尤其是親愛精誠、繼續永守,這正是他心底定下的校訓,他還未嘗和人說起,不想在這裏和學生的歌詞相符了。

蔣中正突然想起了天意這個詞,他與中國大多數人一樣,很在意冥冥的天意,雖然革命除去了封建,可這幾千年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

蔣中正低聲唱了一遍,越覺得甚合心意,他又細細問了歌詞中每個字的意思,撫掌大喜:“妙,秒。此歌正是我黨、我軍校貫行的宗旨,千言萬語,都在歌中了。”

李伯陽傻呵呵的陪着蔣中正笑,蔣中正越看李伯陽越是順眼,他有心親近每一個有才華的學生,便伸手握住李伯陽的手臂,說:“李伯陽同學你這首歌寫的非常好,看來你對三民主義,我黨宗旨有很深的了解,不知道你入黨了沒有?”

“沒有!”李伯陽搖了搖頭,遺憾說:“學生來廣州沒幾日,還沒有入黨介紹人。”

蔣中正聞言更是歡喜,他看着面前白凈的學生越發喜歡,大笑道:“這有何難,我介紹你入黨怎麼樣。”

李伯陽不是傻子,他知道這是一個天大的機緣,他歡喜的說:“校長能夠介紹學生入黨,是學生莫大榮幸。”

蔣中正擺了擺手,他和氣的說:“每一個黃埔學生,都應該是我黨成員,這才能保證革命軍隊的純潔性。”

這句話若有所指,李伯陽突然想起自己第3隊的隊長金佛庄,據杜聿眀講,他是共產黨員,不知為何,他心裏生出了一絲陰影。

目送校長蔣中正走遠,李伯陽搖了搖頭,把心中雜念去了,吐了口氣往分隊方向走去。

到了晚上七點半,天色漸暗的時候,黃埔島上吹起食飯號,早餓了一天的學生忙着趕赴各隊的指定地方集合。

第3隊由於修葺房子,就在食堂的院子裏集合了,第一日的隊值是陳geng,他檢查人數無誤后,向隊長金佛庄彙報后,第3隊按分隊數進入食堂。

食堂內學生們按已經分好的指定位置列坐,所有人均正襟危坐,目視前方,雖然幾百人進入,可除了入座的椅子挪動聲,再沒別的聲音。

不一會,等所有新生入座之後,軍校領導和教師一行進了食堂。

“立正!”

陳geng站起發出立正口令,所有學生都站起立正敬禮。

“稍息!”

所有學生一起就座,他們面前擺着碗筷,可是只有校領導、老師、值星區隊長用筷子之後,學生才能開始吃飯。

蔣中正和廖中愷入座,他們先拿起筷子象徵性的吃了口菜,示意學生可以用飯。

“開動!”區值星官環視了一下新生,發出口令。

軍校實行的是新式軍隊的經濟民主,伙食由軍需部管理,每隊學生每天派出採買二人,監廚二人共同負責。由於建校初期經濟窘迫,伙食標準是每月六毫洋,摺合下來,平均每天只有二角錢,實在是可憐,往往是清湯素菜,吃不飽肚子。

每桌子放的是4菜一湯,4菜是辣白菜、土豆粉條、滷水豆腐、炒土豆。一湯是,紫菜蛋湯,但基本看不到蛋花,主食是窩窩頭。

李伯陽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了,等聽到口令,他趕快拿起窩窩頭咬了一口,等到熱騰騰的窩頭進了肚子,他滿足的鬆了一口氣。

李伯陽對坐的是關征麟老大哥,只見他不緊不慢的拿起一個窩頭,大嘴一張一個全吞了下去。囫圇咽下去之後,他又伸手拿第二個窩頭。

李伯陽環顧這桌子的同學,都像是三百年沒吃過飯似的,只一眨眼的功夫,4菜一湯,已經就剩下1菜一湯了,剩下的是辣菜,這桌子的人多是北方人,不合口味,在座的只有左權和李伯陽能下筷子,左權是湖南人,而李伯陽是是在沒菜了就窩頭吃。

李伯陽習慣了細嚼慢咽,那邊杜聿眀小聲的提醒李伯陽:“還有六分鐘,你快點吃。”

使出吃奶的勁頭,李伯陽剛吃完第二個窩窩頭,肚子才有了三分飽,正要喝一口湯順順咽在嗓子的窩頭的時候,就聽到值星官喊出:‘起立”的口令,他的臉都綠了,顧不上喝湯,馬上丟下碗筷站好。

軍校,講究令行禁止,軍令一下,別管你是吃了三分飽,又或者是一點沒吃,只要聽到口令,必須放下手中碗筷,列隊離開飯廳。

期間有滿了一拍還在吃飯的學生,都被值星官揪出來,負責洗刷碗筷,罰站姿一個小時,明日早餐禁食。

等列隊出了飯廳,李伯陽正愁眉苦臉的,一團餘熱的東西塞進了他的手裏,等他低頭一看,站在他旁邊的陳geng擠眉弄眼的正把一個窩頭塞給他。

李伯陽滿心的感動,沖陳geng低聲道:“你吃飽了么?”

陳geng把窩頭塞給李伯陽,他自得的竊笑:“我吃了4個。”

“那就是吃飽了。”李伯陽佩服陳geng的吃飯速度,這粗製的窩頭,又硬又糙,他是半天也咽不下一個,在家中吃慣了鬆軟的白面饅頭和上好的米飯。

一旁的杜聿眀眼尖,看到了值星官正走過來,忙說:“快藏起來,等入寢了再吃。”

李伯陽趕緊把窩頭藏進軍服口袋中,果然一會值星官就從他的身邊走過,銳利的眼光掃過他的口袋,不過值星官最終沒有上前搜查,放了他一馬。

“全體都有!”

看到軍訓教官錢大鈞來到隊列前,隊長金佛庄跑步向前報告:“報告教官,黃埔一期學生兵第3隊集結完畢。”

錢大鈞身材高大,相貌英武,穿着一身戎裝的他十分儒雅,說話帶着江蘇口音:“每日三操。今天跑晚操,同學們提起精神,開始吧。”

“是!”金佛莊敬禮后,帶本隊120人繞長洲島做馬拉松式跑步。

等到出操回來,回到草草建設的宿舍的時候大傢伙都累的快走不動道了。

李伯陽是又累又餓,兩條腿和灌鉛一樣重,腿肚子都在打顫,他靠在硬板床上,摸索着掏出了那個藏着的窩頭,等摸出來一看,窩頭已經被汗水浸濕。

把浸濕的窩頭拿到鼻子前一聞,一股酸鹹的味道傳來,肚子裏直接泛出一股酸水。

陳geng躺在硬板床上發出一聲舒服的哼哼,眯着眼看着李伯陽手中的窩頭,饞嘴說:“我說你別看着不吃呀,不吃給我吧。”

“想得美!”李伯陽惡狠狠的說,本來他還橫不下決心吃,被陳geng這麼一搶,還真是非吃不可了。擱以前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吃的。可現在肚子咕咕叫個不停,比起餓肚子的感覺,李伯陽還是扁扁嘴,閉着眼睛把窩窩塞進嘴裏。

這眼前的情形,發生在每一個隊伍中,初來乍到的學生們還沒有習慣緊湊的軍事化的生活習慣,有待鍛煉克服。

“幹革命!除軍閥!做將軍!”李伯陽嘴裏念念有詞,他閉上眼睛惡狠狠的將窩頭塞進嘴裏,吃到嘴裏,也不是特別難聞,反而有一股香甜。

陳geng在一旁扭過頭露出笑來,他在湘軍早前當過幾年兵,什麼沒遇到過。激將法哪裏都管用,有句話說得好,大家搶的,就是好的。

吃完窩頭,李伯陽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而其他的同學,早已經呼呼打起了酣睡。

晚上雷聲霹靂也每一個人驚醒,狂風過後下起了瓢潑大雨,有好幾處補好的屋子又漏了水。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大明,未等起床號吹響,校長蔣中正就已經起床,他一身戎裝,從長洲要塞司令部駐地沿着島邊的泥濘小路,向軍校方向走去,伴着蔣中正在道路上的碎石路上踏出的皮靴啪啪地節奏,等他快要走到軍校宿舍的時候,嘹亮的起床軍號吹響,打破寧靜。

頓時,四周響起教官、隊長的哨聲。區隊長、分隊長們的叫喊聲,兩分鐘的起床時間,學生們紛紛拋出宿舍列隊后,向扯旗山下的操場跑去集合。

李伯陽是被分隊長蕭乾拎着下了床的,晚上睡覺習慣裸睡的他把衣服都脫光了,由於不能遲到,李伯陽只來得及把褲子和鞋子套上,連綁腿都沒繫上,衣服被杜聿眀和關征麟拿着,撒腿就往外跑就穿衣服。

等來到操場,學生總隊的4個隊410人列隊集合完畢,各值星區隊長點名報數。

第一隊隊長呂夢熊、第二隊隊長茅延楨、第三隊隊長金佛庄、第四隊隊長李偉章紛紛向校長蔣中正、黨代表廖中愷、學生總隊長鄧演達彙報出操情況。

在確認出操人數后,蔣中正命令各隊分隊進行早操,同昨晚一樣,環島進行晨練長跑,校長蔣中正隨隊早操。

早操完畢后,列隊進行早飯,而後進行每天的上午授課,分為步兵,工兵、炮兵、輜重兵等科。

實際上一期生都是步兵科入學,可大家還是如饑似渴的學習難得的軍事知識,這時候的軍事課程還沒有系統化,都是教官結合自身經驗和以往戰例,給大家講解。

每一個學生兵都是聚精會神,逐字逐句的在筆記本上記下教官的授課,下課後進行激烈的爭吵,辯論,往往有學生能別出機杼,推陳出新。

其中以陳geng、蔣先yun、李伯陽、范漢傑、黃維、徐xiang前、鄭洞國、左quan、賀衷寒、余程萬、鄧文儀、陳明仁、宣俠fu、陳應龍、藍運東、曹淵、王爾zhuo、周shi第。閻揆要、李之龍、俞濟時、劉疇西、胡宗南、蔡炳炎、曾擴情、張耀明、宋希濂等,教官常言日後必為一時之將。

每日三操.二講,大家都在埋頭學習,如饑似渴的成長,以期於拯救苦難的祖國。

當其時,全國各省各地都處于軍閥混戰、四分五裂,生靈塗炭的苦難之中。而孫總理先生的革命政府也經受內憂外患,既有吳佩孚、孫傳芳、張作霖等軍閥強敵陳兵壓境於省外,又有陳炯明、楊希文、劉震寰等叛逆,伺機陳兵作亂於省內,師生困於內憂外患之中,位於旦夕之間。

1924年6月16日,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黃埔師生一輩子也忘不了。之所以選在6月16日,因為這是不同尋常的一天命,兩年前的6月16日,陳炯明叛變革命,炮轟總統府。那天深夜中,陳炯明突然倒戈,派重兵圍攻總統府,信賴衛士拼明,孫總理先生和夫人宋慶齡先後逃脫,躲進停泊在江面上的“永豐艦”上。

在炮火和彈雨中,正懷孕的宋慶齡夫人在受驚奔跑中不幸流產,這是孫總理先生和她結婚後唯一的孩子,卻不幸夭折。這是偉人的不幸,卻又是中華民族的大幸。

這一天,是孫總理先生永誓不忘的日子。陳炯明的炮彈使孫總理新生失去了愛子。但是,這炮彈也催生來了孫總理先生革命事業中最顯輝煌的成就,他的另一個兒子“黃埔”的出世。

這一日,天清氣爽,風雲聚會中,黃埔軍校舉行開學典禮,孫總理先生作為軍校總理,將攜夫人和黨政要員出席。

李伯陽他們起了一大早,換上新軍裝,將寥寥不多的步槍擦得明亮,大家興頭很高,尤其是李伯陽,他自稱是一個狂熱的孫總理先生的信徒,昨天一晚上興奮的輾轉反側,還幾次把杜聿眀和陳geng叫醒。

“陳geng,你見過孫總理先生么?”李伯陽已經在宿舍轉了好幾十圈,幾乎把分隊的人圈問了一遍。

陳geng嘆了口氣,他面上也帶着激動的潮紅:“不曾見過先生,不過今天就能見到了。”

李伯陽失望的說:“為人不識孫總理,便是英雄也枉然。”

“說的好!”李仙洲是山東人,性子豪爽,他正在系鞋帶,聽到李伯陽這一句話,不由大聲叫好。

杜聿眀也撫掌笑道:“擒虎學問差了些,可偶出佳句呀。”

眼見眾人圍觀叫好,李伯陽也不自謙,反而高揚着頭,自得說:“你還別說,我腦子一跳,就想出來了。”

在這個時候,孫總理先生以其人格魅力將學生們緊緊的團結在一起,大傢伙對孫總理先生可謂狂熱,無論紅色還是藍色,都團結在孫總理先生那金色的救國理念下,相與為一,攜手奮進。

凌晨6點,廣州軍政要人起了個大早,孫總理先生偕夫人宋慶齡從陸海軍大元帥府出發,乘江固號軍艦直駛黃埔而來,江漢軍艦則隨同側翼為護衛艦。隨行的有胡漢民、汪精衛、譚延闓、林森、徐崇智等文武高官。

7時40分,在軍樂的奏響下,孫總理先生抵達黃埔軍校碼頭,校長蔣中正、黨代表廖中愷率全體師生排隊迎接。

校長蔣中正快步迎上去,他標榜為孫先生的信徒,在軍校師生面前,更是比旁人親近,上前了個軍禮,激動的說:“總理,黃埔軍校師生盼您好久了。”

這一句盼您好久了,已經是把千言萬語說盡。

孫總理先生穿着白色的中山服,帶着一定白色的盔式帽,病體顯得有虛弱,可今天臉色很好,精神很高,他伸出手和蔣中正握手,溫聲微笑道:“我也盼這天好久了,革命需要黃埔,辛苦了你們了,介石、中愷。”

這一聲辛苦,是當時孫總理對軍校創立者們的極大慰問,在當時的艱難困境,可謂一磚一瓦都來之不易,校長蔣中正和黨代表廖中愷嘔心瀝血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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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鐵血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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