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6

Chapter 66

“到了就知道了。”左問淡淡,繼續埋頭於他的電腦。

“什麼工作這麼忙啊?”俞又暖探過頭去,連在車內都還在忙,俞又暖沒走心地將文檔題目念了出來,“孕期指南……”

左問猛地合上電腦,用一隻指頭將俞又暖的頭推開。

俞又暖的唇角高高翹起,然後傲嬌地道:“既然你已經開始學習,我就不管了啊,需要做什麼、注意什麼,你提醒我就行了。”她打了個哈欠,飛機上一直沒睡,這會兒都有些支持不住了。

“本來就沒指望過你。”左問又重新打開電腦,“明天給你請的助理兼保姆就過來,你的手機交給她,自己不要拿。”

俞又暖:“……”

“營養師,下周一才能就位,這幾天你先湊活着吃吧。”左問繼續道。

俞又暖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她覺得左問一直沒離開過自己的視線,這些事情究竟是什麼時候辦妥的啊?效率未免也太高了。

不過這也預示着緊箍咒已經上頭。

俞又暖打瞌睡走神之際,車已經在民政局大門外停下,俞又暖跟着左問走進民政局的院子,忍不住焦急地道:“誒,雖然是二婚,但是也不能就跳過求婚這程序啊。”上一回怎麼結婚的絲毫沒有印象,但據說是被逼婚,應該也沒有求婚這一樣,好容易有機會彌補,左問居然直接就給省略了。

“不是你向我求婚的嗎?”左問斜睨俞又暖一眼。

“啊?”她什麼時候跟左問求婚了?那完全不算是求婚好嗎?那明明就是奉子逼婚!但若是將來孩子問她,媽媽和爸爸的愛情故事的時候,難道要跟它說是媽媽先求婚的?若是參加訪談,難道還要聽左問說,是俞小姐向他求婚的?

“可是……”俞又暖多少還是有點兒大小姐情結。

“那你到底要不要復婚?”左問有些不耐地看向俞又暖,“你也知道自己都是二婚了……”

俞又暖就知道她回來的待遇肯定只能這樣了。到底是自己上趕着犯賤跑回來的。她心裏冒出酸澀之感,曾經自以為瀟洒地提出離婚,如今想來真是個笑話。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僵,儘管俞又暖心裏巴不得能夠復婚,但面子完全抹不開,低頭不語,片刻后提起腳就往外走。

只是腳都還沒邁開,就被左問一把捉住了手腕,再次聽他逼問,“要不要結婚?”

此時的俞小姐頭上戴着左先生挑的絨絨球帽子,穿着左先生挑的白色羽絨服,戴着左先生挑的厚厚的玫紅色針織圍巾,穿着左先生挑的羊絨打底褲,踩着還是左先生挑的深咖啡色的雪地靴,看起來臃腫得挺可愛。

而這樣臃腫的俞小姐正被上前一步的左問鎖在她背後的樹榦和他手臂之間。

俞又暖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但是真心有點兒hold不住左先生冷不丁冒出來的霸道總裁范兒,臉微微一紅,嘴硬地道:“我不。”

下一刻嘴唇已經被人咬住,那條沒有骨頭的小蛇不由分說地就闖進了她的口中,搜刮肆掠着每一寸屬於他的土地。

“誒,誒,我說你們注意點兒哈,和諧社會,文明行為。”一個大媽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俞又暖趕緊推開左問,紅着臉不好意思,連頭都不敢抬,伸手擰了擰左問的腰。

好硬,擰不動。

“她不同意嫁我,我親到她答應為止。”左問的聲音里明顯含着笑。

俞又暖又去擰他,左先生的臉皮什麼時候這樣厚了?

那管閑事的大媽在看清左問的臉后道:“要不你親我一口,我跟你結婚,你看成嗎,小夥子?”

“噗嗤。”俞又暖實在忍不住了,扶着腰笑得花枝亂顫,還得拿手指抹眼淚。

左問被噎得無話可說。

大媽也就是開個玩笑,“好啦,趕緊進去扯證吧,手續合法之後,隨便你們幹啥,但是還得回家去干,別教壞了小孩子。”

俞又暖一囧,甩開左問牽她的手,這手續還不合法呢。

“誒,我說姑娘,你就別作了,你男人長成這樣,你不趕緊扯證,就不怕他被人搶跑了?”大媽道:“他比那誰,演道士那個還帥。”

俞又暖拉下圍巾,想讓大媽看清楚,其實她長得也挺漂亮的。但明顯大媽對小姑娘的審美不一樣,她緊接着像快槍手一般噼里啪啦補了一句,“姑娘,年紀也不小了吧?再作,就得當剩女了。我們家那姑娘,當初挑三揀四,勸她不聽,現在好了,三十好幾了還在家裏待着,相親人家都嫌她年紀大,生孩子要當高齡產婦,後代質量不好。”

俞又暖的臉被氣得通紅,她怎麼就年紀不小了啊?

俞又暖想跟大媽離婚,還沒說話就被左問重新拉了手往前走,俞又暖想甩開左問的手,結果他反而握得更緊,俞又暖不得不加大腳步才能跟上,她極度不滿地道:“那大嬸兒又不認識我,怎麼就說我作呢?”

大媽的聽力實在是好,在兩人背後回了一句,“現在這女的啊,越漂亮的就越作。”

俞又暖上階梯的腳一絆,差點兒摔跤,左問則難得地大笑出聲。

進了民政局大廳,因為不是什麼特殊日子,所以人不算多,好幾個櫃枱都擺着“暫停辦公”的牌子,人-大約是上洗手間聊天去了。

俞又暖和左問走到那個還在堅守崗位的工作人員的櫃枱前,“你好。”

那位大姐轉過頭來一看,三個人都愣了愣,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了。

盧雅惠望着眼前兩個多月前才見過的男女,抑制住翻白眼的衝動,“又來離婚啊?”

“誒!”你什麼態度啊?俞大小姐脾氣不大好,而且身為公務人員,這態度未免過分。

後半句直接被左問給捏疼了手咽入了嘴裏,左問語調平和地道:“這次是結婚。”

“是啊,不結婚怎麼離呢?”盧雅惠不咸不淡地刺道。

俞又暖伸手去扯左問的衣袖,左問安撫地握住她的手,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好嘛,敢情三回來民政局都是這位給辦的離婚,這回來結婚,居然又是她。真是孽緣。

俞小姐的眼睛看向其他櫃枱,工作人員依然沒回來,只好忍氣吞聲。

“兩位真的想好了嗎?”盧雅惠公事公辦地問。

結婚辦出離婚的感覺來,俞又暖也是醉了。

俞又暖和左問都點了點頭。

“真的想清楚了?兩位要不回去再思考兩天?”盧雅惠道。

“我們想好了。”左問一把壓住要發飆的大小姐的肩膀。

“那行,兩位先去那邊照相吧。”

這位大姐總算說了句人話。

俞又暖站起身一把甩開左問的手,來結婚的又不是來受氣的,幹嘛忍啊,她又不是沒交稅。

俞又暖氣匆匆地往外走,被左問一把拉住,聽他低聲道:“今天必須結婚。”

俞又暖瞪着左問不說話。

“夜長夢多。”

俞大小姐忍不住笑起來,她的確是被左先生吃定了,嘟着嘴乖乖地跟着左問走到拍照區。

拍這種證件照,既沒有柔光又不能美顏,俞又暖摸出唇膏想增點兒色,卻被左問沒收。

“幹什麼啊,我這幾天唇色淡,拍照不好看的。”俞又暖嘟嘴。

“口紅吃下去對胎兒不好。”左問道。

一口一個孩子,真是煩死個人了。“那怎麼辦?”俞小姐絕不同意就這樣照相,這可是一輩子的照片,若是照丑了,她還怎麼見人?

“我有辦法。”左問將俞又暖拉到牆角。

的確是好辦法,等俞又暖重新出現在人前時,臉蛋粉彤彤的,比用任何腮紅都更自然更漂亮,嘴唇也是紅艷艷的,瑩亮水潤。

照相的師傅看着眼前這一對道:“頭別靠那麼近。”別人照相的時候,他都是喊再靠近點兒。

俞又暖和左問都不好意思地挪開一點,她看向左問道:“這一次你一定要記得笑哦,上回那張就跟人欠你幾百萬似的。”

左問扯了扯嘴角。

這天人不多,不到半小時他們就拿到了照片,俞又暖左看看右看看,覺得照得還不錯,兩個人都是滿臉的幸福,人好看,真是怎麼照都不出錯。

拿了照片回到櫃枱前方坐下,盧雅惠將兩張紙遞給俞又暖和左問,讓他們填寫。

等俞又暖和左問將填好的表推給盧雅惠時,盧雅惠在電腦上搗鼓了一下,回頭看着兩人道:“不好意思,網斷了,兩位下次再來吧。”

“不是吧?”俞又暖眼珠子都要掉出去了,玩兒她呢?

左問倒是不動如松,笑了笑,“大姐,別開玩笑了。”

盧雅惠也笑了出來,“下回我不會再看到你們了吧?”

“我們會避開你的。”俞又暖嘴快地道,然後被左問一把掐在腰上,“哎喲,痛。”

“還有下回?”盧雅惠才是真正的無語,“知道兩位有錢,不在乎工本費,但好歹也給我們的工作少添點兒負擔好嗎?我們又不是計件工,多做多得。”

“大姐你真幽默。”俞又暖笑道,此時不好得罪盧雅惠,結婚證還沒拿到呢。

最後總算是拿到結婚證了,俞又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下次再也不來了,簡直就是跟民政局犯沖。

“我怎麼覺得這個盧大姐對我們有偏見啊?”盧雅惠帶着工作牌,所以俞又暖知道她姓什麼,“不過也真挺有緣的,聽你那樣說,居然是三次離婚都遇上她。話說,我們第一次、第二次來的時候為什麼沒離成啊?”

“因為網絡不通。”左問道。

俞又暖皺皺眉頭,實話實說地道:“政府部門也該把這些硬件都升升級了。”

“我覺得就這樣挺好的。”左問悠悠地拋來一句,“我找人給她們送一面錦旗。”

“錦旗?寫什麼?”俞又暖好笑地道:“為民除害?”未婚男人就是導致社會不安定的害蟲,尤其是又帥又單身的男人。

後來左問沒送錦旗,送了一幅大師寫的對聯給他們,上聯“說斷就斷”,下聯“想通就通”,橫批“人民的好網絡”。

俞又暖知道之後差點兒沒笑岔氣。

坐回車裏的時候,俞又暖關注的微博傳來提示音,她點開一看,好大一張結婚照。

“你什麼時候發的?”俞又暖看向左問,“手腳夠快的啊。”

左問將俞又暖的手機收走,微博內容看看就行了,至於評論就算了,反正肯定沒有好話。

一路上左問開始接、打電話,俞又暖拿回手機也明智地不去刷評論,微信里賈思淼發過來一張驚訝的大嘴巴,“有意思嗎?”

俞又暖回了一句,“特有意思。”

“照片上,你嘴唇怎麼有點兒腫啊?”——賈思淼

俞又暖手一抖,這賈思淼眼睛是放大鏡咩,那麼小小一張照片也看的出來?俞又暖偷偷瞪了左問一眼,都是這混蛋的餿主意。

而彼時左先生正在吩咐andy將次日本城日報、晚報的頭版確認下來。離婚的事情很多媒體喜歡報道,但是結婚可就不一定受人青睞了。

andy只能認命地給自己的媒體朋友打招呼,硬生生將明日那對企圖靠離婚搏頭條的明星夫妻擠了下去。

沒辦法,有錢啊,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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