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再探蘇宅
“咚”的一聲,好像鐘鳴一般,小鬼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牆,被狠狠彈飛了出去。這時我才發現重樓兩手結印,地上的符紙都發著金光。
連卿航趁機出手,鬼王鞭瞬間暴漲數米,形成了一張網,將那紅眼小鬼罩了進去,之後鬼王鞭立刻收緊,那小鬼被捆得像是個粽子,卻依然奮力掙扎,嘴裏“吱吱”的尖叫個不停。
連卿航手腕一收,鬼王鞭又緊了幾分,幾乎勒進小鬼的身體,那小鬼無法脫身,又掙扎了十幾秒,總算消停了。
連卿航拿出一副手銬,咔嚓一下就把小鬼拷上了,我提醒了他一句,防着這小鬼的舌頭,連卿航笑了笑對我解釋,冥警的手銬都是特質的,用的是地府用來鎮鬼的石頭,只要被銬住,再厲害的鬼魂也什麼都做不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玲瓏那麼厲害,當初被手銬銬住了,也蔫了吧唧的,逃跑還得我帶着她。
“咕嘟咕嘟”,我們幾個同時扭頭往茶几那看,春芽抱着那個陶罐,大口大口的往嘴裏灌着血煞,有淡紅的煞氣從她嘴角溢出,卻根本無法擴散,就像是被什麼吸着一樣,瞬間又鑽回了春芽的身體裏。
我看的目瞪口呆,連卿航是滿臉無奈,小樓大張着嘴,根本合不攏,只有張世超看了一眼春芽,然後就死死盯着重樓,眼神十分狂熱。
“你,你看着我幹什麼。”重樓被盯的太久,終於發覺了,然後不動聲色的退了幾步,與張世超拉開了距離。
“大師!”張世超一個滑步就衝到了重樓面前,激動的抓着他的手,“請您收我為徒吧!”
這簡直比看春芽喝血煞還讓我震驚,大家的目光也全都從春芽身上轉移到了張世超身上。
小樓的臉立刻就憋紅了,忙不迭的搖着頭:“不行不行,我怎麼能收徒呢,我自己都還沒出師,再說收徒這麼大的事情,沒有師傅的首肯,我哪兒敢隨便做主。”
“大師,您這麼厲害,隨便教我兩手就夠我一生受用了,您就別謙虛了。”張世超依然不放棄。
小樓感覺羞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慌忙說著“你別叫我大師”,又不停的往後退着,可他退一步張世超進一步,沒多久就退到了牆邊再無後路。
小樓慌張的靠牆低着頭,張世超一臉熱切的盯着他,怎麼感覺和流︶氓調戲良家小媳婦似的。
我趕緊把張世超拉開,我說你別為難人家了,他師傅很嚴厲的,你要真想拜師,等他師傅來了,獲得了人家的首肯,你再拜也不遲。張世超有些不甘心,不過也知道這事不能急,悻悻的退開了。
春芽總算喝完了血煞,扔下陶罐蜷在了沙發上,閉上眼睛睡了。我還是頭回見她睡覺,鬼不是不睡覺的么。連卿航說,這次春芽喝掉的血煞太多,會沉睡一段時間,等她再醒來,她的心智也會有相應的成長,至於性情么,或許還和以前一樣,也可能會有些變化。
這樣啊,原來是吃太多了。她倒是吃飽了,我們還餓着呢,張世超說他打電話讓人送吃的過來。
小樓看着我說,春芽睡在沙發上也不好,送她去卧室睡吧。我學着連卿航抬頭望天花板,反正我又抱不動她,你給我說什麼啊。小樓又看連卿航,連卿航這個老狐狸自然也是跟我一樣,眼望天花板,假裝什麼都沒聽見。小樓又把目光投向張世超,張世超肯定是想討好小樓,馬上就說我來抱她去卧室,剛一抬腳,就被小樓扯了回去。
“還是我來吧。”小樓小心翼翼的抱起了春芽,春芽睡的很沉,腦袋還在他胸口蹭了蹭,小樓的臉一下就紅了,逃一般抱着春芽上了二樓。
我偷笑了一下,這個小樓,口是心非,還是臉皮太嫩啊。回頭正想和連卿航調侃兩句,只見他拿起了那個空陶罐,仔細的抱着罐子看,難道那罐子上還有什麼玄機?
我也湊過去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來,就是個普通的陶罐,連卿航好像也沒什麼發現,他忽然把手伸進了陶罐里,在內壁上摸了一下,手指上沾了些紅褐色的粉末。緊接着他又小心翼翼的將罐子裏的粉末倒了些出來,然後放在眼前看了一會兒,甚至還嘗了一下。
我的親娘,要不要這麼噁心,雖然之前也過看春芽喝血煞,但是感覺不一樣。就好像一個人抱着罐子喝湯,你看着肯定沒感覺,最多笑話人家是飯桶,可等人把湯喝完了,裏面的殘湯都幹了,甚至放的灰都落滿了,另一個人又把舌頭伸進去舔了一下,那感覺,誰看見都會膈應吧。
“這不是單純的血煞。”連卿航皺了眉頭。
什麼?不知道怎麼的,我忽然想起當初蘇老頭給我設下的那個血煞大陣,楚江王說是用屍油和血煞煉的,該不會這罐子裏還有屍油吧,那春芽……
我不敢繼續想了,已經有點兒想吐的感覺。
“血煞之所以威力強大,就是因為血煞之中的陰氣都轉化成了煞氣,一個成型的血煞,相當於渾身都提純精鍊了一遍。可這罐子裏的血煞,明顯混雜了其他東西,有陰魂還有鬼魄,大大削弱了血煞的威力。”連卿航說道。
原來是陰魂和鬼魄,還好還好,只要不是屍油就好。
我說這說不定是養鬼人新發明的養鬼配方,至於效果么,你手裏不是就有個現成的實驗題,拿去離魂間觀察觀察。
“不行。”連卿航搖頭,“小鬼進了離魂間,失去了和陽間的聯繫,我怕那老頭會下殺手,買小鬼的人,恐怕就危險了。”
“那就讓這小鬼帶我們去找養鬼人。”我想起之前楚江王靠着半截舌頭,都能找到那個地下洞穴去,這一個完整的小鬼,總能帶路了吧。
“也不行,這小鬼身上肯定有養鬼人的印記,不會聽從別人的命令,如果我來硬的,他就會灰飛煙滅,到時候一樣害了買小鬼的人。”連卿航還是搖頭。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只能幹瞪眼了?
連卿航把那小鬼又塞回了罐子裏,蓋上蓋子,小樓已經下來了,見連卿航如此,又跑去給那罐子上貼了道符,算是雙重保險。罐子被連卿航收了起來,他說那賣小鬼的老頭如此猖獗,必須得想辦法快點兒把人抓住。
“要不,我們再去蘇老頭家看看吧?”我猶豫着提了個建議。雖然上次蘇老頭斷臂求生,那裏好歹是他的老窩,就算他把東西都拿走了,說不定還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那小洋樓可不是樹林裏的木屋,能說不見就不見了。
連卿航點了點頭,說之前楚江王交待人處理鎮子裏那個錯位的五鬼七星局,之後還留了冥警看守,而那兩個留守的冥警到現在也沒報告過有人回那屋子,那屋裏的東西肯定還留着。
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啊!
“我們不是陽間的警察,就這麼進去肯定被人當小偷了。”連卿航拉住了我,“等晚上,我們再去那屋子裏查探。”
好吧好吧,真煩。
吃過飯我給小張打電話,反正下午沒事了,飯館的生意還是要做的。不過我有些魂不守舍,一直想着晚上去蘇老頭家的事,倒是張世超在我店裏,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瞪着眼睛看個不停。
“天吶,居然有這麼多鬼。”張世超擦了下頭上的冷汗,“不是說天黑之前,鬼都不能出來的嗎?”
笑話,誰規定的,不過是白天陽氣強,鬼物都不太願意出來走動,你去各處有夜班的地方看看,哪兒沒幾個鬼工,不過是有些人知道,而更多的人不知道罷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我關了店門,家都沒回,直接從鬼街殺去了蘇老頭在的那個鎮子。
連卿航,小樓,我還有張世超,我們四個人在偷偷摸進了蘇老頭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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